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哥心下在飛快的盤算,若這些人與先前那些元丹老怪是一夥,不可能不知道數個元丹大成老怪都沒能擒得住他。真要是衝他來的,不應該僅派一個元丹修士與四五個開元修士。而且這郭若身上,也的確有寶貝。


    鬼哥高坐在真緣背上,看著下方郭若正一臉驚惶的回頭張望。四個追擊者也已來到近前,不過這四人並未直接出手,反而駐足不前,遠在百丈左右停步。


    鬼哥遠遠散出靈覺,立時感應到一個碧眼深目的男子身具不俗的火元,極有可能是聖火宗弟子。而且他的修為,似乎也並非看起來這麽簡單。


    “哈哈,真是笑話,我還以為浩然宗都是有氣有節的漢子,弄了半天也有姓郭的這般軟骨頭。”一個身著鐵甲的大漢冷笑開口,對這郭若似頗為不恥。


    一旁的馱背男子也是附合道:“宗兄說的是,此人死到臨頭,還想拉無幹之人陪葬。不單是膽小無恥,更把同道中人看成是傻子。讓這種人活在世上,簡直是給天下修士丟臉。”


    “唉,想當年的北雁浪子雖然張狂,卻也算是鐵骨錚錚。可是你郭若,真是差的遠了,怪不得這般不成器。”另一個白須肖瘦老者望著郭若二人,說話間也是輕輕搖頭。


    郭若慌忙大聲申辯道:“道友莫聽他們胡說,他們隻是覬覦在下身上的法寶。隻要道友肯助我脫身,救命之恩我郭某永生不忘。”


    鬼哥心下暗自稱奇,這三人若真為奪寶,現在出手豈不正好,難道他們也知道後方正有元丹修士趕來,這似乎又有些說不通。而且對方分明不認識自己,卻對自己似乎頗為忌憚,這也相當怪異。


    “若要救你,就要與這四位同道為敵,你為何覺得在下要自尋死路?”鬼哥麵無表情,隻是冷冷的問道。


    郭若連忙道:“不瞞道友,前番郭某曾派人跟蹤過你,道友的實力郭某略有所知。不過在下絕無惡意,而是有要事要與道友商量。”


    那鐵甲大漢卻突然喝道:“這位道友,既然你並非這姓郭的同黨,那麽此事就與你無幹了,還是速速離去的好。若知道的太多……”


    郭若手中直接現出一個長長的劍匣,立時將他打斷道:“道友,隻要你能帶我師妹離開,在下願將這套劍寶相贈。郭某是死是活,道友不必理會。”


    鬼哥至此也看了個大概,這四人之中,隱約是以那碧眼男子居首,但此人卻始終沒有開口,隻是在暗中傳念來施發號令。


    這幾人窮追不舍,是意在生擒郭若,而且不想讓其他人知曉。而那個碧眼男子也許從自己身上察覺到了什麽,所以也不想大打出手。


    不過這郭若肯為師妹舍棄先前競得的那套劍寶,這倒讓鬼哥有些意動。眼見後方的元丹修士已經臨近,鬼哥終於下定了決心。


    八鬼纏的兩根鬼索電閃而出,分別纏住劍匣與郭若背上的大眼女子,直接拉到身前。一旁的幾人見他出手如此之快,都是大為驚訝,就連郭若也有些措手不及。


    這碧眼深目修士終於按捺不住,喝道:“這位道友,此劍寶已有主人,我勸你還是莫起貪心,否則恐遭不測之禍。”


    鬼哥冷哼一聲道:“不測之禍?既然不測,那還難說是福是禍。至於你說的劍寶之主,說的是在下,還是說我後麵的這個元丹修士。”


    碧眼修士麵色微變,隨即冷笑道:“道友既然已經察覺,還是識趣一些,莫要等這位大人現身了。”


    鬼哥淡淡道:“不錯,被人察覺了還要藏頭露尾,看來還需要我親自相請。”


    說到這個請字,鬼哥長袖微擺,一道指影帶著金光,直向側後方空處射去,並發出巨大的轟鳴。這道指影,正是他模仿自神光頂洞府中那修羅一指,這一指本是一位王族阿修羅在生命終結之時,以燃盡元神為代價的驚天之作,連七彩神缽這等神器都被擊潰,其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鬼哥不知道這一指的名字,也未完全參悟這一指的玄妙,但憑借法相之力施展出一二分蘊意,還是勉強可以辦到的。這一指施出,不但迅若雷電,而且聲勢更是驚人。


