再回到家裏時,天色已經不早了,月亮早在天空懸掛了許久,夜蟬也早在附近的梧桐樹上鳴叫不已。走進屋門後,孫曉薇哼著曲子坐到沙發上,傑西卡和父親都正在看著環球地理。


    “坦桑尼亞的神秘病毒至今來源不明,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早已肆虐了數百年之久,當地居民將其稱為屍傀症,患病者……”


    “薇薇?”


    二樓樓梯口上,阿爾芭夫人的喊聲響起:“你的傳真機傳來文件了,不上來看看嗎?”


    孫曉薇這就應了一聲,立刻快步走入自己的房間。


    寬敞以藍色調為主的溫馨臥室內,一側的書架上擺滿了常春藤級學府博士水準的專業書籍,從心理學到化學到計算機專業和宏觀、微觀物理無所不包。書架之大,甚至讓家人曾不得己將整棟房子擴建,就為了給孫曉薇的臥室更大的麵積。


    足以放入總經理辦公室的大班桌上,當前最高檔的傳真機正閃爍著接受的指示燈,孫曉薇立刻按下按鈕,然後啟動一旁早裝上windows98係統的個人電腦。


    當一張張寫滿字母的文件和圖紙不停從傳真機裏吐出時,盯著屏幕上的開機畫麵,孫曉薇嘀咕著想到,或許自己可以抽空把xp係統給研發出來?


    交給企業麵相廣大用戶的,當然不能是當前最尖端的技術,就好比當最新科技出現時,都必然先運用於軍事,然後醫療,最後才民生一樣。對於早在上百年前就當了微軟、蘋果、騰訊、百度軟件工程師,如今飽經沉澱積累的孫曉薇來說,當然有資格藏私一把。


    沒過多久,傳真來的所有文件全部到齊,均是按照順序摞好,孫曉薇直接抽出就能閱覽。


    這是波薩克教授夫婦兩三日前提到的生意,以最為引人矚目的洛克菲勒中心為主,沃爾瑪、通用汽車公司和十數家中型規模企業的網絡改建計劃。


    可以肯定的是,正在發展互聯網硬件領域的公司不隻是思科一個而已,比如後世的路由器市場中tp-link便占據了中國巨額的市場。所以,即便比爾蓋茨以其微軟董事長之名宣傳了一下思科,這些企業也隻是向它提供了招標邀請而已。


    “哼哼,等90年上市後,你們就該哭著喊著讓我給你們建辦公網絡了~”


    舒服地仰坐在電腦椅上,首先拿起一份不知名中型企業的邀請函看了起來。能不太被這些東海岸企業重視也很正常,畢竟在孫曉薇不急不忙的發展計劃書指引下,現在的思科並未比曆史超前太多,七十名計算機工程師們占據全體職員的90%。對那些尚不了解互聯網公司的老行業企業來說,人數少就等於實力差。


    當然,確實也是這樣。


    “一筆大單子可比十筆小生意有效率得多,洛克菲勒中心啊……到底還是被日本人買下了呢……”


    看著其中最具分量的那一份邀請函,孫曉薇不禁感慨萬分。


    按照正常的曆史發展,自85年簽訂《廣場協議》後,房地產泡沫興起的日本確實積累了大量財富,以至於在八十年代末時,三菱財團大筆出資將該樓群買下,一度成為日本興盛、美國衰退的象征,直到房地產泡沫破裂後才又被買回來。


    “所以說,這等於是日本人掏錢給美國的頂級寫字樓群建辦公網絡,然後把大筆利潤交到我手裏!哈哈,這麽好的機會怎麽可以錯過!?”


    一想到這種頗為有趣的場麵,孫曉薇不禁大笑了起來。


    辦公網絡模式的設計,相關硬件設備的購買,管理軟件的授權,至於這筆千萬美元級的生意能給自己帶來多少的具體利潤,反而不是孫曉薇關心的。思科和微軟,以及尚未碰觸的蘋果,讓這三個將來的巨無霸按照曆史的正常發展自行利滾利,是最簡單明智的選擇。


    微軟將會從win95具體賺到多少錢?管他呢,反正它是微軟不就行了?


    但就在她開始準備熬夜苦戰,為這筆千萬美元級的生意浪費掉自己一晚上時,手旁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您好,這裏是阿爾芭家。”


    “薇薇,你真的不來發布會現場嗎?”


    對麵傳來的是比爾蓋茨的聲音,孫曉薇一聽他的話題便翻了個白眼,說道:“現在立即馬上,翻一下你能購買到的所有報紙的娛樂版,你就會知道我最近多麽焦頭爛額了。還想讓我再出名?你是不是生怕我的同學不把我的身份透露給媒體?”


