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暄說的是,你交給我來處置可好,卻非你覺得如何?!


    隻這短短幾字之差,便有天壤之別!


    聽聞她之所言,獨孤蕭逸靜看她許久,方才啟唇將粥含入口中,細細品嚐過後,凝著她的眸子,輕笑著問道:“你想插手肅清夏家之事?”


    “自己的事情,何苦假手於人?”


    輕笑著,攪動著碗裏的清粥,沈凝暄眸波閃爍,看著獨孤蕭逸的神情,語氣微冷卻是勢在必得:“夫君!你一直以來,總想著要如何護我周全,卻是忘了我從來都不是好相與的,人都說夫妻同體,一榮俱榮,一辱俱辱,如今既是你不能分心去對付夏家,由我出麵也是一樣的!熹”


    “小暄兒……”


    迎著沈凝暄晶晶閃亮的星眸,獨孤蕭逸心思微轉,仔細想了想,他淡淡說道:“燕國祖製,後宮不得幹政!”


    “祖製是死的,人卻是活的!虛”


    忍不住輕笑了笑,沈凝暄又舀了清粥,送到獨孤蕭逸嘴邊,語氣輕鬆道:“話說回來,在燕國的祖製下,如太後還不是照舊幹預政事?不隻是她,連母後不也參與其中了嗎?”


    聞言,獨孤蕭逸不禁眉心微抿!


    半晌兒才道:“此事你打算如何行事!”


    沈凝暄抬頭看了他一眼,傾身湊近他的耳邊低語幾句。


    聽清她的言語,獨孤蕭逸麵色變幻莫測,但是臨了臨了,卻是無奈輕笑間,又喝了一口清粥,方才眸色微深道:“罷了,罷了,既是你一意孤行,便照著自己的意思去做,我在這裏無條件支持你便是!”


    “這才乖嘛!”


    得到他的允許,沈凝暄微微一笑。垂眸將手裏的粥碗置於小幾上,她又用筷子夾了些小菜拌在粥碗裏,再用湯匙舀了一勺清粥,抬手送到獨孤蕭逸嘴邊,巧笑著問道:“今兒的粥味道如何?”


    “嗯……”


    獨孤蕭逸咂了咂嘴,似是在回味一般,有些差強人意道:“味道雖好,不過未免太過清淡了些!”


    沈凝暄挑眉,半是嬌嗔,半是無奈道:“你身子不好,不適合太油膩的飯菜,如今隻進些清粥小菜便是最好!”說話間,她再次將湯匙送到了他的麵前。


    獨孤蕭逸無奈,再次癟了下嘴,然後微微彎起唇角,十分享受沈凝暄喂粥的過程!


    “不過是喂你一碗粥,看把你高興的!”


    抬眸看著他如沐春風的笑容,沈凝暄又將湯匙送上:“趕緊的……”


    “小暄兒喂的粥,味道最好了!”


    毫不吝嗇誇讚之語,獨孤蕭逸沒有立即喝粥,而是蹙眉問著沈凝暄:“你一早起來,光顧著與我煮粥了,自己可喝過了?”


    沈凝暄握著湯匙的手微微一頓,不由輕聲催促道:“你趕緊喝完,否則我得一直餓著!”


    聞言,獨孤蕭逸心下了然!


    知自己心愛的小女人,到現在還未曾用膳,他心中暖暖卻又有些心疼。


    看著湯匙裏的清粥小菜,他心思微轉了轉,俊臉上不由露出一抹不羈的淺笑:“小暄兒乖乖,我們有粥一起喝!”


    語落,他張嘴喝下湯匙裏的清粥,徑自拉住沈凝暄的手臂,將她忽而拉近,而後在她尚未反應之時,俯身覆上她的唇瓣,將口中溫熱的清粥渡到了她的檀口之中。


    “你……”


    怔怔的,等到獨孤蕭逸直身離開自己的唇瓣,沈凝暄迎視著他臉上溫潤如風的笑容,往日靈活的神思,竟出現了短暫的怔愣。


    俏臉,後知後覺的紅了。


    莫名的,心間湧起一股甜蜜滋味,她滿麵羞赧的抬手捶了下他的胸膛:“你討厭!”


    見她如此嬌羞模樣,獨孤蕭逸心情大好!


    幾口粥下肚,多少也是管些用的,他輕歎一聲,自榻上起身,在她身前緩緩蹲下,抬眸望進她略帶羞澀的眸海:“以前,宸和淩雲都跟我說過,女人說討厭,其實就是喜歡的意思!”


    聽到他的話,沈凝暄的臉,驀地又是紅潮一片!


    “你啊!”深凝著眼前這張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臉,她凝眉抬手,撫上他的臉,緊蹙著眉頭嗔道:“你現在果真是越來越沒羞沒臊,沒臉沒皮了!”


