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側夫人有些奇怪為什麽喬氏側夫人拉著她送那麽重的禮錢,喬氏側夫人說到:“姐姐,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呢,現在卻看不明白這個。爵爺和葛氏,還有葛氏的幾個兒女要是生了間隙,我們這些不挨邊的人才會有活路。新月看見新陽得到的東西比她多,肯定會心生恨意,將來葛氏就用得不順手了。新月從前的心眼就比較小,我看她將來比新陽能折騰,人要是舍了兩塊臉,什麽都幹得出來。”


    劉氏側夫人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不過她又擔心地說到:“其實隻有除掉了葛氏,我們兩個的孩子也還是有出頭之日的。爵爺現在專寵你的如霜,她能再添上一兒半女,葛氏恐怕會更頭疼。”


    喬氏側夫人說到:“小妮子現在是初嚐滋味,每天都纏著老東西,把老東西給美得什麽似的。我其實巴不得她不生孩子,要是老東西死了,讓大公子成了崇府的主人,我們兩個就能逃出升天了。姻緣什麽的,我不敢再想,不過得了自由,我住在自己的莊園,幹什麽事都是隨著我的心思。我爹給了絕子藥給如霜,我不想害如霜,自己給吃了。我有小舟一個孩子就夠了,如霜那丫頭生下的孩子也就是我的親骨肉一般。”


    劉氏側夫人淒然一笑,她沒想到喬氏側夫人和她一樣悲觀,看透了這段婚姻,於是她對喬氏側夫人說到:“你的主意很好,我們從前是投鼠忌器,不過現在看來大公子確實是個人物,由他來當這個公爵對我們還真的有好處。這樣吧,等他成婚之後,一切穩定了,不如我們兩個聯手一起辦這件事。不過這件事不能對娘家說。這些人呀,沒有一個是可憐我們的,都是想用我們的一輩子換他們的安穩和富貴。”


    喬氏側夫人對劉氏側夫人會心一笑,算是認可了她的說法。再等兩年,等大公子的羽翼豐滿了,她們可以合謀除掉崇思源這個老匹夫,葛氏變成了寡婦,看她得意到幾時。有哥哥又如何,表麵的榮華富貴還不是要靠崇公爵的名頭撐著。


    劉氏側夫人被喬氏側夫人說動之後,又通過醫女細雨給趙興雅帶去了書信。趙興雅從劉氏側夫人的信件裏看出了端倪。這一招釜底抽薪真的是上策,隻要大公子繼位,其餘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葛氏一流失去了崇爵爺這個表麵上的靠山就什麽也不是了。自己的婚姻也可以最大程度上的自由,好主意。劉氏和喬氏願意幫大公子掃除障礙最好,趙興雅太了解哥哥了,即便從前記恨父親殺了他母親,可終究是下不了手去弑父的。


    趙興雅得到消息之後就讓人送了一封信給大公子。信上勸說大公子現在應該全麵學習管家理事的本事。作為一個要成家立業的男人,不懂得打理農莊,經營生意,處理迎來送往的各種關係是不成的。趙興雅讓大公子在這三個方麵都要開始學習,至於一些實用的技術,她會找專業的人士來指點大公子的。


    大公子從前隻喜歡那些詩詞歌賦。治國議政的貴族權術之類的修身學習,現在突然要他接受最現實的農莊,商業。他還真的有些勉強。不過他承認趙興雅說的對,這些年他過得不錯,經濟上幾乎沒有什麽被限製的事情,就是靠了妹妹一直管理俗事,就連娶芳華王女也全靠妹妹才能辦成。如今就是鍾家也是視妹妹為重要的援手。妹妹的管事遇到鍾家世子的時候,大公子的這位大舅都很客氣。這也難怪,近幾年鍾家的納貢幾乎都要靠小妹這邊出力,今年的半價銅讓鍾家保住了爵位,這是大恩情。


    大公子答應了趙興雅,開始努力學習養家的經濟之道。他不學不知道,一學嚇一跳,沒想到趙興雅這邊居然有真正的高人。農莊裏的作物幾乎是一年三熟,不受旱澇的影響而絕收,還有專門的育苗基地。農莊套養的雞鴨,豬羊也是各有用處。別的貴族頭疼的問題,這邊的農莊都能解決一二。


