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算進入西部地區前,我們首先要明確調查對象。”


    駐地內,學生們都圍著阿什福德教授坐在一張桌前,恭敬地聽他說道:“薇薇、凜、阿爾伯特和亞麗克斯,你們四個的看法都是植物傳播,所以在進入後就調查那裏的植物好了。其他人也都找準自己的研究目標,畢竟那可是一片廣袤的大草原,隨便閑逛可不行。”


    學生們在接到指示後便立刻收拾行裝,孫曉薇則還要單獨接受阿什福德的指導,比如學習如何采集標本等,並被要求隻作為宮野凜等三人的助手。孫曉薇當然萬般同意,畢竟她真的隻是來看熱鬧的而已。


    抵達駐地的當天自然不會出發,眾人要先休息一晚,於明日一早動身深入疫區。當夜幕逐漸降臨後,四周也都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躺在自己的睡袋內,孫曉薇眼珠亂轉地四處瞅去,卻見身邊的宮野凜正直勾勾地望著帳篷頂。


    “喂,凜醬,還不睡覺?”


    宮野凜聞聲望來,她在睡覺前已經摘掉了眼鏡,那一雙黑目睿智冷靜,和嫵媚的嗓音形成鮮明對比:“一整天都在動腦思考,又喝了那麽多咖啡,想立即入睡可不容易。”


    孫曉薇鑽在睡袋裏,像一隻大毛毛蟲般扭到宮野凜身邊:“凜醬,問你個問題。”


    “說。”


    “你相信這世界上存在吸血鬼嗎?”


    “相信。”


    “欸,真的嗎!?”


    “嗯,你不就是嗎?”


    “……我怎麽就是了?”


    “我說你是你就是。”


    語罷,兩人都是一笑,宮野凜隨即道:“總之,來了這裏就要一切小心,畢竟病毒的傳播方式實在不明,進入疫區後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摘掉麵罩。當然,我們一直都會坐在吉普車上,不看到想要調查的目標也都不會下車。但還是要小心,誰叫你是新手呢。”


    “這麽長時間以來,那麽多疾控中心的人往疫區裏跑,有患病的嗎?”


    “那倒是沒有。甚至有人說病原體早就消亡了,好在感染總數也已經被暫時控製下來了,不然整個國家都危險。”


    “放心吧,凜醬,有我薇薇-阿爾芭出馬。什麽病毒都要被幹掉!”


    “嗯,是啊,誰能打敗你啊。好啦,睡覺!”


    第二日剛一清晨,數輛吉普便朝疫區內狂奔而去。孫曉薇坐在其中一輛的後座上與宮野凜並肩,喜歡戴墨鏡的學長阿爾伯特負責駕駛,金發盤頭女郎亞麗克斯眺望窗外,一行人剛一離開安置區邊界便衝入草原之內。


    “我們的第一目標是雷古富!”


    阿爾伯特喊道:“沿著公路走,直奔河畔城市基戈瑪,疫情最先就是從那裏爆發的!”


    每個人全身都包裹著防護服。孫曉薇幾次感到頭皮發癢都隻能放棄:“但那也是同行們去的最多的位置吧,真能在那裏有收獲?”


    “幾乎沒有人認為是植物傳播病毒,所以他們是否去過根本無所謂!”


    說是如此,但吉普確實不是直接沿著公路飛快而行,而是沿著它開在草原上,與其他同行涇渭分明。按照眾人的說法,他們隨時要采集可能是病毒載體的植物樣本。


    在綠油油的夏季非洲草原上,不時能見到成群的斑馬和羚羊,甚至還有獅子和大象的蹤跡在遠方被發現。孫曉薇幹脆把此行當做旅遊了,不停觀景地望著四方。就差帶上一台相機了。


    “所以說,當時疫情最先從基戈瑪爆發。”


    副駕上的亞麗克斯忙於觀察四周,過不多時後,孫曉薇又認真看起地圖。被紅色標注的區域。那座坦桑尼亞西部邊境城市確實是已知的疫情爆發起點,然後先橫向擴散不下三十英裏的距離,連北部的國家公園護林員都未能幸免,然後一路向東部推進。


    “不過被控製得倒是很快呢,也和地廣人稀不無關係。”


    好在坦桑尼亞是一個典型的非洲國家,人口密度極低。而且該國政|府在意識到疫情爆發的第一時刻便采取隔離措施,倒是非常難得了。不然,在這種前提下都感染了四十餘萬人,而且死亡率極高的疫情,真會把全國三千萬人都消滅!


    “普通的草地是不用管了,植物方麵,到底還是花類的可能性最高呢。”


    孫曉薇說道:“春季是花粉傳播的時候,所以也就把病原體帶到了周圍百姓身上,在經過最初的潛伏期和病變起後形成現在的屍傀病……你們就是這麽想的,對吧?”


