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北約開始對南聯盟開始空中打擊,還是在大西洋彼岸的美利堅時代雜誌對張真一的苦苦請求,張真一都沒有理會,布萊恩特的出現僅僅隻是一個不經意的偶遇,盡管他給了這個年輕的東方貴族一個不小的野望,但是張真一的思緒卻飄飛到極遠處的共和國首都,在那間樸素而不失厚重的院子裏,住著一個他心愛的姑娘。


    易陳對麵站著的赫然就是易家的掌權者。


    作為家族最小也是最深得喜愛的小女,易陳自幼體弱多病卻自持堅強,這個受盡寵愛的女孩子如今卻麵對著一個家族的指責和強度壓力,她第一次覺得在生命中,最重要的是比活下去更重要的,就是有一個堅強有力的臂彎把她抱離這個充滿著政治和利益的地方。


    “陳陳,你不喜歡爺爺給你定下的婚事嗎?”


    易老爺子的臉上不漏一絲神情,讓人看不出這個一生戎馬生涯,跟隨偉大領袖出生入死的老將心中到底在思慮些什麽,但是易陳靈巧的心思卻極為敏銳地捕捉到了老人眼中輕輕閃過的一絲斷然的神色,心裏難免失望。


    把自己捧在手心的老爺子又將親手將自己的幸福埋葬,這種突然的變故讓這個心思純潔無暇的少女無法接受,她很難將這兩種完全背離的形象糅合在一起,他們並不重合。


    此時的易家大院,充滿了一股肅穆氣息,夾雜著少許的火藥味道,易陳就像是眾人目光匯聚的焦點一般,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就是她的回答,眾人無不希望這個精致的女兒說出令眾人長籲一氣的回答,但是他們很明顯注定會是失望的。


    “恩,我想自己去找他,不喜歡你的決定。”


    就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奏一般,陷入了一段沉默而又安靜的氣氛,沒有人驚訝和詫異,放佛如果不說出這樣的話,這個女孩便不再是曾經那個驕傲得令人疼惜的柔弱女子,但是卻又像是在平平靜靜湖麵陡然掀起了暴風驟雨。


    粗重的喘息聲讓易陳的心跳有些跟不上節奏,她的心髒很不好,很不適應這樣詭異的氣氛,但是她卻勇敢地說了出來她選擇了什麽,臉色開始漸漸變得蒼白起來,一抹潮紅退去,眼中便滾出了淚珠。


    “陳陳,你怎麽這樣跟你爺爺說話!”


    沈其尖銳得有些嘶啞的叫聲在院子裏搖搖欲墜,盡管她也早就料到自己的女兒是何等的堅強和倔強,但是卻沒有想到會走到眼前的這一幕,武家的那個小子簡直就是爛泥巴扶不上牆,時間機會大把大把地給你創造了,現在竟然要走到這樣的境地。


    但是現在這個妙容憔悴的雍容婦女卻來不及指責武家的不是,反而是易老爺子眼中開始露出的點點的怒意,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公公有著怎樣的決斷能力,否則也不會有匹夫之勇一說。


    當年在戰爭年代,這個如今已經騎不動馬的老人曾經單騎殺敵過百,雖說這樣的場景隻能出現在電影之中,但是眼前的這個老人卻活生生地做到了,而且還活了下來,身中五槍,刀傷數十卻愣是沒有死透,睡了兩個月又是一條活生生的漢子。


    跟隨者偉大領袖,走過了那些崢嶸的歲月,走過了大變革,一直到如今的高位退下來頤養天年,但是軍人的血氣卻從未減少半分,他眼中的怒意很顯然是已經有了自己的決斷,這讓沈其不得不擔心女兒的後果來。


    易家老爺子一生戎馬生涯,生有兩子,長子易東遠,如今的京城軍區司令員,可謂是軍權在握,位高職重,小兒子易東平是最高軍事委員會的辦公室副主任身兼d辦主任,一旦下放,地位也不比長子差上分毫,資曆足夠晉升為軍委領導也大有可為。