    巨大的指影下,一個人影被這股大力撞得不斷向後推移了十餘丈,才爆發出一股獨屬於元丹修士的極大靈力,將這一指卸開。


    身影飄閃之間,一個光頭男子現身出來,看著那道指影的餘威在沙石地上留下了一條百餘丈長的深溝,不禁滿麵的陰沉。在旁的幾個開元修士見到這一幕,也都不禁有些駭然。開元初成修士直接向元丹修士出手,這種事比豬在天上飛更少見。


    鬼哥眯起眼,上下打量著這光頭修士,驚奇的發現他也穿了一身白袍,而且款式和自己這身差不多。令人好笑的是,此人的麵目身材,也依稀與自己有五六分相似。不過此人看似駐顏有術,麵上卻透著一股滄桑之意。


    “參見風大人!”除碧眼修士之外,其餘三個開元修士都拱手行禮。而郭若一見此人,則是嚇的魂不附體,連嘴唇都有些顫抖。鬼哥心下卻更是驚異了,此人居然名號裏也有個風字。


    風大人淡淡道:“荒郊野外,都免了吧。”


    三人依言起身,風大人又道:“能施展出如此驚豔的一指,這位道友請留下名號。”


    鬼哥一笑道:“無量佛!貧僧了風。”


    風大人似乎怔了一怔,也微笑道:“這套四時劍是聖火宗赤霄兄答應風某之物,道友如今半路截出,想憑此一指就取劍走人,不嫌太兒戲了麽?”


    鬼哥問道:“依風兄看,此事該當如何了結?”


    風大人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道:“留下劍寶,這女人任道友帶走。”


    鬼哥聞言仰天大笑道:“若不為這劍寶,我要這累贅何用?道友好歹也是元丹修士,怎會說出如此笑話。”


    碧眼修士沉聲喝道:“閣下想怎麽樣?”


    鬼哥淡淡道:“很簡單,我先殺了你,嚇跑這三個開元鼠輩,然後再與這位風道友分個勝負。就算輸了,要將郭道友帶走也易如反掌。至於你們想要從他嘴裏知道的消息,看來以後就要著落在貧僧身上了。”


    眾人麵色齊齊一驚時,鬼哥一閃身,已經到了碧眼修士麵前,一把抓住了他咽喉。眾人目瞪口呆之間,便看見他整個頭顱居然化成了一個金色骷髏,正張大了口,向碧眼修士發出咆哮。


    而碧眼修士也正瞪大了眼睛,口中一道赤紅的火光被骷髏吸走,不過一息之間,便全身冒著黑煙軟倒在地。


    這一幕像極了傳說中的惡鬼噬魂,實在太過駭人。雖然這些修士能走到今天,也見過不少風浪,但看到這樣的景象還是不由得呆住了。而且對方瞬殺一位開元大成修士的身手,實在不是他們敢於對抗。


    尤其是不知為何,他們總是感覺這骷髏頭會一口咬下自己的頭顱時,這種恐懼完全將他們淹沒了。當鬼哥的骷髏頭眼中閃動著淺藍的鬼火轉向三個開元修士,這三人竟然齊齊大叫一聲轉身狂奔。


    這位風大人也是麵露震驚之色,呆在原地一動也沒有動。因為剛才鬼哥施展的荒神步,實在太過詭異,簡直防不勝防。


    風大人此刻不免要提防他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卻沒有出手擒拿郭若。眼見這骷髏居然隱約向他透露出一絲笑意,他更覺遍體生寒,實不知遇上了什麽怪物。


    其實他太過多慮了。鬼哥的荒神步踏出一步之後,三息之內根本難以再有什麽大動作,釋放玄冥刀襲殺敵手尚可,但要馬上凝聚法相就辦不到。


    他是以奪元大法直接奪取這碧眼修士體內的火元,再同時借此火元凝聚法相,才能仿佛在這一瞬之間連續完成。


    可是這種速度的奪元,更給他造成了極大的負荷。而且他還要立即以自身為載體施展魘殺術,才能真正一舉震懾三個開元修士。


    而此時他正在提聚全部陽骨之力,以不動明王輪心法化解荒神步的反震之力。若是風大人此時給他雷霆一擊,有九成的可能會將他立斃當場。


    不過他身上那股靈神遇合撞擊時的巨大靈力,還是被風大人以元丹修士的靈覺感覺到了。在他看來,這股靈力的波動,竟然隱隱還要在他的巔峰靈力之上。他馬上得出的結論是,對方是一個隱藏了修為的元丹修士。


    雖然風大人對自己的修為頗有信心,手中也掌握著不少底牌,可是一想到對方那詭異的遁術,就知道自己獲勝的可能性太小了。


    而對方不但沒有對自己出手,反而直接站在了郭若身旁,用意已經很顯然了。想到這裏,這位風大人也隻能輕歎了一聲,又隱沒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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