    二舅的農莊管事什麽時候厲害到這個地步了?大公子帶著疑惑去問管事,老頭子還是蠻狡猾的,他對大公子說到:“這都是雅小姐的人從書上看來的,他們出點子,我摸索著幹活凰妃三嫁全文閱讀。我不圖別的,就圖我們莊戶裏的人越過越好。如今我們不論家奴還是派來做事的國家奴隸都能基本吃飽,一個月還能見幾次葷腥,冬天還有棉襖可以禦寒,上集市去的時候,我們還能拿出些小錢嬉耍,這都是冬天賺的手工錢。這就是我們的福氣,連普通的平民都不一定比我們安逸。”


    大公子也知道這樣的日子是天下一半百姓渴望的幸福生活,他真的太震撼了,小雅身邊的是些什麽人啊。大公子留住在農莊上,學習著種植和管理的事情,他對育秧移種莊稼的事情尤其感興趣。作為一個心懷天下大眾的人,他寫信問趙興雅,請求趙興雅同意讓這種種植技術推廣到整個東越。


    趙興雅回信答應大公子可以推廣部分技術,不過所有的農業技術都要根據土地和氣候來的,還有很多細節上的事情,若沒有像鍾二爺農莊的管事一樣的人才也辦不成。隻要大公子不把自己的農莊管理暴露,她由著大公子學所有的技術,在崇府的地裏做實驗。


    大公子等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寫信謝謝妹妹,並在夏糧收獲之前,拿下崇府的三十畝地開始自己的實踐。鍾二爺農莊的管事怕這個書呆子不能做好,又派了兩個熟手悄悄跟著大公子。崇爵爺看著兒子開始關心起自己家的家業了,也很是喜歡。在他眼裏,這就是在務實,不管你文章再怎麽錦繡,最後當官,承襲爵位都是要麵對著納貢的大事,早些用功到這裏就是最實在的。


    有了趙興雅的農業技術,當年大公子用心管理的三十畝地沒有受到旱災的影響,不但收獲了和正常年景一樣多的糧食,還額外多種了些雜糧豆類,養出了二十幾隻雞。這樣的好事經過眾人宣揚,大公子精於農事的本事又傳揚到了整個東越。


    大公子哀民生疾苦,在整個冬天把自己親自管理農莊的經驗整理出來,獻給了芳華王女的爺爺,東越列侯。東越列侯自然很重視這份報告,立刻組織了農事上的各位博士進行研究。東越要是因此能每年不受饑荒的影響,他家族的統治就能更長久,說不定能和北齊的勢力有的一拚。每個王族成員都有資格摸那個位子,他東越列侯也可以,隻要實力足夠。


    那些農事博士自然能發現大公子報告中的可取之處,不過大公子的報告專業性不強,這些人得出了結論,他們要按照大公子說的步驟在列侯的土地上做一次實驗。東越列侯也覺得這樣做很穩妥,於是他劃分出一塊百畝土地給一幹人等做實驗。隻要過了今年,若是這實驗成了,他一定要按照功勞給這個孫女婿一個等同於公爵位子的官做。如此出色的人才能成為他的孫女婿,也是他的福氣呀。


    眼看迎春節都要到了,大公子一直忙著研究農事,那些建房子娶芳華王女的事情反而全丟給乳娘去打理了,幸好趙興雅讓何家提供了不少建造材料,不然在大公子成親之前,房子還蓋不好。


    大公子和芳華王女的婚事定在四月初九,那時候大公子滿了十八歲,和十七歲不到的芳華王女將締結一段美好的姻緣。這件事將會是整個東越最有議論價值的貴族聯姻,很多百姓都知道了崇世子在為他們免受饑荒而努力,對崇世子的敬仰日益加深,不少人主動去崇世子蓋房子的地方幫忙,送食物的也很多。連崇爵爺此刻都覺得,他這個公爵位子都沒有兒子的名氣有價值。


    年滿十二歲的趙興雅在尚藝院知道了這些,心裏也為這個哥哥自豪。崇逸航這樣的奇男子也許就是像自己父親趙誌剛一樣的好人,有才華,又肯為大眾做事,所以才會有像自己母親和李愛梅一樣的女子願意生死追隨。特別是養母,年紀輕輕就守寡,出身又好,長的又漂亮,卻再也不肯走出一步,就是一直守著父親的一切,包括自己這個別的女人生育的孩子。


    南都來的巫醫收了五十萬錢,總算是把從前巫醫鎮住的毒給拔出來了一小半,說是還要再想辦法,可以保住大公子活到四十歲。趙興雅真心希望大公子的生命能長久些,她不希望芳華王女像李愛梅一樣守寡到最後。守寡還要兼顧家業和孩子,對於女人而言算是一種罪。


    大公子的所有作為在葛氏眼中就是一種挑釁,她在迎春節前安排好了新陽出嫁的事情,葛玉禮的來信也到了,他保證大公子不能活過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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