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走了劉彥成,趙興雅找來一個送她離開的車夫,問他說到:“今天是什麽日子,我們從王城出來了幾天?這是要去哪裏?”


    車夫見到自己家的主子明顯是比前幾天有了精氣神,立刻回稟說到:“明天是正月二十二,是今年的迎春節。現在我們出了王城七天,往南都去,現在已經快到交界的地方了。劉少爺是昨天晚上和我們遇上的,現在已經帶著人回東越去了。”


    趙興雅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迎春節,這時候她還真的不想去南都了,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麽麵對洪安泊。劉彥成是多麽傻的一個癡心孩子,洪安泊是多難纏的家夥,讓他完全死心是很難的。想到這裏,趙興雅對車夫說到:“就地準備過迎春節,吃什麽就置辦什麽,每人賞賜十個銀幣,過完迎春節,我們回北齊去。”


    對於這個決定讓所有的人都很驚訝,小姐被人下毒,差點在北齊被毒死,現在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又回去算怎麽回事。趙興雅麵對大家的疑問,解釋到:“正因為我是逃出來的,那些人肯定認為我是逃去了東越或是南都,怎麽也想不到我故意先往南都逃,一轉身就回去了。再說了,我在北齊也沒有犯事,那些人不敢再明處對付我。現在貌似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對了,丹霞那丫頭是往東越跑的吧,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消息。”


    趕車的頭領說到:“丹霞姑娘確實是往東越方向走的,她有心幫小姐脫身。所以行程會慢一些。希望她能平安回到東越。”


    趙興雅說到:“我知道了,大家準備著過節,我要安排些未來的事情。”


    趙興雅是遠離了洪政翔的魔爪,可丹霞就沒有那麽幸運了。此刻她已經被一支搜查隊抓住了,審問她的正是侍衛一。丹霞看到侍衛一就很生氣,對他說到:“你這個混蛋,上次打昏我就是讓你們主子去欺負我們小姐,現在你抓我想幹什麽,我跟你說,不要亂來,不然我咬舌自盡。”


    侍衛一的臉色沒有一點變化,他很平靜地問到:“你們小姐藏在哪裏了,我們世子大人很關心她的行蹤。她現在已經是世子的女人了。也許已經懷了世子的骨肉。這個日子在外麵趕路是很辛苦的。萬一折損了世子的骨肉可不好。”


    丹霞沒有想到洪政翔這邊的人有這麽無恥,什麽呀,占了她家小姐的便宜還巴不得小姐肚子有個野種。要是沒有呢。是不是繼續占便宜,直到有孩子為止。丹霞很正義地說到:“你放心,我們家有的是機會買藥打掉野種,你已經小姐會因為失身一定要跟著你們家的流氓大人嗎?小姐還沒有嫁人,以她的嫁妝,她還是能成為某家的正品夫人,而不是沒有名分地跟著你們家主子。”


    在屏風後聽侍衛一審問丹霞的洪政翔此刻幹脆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對丹霞說到:“你怎麽知道我不會給你家小姐名分,你放心,我以洪家列祖列宗起誓。我一定會給你家小姐名分。現在你可以說我的女人去了哪裏?”


    丹霞看到洪政翔還是有點害怕的,畢竟洪政翔的威儀擺在那裏,丹霞有些膽怯地說到:“小姐去的方向是南都,不過她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也許她會往東越去,東越畢竟是我們的故鄉。還有我們小姐是個堅持原則的人,她要當正品夫人,您是有正品夫人的,我看您不要負責了。我們小姐曾經說過,她不會因為失身而錯過自己真正的幸福。”


    洪政翔走過去,看著丹霞發虛的眼神,對她說到:“這些都不是你們小姐說的,是你說的,小雅才不會在我給她答案之前離開我,我們之間早就有情義。你說這件事是不是你幹的?”


    丹霞被嚇哭了,洪政翔從她的表情中就看出了她撒謊,這還用說,當時曇嫵珍確實是舍不得走,不是丹霞記得趙興雅的話,這樣處置,曇嫵珍肯定是要等洪政翔過來的。


    侍衛一此刻變得凶狠起來,他擰著丹霞的下巴,對她說到:“死丫頭,你再不說實話,我把你送去國家奴隸營,你身上的肉還要不要了。大雪天的,拿你煮湯正好。”


    嚇死丹霞了,在這樣審訊的方式下,她很快就招認了自己幹的事情,連趙興雅吃丹藥變得不正常也說了出來。洪政翔聽完整個審訊過程,有點生氣,他很想處置丹霞,不過想到丹霞是崇雅最信任的人,有一心護主就放過了丹霞。死罪可免,活罪難容,丹霞還是被洪政翔府上的管事帶出去學規矩了,其中的滋味也夠丹霞嚐嚐,像趙興雅這樣的好主子在天禧是看不到的。