    “呃……”


    聽聞沈凝暄的話,獨孤蕭逸輕眨了眨眼,不以為然道:“跟自己的夫人,我都羞澀,來日還有何臉麵統治江山?”


    “好吧!”


    沈凝暄無奈,舉雙手投降:“你不是沒臉沒皮,你的臉皮足以厚到可以統治江山!”


    “嗬嗬……”


    著實被沈凝暄可愛的舉手動作逗樂了,獨孤蕭逸心下一陣悸動,忍不住又啄了下她的唇瓣,然後抵著她的額頭輕喃:“小暄兒,怎麽辦?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有些忍不住……”


    “你……”


    呼吸著獨孤蕭逸的呼吸,沈凝暄的臉上一陣陣發熱,深凝著他憔悴的容顏,她緊抿著唇瓣,眸色幽暗不定:“獨孤蕭逸,你可曾想過,若前日你我克製一些,也許昨夜你就不會毒發,礙於你我臉麵,我昨夜不好多說什麽,但是從現在開始,你最好給我正經一些!”


    聞言,獨孤蕭逸眸光瞬時一暗!


    迎著沈凝暄漂亮的雙眸,他的眸色,不禁微微一深,可憐兮兮道:“知道了,知道了,都是我不好!”


    “你別這樣!”


    輕蹙眉,看著獨孤蕭逸故作可憐的樣子,沈凝暄扶著他的肩頭,深情款款道:“我是為了你好……”


    心下,驀地又是一動,獨孤蕭逸迎著沈凝暄的視線,眸光微微閃爍。


    靜靜的,與她對視了許久,他眸色含笑,滿是不依的嘟囔著足以讓沈凝暄吐血的話:“為了我好,你當依我才是!”


    “你……”


    被獨孤蕭逸死皮賴臉的神氣到沒轍,沈凝暄霍地站起身來,快速向外走去:“不理你了!我去問問北堂淩煜兒的情況!”


    “嗬嗬……”


    看著沈凝暄快步出了寢殿,獨孤蕭逸的大笑聲,不禁溢出口外。


    然後,在他爽朗清越的笑聲背後,卻是他漸漸蒼白的臉色。


    “該死!”


    極力忍到沈凝暄離開,獨孤蕭逸方才吃痛的捂住胸口,緊皺著眉宇跌坐在身後的睡榻上,他低垂著頭,滿臉痛苦之色。


    昨夜才剛剛毒發,今日便又開始疼了起來。


    額頭上,因為劇痛,再次泌出虛汗。


    他緊咬著牙關,側臥在龍榻上,想盡量讓自己好受一些,卻仍舊抵不住體內四下衝撞、撕扯的劇痛……


    ――――獨家發布――――


    北堂淩此行,是秘密而來。


    是以,梟雲並未引他去別處,而是將他安頓在了歡顏宮的瑞雪閣。


    沈凝暄到了瑞雪閣時,北堂淩剛剛用過早膳,正神情怡然的在啜著清茶。


    見沈凝暄進門,他微抬眸華,俊美如妖孽般的臉上,笑意盈盈。


    並未對沈凝暄行禮,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十分隨性的將手裏的茶盞擱在桌上,笑容溫潤怡人:“我以為你守著良人,你濃我濃,要午後才有工夫來見我這個局外人!”


    “事實證明……”


    沈凝暄笑看北堂淩一眼,在他身邊施施然坐下身來:“你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聞言,北堂淩俊眉輕鎖。


    滿是探尋的看著沈凝暄,他鳳眸微眯著問著她:“你此刻前來,並非是為了我吧?!”


    對他的話,不置可否,沈凝暄兀自提壺,親自斟茶一盞,並未理會對麵於他,便兀自喝了起來。


    見狀,北堂淩眉頭輕擰。


    心思微轉,他輕笑著剛要出聲,卻見沈凝暄在淺啜了一口茶後,淡淡抬眸,與他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我家寶貝兒子,最近怎麽樣?”


    聞言,北堂淩臉上的笑微微一僵!


    深深的,與她的視線相互交融,他輕蹙了下眉頭,語氣微冷道:“看吧,我就說,你此刻過來,並非是為了我,果不其然!”


    “啊……”見他如此反應,沈凝暄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輕輕挑眉。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盞上的精美圖案,她紅唇輕抿著補上一句:“我忘了問了,你最近過的如何?”


    “你還真是足夠敷衍的!”


    淡笑著一歎,北堂淩提壺與自己又斟了盞茶:“承蒙燕後娘娘掛念,我一切都好。”


    聞言,沈凝暄眉頭微蹙。


    然,尚不等她開口再問,北堂淩便在瞥了她一眼後,悠悠然道:“當然,你家寶貝兒子,也一切都好!”


