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沈凝暄居住在錦繡鎮,對於新越邊境大兵壓境一事,多少是知道一些的。wwvm)


    想來,如今北堂淩千裏迢迢,不辭辛苦的前往燕國,無非是要去求和的。


    不過顯然,燕國皇宮裏的那位,卻並不想讓他過的太過輕鬆愜意!


    這,倒也像是那人的性格。


    雖是轉眼經年,但對於他的個性,她心裏卻比任何人都清楚辶。


    說他疾惡如仇?!


    也許!


    但最最重要的是,他所顧及的,永遠都是他自己的感受澌!


    隻忽然之間,腦海中浮現出獨孤宸那張俊逸的容顏,沈凝暄冷笑著,緊皺了娥眉。


    如今,得知獨孤蕭逸還活著,她對他的怨恨,已然消了大半。


    但,即便如此。


    當初以她為借口,逼著獨孤蕭逸喝下的毒酒的,始終是他。


    一次又一次,偏袒南宮素兒的人,也是他!


    有的說,錯的時候,遇到對的人,是一種傷。


    對的時候,遇到錯的人,也許會是另外一場風花雪月。


    於她而言,獨孤宸也許是那個對的人,但他與她相遇的時間,卻是錯的;而獨孤蕭逸,便是那對的時間,那個錯的人……是以,她此行再回燕京,與他之間,即便再有瓜葛,也斷斷不會是感情上的。


    ――――


    沈凝暄眉心輕擰了下,心想著,這北堂淩也不知是怎麽地?她上趕著跟他說一見鍾情時,他棄之如敝屐,如今她對他態度不好,還一再戲謔,他卻又趨之若鶩,莫不是真應了那句俗話,得不到的才是好的?!


    亦或是,他高高在上慣了,習性與一般人不同,就是喜歡重口味,喜歡被人虐?!


    聞言,北堂淩眸色微微一深,上前一步,張口欲言!


    “王爺!”


    迎著他微微深沉的墨色瞳眸,沈凝暄忍不住心下暗緊,唇角有些牽強的勾了勾,她笑的悻悻然:“藍大人不是還等著治傷嗎?我們可以過去了嗎?!”


    “當然!”


    薄唇輕勾了下,北堂淩輕笑著拉起她的手,轉身便朝著藍毅所在的莊院走去:“他耗了大半夜了,身上的毒素稍減,應該要比本王更容易醫治!”


    聞言,沈凝暄心裏不禁咯噔一下。


    一時間竟忘了甩開北堂淩的手,她凝神回眸,眯眼看著北堂淩:“王爺懂醫?”


    “略懂皮毛而已!”


    將這些一一與北堂淩聯係到一起,沈凝暄心下發毛之際,不禁微眯了杏眼,垂眸瞪視著他的緊握著自己的大手。


    循著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北堂淩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那笑容雖是極盡魅惑,卻終是不得不鬆手,如此還輕笑著說道:“本王因藍毅受傷,本王心中記掛,冒昧依兒了!”


    這家夥,分明就是居心不良啊!


    暗暗的,在心裏把北堂淩罵了個底朝天,沈凝暄微沉了臉色,


    從方才開始,他便一直笑眯眯的樣子,哪裏有一丁點的情急之色?!


    憶起昨日他輕吻自己耳垂的舉動,知他絕對是有意如此,沈凝暄滿臉不痛快的撇了撇唇,甩開他的手,自己朝著隔壁的院落走去,邊走,她還頭也不回的說道:“王爺既是覺得冒犯了我,便拿黃金千兩來賠罪如何?!”


    聞言,北堂淩神情一怔!


    但隻是片刻,他便莞爾一笑,輕點了點頭:“這一千兩黃金本王還出的起!”


    在即將走出門口時,沈凝暄驀地頓下腳步,輕回眸,冷眼瞪了北堂淩一眼,她黛眉緊皺著,冷道:“我與王爺治傷的酬勞,藍大人還不曾付過,今日再與他治傷,王爺便一起付了吧!”


    “呃?!”


    微怔了怔,北堂淩眉心微顰的看著沈凝暄轉身向前,頭也不回的進了藍毅所在的院子,不禁逸出一抹會心的淺笑:“說個貪財,還真是個貪財的女人!”


    藍毅所住之處,與北堂淩在同一院落。


    沈凝暄進屋之時,藍毅正唇瓣泛黑,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此刻,他健壯有型的古銅色上身裸露在外,在他的肩膀上,一道駭人的猙獰傷口躍然,他……是為利刃所傷,劍痕並不深,卻不停的在往外流著黑血,與北堂淩所受的傷基本上大同小異!


    隻不過,與北堂淩不同的是,此刻他的手指已然在先一步放血,床前放有接血的木盆,一滴滴的黑血,自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滴落於木盆裏,蕩起一圈圈微小微微蕩漾的血色漣漪,讓人看著心驚不已!


    這,得流了多少血了啊!


    不過,沈凝暄看到這一幕,卻是微微擰眉。


    見狀,北堂淩輕輕擰眉:“昨夜你睡了,本王便自作主張命人先與他放了血!”


    聞言,沈凝暄微擰的眉心,瞬間擰的更緊了些。提著藥箱行至榻前,低眉看了眼藍毅身上的傷口,又看了看地上盛著黑血的木盆,她嘖嘖聲道:“我道是誰啊,原來是藍大叔啊,看吧看吧,不與小姑奶奶我留些口德,得了現世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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