    洪政翔對崇雅吃丹藥變成另外一個人的事情很懷疑,他覺得崇雅是為了某些事情在改變,其中關鍵的事情隻有崇雅來了再說。洪政翔覺得自己也有錯,那晚上趁著酒勁就要了崇雅的身子,隻顧著自己快活卻沒有顧忌崇雅病後的身子,事後送補品和首飾又沒有給崇雅一個交代,崇雅生氣也是應該的。


    自己到底該如何講崇雅變成側夫人呢,蔣氏現在的情緒很不好,這樣的事情不能告訴她。高王後沒有追究自己的責任就算不錯了,父母那邊要說服也挺難。要是崇雅真的是懷孕也好,這樣讓父母做主的機會就大了。洪政翔突然覺得自己的勢力還真的太小了,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陪在身邊都那麽難,衝著這一點,他也覺得要做大王才好。天下都是大王的,安置自己的女人也是沒有人敢阻止的。


    因為曇嫵珍的德行,趙興雅原先計劃顯然要改一改,她決定把自己的事業完全和曇嫵珍的嫁妝分割開來。蘇彩玉和宜寧母女管著南都的事業。全心幫助洪安泊的家族,東越給胡齊賢經營,北齊的事業由羅世子接管。以後就各自為政,和曇嫵珍這邊做生意什麽的也公事公辦。最多她把內院裏的四百萬錢的金銀留給曇嫵珍。連同實業就是八百萬錢,每年至少有一百萬錢的正常收入,這就不少了,曇嫵珍應該會滿意。


    趙興雅辦事的路線圖是,留在北齊,先拜訪洪安泊的老爹把勢力和人交付給他,然後讓他管好洪安泊的情緒。然後和羅世子密談一次,把北齊最大的權力交給他,有這些功夫,胡齊賢該受到她的信件了。原先東越的權力就是掌握在他的手中。那個秘密他也知道。一紙書信就可以讓胡齊賢從容安排一切。


    完成財勢的分割就該去麵對洪政翔了。趙興雅從來沒有想到她要拿下大叔,還和大叔有了荒唐的事情,麵對起來是有些臉熱。不過為了現代的養母,自己在豪門中的爭權,再無恥都要做。


    趙興雅從容安排之後,車隊開始往北齊趕,洪熙的宅院在王城北郊,趙興雅的目的地就是那裏。早就知道洪安泊的老爹在別人眼中是個喜歡種花養草,馴養動物的富貴閑人,趙興雅特意在回來的路上從南都商人手上收購了一批花木,讓商隊送到洪熙的家中,然後以談買賣的方式進入洪安泊的家裏和洪熙談判。


    洪熙在冬季習慣看書練字。然後和動物們嬉鬧一番,權當做消遣。當他在鬧春結束的第一天接到了管家送來的花木貼,心裏也很是納悶,是什麽商隊有膽子直接到他家裏來推銷花木呢。管家指著帖子下麵的標記說到:“應該是大王子派來的人,不然我也不會來打攪主子。”


    洪熙看到了帖子上獨有的記號,立刻說到:“把商隊的領隊叫了,讓他把那些花木搬到暖閣裏,我要看看貨色才行。”


    管家會意,很快那個真正的商人就進入了洪熙家的院子,他向洪熙推銷自己的花木時,一直是很小心的,等到說的差不多時,才悄悄說到:“有位李管事想賣一種南都特有的香料給您,現在他正在你的獸園裏看動物,不知道您方便見嗎?他可是雷大明的好朋友。”


    雷大明是誰,洪熙自然是很清楚,他笑著說到:“你這些花木都很不錯,我要了,價錢和我的管家去談。雷大明介紹來的香料商人也值得見一見,他敢賣給我的香料都不會差。”


    洪熙信步走到獸園,那時候趙興雅正在逗洪熙院子裏養的雪狸貓,她手上拿著肉幹,那隻雪狸貓想吃東西就必須站起來,樣子說不出有多滑稽。趙興雅很久都沒有這樣開心了,她忽然明白洪熙為什麽要養這麽多的動物了。動物是人最好的朋友,能找樂子,能傾聽,永遠不會擔心動物會背叛,最多就是被拐走罷了。


    看到趙興雅逗動物的樣子,洪熙就知道眼前的是位姑娘,他咳了一聲,趙興雅才紅著臉轉身說到:“王子大人,您的雪狸貓太有趣了,我不是故意逗它的。”


    洪熙笑嗬嗬地說到:“這個無妨,這個雪狸貓是認人的,美女和它玩,它就是一個賤樣子,怎麽逗都不會發怒。要是男人家想調戲它,看它不跳起來撓你。李管事,你身上帶的香料是不是女兒香呢?”


