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下課的鈴聲如約而至,少年踩著輕快的步子踏著樓梯的曲線,用一種驚爆眼球的頻率極快地從一樓衝到三樓的某間教室外麵,還沒等剛剛從講台上下來的老師反映過來,就徑直衝到教室裏,隨即把一張紅色的字條在十一班所有人目瞪口呆中塞進了女孩的手中。


    “喔喔喔!”


    “尼瑪的哪個班的!”


    “哈哈哈,鴻雁傳書啊!”


    “楊平平,快念給大家聽聽!”


    小胖子很倒黴,一大早就跟張真一那個王八蛋打賭,內容就是今天上課,數學老師手中的那一摞試卷裏,誰考第一,結果令人意外地,張真一竟然逆天了一把,三年來頭一次在數學測驗中亮瞎了大家的鈦合金眼球。


    “這次張真一同學值得表揚,這一段時間他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你們要多學習這種拚命三郎的精神。”


    張真一已經沒有興趣聽教數學的那個小老頭在講台上把自己誇得跟朵兒花似的,手中的筆在極快地畫著,而這個就是胖子打賭服輸的代價,傳字條兒,而且還是跨樓層跨班級的那種。


    在那次鬥毆事件以及張真一事後狠狠地教訓了王文進之後,那小子似乎是開竅了,當天就退學了,聽說是去了南方省淘金了,而十一班的另外一霸齊飛則再也沒有搞出什麽事,但是張真一直到這不過是暫時的,十二班的那群雜碎們把齊飛揍成了豬頭,隻怕那小子是不會忘記這件事的。


    “齊飛,你看那小子是不是一班的?”


    高個子男生在齊飛耳邊嘀咕了一句,這家夥就是那天拉了齊飛一把,率先跟王文進翻臉的那男生,好像叫李立,齊飛正趴在桌子上,兩眼漲得通紅,不用猜了,昨晚肯定又是整晚在宿舍通宵打牌了。


    “栗子,你管那麽多閑事就不發慌啊,用你的腳趾頭想都知道是,沒看那孫子是給楊平平傳字條兒的,滿一中裏除了張真一那個王八蛋,就找不出第二個這麽**的貨。”


    說完,又趴了下去。


    而此時,楊平平卻尷尬得舉手無措,被那小胖子塞進手中的紙條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同桌的女孩一直在打趣自己,班上的男同學更是叫個不停,但是顯然他們嘀咕了女孩的火爆。


    “你們叫個屁啊,有本事你們也寫張字條送到一班去。”


    “哈哈哈!”


    楊平平這話一說出口,全班人就猛地大笑了起來,口哨聲,尖叫聲,桌子被擂得咚咚作響,足足過了好幾分鍾這才靜下來,少年的心熱得快也冷得快,不多時就沒人關注這個不起眼的事情。


    輕輕攤開手心被自己捏的一團褶皺的字條兒,淡紅色的紙條上寫著一行漂亮的字跡,簡短的一句話卻看得她滿心歡喜。


    “平平,奶奶讓你晚上去家裏吃飯。”


    原來自從老太太那天見過女孩後,便喜歡得不得了,這麽漂亮的女孩子,而且還跟外孫是一個村裏的,這還是門前屋後的近鄰啊,女孩子一個人在城裏上高中無親無故的,老人一開始是直接想讓女孩直接搬到家裏來的。


    趕情就是把她當做外孫的第一女友了,這時節裏這種事情可不稀奇,女孩子十七八歲就有對象的事情很多,年齡一到立馬結婚,可不像後來那樣結婚離婚,談戀愛比換衣服還快。


    張真一耐不過奶奶的性子,隻好讓小胖子去完成這麽重要的任務了,他哪裏知道越是這樣越讓大家給誤會了,女孩的心,海底的針,楊平平哪裏知道張真一是迫不得已才寫了這麽一張字條兒的。


    張真一又哪裏知道女孩的心思,其實在中考的時候,就已經想著要到縣城一中來讀書,而目的就是為了見到小學時,那個陪自己傳字條兒,打水掃地的少年,楊平平整整三年都沒跟張真一相聚過,偶爾間的見麵點頭招呼,其實在心裏已經把他當做自己內心深處最純淨的淨土了,自從張真一在黑街上把她抱緊懷裏後,女孩的心裏便已經泛濫成災了。


    華燈初上,九七年的皖南,大街小巷上已經完全沒了五年前貧瘠的模樣,除了大片機器轟鳴的工地以外,就是燈火通明的街道,雖然並沒有幾分氣勢,但是在這個時代裏,在內陸的一個小小的小城裏能見到這番景象已經很了不起了。


    “平平,夾菜吃,以後放學不忙就叫真一帶你來家裏吃飯,你和我家真一還是一個村的,不是外人。”


