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離平民區的集市也就是三裏路,趙興雅知道石頭爹娘大約是在那個區域擺攤子,到了地方趙興雅就開始尋找兩人的蹤跡,結果很快就看到了正在收攤子的石頭爹。趙興雅跳下車去喊石頭爹,玉娘子沒有下車,就在一旁等著。


    今天石頭爹娘的生意好得很,早市上就賣掉了大部分的草鞋和布料,然後開始輪流守攤子,讓另外的人四處買些東西,把趙興雅的天平秤也接回來了。石頭爹的收獲是花了五十文買到一些精巧的木工工具,還有三斤私鹽。


    他們這些奴隸戶要在府裏換鹽,需要十個錢一斤,集市上的私鹽是七個錢一斤。夏天出汗多,吃鹽也多,石頭爹就買了三斤。這些私鹽販子也是鬼精的,隻把鹽賣給眼生的人,一次最多買三斤,這樣細水長流做生意才能不觸犯那些大頭子的利益,安穩賺個養家的錢。


    趙興雅讓石頭爹把東西放進車裏就和他一起去尋石頭娘,現在石頭娘身上的錢可不少,有三個銀幣,一百多個錢。她在豬肉攤上買下了最後一條上等豬肉,有兩斤,連皮帶肉帶著大肥膘是那個時代公認的選肉標準,肚子裏沒有油水的人最愛這樣的肉類。


    石頭娘看見有人賣養了十幾天的小公雞,石頭娘等著人家挑完,才以五文六隻的價錢買了人家賣剩下的六隻瘦小的小雞。馬上就是水神節了,這些人買這種不值錢的小雞就是為了丟進水裏祭水神。窮人還是很會變通的,富人給水神送雞,窮人也可以,隻是富人送肥美的大雞,窮人送這種不值錢的小公雞。


    買完了這些,石頭娘又去看針線,小雅過節穿的衣裳回去之後就一定要趕著做出來。窮人可沒有福氣水神節當天去大河大湖祭拜,隻能按照規矩,提前在前三天內祭拜。明日家裏就可以去了,小雅應該穿著新衣服去。


    石頭娘剛買完針線就看見了一個賣兔子的小販,推了一車小兔子在賣。他賣的兔子都很小,潔白的皮毛,一對一對放在幹淨的籠子很是好看。來買兔子都是女人和小孩,小孩子們最喜歡這樣的禮物了。石頭娘想著,要過節了,買一對小兔給小雅玩吧,這孩子一直很想要一對小兔。這種小兔又幹淨還是全白的,性子又溫順,比山裏的野兔強太多了。


    石頭娘走到小販身邊,一聽這價錢就頭皮發麻。一對這樣的兔子要五十錢,這都夠養活一個孩子一個月了,吃草的兔子能這麽值錢嗎?她打聽有沒有便宜些的,兔販子都沒有時間搭理她,還是她自己發現車子邊上有一隻瘦巴巴的長毛兔,在一個破籠子裏放著,渾身髒兮兮的。石頭娘指著那隻兔子問到:“那隻快死了的兔子怎麽賣,十文錢可以嗎?”


    小販有些吃驚地看著石頭娘,這還價還的也太狠了吧。於是他指著那隻兔子說到:“正宗北齊長毛兔,咱們這邊可沒有。北齊的貴族小姐和夫人們都喜歡玩賞,我們主子進了十對,那麽遠過來難免要水土不服死幾隻。這隻兔子是母的,公兔死了,我也不說多要,連籠子就二十二文錢,拿去祭奠水神,自己家殺了吃都可以。”


    石頭娘聽小販這麽說,馬上就尖刻地說到:“這是隻寡婦兔,不吉利,我們家才不會把它當水神的貢品。就是自己家吃,你看看這隻兔子瘦成什麽樣了,身上就剩骨頭了,顯得大是因為毛長毛多,難道我們是吃毛的不成?就一把骨頭的寡婦兔,你還好意思要二十二文,十二文差不多。”


    這下這個剛上崗的小販可悲憤了,兔子也能當寡婦,還能因為是寡婦兔減價?這位大姐好能還價,小販肯定不會十二文賣掉一隻兩斤多的兔子,最後是連籠子十八文和石頭娘成交。石頭娘心裏高興,小雅要是不喜歡這隻兔子,她就費心養幾天殺了吃肉,十八文錢吃一斤多肉,還得了一張皮毛很劃算的。


    趙興雅在尋找石頭娘的功夫發現了一個賣種子和秧子的小販,他剩下四十幾棵葫蘆秧子沒有賣出去,手中還有一些比較稀罕的觀賞花種子,其中有一種叫做辣果的植物,趙興雅頭一次聽說大天王全文閱讀。趙興雅在這個時代沒有看見過辣椒,這種原產地在美洲的植物本來在明朝之前也不存在。


