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還真就讓林易陽給料中了,叛軍果真沒有用幾天時間,便自己承受不住壓力,選擇了棄城而逃,而這個時候,於孝天早已提前率領兵馬,留下了一座空營,暗中遠遠的在視線之外,繞過了平度城,跑到了平度城的北麵,在這邊設下了埋伏。


    當監視平度城動靜的斥候發出消息,傳來叛軍已經出北門,棄城而逃,朝著萊州方向逃竄而來的時候,於孝天忍不住當場大笑了三聲,用力的拍了林易陽肩膀兩巴掌,險一險把林易陽給拍的坐在了地上。


    “好一個林易陽,果真厲害!居然把叛軍猜的這麽準,哈哈!這一下算是讓你全都料中了!不錯不錯!這一次給你記一功,此戰之後,定有重賞!”於孝天不由得有點得意忘形了起來,連聲稱讚林易陽足智多謀。


    林易陽縮著肩膀,躲避於孝天拍下來的巴掌,連聲說道:“主公!鎮定,鎮定!不能再拍了!再拍的話學生的肩膀就要被主公給拍碎了!這重賞就免了吧,主公還是可憐學生身體單薄,以後莫要再拍學生了!”


    結果眾人聽了之後,頓時都哄堂大笑了起來。


    李複傑看到周邊伏兵四起,這心一下子就跌入了冰窖,變得哇涼哇涼的,他知道這一次他判斷錯了,人家壓根就沒打算攻城,根本就是給他虛晃一槍,讓他自己害怕之下,最終自行棄城而逃,在這裏設下了埋伏。


    這一下他成了最大的傻子,放著平度這樣的堅城不呆著,卻帶著手下累的跟狗一般,跑到了城外這一馬平川的地方,一頭撞入到了官軍的包圍之中,這一下他覺得自己可能要完蛋了。


    可是他還是不甘心就這麽被官軍給幹掉在這裏,現在如果被官軍逮住的話,就算是在陣前不死,回頭被抓住的話,也肯定被砍掉腦袋,而他現在自認為還年輕,以後還大有可為,可不想就這麽死在這裏。


    想到這裏之後,他厲聲喝罵手下,趕緊都丟下身上和馬背上攜帶的那些貴重之物,抄家夥結陣,跟著他突圍出去,至於那些財物,丟了就丟了,隻要活著能衝出重圍,那麽以後他們還有機會再去搶。


    那些叛軍一個個嚇得這會兒已經是暈頭轉向了,驚慌失措之下,趕緊遵命,把身上的這些財物都丟在了地上,紛紛爬起來,趕緊抄家夥,亂哄哄的擠在一起。


    李複傑一馬當先,率領騎兵在前,步兵在後,開始狂吼著朝著圍堵住他們的那些福建官兵衝殺了過去,手中揮舞著一杆馬槊,倒是也威風凜凜,頗有點大將風範。


    一隊隊於家軍的兵將,冷漠的看著叛軍呼呼隆隆衝過來,軍官們冷靜的下達命令,長槍手出列,在陣前集體蹲下,將長槍斜著朝著叛軍衝來的方向放平下??平下來,槍尖剛好直指向叛軍的馬脖子的位置,隻要叛軍敢縱馬踏陣,便會立即連人帶馬被戳死在這一道道密集的槍林之中。


    而火槍手們從容的在長槍兵身後,開始裝填彈藥,然後將裝填好的步槍,槍托朝下放在了腳邊,做好了隨時操槍的準備。


    “三段擊!準備!”軍官默算著敵軍和他們之間的距離,當敵軍已經接近到他們南日式步槍有效射程的時候,孟飛終於代替於孝天,下達了作戰指令。


    一排排火槍手列隊上前,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步槍,將黑洞洞的槍口,密密麻麻的指向了對麵衝殺過來的那些叛軍。


    不多會兒工夫,隻聽平度城北麵十裏左右的地方上空響起了一片密集的火銃聲。


    這樣的戰鬥持續的時間很短暫,負責堵截叛軍突圍的一個營,火槍手僅僅每個人隻完成了三輪齊射,便結束了戰鬥。


    衝在最前麵的一二百叛軍騎兵,在密集的火槍齊射之下,被打的人仰馬翻,隨後而來的那些叛軍步卒,也隨即被割草一般的割翻了一地,頓時失去了指揮,也徹底失去了鬥誌。


    這時候兩翼的於家軍,已經開始圍了上來,徹底將這幫叛軍給包圍在了一個很小的區域之中,徹底完成了鐵桶一般的合圍,再也沒有給他們留出一點逃生的通道。


    在於家軍兵將們的大聲喝令之下,這些僥幸沒被打死的叛軍,隻得一個個淒淒惶惶的丟下了手中的兵器,然後被勒令抱著頭,一隊隊的被帶開,然後被於家軍搜身,扒光衣服,用繩子綁起手腕。