    看著楊平平碗裏堆得老高的菜,再看看自己碗裏淡淡的白米飯,張真一默不吭聲,嘩啦嘩啦就挖了一大口,眼不見為淨,眼不見為淨,這成什麽跟什麽了,封建老婆子奶奶怎麽就這麽八卦了,他幾十歲的智商可是馬上就明白了老人家是打的什麽主意。


    令他看不懂的是,楊平平竟然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這簡直就是默許了老人家的意思,難道這丫頭今天魔楞了?平日也沒見她這麽好說話啊,其實在張真一心裏,是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會跟楊平平有什麽交叉點,除了把她當做同學和同鄉以外,真的沒有歪心思,他的心裏一直裝著那個從三樓跌落在地的女子。


    三月的天,是春風的眼睛,看向身後的寒冬,又看向不遠處,燦爛的陽光,隨著氣溫的緩緩回升,街頭上的行人漸漸地多了起來,透過窗戶,張真一有些走神,看著窗外一片川流不息的景象,他總會想起在十年後,當自己再次回到這座小城時,是否依舊如此淳樸和安寧。


    少年的時光漸行漸遠,他知道這份屬於自己的安寧已經為時不多了,盡管自己早就明白了老爺子的想法,但是真的當自己沉入這樣恬淡的生活時,自己內心的躁動卻怎麽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夢不在這裏。


    心中的遺憾,心中的渴望,遠比這座小城要來的凶猛,遙遠的未來自己需要更多的挑戰,當自己離開這個小城時,恐怕就已經物是人非了,那時的自己恐怕已經行走在追求夢想的路上,那是一段波瀾壯闊的經曆,也是自己作為一個重生者,應該奉獻給自己的祖國應有的財富。


    兒不嫌母醜,張真一從不懷疑自己對這個國家的希望和敬意,不是因為她孕育了五千年的華夏文明,也不是她養育了數以億萬計的華夏兒女,而是她在久經風霜和苦難後,仍舊挺起脊梁繼續朝前的勇氣,是無數偉大的人們用鮮血付與祖國的榮光,是她給了自己站立的土地,活著的尊嚴,追求理想的前路。


    五年期間,張真一已經記不清佳樂福集團先後修建了多少公路和學校,資助了多少創業的人,作為全國首屈一指的商業集團,佳樂福已經成為了民營企業的標杆,無論是經營的理念,還是社會的責任感,張真一都想做得最好,他仍舊記得前世人們總是批評中國的企業太吝嗇,慈善上的缺失讓人實在是心痛。


    這一世,他想用自己創立的集團樹立一個新的形象,不管是誰,進入這個行業,都應當自覺地承擔起這樣的責任,當然並不是盲目地交由政府操作,就像佳樂福集團的做法,獨立出資安置人民,修路鋪橋,建立學校等,完全是由自己的建築公司完成,不存在貪腐和偷工減料的行為。


    張真一並沒有想到他創立的這個企業獨立慈善模式會對後來會產生什麽影響,一直在若幹年後,當佳樂福慈善基金會成立,收到的來自五湖四海的大量的資金時,他才意識到,那是一個多麽了不起的起步,佳樂福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做慈善,贏得的不僅僅是名聲,更重要的是這種理念,被所有的本土企業家們所信任的自信。


    沙沙的寫字聲充斥在耳旁,一中的月考日,三月的尾聲。


    張真一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看著桌麵上整齊的三張試卷,滿意地笑了笑,該死的考試日,實在是將人折騰得有些慘了,連續三天的考試真的有些吃不消,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考完還有兩天的雙休。


    看了看時間,發現離考試結束還有近一個小時,張真一目測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在埋頭狂書,隻有自己在四顧盼望,看來自己這次又要逆天了,話說為什麽每次考試都要把英語放在最後一顆,弄得自己每次都要提前交卷,第一個奔出教室,結果連看門的大爺都以為自己是在打醬油。


    收拾好東西,張真一果斷在監考的女老師詫異的目光下交了試卷,推門而去,吹著風,散散地拽著車子出了校門,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車輛擠滿的複興路,張真一頓時來了興趣,都快大半年沒逛縣城了。


    九七年的縣城街頭,由於當初張真一修路的時候便考慮了車流和發展的需要,所以路麵極寬,兩旁的老房子幾乎都推到後移或者進行搬遷了,唯獨隻有佳樂福超市那段路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店前廣場,後麵的地幾乎都買了下來,張真一還真打算在這裏建立佳樂福集團的總部了。


    一個優秀的企業總部並不都是在發達的城市,未來的網絡發達,交通的因素可以縮小到最小,作為九十年代初就開始現代化建設的地帶,張真一並不認為皖南xian城在十年後還是如此,或許地處三省交界的小城會有著完全不同的格局也不一定。


    每當想到這裏,張真一總顯得有些自信,畢竟,這是自己注入心血的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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