    趙興雅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心想有其子就必有其父,洪安泊那種消遣人的本事難怪是遺傳的。她行禮說到:“確實我帶著女兒香,價錢要商量一下,不如讓您家的豹子替我們做個見證好嗎?”


    果然是兒子那邊派來的人,連重要談話要在猛獸區的事情都知道,於是洪熙對趙興雅說到:“既然李管事的香料對猛獸有用,那麽我們去猛獸欄裏實驗一二,要是真的有用,我買下了。”


    趙興雅雖然聽洪安泊講過他爹的習慣,不過當她真的進入了猛獸園區的時候還是有些害怕的,洪熙一把拉住了她,說到:“越是害怕越是要鎮定,不然這裏的朋友會看不起你,對著你叫。”


    趙興雅強裝鎮定,用發抖的聲音說到:“我是崇雅,謝謝洪伯伯那次解救我。我是來給伯伯送謝禮來的。”


    洪熙覺得這件事蠻有意思了,未來的兒媳婦在迎春節過後來給未來的公公送禮,這是為什麽?於是他用戲謔的口吻說到:“你人都要歸我們家,你的東西也全是我們家的。送來送去有意思嗎?”


    這下子趙興雅的臉是全紅了,她小聲說到:“王子大人,您弄錯了,我沒有打算嫁給安泊哥哥,我隻是把他當做好朋友和哥哥來看。你們家幫了我很多,我打算把南都的全部產業和所有的人交給您的家族,希望您能照顧她們一輩子。你的話,安泊哥哥一定會聽的。”


    洪熙對於趙興雅的這個態度不感到意外,繼續戲虐到:“原來你和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沒有那種關係呀,隻是很好的朋友能好到親嘴和睡一張床。我可能是在家裏閑居慣了。居然不知道東越和南都的好朋友是這樣交往的。看來我以後也要這樣交朋友了。還隻能交女朋友。”


    這個死老頭子比洪安泊還討厭,死洪安泊連這種事情都告訴老爹,真的不要臉。趙興雅的臉紅升級了,用蚊子大的聲音對洪熙說到:“這個男女之間沒有很單純的友情,有的時候一時衝動會犯些錯誤,不過相處之後覺得不合適做夫妻也是可以分手的,不影響我們繼續當好朋友。”


    洪熙聽完趙興雅的解釋,立刻哈哈大笑,弄得獸籠裏的豹子和老虎都覺得主人今天好奇怪。洪熙笑什麽呢,他在笑這個女子和他的兒子是天生的絕配,連腦袋都是一樣的特別,歪理是一套一套的。看這個樣子。這個女孩子是肯定鍾情於洪安泊的,要是他這點事情都看不透,那麽他多年的泡妞本事就學到狗身上去了。


    洪熙說到:“小雅姑娘,別騙人了,你不喜歡我兒子,那又何必將南都的一切相托付。你要是不信任我兒子也不會冒險來看我這個閑居的老頭子。說吧,你遇到了什麽為難的事情。”


    趙興雅這時候眼淚出來了,心想洪安泊的老爹怎麽這麽厲害,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脆弱,不如我告訴他一些真相,希望他能夠明白。趙興雅對老頭子說到:“王子大人,你相信有天命之說嗎?我承認我愛上了安泊哥哥,可是老天爺不讓我們在一起,我是屬於別的男人的。那個男人很強,我必須跟著他走。安泊哥哥不懂這種事情,我又不想來傷害他,所以我希望你能勸勸他,對我放手,我要去做別的事情了。”


    洪熙用洞察人心的眼光看著趙興雅,說到:“這件事不管楚柏寒什麽事情,對吧。你殺了他也是容易的事情,那麽這個你一定要跟的男人是誰呢?我想想,難道是洪政翔。”


    趙興雅趕緊點點頭,然後問到“大人,你怎麽知道?”


    洪熙笑著說到:“在王城裏的秘密我想知道就能知道。”


    突然間,洪熙臉上的神色猙獰起來,對著趙興雅說到:“你和我們家的洪安泊不能成為夫妻也罷,不過你和我們家的對頭在一起,還跑到我麵前求助可真的不像話了。你不怕我們家族會報複你嗎?”