    宮野凜點頭道:“沒錯,因為隻要你細看資料就會發現,疫情的爆發具有強烈的突發性,不是從個別地點逐步發現,而是成片地瞬間爆發。如果是普通的傳播途徑,唾液、咳嗽的空氣傳播也好,體液血液也好,什麽也好,都不至於這樣,畢竟每個人的感染都是有先後順序的。”


    她的話音剛落,副駕上的亞麗克斯便接話道:“所以我們幾個就認為是花粉在作祟,它的大範圍傳播能力比任何常規途經都厲害。而且,如果把疫情的爆發和開花期聯係到一起,在某種程度上也能解釋清楚。”


    “但那也隻是最初的爆發而已。”


    孫曉薇愈發感到頭皮發癢了,但有了夥伴們的描述,她更不敢隨便把麵罩摘下來,隻好隔靴搔癢:“再然後就沒有這種爆發了,而且後期傳播途徑也還不清楚,因為也不是所有被病患咬傷的人都被感染了……好麻煩!”


    自然麻煩,但終歸是屍傀病毒本身太過詭異。如果不是它在每一個病人身上都發生程度不一的變形,專家們早就把病原體找到了。屆時,疫苗與抗體的研製自然早就開始了,哪至於像現在這樣,半年多過去還在為尋找區區一個病原體而努力。


    數小時後,阿爾伯特便將車開到了荒蕪小誠雷古富。這確實是一座荒蕪的城市,占地不過美國一個大型住宅區大小,房屋布局卻更加稀疏,更別提破爛不堪的房體了。加之疫情爆發後的人去樓空,半年已過,當真猶如死城般。


    “就算把目標鎖定在花朵,種類也太多了,但畢竟是個目標,總比無頭蒼蠅地翻遍所有植物要強。”


    眾人行走在荒蕪的小城裏,滿地都是人工生活留下的黃土地,與遠方的綠草原涇渭分明。空地上不時嫩能看到灌木,蚊蟲也有在泥土小樓上飛過,穿著生化服的一行人頓時與環境形成鮮明的對比。


    孫曉薇雖然知道這裏肯定是安全的,但周圍氣氛烘托得實在出色,她忍不住到處亂瞧,賊兮兮地說道:“凜醬,我覺得咱們很有必要揣著槍喲。”


    阿爾伯特和亞麗克斯在前麵的一棟小樓內搜查痕跡,宮野凜也朝著一家破破爛爛的酒吧走去,說道:“疫區內是沒有病人的,大家早就被清到安置區東部了。”


    “我隻是覺得咱們應該這麽做~”


    跟著對方踏入酒吧,孫曉薇擺出雙手持手槍的姿態,瞧著二樓樓梯道:“上樓時不要直視前方,應該一遍前行一邊看著樓上,同時一定要蹲伏前進,並在走上二樓時左右眺望,迅速選出那一側是死胡同、那一側室前進方向。”


    宮野凜拿起一個喝了一半的酒瓶,從吧台上拾起一朵幹枯的花瓣:“為什麽呢?”


    “總之你聽著就是,這都是我死了多少次得到的經驗啊。”


    一邊說著,一遍壞笑著,孫曉薇拿著一個空酒瓶當做微衝,真用她剛才所說的方法走上樓梯,腦袋與二樓齊平時左右一望,並高喊:“clear!”


    樓下,宮野凜壓根沒理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幹枯的深金色花瓣,朝對講機道:“阿爾、麗絲,過來一下。”


    不一會兒,阿爾伯特和亞麗克斯都走了進來,孫曉薇也從二樓走下,宮野凜道:“你們看這花瓣,應該是向日葵的?”


    她把花瓣遞給阿爾伯特,並對孫曉薇解釋,這位學長的“某一個”碩士學位就是植物學。


    “不,這不是向日葵。”


    阿爾伯特低沉的嗓音很有磁性:“雖然幹枯了,但葉片顯然十分寬厚,不過應該是它的科屬沒錯,你覺得有問題?”


    “向日葵一年四季都能開花是不錯,但咱們一路過來也看到了,方圓上百英裏內都見不到類似花朵,怎麽在這間酒吧裏就碰到了?”


    “這裏半年沒平民生活了,疾控的人和其他專家學者也不會把花瓣帶進來,所以肯定是疫情爆發前留下的,你的意思是?”


    宮野凜手指輕輕拍著那瓣枯萎的花瓣道:“半年了啊,普通的花瓣早就幹枯成渣了吧,這個呢?”


    孫曉薇也若有所思地看向它,並非花茶的密封保存,就那麽簡單地落在吧台櫃麵上,酒吧的門實際上也是開著的,隨時都有風沙能吹入,這片幹枯的花瓣卻還基本保持著原形。


    阿爾伯特笑了:“凜,你也太神經質了吧?隨便一個枯花瓣就以為是目標了?”


    “姑且收著吧,薇薇,你去把瓶子拿來,就是那種廣口瓶。”


    孫曉薇這就跑出酒吧,但沒有立即走向吉普車,她站在空曠的街道上,難得雙目再次散發出金光,精神力籠罩向四周。


    一縷縷波動掃描向四方,僅僅片刻,她的表情便古怪了起來。


    如此形狀保存完好的幹枯花瓣,小城裏到處都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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