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眠大師道:“要想收取這鎮魔大千鍾,就必須要清楚此鍾的來曆。這口鍾乃是當年釋門始祖道成之際,一夢遍遊三千大千世界,醒來時便以十訟天音真經將三千靈山煉化為此鍾。天音真經之法力廣大遠邊,專一降伏魔道。眼下你魂生魔氣,自然要受其壓製。”


    鬼哥見他一副慢吞吞的樣子,連忙催道:“說重點。”


    長眠大師輕咳一聲道:“重點就是,後世釋宗弟子無人能參悟真經,鎮魔大千鍾的威力始終不曾真正展現,至今為止,它仍不過是一件法器而已。這三千口鎮魔鍾實為一體,你隻要打碎其中一口,它就會現出原形。”


    鬼哥皺眉道:“然後呢?”


    長眠大師微笑道:“然後隻要以血脈之力祭化,它就是你的了。”


    鬼哥強忍著怒火問道:“我的意思是,如何將此鍾打碎?”


    長眠大師嘿嘿一笑道:“當然是用力打。”


    鬼哥突然生出一股想將這肥禿碎屍萬段的想法,他囉裏囉嗦說了半天,全部都是廢話。但長眠大師根本不給他機會,直接化做一道靈光消失在儲物袋中。


    鬼哥恨的牙根直癢,但卻也無可奈何。這些老妖十分團結,若是單揪出一個來修理,恐怕反而還會被它們群起攻之。


    鬼哥站起身來,環顧了這巨鍾一遭。根本不用試,就知道此鍾絕對是那種堅固無比的法寶,想要打破它實在難上加難。風西靈本在旁聽長眠大師戲弄鬼哥,還覺得十分有趣。可此時看見鬼哥的神色,立時又有些驚詫。


    風西靈問道:“你真想打破此鍾?”


    鬼哥撇了撇嘴道:“你沒聽見這肥禿說,此鍾是鎮魔聖器,若能收了此鍾,就可以憑它鎮伏下方這些魔卒。不但可以順利通過這修羅戰域,還多了一件聖器法寶,這叫一舉兩得。”


    但這鎮魔大千鍾之力,連如此遼闊的修羅戰域都可鎮懾,多少萬年來沒有半點損壞,豈能輕易被打破。風西靈一驚之下剛要勸阻,卻見鬼哥已經吐出一圈天脈之火,開始焚燒大千鍾。


    熾烈的火焰熊熊而起,迫得風西靈隻通退到亭外。隻見這巨鍾在烈火之中逐漸明亮,卻沒有半點損壞跡象。


    持續了一刻左右,巨鍾表麵隱隱流轉青光,除此便再無變化。鬼哥知道再試無益,立即召出鬼影,一人一鷹隨即不斷噴出修羅業火,巨鍾隨即又被紫焰淹沒。


    但這修羅業火一經出現,巨鍾上的青光便散落下來,根本就近不得鍾身,其效果居然還遠遠不如天脈之火。鬼哥將鬼影收回,直接擎出渾金大棍,高高躍起,直接向鍾壁打去。可人還在半空,便覺一股極大之力從上方而落,如同一隻無形大手生生將其從半空中按了下來。


    鬼哥冷不防被這股巨力一壓,登時重重摔在石台之上,渾金大棍也脫手掉落在地。風西靈心中一驚,剛要上前探看。


    可鬼哥卻立馬跳了起來,直接一拳向大千鍾打了過去。這一次鬼哥向鍾壁靠近了一些,不過就在他拳鋒距離鍾壁三寸之時,鍾上再次蕩出一股柔和之力,將他的拳頭生生阻住。


    無論鬼哥如何大呼小叫用盡全力,拳頭依然無法觸及此鍾。風西靈見他拳打腳踢,狀如瘋魔,生怕他再次走火入魔。可是經過這段時日相處,她也知道鬼哥的性子,勸阻恐怕是沒用的。


    鬼哥連續踢打出上百記拳腳,終於停止了這無意義的舉動,身形緩緩飄落了下來。不過就在他雙足落地的那一刹那,其雙眼內金光一閃,玄冥刀如閃電般疾出,居然直接撞在鍾壁之上。可即使以玄冥刀的鋒利,居然在鍾壁上依然無法留下半點痕跡,甚至撞上鍾壁都沒有發出半點響聲。


    鬼哥站在石台之上直喘大氣,剛才這一連串的攻擊,他皆是全力出手,這些攻擊雖然沒起半點作用,其反震之力卻是一絲不落的全由他自己消受。


    但鬼哥卻沒有歇息的意思,全身忽然魔氣迸發,漆黑的化魔劍立時在手中凝結。但此劍還沒有完全成形,鍾上青光大作,立時如實質一般的壓了下來。


    鬼哥全身魔氣倏然內斂,頓時消於無形。可是這股巨大的壓力,也壓得他站立不住,立時跪倒在石台之上。從他釋放魔氣到被巨力壓倒,先後也就是瞬眼的功夫。這一次鬼哥沒有再站起來,隻是單膝跪地,沉默不語。


