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頭等艙、機尾部位,全機乘客都是豎耳傾聽,同時驚疑不斷地偷窺著眼前麵戴頭罩的匪徒。


    “這架飛機上坐滿了世界上最強大的資本主義國家,美國的乘客。你們帶著各自的目的,正向著一個代表正義與和平的紅色國家而去,此時旅途已經過半。”


    “對於西方世界在這個世界上的無恥掠奪,我和我的同誌們已經忍無可忍了,你們給太多的第三世界國家帶來了太多的災難。”


    坐席上,孫曉薇緊皺著眉頭,眼前的一幕讓她不可避免地回憶起中富大廈的那一幕。當那個漢斯-格魯伯想要偷竊那筆債券時,他就說了一番很能糊弄人的廢話。現在,又有一批身份不明的武裝分子做出類似的事情,很讓女孩感到別扭。


    “現在,這架代表著資本主義的飛機已經被我們控製了。我要讓整個西方世界意識到,雖然你們的國家有著強大的軍隊保護著,雖然你們的公司在世界各個角落掠奪財富,但當受壓迫的人民真正企圖反抗時,你們不過是一群看似威猛的紙老虎罷了!”


    廣播沉默片刻,在全機乘客的一片寂靜無聲中,他的聲音最後說道:“那麽,我已經得到了這架飛機的乘客名單了。在這其中,有一位十分優秀的資本家,是我很想與其打一番交道的。請全機其他乘客繼續入睡吧,我的同誌們會時刻注意你們的行為,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請不要給他們向你開槍的理由。”


    說完,廣播掛斷,駕駛艙的門簾被拉開。


    寬敞的頭等艙內並沒有坐太多人,單獨的隔間也讓乘客沒有商量策劃的餘地,白衣匪首頭戴麵罩,十分放鬆地走到左側坐席,西裝革履的墨鏡青年前。


    “你好,”


    他輕輕問候道:“我其實很好奇,像你這種大人物,難道不該乘坐自己的私人飛機嗎?”


    孫曉薇恰好坐在中央席位的左側,不動聲色地瞧著自己更左側正發生的事態。隻見那位西裝青年十分淡定地扶了下墨鏡,鎮定笑道:“看來我今天的運氣真的很糟糕,不僅自己的飛機出了問題,難得做一次民航客機還遇到了劫機事件。”


    眼見此人麵對持槍匪徒還能如此淡定,正悄然散發精神力的孫曉薇很是好奇,因為她很清楚,這青年確實很淡定。


    果然,就見他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綁匪先生,相信你們費這麽大精力劫機,無非就是為了向美國政|府索要贖金罷了。你看這樣如何,讓……”


    在白衣匪首的冷然旁觀下,他很是咋呼地朝艙後望了望:“讓你的手下們都冷靜冷靜,千萬別嚇到後艙的民眾。我是大人物,我很有錢,你跟我說個數字,隨便一個數字,要多少我給你多少,但就是別對普通人出手,你看如何?”


    如此說著,這位西裝青年甚至還站了起來,守衛艙室的劫匪都冷然注視著他,白衣匪首則老神子在地看著他繼續。


    “而且你看,飛機現在應該才剛過夏威夷沒多久。你隨便說個數字,我現場就給你簽個支票,現金支票,很多現金支票!然後你們可以命令飛機在夏威夷著陸,然後就可以直接拿著錢走了!簡單,省事,不需要冒險驚動政|府,也不必讓全機人長時間恐慌。咱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麽樣?”


    默不作聲地坐在椅子上,孫曉薇的眼睛同時鎖定著艙內所有人。自己的家人都默不作聲地老實坐著,綁匪的精力都在這青年身上。那個金發職業女郎倒是臉色慘白,看來有個不著調的男友確實令人頭疼。


    聽了青年的話,白衣匪首輕聲笑了起來,左右望望艙室首尾,目光掃過艙內乘客,朝他笑道:“老實說,我本來對你能有更高的期待,隻可惜卻聽到這樣一番蠢話。”


    西裝青年戴著墨鏡也能看到眉毛誇張挑起:“是嗎?但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提議。讓我看看,假設你們一共是十個人的話,我送你們每人五百萬美元如何?”


    說完,他稍頓一下,又朗聲笑道:“哦,當然了,你是老大,那麽當然是一千萬美元。怎麽樣,我這就給你們寫幾張支票,咱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孫曉薇繼續默默觀察周圍的劫匪們。誠然,對於普通的劫機犯,比起向政府威脅索要贖金,從這個青年直接得到五百萬美元絕對是更劃算的買賣,何況還是每人五百萬。


    “托尼……”


    白西裝匪首的目光中帶著嘲弄的色彩:“……史塔克先生,想必在你看來,世間一切都是能用錢買的,是吧?”