    “他還那麽小,我便丟下他……”想到獨孤煜,沈凝暄不禁暗暗,在心中一歎,抬眸看著眼前的北堂淩,她語氣晦澀道:“最近這陣子,他一定胖嘟嘟的,很招人喜愛吧?”


    “當然!”


    北堂淩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笑看著他點頭的動作,沈凝暄眸色微斂,輕聲歎道:“其實,你該留在新越的!”


    聞言,北堂淩心下黯然。


    微頓了頓後,他如妖孽般的俊臉之上,難得浮現灑脫之色:“我不是說過嗎?如今我皇弟對秋若雨可謂是百依百順,有他在沒有人可以傷的到你的孩子!”


    沈凝暄眉心輕顰,深凝著他,澀然說道:“你該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迎著她澀然的眸色,北堂淩靜默片刻,方才幽幽說道:“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麽,不過我來,是遵從自己的心,與你沒有半分的幹係,你也完全不必有任何負擔,你的那顆心,可以全都留給自己喜歡的人,我一分都不要!”


    他愛她!


    在這個世上,從來隻愛過她一個。


    但是,她和獨孤蕭逸的感情,他一直都看在眼裏,在經過這一番磨難和周折之後,他才明白,真正的去愛一個人,並不是以各種極端的方式強迫她愛你,而是可以放手讓她去愛她所愛之人。


    有的時候,放手比用力去愛,更難!


    但,如此的愛,於他而言,才算是真正的對她好!


    有誰知道,他對她的愛,已然升華到,隻要她好,便已然足矣?!


    “你啊!”


    深深的凝視著北堂淩的溫潤深遠的眸,沈凝暄暗自將心放下,卻是忍不住歎息一聲,道:“能夠成為你的紅顏知己,是我沈凝暄的榮幸!”


    聞言,北堂淩展顏一笑,那笑容堪堪傾國。


    抬起手來,淺啜一口茶水,他略微沉吟了下,低眉斂目道:“獨孤蕭逸身上新越蠱毒,可曾發作過嗎?”


    提到獨孤蕭逸,沈凝暄的臉色不禁微微一變,眸色微斂,黯然說道:“我回來的第一日,他身上的蠱毒便發作了,隔了一日又發作了一次!”


    “看來已然到了毒發期!”


    北堂淩俊眉輕攏著,又飲了口茶,方才將茶盞放在矮桌上,目光如炬的看著沈凝暄:“若我猜的沒錯,他體內的新越蠱毒,應該還沒有完全與無雙之毒融合吧?”


    聞他此問,沈凝暄不禁滿是苦澀的點頭說道:“你猜的沒錯,確實如此,也正因為如此,到現在還不能以解新越蠱毒的方法,去解他身上的毒!”


    聽沈凝暄此言,北堂淩鳳眸驀地便是一眯!


    眉心輕皺了下,他心思飛轉了轉,輕聲問道:“你應該與他診過脈,應該知道如今他體內兩毒,到底融合到了什麽程度了吧?”


    “是!”


    沈凝暄頷首,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沉著臉色說道:“就他體內的毒,我已然與師傅和師姐一起討論過,若要兩毒融合,最少還需將近月餘的時間!”


    “與我所料相差無幾!”


    深凝著沈凝暄凝重的麵容,北堂淩幽聲說道:“看你臉色如此,便表示你已然知道,新越蠱毒若不發則以,倘若發作之後,必定沒辦法再拖一個月!”


    雖然不想承認北堂淩所言,卻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沈凝暄眼睫輕顫了下,卻終是無比艱澀的閉上了雙眼:“是……你說的一點都沒錯!”


    “依兒!”


    伸手出來,握住沈凝暄置於桌上緊握的雙手,北堂淩心下微疼:“明明知道,他可能等不到解毒,便會……”言語至此,見沈凝暄忽然睜眼看向自己,他苦笑了下,沒有把話說的太過直白,而是接著歎道:“我知道,你心裏一定很難過,卻還要在他麵前強顏歡笑……”


    “我從未強顏歡笑過!”


    輕挑娥眉,沈凝暄迎向北堂淩的眸。


    和獨孤蕭逸在一起的日子,她是真心高興。


    哪怕知他身上的毒,極有可能解不了,她見到他時,她臉上的笑容,也是發自內心的!


    與沈凝暄對視一眼,北堂淩輕皺了下眉宇,微垂眼瞼,自嘲笑著:“依兒,你知道嗎?我一直自詡為一個狹隘的人,睚眥必報,錙銖必較!”


    聽北堂淩的話,沈凝暄不覺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她輕笑著說道:“也許世人眼裏,你確實是這樣的人,但是在我的眼裏,你卻是另外一種形象!”