    風西靈再也忍不住,勸道:“此鍾太過厲害,要打破它幾乎不可能。不如我們好好想想辦法,先脫出這禁製再說。”


    鬼哥搖頭一笑道:“這回你可說錯了。此鍾的禁製之強,同樣不是你我能夠應付的。要想出去,打碎它是唯一的出路。天地間森羅萬象都可以被打破,何況一件法寶。”


    風西靈道:“你有七彩神缽,我有佛寶舍利,兩相呼應之下,或者可以在禁製中打開一條縫隙。但這大千鍾……縱然可以打破,也得有那般無上神力才行。”她言外之意便是讓鬼哥不要不自量力,隻是怕事得其反而沒有明說。


    鬼哥雙肯精光閃爍,肅然道:“在我剛才的試探之中,分別使用了釋門之力魔道之力與修羅之力。此鍾對魔道之力天生相克,不提也罷。對於修羅之力抵禦之力也極強,我的拳勁始終不能觸及。而釋門之力對於這件聖器,也沒什麽作用,倒如同孫子見了祖宗。反而最為普通的靈力卻可以起一些作用,你不覺得這有些奇怪麽?”


    風西靈本以為他剛才在發瘋,不過她倒也知道鬼哥非是無智之輩,此時聽他解釋了一番,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沉默下來,仔細思索其中玄虛。


    想了一時,眼中一亮道:“此鍾之上的奇異之力,蓋因有真經加持,可是鍾體卻依然是靈質所結。若是有足夠大的靈力,或者一些神兵利器,想必還是可以損壞的。”


    鬼哥眼中露出讚賞之色道:“靈姑娘果然聰慧。此鍾應該與我的黃天盾一樣,都是禦法之器,但卻並非牢不可破。所以說要打碎它,還是可行的。”


    風西靈皺眉道:“可是你用盡了渾身解數,也沒能傷其分毫,難不成你還有什麽神兵利器?”


    鬼哥咧嘴一笑道:“自然是有的。”說著身旁金光閃爍,一隻小山般的大金豬鼾聲如雷現出身來,正是真緣。風西靈結識鬼哥時日尚短,隻道這隻金豬是什麽怪異的坐騎,卻不知道真緣的真本領,見到鬼哥居然將它召出,隻是暗自稱奇。


    鬼哥踢了真緣兩腳,卻見它還是大睡不醒,隻得掀起一隻大豬耳朵叫道:“開飯嘍!”


    真緣全身一震,立時跳了起來,兩隻豬眼瞪的溜圓,茫然問道:“飯在哪呢?”


    “幹完了活才有飯吃,現在馬上給我變成大槌。”鬼哥拍了拍豬頭道。


    “哈哈,無量佛!香,真香!”真緣豬眼放光,抽了抽鼻子,露出一副陶醉之色。隨即呯的一聲,立時變成了一柄金色大槌。


    鬼哥雙手撫上槌柄,全身靈力狂湧,氣震中胸舌綻春雷,大喝之中擎著大槌高高躍起,直向鍾壁砸去。風西靈驟然見到他這般威武的神態,也不由得得美目生光。


    這一次大千鍾上再沒有生出任何阻力,大槌轟然落在鍾壁之上,一聲震耳欲聾的鍾鳴聲立時響起,震得站在亭外的風西靈都差點昏厥過去。鬼哥隻覺槌上一股狂猛的反震之力傳來,震得他雙臂劇痛。巨大的震力直接將他彈得向下跌落,連真緣都現出了原形,重重砸在他身上。


    “老大,用屁股,屁股啊!”真緣兩隻豬蹄緊捂著鼻子,連連哀叫,眼中居然流出眼淚來。


    鬼哥掙紮著從它身下爬出來,雖然雙手虎口都已震裂,還是覺得頗為開心。拍著真緣的肚皮笑道:“太久不用,生疏了,剛才純屬失誤,下次一定用你的屁股。”


    一旁的風西靈頭昏眼花,跌跌撞撞的連忙退出了數十丈,望著鬼哥與真緣不禁駭然色變。剛才這一擊碰撞之下,巨力的餘波極為恐怖,竟然隱隱讓她感覺到元丹都有些不穩。


    此時不但元庭仍在一陣陣顫抖,就連全身的氣血也都極為混亂,難過得幾乎吐血。


    可她稍微一理清神智,便更為驚駭不已。這柄金槌若是件法寶,那麽此事倒不算出奇。可她明知此槌是真緣所化,而槌身又堪比一件無與倫比的兵器,那麽此事就實在太過詭異了。


    尋常的兵器,縱然是法寶其堅韌度也是有限的。似這等硬碰硬的撞擊,尋常刀劍隻要穿不透鍾壁,無一例外的都會折斷。可真緣所化的這柄金槌,似乎沒有半點損傷。


    雖然它在捂著鼻子大聲叫喊,可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卻明明白白。而最讓人震驚之事,便是那鍾壁上居然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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