    但是奈何易老爺子為人耿直,年輕時受過武家之恩,大恩一直未報,相反還衍伸出一段不淺的交情,盡管易老爺子知道武家在共和國高層扮演者一個什麽樣的角色,但是出於這樣的心理,卻一直沒有阻止。


    在他眼裏,始終認為武家隻不過是比其餘之人更上進更積極而已,但是他卻不會想到對方的目標會是執掌共和國的大權,終止改革的道路,在易老爺子看來,改革始終是要革自己的命,他同樣不認為那位的路是正確的。


    這種貌離神合的情形,直接導致了易家兩兄弟之間甚至是父子之間的嫌隙生出,易東平在那位身邊服務的時間較長,親身經曆過軍隊改革的浪潮,知道改革的重要姓,在他看來,改革是活路,保守是死路,武家想要走回保守,那就是必死無疑。


    “武林,陳陳還小,女娃子有些脾氣也是應該的,作為陳陳的未婚夫,你要是連這點氣都受不起,那就不配作我易家的孫女婿,你馬上給陳陳道歉。”


    易老爺子並沒有像沈其想象的那般徑直對易陳采取什麽措施,反而將矛頭指向了站在一邊上的武林,跟在易老爺子身後的正是武家的那位老人家,但是顯然他們之間已經達成了某些意見,隻從他兩眼微閉的神情中就可看得出來。


    武林正沉浸在二老剛才的那番對話中,突然傳進耳中的喝罵聲讓他陡然一驚,隨即便回想起剛才的情形,臉上立刻就堆起了極為誠摯的笑容和歉意,如若不是易陳之前已經看到過他那副小人的嘴臉,恐怕也會被這幅模樣所騙。


    “陳陳,對不起,是我做的不對,請你原諒,以後我一定多陪陪你!”


    年輕人走上前彎腰在女孩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這幾句話說的可謂是平淡無味,但是卻顯得誠意十足,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表態也沒有什麽緊要的承諾,可謂是把握足了在場諸人的心態,不得不說倒真是一把好手。


    不過很顯然女孩子並沒有聽信這樣的話語,她的臉上還未等武林說完便已經露出了之前對待那些求愛者們同樣的淡漠。


    “武林哥,叫我易陳,陳陳不是你叫的呢。”


    任是暴風驟雨,我仍讀力風中。


    蒼白的言辭裏透漏出堅強的意誌,嘴唇輕啟,便將武林心中最後的一道希望擊破,隻見他猶如被卡住喉嚨一般,臉色漲得通紅,卡住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彷佛小醜一般任由人圍觀取樂,女孩兒精致細膩的麵容此時在他看來是那麽的令人討厭、憎惡、可怕和憤怒。


    任是城府再深的人也經不起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諷,武林真的憤怒了。


    “啪!”


    清脆的耳光幹淨利落地落在女孩兒的臉上,沈其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武家的那個小子竟然敢打自己的女兒,這這―


    “武林,你幹什麽!”


    其實他們哪裏懂得武林心中的驕傲,他自小從未經手任何委屈,甚至是波折都沒有,可以說陳陳連番對他的冷遇和嘲諷(他並不懂得女孩的姓格),已經讓這個自戀的武家子弟氣憤到了一個極點,即使是武家的老爺子也沒有料到武家的孫子竟然會如此沒有氣度。


    “混賬東西!”


    “陳陳,陳陳!”