    聞言,北堂淩雍容一笑:“說來聽聽可否?”


    “你在我眼裏……”深深的,歎息一聲,沈凝暄清麗絕俗的俏臉上,浮上一抹苦笑:“或許,你在世人眼裏,確實是一個狹隘暴虐的人,睚眥必報,錙銖必較,但是對我,你卻從來都極為包容,包容到讓人心疼……”


    “有你為我心疼,就夠了!”


    翩翩然間,北堂淩臉上的笑,溫雅如風,絢亮了沈凝暄的雙眼:“今生今世,我北堂淩不管為你做什麽事情,都心甘情願!”


    聞言,沈凝暄眸光微動,微張著紅唇,她想要告訴他,她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完全可以不用他操心,卻見梟雲如風一般進入前廳:“啟稟皇後娘娘,方才寢殿傳來消息,皇上再次毒發了……”


    ――――獨家發布――――


    沈凝暄和北堂淩,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歡顏宮寢殿。


    彼時,鬼婆和獨孤珍兒都在,而睡榻的獨孤蕭逸,已然與昨日一般,痛的不省人事。


    但是今日,即便是不省人事,他體內的劇痛卻在仍舊瘋狂肆虐,痛的他緊皺著眉宇,用力咬著唇瓣,因用力過大,幾乎將唇瓣咬出了血來。


    “逸!”


    見獨孤蕭逸如此痛苦,沈凝暄的心上,仿佛被人插上了一把刀,不停的在滴著血。


    疾步上前,跪坐在鞋榻上,她一手緊握著他的手,一手輕撫他蒼白的容顏,抬頭看向正在與他施針的鬼婆,顫聲說道:“師傅,實在不行,將他身上的毒渡回我身上,暫緩……”


    “你糊塗啊!”


    輕斥沈凝暄一聲,鬼婆手下銀針飛走,沉聲說道:“他渡給你,你渡給她,你們這樣胡亂折騰,不隻兩人受苦遭罪,到來頭隻會兩人皆殞……”


    “那也總比他現在痛死來的好啊!”


    再堅強的女子,也會有脆弱的時候,此刻的沈凝暄便是如此。


    她見不得獨孤蕭逸受罪,寧願自己去承受一切,也不想讓他這麽痛苦下去。


    他死,她寧願陪他一起死!


    見她如此傷心,北堂淩緊皺了下眉,遂抬步上前,在鬼婆身邊站定:“前輩以銀針施之,可否讓燕皇一直沉睡不醒?”


    聞言,鬼婆抬眸看向獨孤辰:“攝政王殿下此言何意?”


    “若他一直沉睡不醒,體力消耗便能減輕,不至早猝,另外……本王可再想法子,為緩解他身上蠱毒之痛!”淡淡出聲,北堂淩對鬼婆輕勾了勾唇,道:“前輩以為,如此可否讓他的性命,托到蠱毒與無雙之毒完全融合?”


    “也許可以!”


    聽了他的話,鬼婆眉頭微皺著,沉聲說道:“新越蠱毒,若是發作,便會持續劇痛,直到人亡,世人遍尋許久,都不曾找到暫緩之法!”


    “前輩忘了,此毒出自我新越!”


    目光盈盈,光華綻放,北堂淩麵色凝重的看著睡榻上麵如紙色的獨孤蕭逸,沉聲說道:“世人遍尋不到暫緩之法,那是因為普天之下,唯有一物可暫緩之,而此物比之珍寶更珍,可謂無價,根本沒有人用的起!”


    聞言,殿內眾人皆都大驚!


    尚不等眾人出聲相問,便見北堂淩行至藥箱前,抄手取過藥箱裏的鋒刀,而後手起刀落,將自己的中指割開一道傷口,繼而垂直向下,任由自己殷紅溫熱的鮮血,順著指尖一滴滴落入獨孤蕭逸染著自己血色的唇瓣之中。


    見他如此,沈凝暄心下猛然一窒!


    心弦忍不住狠狠顫動著,她並未阻止北堂淩的動作,而是抬頭凝睇睡榻上的獨孤蕭逸!


    昏睡之中,獨孤蕭逸仍舊在經曆著殘酷的毒痛折磨。


    那種痛,仿佛利刃劃過心頭,噬骨蝕心,讓他備感艱辛,生不如死。


    藥!


    他想要解藥!


    可以解去他身上劇痛的解藥!


    不停的,如是嘶喊著,卻總是無法發出一絲聲響……直到,一股腥甜之氣,忽然充斥他的感官,而那絲腥甜入口之時,他的心驀然一動,好似不那麽疼了……


    ps:感謝夏休筱親親的鮮花,感謝singrainlxy的荷包,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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