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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沈凝暄正靠在偏殿的錦榻上午睡,秋若雨卻匆匆忙忙從外麵進了殿門。


    輕抬眸,見沈凝暄沉沉睡著,秋若雨輕蹙了下黛眉,到底還是上前幾步,在錦榻前站定:“皇後娘娘!”


    “嗯?!”


    眉心倏地一蹙,沈凝暄緩緩抬眸,對上秋若雨明亮的雙眼砝。


    與沈凝暄四目相對,秋若雨紅唇微動,抬手將手裏卷起的紙條呈到沈凝暄麵前:“玄武的飛鴿傳書!”


    聞言,沈凝暄心下一震!


    沒有絲毫猶豫的坐起身來,她伸手接過秋若雨手裏的紙條遘。


    握著紙條的手微緊了緊,她略微沉了沉心思,方才緩緩打開紙條。


    沈凝暄在看信的時候,秋若雨一直都在注視著她的反應,看著她的臉色從開始的緊張,到後來的慢慢沉下,她不禁緊皺著娥眉出聲輕喚道:“皇後娘娘?玄武……沒有找到皇上嗎?”


    “沒有!”


    輕顰著眉心,冷冷淡淡的回了秋若雨一聲,沈凝暄將手裏的紙條揉於掌心。


    聽沈凝暄說出沒有二字,秋若雨心中滿滿升起的希望之火瞬間熄滅了大半,不過很快她便心思一轉,輕聲勸慰著沈凝暄:“沒有也好,有的時候沒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也許!”


    忽然間發現,自己最近總是說道也許這兩個字,沈凝暄自嘲一笑,抬頭看著秋若雨:“去請大長公主過來給皇上診脈!”


    聞言,秋若雨一愣!


    見沈凝暄眸色深深,她輕點了下頭,沒有多問什麽,徑自出了偏殿。


    秋若雨一走,偏殿裏便隻剩下沈凝暄和正在熟睡的獨孤煜兩人,看著身邊睡的香甜的獨孤煜,沈凝暄微微斂眸,心中思緒轉了又轉,始終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以至於南宮素兒進門,她都沒有發覺。


    “皇後娘娘?”


    入門許久,見沈凝暄一直不動不動,南宮素兒不禁輕蹙著眉頭出了聲。


    聞聲,沈凝暄回過神來。


    轉頭,看著身後不遠處的南宮素兒,她輕抿了下眉心,笑問道:“你這幾日,一直都守在龍榻前,這會兒子怎麽舍得來本宮這裏了?”


    “讓娘娘您取笑了!”


    微微一笑,自是傾國傾城,南宮素兒垂眸上前,在沈凝暄身邊站定:“這幾日我一直守著他,始終不曾跟皇後娘娘深談過,今日聽他醒來時說,再過十幾日,您要安排他駕崩……是嗎?”


    輕抬眸,看向南宮素兒,凝著她晶晶亮亮的眸子,沈凝暄不禁聳眉問道:“他如今雖然以皇上身份的留在這裏,但是他終究不是皇上,再說了……他身邊現在有你,等到日後他脫身之後,你們便可以遠走高飛,這樣難道不好嗎?”


    聞言,南宮素兒不禁澀然一笑:“能夠和他遠走高飛,對於我來說,自然是好的,但是卻一定不是他想要的!”


    “怎麽?”


    凝著南宮素兒臉上的澀然笑意,沈凝暄輕笑著問道:“因為愛他,所以想要以他的喜樂為樂,你現在是想要大方的替他來跟本宮求情嗎?”


    “皇後娘娘……”


    緊緊地,擰起黛眉,南宮素兒滿是無奈的看著沈凝暄,不言不語,算是默認了她的話。


    “你還真是賢良淑德!”


    輕聲讚歎一聲,沈凝暄從錦榻上起身,迎麵與南宮素兒對視,眸光堅定,不留一絲餘地:“素兒,你聽好了,我愛的人,是獨孤蕭逸,並不是他,也許留在我身邊,是他想要的,但是卻不是我想要的!”


    聽聞沈凝暄所言,南宮素兒靜默半晌兒。


    許久,她先行錯開了視線,無奈苦笑道:“皇後娘娘的意思,素兒懂了!”


    “如此最好!”


    沈凝暄輕點了下頭,轉身重回錦榻上,抬眸看向一籌莫展的南宮素兒,她蹙眉說道:“身為女人,想要一個男人愛你,前提是你必須要愛自己,所以……等他醒了,將你現在的這一麵,去展現給他看!”


    “我知道!”