    趙興雅從小住在喜歡吃酸辣口味的苗家山寨裏,即便在瑞安生活十幾年也改變不了她喜歡酸辣的習慣,瑞安人不喜歡這種口味,趙興雅偶爾還會去找酸辣口味去解饞。她迫切想要找到辣椒的替代品。


    小販介紹,這種辣果喜歡幹燥一點的環境,每年夏天開始結果,果實分四種顏色,青,黃,紅,紫。青色的果子沒有味道,等到黃了才微辣,到了紫色就很辣了。秋天收獲之後曬幹,等到冬春兩季要是傷風感冒了就拿這個和生薑一起熬薑湯,出一身汗,病也好地快。趙興雅是決定要買辣果種子去試著種植,她隨口問小販說到:“這辣果的產量不高吧,一棵一直到秋天能產半斤鮮果嗎?”


    小販說到:“小姑娘,這可是一味藥,不是果子,種的好一棵才有半斤鮮果的收成,幹果子送到藥鋪子裏能賣十文錢一兩,種這個能賺點小零花錢。


    趙興雅身上除了金豆子可沒有錢付賬,好在石頭爹把石頭娘找來了,石頭娘悲催地付完賬,發現她身上又隻剩下十幾個錢了。如今的日子就是這樣,見財化水,存不下錢。眼看天色不早了,一行人就趕緊去和玉娘子匯合。


    玉娘子帶著石頭爹娘去了自己家的倉庫,讓趕車的奴隸也認識了這一家子人,便讓石頭爹娘趕緊坐車回去。趙興雅想著空間裏還有飄紅做的一身男孩衣服,便拿出來送給玉娘子,說是給小吉穿也好,送人賣掉都成,算是她給玉娘子的另外一件禮物,以後很多事情都要麻煩玉娘子。玉娘子喜歡這麽漂亮的新衣服,這衣服小吉穿著過節就好,就替小吉謝過趙興雅。


    石頭爹娘兩個坐著驢車回去,身邊隻有一套工具,三斤鹽,兩斤豬肉,驢車的載重不夠,坐兩個大人正好。剩餘的什麽兔子,雞什麽的,還有新買的種子和葫蘆秧子都由趙興雅帶回家,葫蘆秧子必須要趕緊種下去。


    在一個僻靜的角落,飄紅載著趙興雅起飛,飛往新開墾的土地。阿生和虎子想必今天是沒有停手,要管理四畝多土地,還要采摘晾曬山珍,山菜。飛到石頭家土地的時候,趙興雅看見一個新搭建的小竹棚,那是阿生和虎子避雨的地方。等石頭爹空閑下來,還要多蓋兩間大一點的棚子,方便休息和存放東西用。


    石頭家的三畝多山地平整得不錯,陰處最肥美的土地已經種上了一種叫五香葉的山珍。這種五香葉喜歡長在陰涼肥沃的土地上,藏在雜草叢中,到了夏季很難被認出來。五香葉的名字來源真是因為葉片有特殊的滋味,可以用來做調味品,尤其是做肉食更是好吃。


    五香葉的采摘就是一個多月的時間,天氣一熱,葉片一老就沒有用了。山民平日裏想得到都不容易,零星采集曬幹多半送給主子衝抵貢品,要是真的送到集市上去,一斤幹品至少是兩百大錢的價錢。因為很多人家一年都存不到二兩幹品也就不會動這個腦筋賺錢了。


    趙興雅吃過一次五香葉的香肉湯,就愛上了這種味道,那幾天下雨,大壯那些孩子,還有虎子阿生都努力為趙興雅尋找整株的五香葉用於移栽,總算找到了四五斤。現在這種天氣,五香葉的枝條扡插很容易存活,趙興雅想得到人工栽培的五香葉,將來五香葉能給自己帶來不小的財富。


    石頭娘花了兩個銀幣換了二百七十斤烏泥薯的芽塊,趙興雅不準她種在新開墾的土地上,打發阿生給種在方圓五裏內的零星土地上了。好土地就是要用來種植經濟作物的,五香葉是,辣果和葫蘆也是。小販說,這種葫蘆是小個的,長成也就是成年人的一個巴掌大,最適合做玩意兒,能賣上好價錢,趙興雅就動了心思,將來用這些葫蘆做某些商品的包裝很不錯。


    眼下就是要規劃土地,葫蘆種在前麵,搭上架子可以遮蔽風雨和陽光,讓五香葉長得好。辣果種在向陽的地方,剩餘的地方種花,三畝多地全都種上經濟作物,也許能獲得普通土地的石碑收益,這才是真正的效益。


    ---祝大家端午節快樂,有沒有人鼓勵我呀,風箏我是不敢想,粽子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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