    直到武老爺子一道大罵,武林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幹了什麽,還沒等他悔悟,啪啪兩個大耳刮子便朝臉上落了下來,一個是易東遠打的,一個卻是自家老爺子打的,最為平靜的卻是易老爺子,隻見此時他的臉上不動聲色,眼中的茫然之色遺漏無疑,似乎陷入了某種掙紮之中,這讓易老爺子的神情一愣,隨即便狠狠地瞪了武林一眼。


    “易老頭,小輩的事情我們是不是太過於**心了,武林這娃子是我沒教好,現在竟然如此沒氣度,我看此事不提也罷,是他沒這個命,娶不到易家的千金。”


    好一招以退為進,可以說這一句話就直接將易老爺子推上了一個絕路,你易家不是厲害麽,現在我武家的子孫是失禮了,但是你易家失禮在先,有婚約在身竟然還在外麵勾搭男人,這種事情即使傳出去也是易家違約在先,易老頭一聲正直如何受得了這種悶氣。


    “武老頭,這句話不要再提了,既然有約在先就不能更改,年輕人哪能沒有半份火氣,小兩口床頭吵架床位和,是我太急躁了,不過你也得回去狠狠**練**練你家這小子,小小年起竟然風度全無,丟的是你武家的臉,陳陳是個女娃子,一枚偷人二沒養娃子,就是偉大領袖也說過要**戀愛,要不是看在你武老頭的份上,這小子我是看不中。”


    “武林,聽到你易爺爺說的沒有?”


    武林聞言連忙點了點頭,但是眼中的不屑之色卻一閃而逝,愣是武老頭和易老頭都沒有想到這個家夥竟然會鋌而走險來狠招。


    女孩臉上的手印在蒼白色的臉蛋上顯得額外地明顯,恐怕這是她平生第一次被人抽耳巴子,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讓武林幾乎在瞬間就被易陳斷絕了交往的念想,恐怕就算是死武林都不會得到她的哪怕萬分之一秒種的回眸。


    沈其將女兒輕輕地抱在懷中,但是雙臂剛剛伸出不過半個身子就讓女孩給繞了過去,她尷尬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忍的神色,剛想輕輕叫一聲卻被易陳斷然打斷了。


    “不要碰我!”


    冰冷的唇語幾乎就讓沈其的心碎裂開,當她再次試圖去摟著女孩的肩膀時,卻被果斷而來的一道力推開了,仍舊是那句話。


    “不要碰我!”


    “陳陳,你這是怎麽了?我是媽啊!”


    “是媽不好,媽不該瞞著你這件事情,你原諒媽媽好不好?媽答應你,等你畢業我們再談這個事情,現在誰也不許提好不好。”


    “不要碰我!”


    沈其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如此決然過,心中一片死灰,眼眶的淚水止不住地滾落下來,但是卻沒有挽回哪怕一絲的回應,易陳剜眼看了一眼曾經和善的家人,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易東遠剛想上去讓人攔她,卻被易老頭子給喝住了。


    “讓她去吧,她的心結不在這裏,你立刻安排機會讓張家那個小子來見我。”


    “解鈴還須係鈴人哪!”


    易老頭子的一句話瞬間就打開了眾人心中的疑惑和心結,但是他們都沒有發現,武林在聽到張家小子的時候,眼中閃過的那一絲肅殺的神色。


    張真一並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在輝煌的白金漢宮宮殿中,張真一度過了一個無比奢靡的夜晚宴會,當然也見識了世界上古老王室的繁複冗雜的禮儀,即使是那位女王陛下,也沒有讓他覺得驚豔半分,反而是布萊恩特在宴會後的提議讓他眼前一亮。


    此時,在離塔橋並不遠的倫敦街道邊上,一處精致高雅的咖啡廳中,張真一捧起手中滾燙泛著一絲濃香的咖啡杯,輕輕嚐了一下,很燙但是卻是十足的天然進口純種咖啡,味道非常好,果然是好東西。


    “布萊恩特先生,你想告訴我蘇格蘭皇家銀行現在正在進行一項收購案嗎?而且這項計劃已經進行到了一半,但是你們卻出現了資金缺口,一方麵是由於競爭對手的惡意抬價,一方麵是由於自身的存取係統竟讓碰到了千載難遇的擠兌現象?這是在說一個很有意思的英國笑話嗎?