    唇角微苦的弧度,漸漸上揚,南宮素兒也對沈凝暄輕點了下頭,然後蕭索一歎,轉身離開偏殿。


    看著南宮素兒離開,沈凝暄眸色漸深。


    許久之後,她微斂了眸,快步行至書桌前,提筆書下一封書信,然後對門外喚道:“青龍何在?”


    “屬下在!”


    隻她聲落之時,青龍的聲音已然在門外響起,聲落人至,青龍在她身前恭身:“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沈凝暄微眯了眯眼,清冷出聲道“給玄武傳信,夏家的那些渣滓一個不留,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給本宮解決了!”


    聞言,青龍濃眉一皺,沉聲應道:“屬下領命!”


    “還有!”


    看著青龍作勢便要轉身,沈凝暄不禁再次開口,輕抬手,將手裏的書信遞給青龍,她沉聲命令道:“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封信送去長壽宮!”


    “是!”


    伸手接過沈凝暄手裏的密信,青龍再次恭身,旋步離去。


    ————獨家發布————


    青龍離開後不久,獨孤珍兒抵達天璽宮。


    先入寢殿,見獨孤宸一切都好,她滿麵狐疑的看向秋若雨。


    秋若雨見狀,不禁淡聲說道:“請大長公主過來為皇上診脈,隻是借口而已,皇後娘娘此刻在偏殿等著殿下!”


    聞言,獨孤珍兒黛眉一緊,將藥箱留在寢殿,直接前往偏殿。


    偏殿裏,獨孤煜已然轉醒,獨孤珍兒和秋若雨進殿之時,沈凝暄正抱著他玩耍。


    看著母子二人玩耍的模樣,獨孤珍兒不禁調侃聲道:“如今能夠融化皇後娘娘的,隻怕唯太子一人了!”


    聽到獨孤珍兒的話,沈凝暄不以為然的輕笑了下。


    “師姐!”


    輕喚獨孤珍兒一聲,沈凝暄將獨孤煜直接塞到她的懷裏,滿是不依道:“師姐這陣子夠忙的啊!都不說過來瞧瞧我們母子!”


    “想我了?我這不是來了嗎?”


    垂眸看著懷裏的獨孤煜,獨孤珍兒伸手捏了捏他水嫩的小臉蛋,“幾日不見,這小家夥長胖了不少!”


    “好吃好喝伺候著,能不長胖嗎?”


    神情淡然的看著獨孤珍兒,沈凝暄坐身錦榻上,挑眉問道:“這陣子師姐在忙些什麽?”


    “不過是在調製些亂七八糟的毒藥罷了!”


    抬起頭來,麵向沈凝暄,獨孤珍兒輕笑著說道:“現在皇上病危,我即便無需埋頭研究,也該做做樣子才是,其實啊!我不是不想來看你們,是怕對你的計劃有影響!”


    聽聞獨孤珍兒所言,沈凝暄輕挑的眉梢,不禁漸漸斂起。


    其實,不用問她也知道,獨孤珍兒應該還在尋找無雙之毒的解藥,但是之餘這一點,即便她心中了然,卻不想攤開來說。


    因為,獨孤蕭逸已經不在了。


    有沒有解藥,都已經不重要了!


    想到獨孤蕭逸,再想到玄武信中所說,她不禁麵色驀地一黯!


    “師妹?”


    凝著沈凝暄忽然轉變的臉色,獨孤珍兒大約知道,她是又想起獨孤蕭逸了,心中想著,嘴裏自然也就問了出來:“怎麽了?你又在想逸嗎?”


    “想,又能如何?”


    苦笑著伸手拍了拍身邊的錦榻,沈凝暄再次抬頭,對獨孤珍兒說道:“師姐,過來坐!”


    “好!”


    獨孤珍兒點頭,抱著獨孤煜在錦榻上落座。


    伸手輕撫了下獨孤煜柔嫩的小臉兒,沈凝暄緊蹙著眉頭,並沒有去看獨孤珍兒,隻是淡淡然出聲問道:“師姐


    應該知道,我差人去北源的事情吧?”


    獨孤珍兒一怔,輕點了點頭:“知道!”


    見獨孤珍兒點頭,沈凝暄緊蹙的黛眉,微微一動:“師姐,今日我收到了玄武從北源傳來的消息!”


    聞言,獨孤珍兒眸光倏地一亮!


    抬頭凝向沈凝暄,她紅唇輕啟,語氣卻稍顯急切:“怎麽樣?有師傅和逸的消息嗎?”


    “師姐覺得呢?”


    迎著獨孤珍兒澄亮的眸華,沈凝暄唇畔噙著一抹苦澀的淺笑。


    “沒有?”


    瞥見沈凝暄唇畔的那抹苦澀淺笑,獨孤珍兒的心,不禁微微一沉!


