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殿諸人見他靜立無言,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接受賭拳,也都緊張得不敢出聲。(..tw),最新章節訪問:.。其實他們也並非真的怕死,畢竟對麵極有可能是個脾氣古怪的仙士老怪。


    但不管他是不是仙士,死在這等環境裏真太窩囊了。但路氏兄弟卻和他們的想法不太一樣,頗希望這位前輩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敢向老夫挑戰,勇氣可嘉。如此也好,這把老骨頭也許久沒活動過了。我就站在這裏,隻要你這一拳能讓我退後半步,就算你贏如何?”鬼哥雙眼內明光閃耀,繼續裝腔作勢間顯得更加狂妄。


    “好!鄭某若輸了,便就此自裁於前輩之前。”鄭中說得壯烈,其實心下卻是狂喜。他以天傷禁法打出的這一拳叫做弑神勁,號稱仙士以下最強,其實卻從未全力施展過。


    眼下既是不計代價的全力一擊,自負絕對可以威脅到一般仙士。此人隻要真是不閃不避,自己就贏定了。


    天王殿其餘力士還‘欲’再勸,但鄭九那決然的眼神掃過去時,幾人便同時住了嘴,隻能齊齊向鄭九點了點頭。


    鄭九與這幾位兄弟向來肝膽相照,此時也隻覺‘胸’中熱血沸騰,也重重向他們點了點頭。回首間見鬼哥已將長刀收了起來,信心更是倍增。


    “看拳!”鄭中猛然間動身,大步向前同時暴喝,全身一股氣勢陡然爆發。那一身虯實的肌‘肉’像是石塊般隆起,其內的血脈驟然大漲似老樹盤根。踏出最後一步時雙眼已經充血赤紅,這弑神一拳猛然間向靜立不動的鬼哥擊到。


    鬼哥看準來路,平平無奇的單手一招,正好在前心之下將來拳扣住。實際卻是身上定嶽托神與‘陰’虛陽實兩股大量同時迸發,在穩住身體的同時瞬間將這股巨力引向腳下的陣法。


    此力一發,鬥牛山的兩頭牛身轟然劇震,山崩地裂之聲不斷傳來。峰塌山垮天搖地動,‘亂’石不斷滾落山穀。


    鄭中隻覺自己這一拳之力像是打在了一堵不知多厚的牆上,然後拳端就像驀然生出一個空‘洞’般,拳勁不可抑製的滾滾而泄。


    而他麵前的這位‘前輩’,竟然紋絲沒動,似乎這一拳根本沒有打在他的身上。他在震驚之餘,心下寒意更生。


    鬼哥的感覺與他大相徑庭,雖然先前已經想好了對應之策。他還是沒有料到這一拳竟然如斯猛烈,初與拳勁一觸,他的整條脊骨便似要被壓散般的劇痛。[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tw]


    緊接著便是兩條‘腿’骨,更似隨時都要折斷一般。而散力的足弓之處更甚,他隱約感覺到其上似乎已經生出了裂紋。


    而他雖然同時以不動明王輪與‘陰’虛之勢二法同時卸力禦勁,勉強讓這股神力避過元神,可仍是覺得骨髓當中顛倒如沸。此等劇痛,若是換一個時刻他也會立刻疼的叫媽。


    但他深知眼下‘性’命攸關,隻得強咬緊了牙關,讓自己發不出半點聲響。若非有大大的鬥笠遮住了臉,對方定能看到他的眼球都已快鼓了出來。


    此拳之力源源不斷的被送入了腳下陣法,鬼哥眼見這‘陰’陽法網中一個個陽結被震碎,心下也盡自駭然。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生猛,實是勝自己幾條街。


    如果他多來幾拳,說不定能將這陣法撒開一道大口子。但是沒有如果,莫說是幾拳,這一拳就已讓鄭中神力殆盡元神大傷。三息一過,拳勁便迅速衰弱下去。


    鄭中這弑神拳勁連生三種變化,卻隻覺無論自己如何發力,都像是打了水漂。而且對麵像是一個無底‘洞’,自己這身勁力狂泄而出,卻怎麽也填不滿。


    心誌一衰,力道便又弱了幾分,隻道麵前此人絕不是自己能撼動的。可他當下敢想出言認輸,卻驀然發覺對方退了半步,而他的元神之力登時數以倍計的迅速被‘抽’出。


    鬼哥此時也清楚,這一拳差一點就將自己打成‘肉’醬,而剛才自己已經在鬼‘門’關又轉了一圈。雖說那地方常去,但心下立時大怒是免不了的。


    這龜兒子玩命打過來,若讓他舒舒服服的打完收了功,那鬼哥也就不是鬼哥了。他這半步後退,身上登時一輕,髓中壓力更是小了幾成,‘陰’虛之勢繼而一引,順水推舟般將其神力大幅引了過來。


    鄭中此時可算是‘門’戶大開,見了對方這一手,登覺元神迅速開始衰弱,連呼吸都登時窒住。


    嘴上一時叫喊不出,心下卻是叫苦不迭,親眼看著一分分苦修來的神元如開匣放水般被‘抽’盡,繼爾連魂血都有外流的趨勢。他僅有的一點控製力想切斷這種聯係,可此消彼長之下,身上的禁錮又強了幾分。