    戰場上出現了一千多名光豬一般的叛軍俘兵,這幫人除了極個別人被允許下半身留下了一條單褲之外,其餘的全部都光嘰流丟,一絲不掛,晃蕩著褲襠之間的東西,各個騷得不敢抬頭,一隻手捂著褲襠,試圖遮住他們的要害之處,試圖保持最後做人的一點點尊嚴,另一隻手則被繩子綁著,串成一串,在於家軍的看押之下,緩緩的朝著平度城走去。


    別看這些叛軍這段時間在平度城作威作福,一個個囂張的不知道他們姓什麽了,想殺誰就殺誰,想糟蹋誰家的女人,就糟蹋誰家的女人,可是當他們被剝成光豬之後,他們自己才發現,他們什麽都不是,現如今他們連做人最後一點點尊嚴,都已經被這些福建官兵給徹底剝奪了。


    他們再也囂張不起來,隻能像是一幫喪家之犬一般,被人穿成串,趕鴨子一般的驅趕著,朝前一步步的緩緩挪動,誰要是少有怠慢,旁邊馬上就會揮來一根皮鞭,重重的抽在他們光嘰流丟的身上,打的他們像女人一般,發出尖叫之聲,除了能引來旁邊那些福建官兵的嘲笑聲之外,他們什麽也做不了。


    原來可能打的很艱苦的一場攻城戰,就這樣變成了一場伏擊戰,輕輕鬆鬆的便將平度叛軍解決,這無疑是個相當不錯的結果,就算是於家軍擁有極強的步戰能力,但是像進攻城池這樣的堅固堡壘的時候,就算敵軍很渣,也肯定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但是在平原野戰之中,現如今於家軍的步兵戰陣,幾乎可以說是無敵的產物,他們擁有超遠程(僅對這個時代而言)的火力輸出能力,強大的火力輸出密度,合理的步兵方陣,進可攻,退可守,就如同一個扛著火槍而且會活動的刺蝟,在敵人無法對其下口的時候,卻可以有效殺傷敵人,叛軍不管是什麽戰術,在於家軍的戰陣前麵,都無可奈何。


    這樣的戰術,於家軍已經在福建那邊檢驗過無數次了,不管是什麽樣的敵人,碰上他們的這種步兵方陣,最終都隻能抓瞎,除非敵人擁有超過他們許多倍的巨大人數優勢,而且又各個悍不畏死,才有可能用人海戰術,來阻塞住於家軍目前還算是有限的火力輸出,估計唯有這樣,才有可能擊敗於家軍。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視死如歸,就算是真正的悍兵,在看到自己身邊的人如同被割草一般的割倒在地的時候,也不可能不產生出恐懼的情緒,故此這一戰也再一次證明了於家軍步兵方陣在平原野戰之中巨大的優勢,讓此次前來登萊作戰的將士們,都更是信心大增。


    這一戰於家軍全殲了數量高達近兩千人的叛軍,幾乎無一人得以脫逃,自上而下,包括叛將李複傑在內,一共擊斃叛軍多大四五百人之多,剩下的全部成了於家軍的俘虜,等待他們的命運,就看朝廷那邊的決定了。


    當然在將這些俘虜交給朱大典處置之前,於家軍還會先行進行一次甄選,將其中部分確確實實屬於為了活命,而被叛軍強行裹挾入夥,並且沒有幹過多少喪盡天良之事的人員,甄選出來,收為難民,將其轉運回台灣島去,這些人都是屬於壯勞力,交給官府回頭殺掉或者遣散,就有點可惜了。


    至於剩下的那些叛軍兵渣們,於孝天是不會要他們的,就交給朱大典,讓朱大典頭疼去吧。


    而且這一戰所獲也相當不錯,這些叛軍在平度這邊已經作惡了數月時間,這三四個月下來,這些叛軍不管是當官的還是當兵的,從上到下都私下積攢了大量的貴重財貨,這一次他們倉皇出逃,把最值錢的東西,都帶在了身上,這一戰之後,也都送給了於家軍,讓於孝天又撈了一筆。


    戰爭就是這樣,對於獲勝一方來說,收獲的就是戰爭紅利,而失敗方,除了要損失財貨之外,還同時要付出他們的生命,在戰場上沒有任何憐憫可言,對敵人的憐憫,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一點早已被徹底貫徹到了每一支軍隊之中。


    平度城中叛軍出逃之後,並未安穩下來,那些縣民們,先是高興,接著便開始大哭,哭罷了之後,人類的劣根性便開始顯現了出來。


    這些幸存下來的縣民之中,著實還有不少人性卑劣之人,這幫人看到叛軍逃離了縣城之後,這些人最快從劫後餘生的興奮之中恢複過來,馬上便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他們以前被叛軍搶了禍害了,現在叛軍跑了,城中又沒有官吏來主持事務,那麽平度城就暫時成了無政府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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