    “那真是太可惜了,畢竟你的這份係統真的非常優秀,而且是你一人之力做出的。如果讓我在發布會現場隻說它是微軟員工們的努力,我們全公司的人都會良心不安的!”


    “……你打算什麽時候舉行發布會?”


    “四月八日,也就是本周五,你看怎麽樣?”


    “不好意思,親愛的比爾,我們美麗的、善良的、可愛動人的阿爾芭小姐那天要上課,而且還要為該死的、討厭的、無聊的畢業典禮鋼琴曲做準備,所以實在沒時間去華盛頓州湊熱鬧。”


    “也就是說,你希望我們公司先對你的存在進行保密?”


    “本小姐會在好萊塢出名已經是現在進行時了,要是還被冠上win95編撰者的名號,各大媒體還不得把全部版麵都貢獻給我?民眾在單位時間內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我還要幸福快樂地過自己的小日子呢,拜托你給我省省心吧。”


    “哈哈,有道理,七八年後再公布的話,人們最多驚歎一番,現在說出去確實麻煩透頂。那麽薇薇,我就先替公司全體員工向你表示感謝了,本產品一經發布,很多人的資產都會再度上漲。”


    “……嘮叨完了趕緊掛,我要洗澡!”


    “哦,拜拜!”


    扣死電話後,孫曉薇立刻開始咯咯地笑了起來。


    第一次見麵時的偶像,隨著時間的推移和身份的變化,已經成了類似於損友的存在,畢竟此時的比爾也就是個三十歲的帥哥而非五十歲的老大叔,況且好鑽研技術的人往往能單純許多。


    “好啦,那麽接下來,就是洛克菲勒中心的這筆單子了……”


    伸展一下軀體後,孫曉薇捏捏手指,開始準備挑燈夜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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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坐。”


    石村俊男在請所有股東落座後,自己也坐了下來。


    四月八日上午,東京新宿區一棟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內,一間橙黃色調的會議室中,圓形會議桌上聚集了二十八名西裝革履的男子,平均年齡超過四十五歲。


    三菱財團和日本的其他幾大財團一樣,縱然總資產龐大,但仍隻是個鬆散的聯合體,各成員企業之間呈環狀持股,是以資本為紐帶的財團型企業集團。雖然集團也有核心,存在最高管理機構理事會,但沒有統一的管理機構;集團本身不具有獨立的法人地位。


    “本次理事會的召開,主要是針對美國的一係列投資問題。”


    身為旭硝子株式會社的社長,作為本屆三菱金耀會召開者與主持者,石村率先說道:“首先公布一項通知,我等不久前購下的曼哈頓寫字樓群,洛克菲勒中心的辦公網絡建設,已經選出了一份標書,請各位依次目睹。”


    說完,他從包內取出一份檔案袋交給鄰座的股東。


    待眾人依次閱讀完畢後,其中一人問道:“這家叫做思科的公司我聽說過,任天堂公司也向它提出的招標邀請,不知諸君對它有多少了解?”


    短暫的沉默後,又一人說道:“這家企業目前占據了美國西海岸40%的市場,在互聯網硬件領域算是一匹黑馬,它推出的路由器、交換機和相關支持軟件的品質確實出色,比其他同行都領先很多。”


    “它的創始人是誰?”


    “一對斯坦福大學的教授夫婦,他們兩人實在令人驚歎,不僅能在學術領域取得成就,設計出那麽多、那麽先進的硬軟件,在公司發展策略上也很明智,企業幾乎沒有走什麽彎路,真的是匹黑馬。”


    言罷後,全場二十八人陷入一片暫時的沉默中。


    三菱財團的發展集中在重工業,並以幾個金融、銀行業的公司為核心,都屬於馳騁商海百年的老資曆。麵對思科這種互聯網解決方案的新興企業,他們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評價。


    一對教授夫妻,四年,就把美國西海岸的市場占了40%,若再給四年呢?


    石村緩緩開口了:“我提議,將這份標書給他們。作為兩名教書多年的學者,他們的產品值得信任。並且,這家公司應該還有一名非常英明的決策者在,單靠兩個學者不應該如此順風順水,我們或許可以和對方會晤一番。”


    眾人默默點頭,能讓一家公司不走彎路地直線發展,四年占據如此大的市場份額,這樣一種英明的領導力和戰略目光確實值得欽佩,而這顯然不是兩個學者應該具備的,不禁勾起了在場眾人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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