    趙興雅哭了,她甚至跪下來對洪熙說到:“大人,我真的有苦衷的,將來您會明白的。我願意您這一方接管我在南都的一切再和我從此為敵,我隻有一個要求,請你們好好照顧蘇大娘和宜寧,還有我從前的丫頭。至於安泊,我知道我傷害了他,您可以把我說成世上最壞,最不要臉的女人,讓他恨然後永遠忘記我。有些傷口隻有經過剜肉療瘡的痛才能徹底治愈,就讓我一個人承擔這種罪孽。”


    洪熙被趙興雅的話打動了,他此刻相信了趙興雅,這個丫頭真的是沒辦法了,有苦衷才這樣做的,這個苦衷是什麽,也許這個丫頭不會說。洪熙扶起趙興雅說到:“你心裏的秘密能不能和伯伯說,我知道理由才能幫你安慰安泊。”


    趙興雅知道有些秘密要說出來才好。於是她伸出自己的手問洪熙說到:“伯伯您看我的手上有沒有東西?”


    洪熙搖搖頭,然後趙興雅輕輕轉動了一下手腕,一個精美的首飾盒就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中,洪熙有些驚訝地問到:“你是怎麽做到的?”


    趙興雅說到:“這個是南都巫醫給我的特殊能力,我能調動出來的東西不多,大約就是一個小櫃子那麽大的東西。我本來早就要死了,隻是巫醫給了我一個任務,她要我爭取嫁給洪政翔,等到出嫁那一天,她的靈魂就會接管我的身體,從此之後,你們見到的就不是現在的我了。這件事對於我是很重要的秘密,現在您應該明白為什麽我不能成為安泊哥哥的妻子了。現在我還有一年兩個月必須做到這件事,不然死的不僅是我,還有我最愛的人。”


    洪熙是知道南都的巫醫的本事,其中就真的有換魂的事情,沒想到崇雅就這麽不走運遇到了這件事。洪熙心裏還真的不好受,想到兒子會受到的傷害,便說到:“我答應你,甚至還會幫著你嫁給洪政翔,他現在的正品夫人蔣氏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趙興雅給洪熙行禮,說到:“我知道了,我寫了一封信給你看,到時候請您派人去接管我南都的勢力也方便。不知道您會不會幫我成為洪政翔的正品夫人,我達到目的之後,您也要小心以後的崇雅和您為敵。”


    洪熙接過信件,點頭說到:“孩子,放心吧,我謝謝你。以後要是你有事情要我幫忙,就去清泉茶樓留個話給掌櫃的。”


    趙興雅處理完這件她認為最重要的事情就離開了,從此心裏就是一件事,她要拿下洪政翔,當他的正品夫人,什麽退而求其次的想法都不用想,人隻能逼上梁山。


    洪政翔這個迎春節都過得很不安心,追查崇雅行蹤的事情在靠近南都的一個小鎮子上斷了線索,那時候真是丹霞所說的,丹藥失效的時候。那個丹藥沒用了,崇雅就是從前的那個精明小丫頭了,所以消失了,洪政翔是找不到她的線索了。洪政翔現在真希望崇雅肚子裏真的有了他的孩子,這樣就是為了孩子崇雅也該回來。


    蔣氏也知道崇雅跑了的消息,她並不知道丈夫占有了崇雅的事情,還以為丈夫是擔心高氏家族那邊會有疑心才這樣。蔣氏心情很好的安慰洪政翔,誰知道洪政翔不遠理她,反而說到:“母親那邊選了幾個小世家的嫡女給我,希望我在列侯府裏寵幸她們,等到有人懷上了孩子再送給你當媵妾。你準備一下,要好好照顧我的女人。”


    蔣氏的心情一下子掉入了穀底,她知道隨著丈夫的身份往上升格,她遲早要麵對一屋子的女人。大王的女人可能要超過一百個,做王後一定要有氣度,她抬起頭來,對洪政翔笑著說到:“妾身知道了,我屋裏的媵妾生下兒子可是我的孩子,我有兒子了,將來夫君的位子就穩固了。”


    洪政翔說到:“也是這樣的,也許你會有高王後的運氣,等到太子立了,又會生下自己的孩子。”


    這種話能算安慰嗎,蔣氏的心覺得一刺,還是俯下身子說到:“謝謝夫君的吉言,我也希望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


    洪政翔諷刺完蔣氏就去列侯府陪伴父母了,他特意帶走了徐氏側夫人還有徐氏親生的孩子,一家三口笑著出府,讓蔣氏心裏在滴血。兒子,兒子,誰叫自己生不出兒子呢。蔣氏甚至猜到了洪政翔是最喜歡徐氏的兒子,要是她屋子裏再不多一個男孩,徐氏才會是奪取洪政翔寵愛的第一人。崇雅的名字在她腦海中劃過去了,又按下去了,不能引虎驅狼,這是蔣氏最終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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