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


    因獨孤珍兒架橋撥火的話而皺緊眉梢,如太後臉色難看的嗔了她一眼。


    接收到如太後不悅的視線,獨孤珍兒心下暗笑,別有深意的對太後眨了眨眼。


    如太後麵色一怔,暗暗會意,聚神看向正端著茶盞喝茶的獨孤宸。


    “皇後果真是這麽說的?辶”


    望著獨孤珍兒,獨孤宸輕轉手中茶盞,眼眸深處波光微閃,深不可測。


    “是啊!”


    輕歎一聲,獨孤珍兒凝眉頷首,淡笑怡然的臉上不見一絲心虛:“皇後娘娘還說了,她現在過的挺好,犯不著到皇上跟前找罪受!澌”


    “哦?!”


    劍眉輕輕一挑,獨孤宸微翹的唇角,透著幾許薄涼,略微沉吟,他邪肆一笑,將茶盞放下,起身對太後恭身:“兒臣過兩日便要離宮,尚有許多政事要處理,先行告退!”


    微垂眸,深深凝視著眼前出類拔卒的兒子,如太後輕輕一歎,無奈叮囑道:“哀家知道,你每年這個時候出去,是為了什麽,哀家勸不住你,不過……出門在外,切記照顧好自己。”


    “兒臣謹遵母後教誨!”


    薄唇揚起,獨孤宸輕點了點頭,隨即淡淡一禮,轉身離開大殿。


    目送他離開的挺拔身影,如太後不禁搖頭一歎:“宸兒這孩子也真是,都三年了,卻還是放不下!”


    見狀,獨孤珍兒輕輕一笑,沉眉啟唇,悠悠道:“皇上和南宮素兒,已無可能,他能不能放下,那要看會不會遇上對的人!”


    “何為對的人?”


    如太後輕皺了娥眉,對獨孤珍兒澀然說道:“當初你選皇後時,便與哀家說,她便是那對的人,結果呢?”


    從侍女,到妃子,再到貴妃,最後是尊貴無極的太後。


    如太後的一生,都在宮中沉浮,宮裏的事情,她不過問,並不代表她不知。


    就如沈凝暄和皇上,早前或許他們在她麵前演戲演的太好,她不曾過多去懷疑什麽,但自上次長壽宮宴時,她便知道,皇上和皇後,從來都不像表麵那般和睦相親。


    聽出如太後語氣裏的埋怨之意,獨孤珍兒在心裏把沈凝暄罵了個底兒朝天!


    暗歎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她行至如太後身前,輕輕的與她揉捏著頸背,並出言安慰道:“知子莫若母,皇上方才的反應,皇嫂難道看不出?皇嫂不必擔心,皇後這次跑不掉的。”


    雖說君心難測,不過獨孤珍兒卻敢篤定,聽了她方才的話,獨孤宸表麵上雖並未表現出來,但沈凝暄的平靜日子,卻已經過到頭了。


    “哀家不是怕她跑了,是擔心她不知進退,又跟皇上弄的不歡而撒!”如太後看了獨孤珍兒一眼,沉澱著歲月光華的深眸,透著幾分憂色。


    “兒孫自有兒孫福,皇嫂就安心等著抱皇孫吧!”


    俏皮的湊近如太後耳邊笑言一聲,獨孤珍兒一下一下的,替如太後揉著肩膀。


    在這世上,哪人不喜歡自己的孫兒。


    但皇上登基三年,如今卻是一無所出,如太後自然也等的心急。


    此刻,聽到獨孤珍兒的笑言,她的臉上憂色漸漸被一抹希冀所取代,半晌兒,她莞爾一笑,側頭對身後的獨孤珍兒道:“莫要隻顧著皇上和皇後,你也老大不小了,得抓緊了!”


    聞言,獨孤珍兒正在為如太後按摩的手,微微一頓,卻於唇角逸出一抹苦笑!


    ――――紅袖添香,雲靜風渺――――


    是夜,落了一天的雪,絲毫不見停勢,反而越下越大,仿若鵝毛一般。


    窗外,但凡入目之處,皆已是一片銀白之色。


    將屋裏的炭火燒到最炙,沈凝暄取了藥膏,坐在床前細細的替青兒塗抹著。


    經過一段時日的調養,青兒身上的傷口早已愈合,在經過初時的觸目驚心之後,那一條條猙獰的傷口,漸漸化作了一道道粉色的疤痕,密密麻麻的爬滿青兒原本白皙光潔的背脊之上。


    “嗬嗬……”


    因沈凝暄手指的碰觸,青兒光裸的身子不住的輕抖著:“皇後娘娘,癢!”


    “癢才好,癢就意味著你快痊愈了!”另一隻手扶住青兒光裸的肩頭,不讓她亂動,沈凝暄手下動作不停,嘴角微翹著替她往後背上塗抹著藥膏:“你該感謝長公主給的這些舒痕膏,因為有了這東西,你這背上不會落下疤痕。倘若落了疤,以後嫁不出去,你還指不定怎麽哭呢!”


    “奴婢要伺候娘娘一輩子,誰都不嫁!”知道因為自己的事情,沈凝暄打了玉妃,又砸了太醫院,身為奴婢的青兒心下滋味沒人能體會。本來,她是奴才,該伺候主子的,但過去這些時日裏,沈凝暄對她的好,有的時候會讓她無所適從。


    念及此,她眼眶微紅,轉頭對沈凝暄道:“天色不早了,皇後娘娘替奴婢塗了藥膏,便去歇息吧!”


    “嗯!”


    輕應一聲,沈凝暄低垂臻首,仔仔細細的將藥膏塗抹在那一條條粉紅色的傷痕上。


    給青兒塗好了藥,沒讓青兒再起身,沈凝暄淡笑著轉身出了廂房。


    屋外,鵝毛般的雪花,在空中盤旋,微轉而落。


    “娘娘,這裏冷,回屋吧!”


    跟在沈凝暄身後出來,見她靜立雪中,彩蓮催促一聲,接著又道:“奴婢剛準備了安神茶,再晚些該冷了。”


    “彩蓮!”


    輕輕攤手,接住從天而降的晶瑩,沈凝暄垂眸凝望許久,嘴角微微揚起:“你不覺得,這雪花很美嗎?”


    “美!”


    低低應聲,彩蓮盡忠職守道:“娘娘,天冷,縱然美景如何,都不可貪戀!”


    眉心一擰,沈凝暄轉頭看向彩蓮。


    “娘娘恕罪!”彩蓮急忙低頭,怯弱道:“奴婢說錯話了!”


    “沒……”


    淡雅一笑,沈凝暄抬步朝著正房走去:“本宮隻是覺得,你這小丫頭,最近文雅不少!”


    聞言,彩蓮神色一窘,連忙跟上。


    不過,她隻跟到正房門前,便腳步一轉,恭身站在了門外,而甫入正房的沈凝暄,則一眼便看見了此刻正神情清冷,斜靠在她睡榻上看著什麽的九五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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