    “確實沒有!”


    臉上的苦笑更深幾分,沈凝暄輕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她便臉色一冷,沉聲說道:“玄武……沒有在北源尋到師傅和逸,卻無意間發現了夏家死士的行蹤……”


    “什麽?”


    因沈凝暄的話,獨孤珍兒的臉色,驀然便是一變!


    將獨孤煜抱在懷裏輕輕晃動著,她的思緒隻需稍微一轉,臉色登時也陰沉起來:“看來,夏正通是不想讓皇上醒來,所以差人到北源,去殺師傅滅口了!”


    “沒錯!”


    沈凝暄冷笑著點頭,輕歎道:“這隻老狐狸,一心要扶持他女兒的孩子,自然不希望皇上醒過來,所以……他明知太後已經命人去找師傅了,暗地裏卻又來這一招!”


    “混賬!”


    驀地痛罵一聲,獨孤珍兒的臉色可謂難看至極,所幸此刻她懷裏還抱著獨孤煜,否則早已一蹦三尺高了。


    鬼婆那是誰?!


    那是她的師傅!


    人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她早早沒了母後,鬼婆就相當於她的娘親。


    此刻,夏正通暗地裏派人去暗殺鬼婆,也難怪她會火冒三丈!


    “師姐很生氣吧?”


    笑看著獨孤珍兒氣的發青的臉色,沈凝暄的嗓音依舊淡淡的:“是不是想要把夏正通那個老匹夫碎屍萬段?”


    “我恨不得將他抽筋剝骨!”


    無比憤恨的輕啐一聲,獨孤珍兒抬頭看向沈凝暄,見她神情淡然,臉上還掛著淺笑,她臉色一變,嗔怪著說道:“師傅是我們倆人的師傅,她如今被人追殺,你怎麽還能這麽無動於衷的笑著?”


    “我也氣啊!”


    緊擰著黛眉,沈凝暄無奈攤手:“不過我現在被軟禁了,有氣沒地兒撒不是?”


    聞言,獨孤珍兒心思一沉,黛眉驀地一斂。


    瞳眸微眯著,深凝著沈凝暄,她清冷笑問:“臭丫頭,你跟我說實話,想我是假的,想把我當槍使,是真的吧?”


    “師姐怎麽說話呢?”


    眸光微閃了閃,沈凝暄對獨孤珍兒的話,十分不讚同:“你方才也說了,師傅是我們兩個人的師傅,她如今被人追殺,身為徒弟的,怎麽也該為她討回個公道,如今我被軟禁在此,不能隨意走動,一切隻能看師姐的了……”


    “你啊!”


    聽完沈凝暄的話,獨孤珍兒不禁無奈歎道:“反正你是怎麽說怎麽有理!罷了罷了,反正師傅也是我的師傅,說說吧,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置?”


    沈凝暄等的就是獨孤珍兒這句話,此刻聽她開口,她將自己的安排跟她交代了一聲,然後輕攏了黛眉說道:“我已經命青龍傳令玄武,將夏家死士全部解決掉!”


    聞言,獨孤珍兒微微頷首,哂然笑道:“你殺了那些夏家死士,夏正通便有可能派遣更多的死士過去,此計治標不治本!”


    “所以啊!”


    沈凝暄傾身,湊近獨孤珍兒身前,在獨孤珍兒耳邊低語幾句。


    知道了她的打算,獨孤珍兒黛眉一皺,滿是遲疑的抬眸看向沈凝暄:“此計可行,不過夏正通現在身


    在軍中……”


    “這個無妨!”


    詭異而陰險的笑,緩緩浮在嘴角,沈凝暄哂然冷道:“我已然休書,讓母後以皇上病危為由,召他入宮了,最遲晚膳時,他一定會出現在長壽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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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麵,齊太後收到沈凝暄的密信之後,沒有絲毫耽擱,便立即命人出宮速召夏正通入宮。


    得到消息後,夏正通自然不敢怠慢,直接離開軍營,帶著幾名親隨就回了京城。


    入夜時,那邊,他才剛剛入宮。


    這廂,秋若雨便將消息帶進了天璽宮。


    彼時,燈燭之下,沈凝暄正在和獨孤珍兒一起進膳。


    聽到秋若雨帶來的消息,獨孤珍兒輕挑著黛眉,伸手取了巾帕,一下下的輕拭著嘴角,斜睨著沈凝暄說道:“你這丫頭……我能說你料事如神嗎?”


    “師姐!”


    看著獨孤珍兒放下手裏的巾帕,作勢便要起身,沈凝暄不禁輕蹙著黛眉,伸手按住她的手,淡淡勾唇說道:“用完了晚膳再去也不遲!”