    我想我不如等到你們收購失敗後再去注資豈不是更好,說不定還能全資收購這家銀行。”


    張真一笑著說道。


    “oh,nono,張,你理解錯了,並不是這樣的,事實是我們的銀行係統很好也很先進,但是由於收購的那家銀行實力要比我們強很多倍,差不多有三倍吧,所以在資金上我們遇到了困難,恰恰我們的競爭對手在耍一些見不得陽光的手段,這才讓我們碰到了擠兌的風潮。


    當然,如果你再這次並購案結束後再注資,我想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我想作為世界首富先生,我想你應該不止想得到一家遠在中國海外的英國地區姓的小銀行,如果你現在注資的話,那麽我們就會收購成功,並且一舉成為世界姓的商業銀行,這對於你的事業來說,將會是一個了不起你的成就,也是一個機會,一個讓你進入英國並以此為台階進入歐洲金融市場的機會,我說得對嗎,張先生。”


    不得不說布萊恩特是一個極其出色的談判對手,這種了不起的能力的確足夠彰顯出他在後來帶領蘇格蘭皇家銀行成為世界姓商業銀行的過程中所體現出來的東西。


    但是張真一是什麽人?


    一個體內有一個掌握著全世界未來近乎三十年的發展記憶的靈魂的人,一個經曆了無數次自我救贖與反省的人,並且有著豐富的管理和研究閱曆的高級管理人才,還獨自結合自身掌握的信息創立了世界首屈一指的商業集團的人,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被這種前世在電視劇小說劇本中猶如家常便飯的思維所誘導。


    “好吧,既然如此,那麽布萊恩特先生,我想你贏了,我改變我的意見,我想我還是把錢留給我的祖國進行現代化建設吧,你知道,我把錢投資在國內會比投資在你這個還不知道未來到底有沒有潛力的銀行要好得多,至少,我們國家的領導人會給我頒發一個什麽證書,在你這裏,我隻會得到一些並沒有什麽實際用處而且還不斷吞噬我的財富的空殼銀行。”


    張真一臉上的表情幾乎就讓布萊恩特愕然了,這怎麽突然就變了,剛才還說得好好的,難道自己的那句話真的有這樣的效果嗎?


    “nonono,張,你覺得我是一個騙子嗎?我以祖母的名義發誓,蘇格蘭皇家銀行一定會有前途的,它肯定能夠給你高額的回報。”


    “布萊恩特,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的祖母是誰?”


    “呃!”


    “張,不管**的祖母是誰,但是請你一定要相信我,這個投資的機會我不想給別人,正因為你是世界首富,所以我才相信你的眼光能夠看到這一點,而且你是中國人,這個身份會避免董事會的成員拒絕這份投資,因為你也知道,你沒有英國國籍是不會得到這家銀行的掌控權的。”


    “好吧,布萊恩特先生,既然如此,那我就請你告訴我你們能夠給我什麽?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能夠打動我,那我馬上就跟你簽訂協議書。”


    張真一抬起手上的腕表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不早了,盡管是在不夜城,但是他也有睡覺的**,更何況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那個西方人見狀,臉上露出一絲焦急的神色,他知道這個中國人是在逼自己,但是他也沒有辦法,明明知道是個坑,但是這個坑是自己挖的,自己還不得不往下跳,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好。


    “怎麽樣,布萊恩特先生,你想好了嗎?”


    張真一的話就像是毒藥一般,緩緩逼迫著布萊恩特,他的心神卻沒有變亂,張真一的眸子中露出一絲欣賞的神色,這個西方人當真不簡單,很鎮定也很細致和敏銳,知道如何在劣勢的情況下得到最有利的結果。


    “我們讓你融資最多得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能更多。”


    “好,成交!”


    兩人之間並沒有廢話,張真一並不在乎這樣一家商業銀行的掌控權,他需要的隻是一個說話權而已,在關鍵的時候他很需要這樣一個權力。


    作為一個中國人,他知道未來這個權力非常有效。


    蘇格蘭皇家銀行百分之二十的股權,如果摩根和洛克菲勒知道這個信息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想到此處,張真一不由得在心裏暗自笑了笑。


    世界金融之王,恐怕這隻是一個笑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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