    孫曉薇深深地倒抽一口涼氣,雙目圓瞪向西裝青年,雙手用力,木製的沙發扶手產生細微裂紋。


    “哦,我當然不會那麽天真了。”


    年紀不超過二十歲,正是一個連胡子都未長出的大學青年形象,卻身穿價值數萬美金的高檔西裝。戴著遮住半張麵龐的墨鏡,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托尼-史塔克動作誇張地聳肩道:“我隻是單純地為你們的安危考慮,畢竟就算你們成功向政|府要到了贖金,cia和fbi也肯定會拚死追查的,不是麽?”


    在孫曉薇慶幸的、默不作聲的冷眼旁觀下,眼前的傳奇性人物成功吸引了匪首的精力,讓她的家人免於直麵綁匪的威脅。樂得於此,她也很有興趣旁觀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哼~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們從我這裏得到現金支票……當然,我是會損失一些沒錯啦,但今晚的事情就不會成為全球各大新聞的頭條。想必諸位劫匪先生們,也不希望成為全球通緝犯吧?”


    儼然是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白衣匪首放聲大笑了起來,聲音洪亮充滿震撼感。當他的笑聲在這寬敞而又狹小的頭等艙中響起時,在座的乘客們都不禁懸起了心,連忙讓孫曉薇更多地向家人注入精神力,以穩定他們的情緒。


    “所以說,哈哈,所以說我們偉大的美國最強軍火商,史塔克先生其實是在關心他自己,是嗎?不驚動媒體!?”


    匪首高亢的嗓音帶著深沉的怒氣:“今天會在這裏遇到你,是一場意外,但顯然,這是上天都在祝福我!”


    “托尼-史塔克,從父輩起,以保衛你們美利堅人民為口號,以守衛偉大的美利堅國為己任,你們將一個軍工企業不斷發展到現在的規模……”


    “……靠二戰發家,從戰鬥機起步,到朝鮮戰爭、到越南戰爭、到閃電入侵格林納達、再到幹涉安哥拉的武裝起義,你們公司的軍火無處不在。你們將大量高精尖的武器裝備到這個世界最強武裝力量的軍隊中,將無盡的戰火揮灑到全世界各個角落,作為美國這個邪惡資本主義國家的罪證,你們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嘹亮的嗓音回蕩在艙室內,全體乘客都是一片寂靜。孫曉薇更高效地運轉起大腦,精神力清晰地撲捉著每一個人的表情。


    塞雷斯在寂靜地沉默,身為參與過越戰的老兵,他對匪首的發言最能感同身受。體內的卡路裏更快地消耗著,女孩將格外多的精神力輕柔、不著痕跡地渡入父親體內。


    史塔克左望右望,原本誇張的動作恢複平靜,他摘下了墨鏡。


    孫曉薇眉毛誇張地扭了起來,違和感和興奮感讓她忍不住想跳起來。


    那張臉,雖然比電影上的小羅伯特-唐尼年輕許多,但確實是他無疑。時年不到二十歲的托尼-史塔克帶著他經典的、玩世不恭的氣質,難得露出嚴肅的表情。


    “看來你是一名理想主義者,我需要向你道歉,先生。”


    他鎮定地說道:“不過不管你怎樣詆毀我,我和我父親都確實是深愛這個國家的商人,也確實是以維護國民利益為首任。這場劫機案已經發生了,這個事實不容改變,正因如此,我還是希望能盡量大事化小。這艘飛機上載有接近三百名乘客,他們都是普通的國民,不應該受到這種驚嚇。”


    默不吭聲地坐著,時刻觀察著周圍的綁匪,孫曉薇愈發感到不對,這應該不是普通的劫機索要贖金那麽簡單。


    世界上最早的恐怖活動可以追溯到80年代早期,1983年10月23日,貝魯特的美國海軍陸戰隊兵營與另一個法國傘兵營地遭遇自殺式炸彈襲擊,246人喪生。同樣,1985年6月23日,一枚炸彈在印度航空182號班機上引爆,造成機上共計329人全部遇難。


    至於反恐部隊的真正強大也好,美國政府對待恐怖|襲擊的態度轉型也好,都要等到2001年的911事件後才會發生。


    眼前的情況,怎麽看都像是一起恐怖襲擊的前奏,但顯然不應該是911的提前版。飛機沒有改變航向,仍舊行駛在太平洋上,距美國本土越來越遠,綁匪也顯然不急不忙。襲擊z國首都是沒有意義的,孫曉薇能想到的,隻有直接引爆飛機。


    如果真是如此,情況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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