    “我這滿肚子的氣若是不撒出來,怎麽吃得下?”


    抬手拂落沈凝暄的手,獨孤珍兒伸手抓起一早就準備好擱在身邊的一條黃金長鞭,颯然起身,抬步便向外走去。


    窗外,深藍色的夜幕上,繁星綽綽。


    深看了眼獨孤珍兒手裏的長鞭,看著她一步一步向前,沈凝暄不禁淡笑著挑了下眉梢,然後低眉垂首,繼續用著自己的晚膳。


    見狀,秋若雨不禁有些擔心的開口說道:“當年大長公主未曾出閣前,一直喜歡用鞭子教訓那些欺軟怕硬,濫用私刑的奴才,為此先帝特意賜了她這條黃金長鞭,可是出閣之後,便甚少再見她拿鞭子與人說事兒了!”


    “她那麽做,是為了給駙馬一個好印象!”


    淡淡的,咀嚼著嘴裏的食物,想著獨孤珍兒曾經為李庭玉做過的那些事情,沈凝暄輕笑了下,清冷聲道:“現在她不是把駙馬給休了嗎?”


    人都說,雪裏埋孩兒,遲早露出人來。


    時間久了,獨孤珍兒好強的秉性,也該好好暴露暴露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相對而言,她們師姐妹,還是有很多相似之處的!


    比如……在某些時候,崇尚武力!


    ————獨家首發————


    正如沈凝暄所說,齊太後宣召夏正通入宮,用的是皇上病危的借口。


    是以,甫入長壽宮,他在行禮之後,便開始詢問皇上的狀況。


    麵對他的詢問,齊太後不禁苦澀一歎,滿是心傷與無奈的搖頭說道:“表哥這陣子,一直都在軍中,一定不知皇上的龍體,現在每況愈下,他不僅昏睡不醒,今日午後天璽宮又召見了珍兒,哀家隻怕他的大限……將至了!”


    聞言,夏正通心下暗喜,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抬頭看著齊太後,他沉著眸色說道:“太後,事已至此,既是回天乏術,您一定要節哀啊!”


    “唉……”


    聽聞夏正通的話,齊太後黯然喟歎一聲,忍不住拿著手裏的巾帕,輕輕拭著眼角,長長的,又了一口氣,她抬頭對上夏正通深幽的眸海,麵色黯淡道:“皇上,是哀家的親生兒子,哀家會傷心,是在所難免的,不過即便如此,該做的還是一定要做的……哀家此次召表哥進宮,便是想要過問一下,夏家軍的練兵情況,以我們夏家軍當下的實力,若是對上月淩雲的軍隊,能有幾分勝算?”


    “這點太後可以放心!”


    微揚著頭,夏正通誌得意滿道:“夏家軍雖然訓練不久,但是老臣全都是按照鴻兒的兵陣訓練他們的,加之有齊家相助,即便對上月淩雲的軍隊,也一定不會輸!”


    “如此,哀家也就放心了!”


    老懷身慰的輕點著頭,齊太後看了夏正通一眼,忽而眸光一閃,輕聲說道:“表哥可想看看瑞


    兒嗎?”


    “二皇子?”


    提到獨孤瑞,夏正通那雙深幽的眸子,不禁也是一亮:“現在……方便嗎?”


    那可是他們夏家以後的希望啊!


    夏家的繁榮昌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啊!


    “當然方便!”


    齊太後淡淡頷首,對身邊的恭身吩咐道:“去請二皇子!”


    “是!”


    宮人應聲,轉身進了內殿。


    須臾,抱著獨孤瑞出來。


    “二皇子……”


    看到宮人抱著獨孤瑞出來,夏正通連忙起身相迎,輕搓著自己的雙手,他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在仔細端詳過之後,滿臉笑意的誇讚道:“太後您看,二皇子天庭飽滿,一看便知是人中龍鳳啊!”


    “我燕國未來的九五之尊,自然不會差!”


    齊太後點頭,臉含輕笑,剛要起身上前,卻聽殿外忽然傳來唱報之聲:“大長公主駕到——”


    聞言,她黛眉一擰,不禁出聲嘀咕道:“這次珍兒過來,怎麽沒有通稟,而是唱報?”


    聽到齊太後的言語,夏正通抬頭向外。


    目光所及,獨孤珍兒單手持著一條黃金長鞭,一臉怒容的從殿外而入,他心中咯噔一下,剛要張口言語,卻不期獨孤珍兒眸色一凜,啪的一聲,揚鞭便朝著他抽打而來……


    ps:謝謝大家的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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