    又是三息過去,鄭中已經一改那副雄糾糾氣昂昂的架勢,咕咚一聲跪了下來,已然有些審智不清。


    天王殿諸人一見不好,立時要上來搶人,卻驀覺麵前一陣金光暴閃,數條極其鋒利的金錐已閃電般刺到。最前方的易十二咽喉正中,大叫一聲捂著傷口彈了回去。其餘幾人也不禁喪膽,紛紛被‘逼’回原處。


    鬼哥收了八鬼纏,放開鄭中之拳,讓他倒在地上,卻也覺全身一陣酥軟,勉強硬撐著不搖不晃。


    不過剛才這三息,已將鄭中魂力‘抽’盡,魂血放掉了三成,此人一身修為算是廢了一半。這一戰果九成是借了陣法之力,但畢竟自己那一成才是主導,也覺是出了口惡氣。


    當下轉過身對天王殿四人一陣冷笑,‘陰’惻惻道:“老夫言而有信,剛才我退了半步,就算是他贏了。我這便饒了你們的‘性’命,你們該如何感謝我?”


    鄭中躺在地下,心下一陣徹寒,剛才這一拳,讓他至少千年修行付諸東流。若算上元神之傷,極有可能有生之年都修不回來。


    但他絞盡了腦法也想不出來,世間怎會有如此邪功,竟然能將人的修為神元乃至魂血活活吸走,這完全是不可思議的事,絕仙教果然是太可怕了。


    天王殿諸力士聞言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鄭中此時‘性’命已在他人之手,他們也更是敢怒而不敢言。當下麵麵相覷,後來隻得一按臂上金紋,各自取出一隻匣子紛紛拋了過來。


    他們平日無甚外物隨身,隻帶一些靈丹妙‘藥’,存在這支儲物匣內。這便已是全副身家,現在卻隻得‘交’了出來。


    鬼哥並非是一味利令智昏,實是他要拖延點時間喘口氣。見幾人磨磨蹭蹭的各自掏出一隻匣子,氣息漸複平穩間也對元神修士的儲物手段頗為好奇。


    他打開一隻看了看,雖然沒看見什麽寶物,卻也一眼便看出其中都是極品靈丹。當下冷哼了一聲,以八鬼纏將鄭中甩了過去。


    天王殿人等連忙上前接住之時,鬼哥又回頭問路氏兄弟道:“我剛剛也救了你們‘性’命,你們想如何報答。”


    不過路氏兄弟就乖巧多了,在他說話之時,便已經紛紛從袖中托出一縷白光,其內各自現出一隻小盒。路伯達將小盒托在掌中,亦步亦趨的來到鬼哥身前一丈,深深一揖將三個盒放在地上,然後便又退了回去。


    待退到原地方道:“前輩救命大恩,路某兄弟不敢言謝,這一點劣等俗物,還望前輩笑納。待我兄弟回白鹿原稟明恩師,必將再送重禮敬上。”


    鬼哥嘻嘻笑道:“那倒不必了。我這人最不喜歡麻煩,今日出來了,就要到處走上一走。也免得哪一天有人上‘門’來尋仇,那可是嚇人的很。”


    天王殿幾位力士聞言都是怒目而視,路伯達卻微笑道:“既然如此,前輩仙駕若有蒞臨白鹿原之日,家師鹿尊當有相報。”


    “好說,好說。”鬼哥胡扯了這一陣子,不但刮來了不少東西,氣力也恢複了六七分。


    當下全身陽力一催,登時將這殘破的陣法漸漸撐起,雖然不可能將陣法複原,但開上兩個‘洞’還能勉強辦到。到他周身日輪隱隱之際,眾人齊齊覺身上一輕,那股禁錮之力似乎消失了。


    “十息之內,給我滾得幹幹淨淨。”鬼哥運足力氣,那聲音似乎是整個鬥牛山發出的咆哮。陽力一‘逼’,似震得星月無光。


    諸人皆耳膜劇痛,心下更是駭然。兩夥人都是連忙騰空而起,化為了兩團明光,消失了夜幕裏。


    鬼哥則一屁股坐倒在地,接連喘了幾口粗氣。對於這一場沒來由的凶險,他也有些說不清自己是好運還是黴運。心下隻是通通直跳,四肢仍傳來一陣陣的隱痛。


    他不敢在此地久留,隻歇息了盞茶功夫。便立即分出替身,祭出流光神梭狂奔而去。


    兩日之後,鬼哥已經出現在了西北寒海之濱的一座凡世大城之中。他打聽了時日,才知道離與瀾微散人約定的時限居然還有五天。


    ‘花’了些銀子在家客棧中要了一大間上房,痛痛快快洗了個熱水澡,又放開肚皮大吃了一頓,接下來就睡了一個天昏地暗。其實這些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麽意義,但這種舒適的感覺還是讓他的疲勞漸漸一掃而空。


    美美的睡了七八個時辰之後,重新紮起頭發,換上一套新衣再展開摺扇,宛然一個英俊的青年一笑出‘門’去也。


    在九銀仙君給他的‘玉’簡中,最重要的信息當然是如何能率先進入仙路,這就要用到一個叫升仙令的東西,而九銀仙君所知的一塊升仙令就在這座城中。


    鬼哥按照指點,緩緩步行來到了一座大府‘門’前,隻見府牌上寫著‘趙王府’三字。


    他籲了口氣,按‘玉’簡所示這裏應該是座海神廟,可九銀仙君已經被困了萬餘年,這對人世來說是何等久遠的時日,怎麽可能一成不變。但不知為何,她就是篤定升仙令仍會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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