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煊醒了,雙手扭著就想掙脫捆住雙手的皮鞭。


    “別動,是不是想我抓著你啊?”惡狠狠的瞪著他,威脅的伸出手。


    阿煊見狀,雙手立刻僵住不動,臉色發白,雙肩縮著,畏懼的說:“你別碰我,你別碰我!”


    終於翻身了,心情大好,方璿縮回手,拉著皮帶把阿煊扯出大殿。帶著他走到花海,在先前她被磚頭亂砸的地方停下,撿起一塊磚頭在手中掂量著,眼睛斜瞟著阿煊:“磚頭砸人很好玩是吧?”


    阿煊盯著她手裏的磚頭,恐懼的搖搖頭。


    “不好玩你還砸我?”臉色一換,方璿把手裏的磚頭,狠狠砸在阿煊鼻子。先前,他就是這麽砸她的。


    阿煊嚎叫一聲,雙手捂住鼻子,血從指縫間淌出來。


    “手放下來,不準動。”


    阿煊搖頭,大哭起來。


    “手放下來。不準哭。不然我抓你。”大聲怒喝,凶狠的扯了扯手裏皮鞭。


    阿煊止住哭聲,顫抖的放下雙手,臉上滿是鼻血,萎縮的看著方璿。


    唉…方璿歎口氣,又撿起一塊磚頭,揚手對著阿煊:“這是哪裏?怎麽出去。”


    “這裏是冥界。隻有我哥才能帶出去。”看到方璿揚起磚頭,阿煊趕緊伸手護住臉。


    磚頭砸在阿煊腿,力度小了許多,他哼了哼,沒有慘叫。


    “你哥是什麽身份?他為什麽抓我來這裏。”再撿起磚頭揚手對著他。


    “他叫哈迪斯。他抓你來是因為你把我打傻了。”


    “媽的,都說你丫的不是我打傻的,怎麽老把這頂腦子扣我到頭上。”心裏氣惱,手裏磚頭,重重的砸在阿煊胸前。


    阿煊立刻嚎叫起來。


    “還有,你把我神力廢了。”


    “我把你神力廢了?你以前是做什麽的?”方璿疑惑的看著他,自己有那麽厲害嗎?腦裏開始揪成一團,拿磚頭的手垂在身側。


    “我不知道,這都是我哥哥說。”阿煊捂著頭,畏懼的偷看她手裏的磚頭。


    想了一會,腦裏攪成漿糊。算了,這個問題先跳過去。而且,方璿覺得那叫哈迪斯的男人這麽恨她,絕對不是完全因為這件事。肯定還有其他的非常重要的因素在裏麵。


    揚一手裏的磚頭,看到阿煊身子一縮,滿眼淚水的望著自己,心一軟,方璿將磚頭用力砸在他腳邊,瞪眼看著他:“你以後,不準找我麻煩。不然我砸死你。”


    阿煊連連點頭。


    “以後你也不準欺負其他女孩。”


    阿煊繼續點頭。


    “今天的事情不準告訴你哥哥”


    阿煊繼續點頭。


    被磚頭砸的仇算報了,那被皮鞭抽的呢?瞅著阿煊縮著肩頭的樣子,方璿決定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好女不和男鬥。想到周丹的模樣和先前被慘打,心裏又有些恨。撿起一塊磚頭,使勁砸在阿煊的臉上,方璿朝他怒喝:“帶我看你哥的寶貝去。”


    阿煊捂著臉哀嚎著,帶她朝大殿走去。站在白玉做的門前,阿煊嘰裏咕嚕的念了幾句鳥語才伸手推開門。


    門被推開,一朵一人高的花,火焰般的立在眼前。妖異的紅,印在眼簾隱隱帶著些許的悲傷。方璿認出這朵超大的花,叫彼岸花,和大殿門口的那片花海一樣,沒有綠葉,孤單的盛開在淡黃色的枝杆上。彼岸花,花開千年,絕代的風華,可是在這裏孤寂了千年?


    怔怔的那朵碩大花,一時間失了神。恍惚中,那朵花宛如一位美麗的女子,妖嬈而悲傷。


    “我哥的寶貝在那裏。”阿煊指著彼岸花旁的流光動的光彩。


    視線從那朵花移向旁邊,在那閃爍的五彩光芒裏,方璿看到一具的水晶棺。水晶棺擱置在白玉般的高台上,柔和的五彩光芒著水晶棺的線條流動。


    裏麵是誰?方璿踮著腳尖走過去走過去,當她看清躺在水晶棺裏的人時,瞬間屏住呼吸。裏麵躺著一位極美的女子,白裙素顏,美目微閉,眉宇間飄著的淡淡哀愁更增添她美麗。她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麵色紅潤,似乎隻是陷入一場沉睡中。令方璿屏住呼吸的不僅是那張美麗的臉龐,而且她身後一頭火紅色的卷發。花海的昏迷裏,她曾經看到這火紅色的頭發。


    那女人和棺材裏的人是同一個人嗎?


    “她是誰?”方璿小聲的問。


    阿煊站在門口,對方璿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她…她死了?”再度開口聲音壓的更低,眼睛盯著棺中人的臉龐,似乎聲音稍微大點就會把她從夢裏驚醒過來。


    “不知道,反正沒見她睜開眼過。”阿煊也走過來,看著棺材裏的人,口水不知不覺從嘴角流出,搖搖欲墜的掛在下巴上。


    “你口水要滴要棺材上了。”方璿眼極手快的拉開他,口水滴在她袖子上。


    阿煊慘叫跳出好遠,甩著被方璿拉過的手,皺眉看著她,萬分委屈的說,“你不是說你不碰我的嗎?”


    “你以為我想拉你?你口水要滴到人家棺材上了。”方璿一臉的惡心抖著袖子。不過滴在她袖子上,總比滴在棺材上好。要真滴在棺材上那也太褻瀆睡在裏麵的美女了。


    看看周圍,空蕩蕩的除了白玉般的牆壁,再無其他。方璿指著水晶棺問:“你哥的寶貝就是她?”


    阿煊點點頭。“我哥每天都要來這裏呆好久。”


    好吧,可以撤了。本來還指望這撈點好東西的,沒想到裏麵躺著一個美女。出了房間,方璿讓阿煊去水池裏泡著,自己在花海轉了一會,便找了個地方躺下,雙手枕著頭望著天空。她不認為自己能找出去的路,所以幹脆省點力氣等著夜辰來好了。


    頭頂的天空灰蒙蒙,看的人心裏壓抑,她索性閉上眼睛。不知道媽媽醒來沒?周凡和他姐姐怎麽樣了?還有碧兒,她看起來那麽虛弱,會不會有事情?還有夜辰和流蘇,他們可回來了?想著,想著,眼淚從眼角溢出,流進兩側的頭發。她想文佳倩,想夜辰,想流蘇…想念那讓人又愛又恨的世界。那裏天空會有烏雲,但陽光總會出現。


    迷迷糊糊中她睡著了。然後她做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一座雲霧環繞的山峰,地上躺著幾個穿盔甲的士兵,一個麵目模糊的女人,手裏拿著一把長劍,血順著劍往下滴。她的對麵站一個俊美少年,衣著華麗,樣貌絕美,看不麵容,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那是一張絕色容顏。朦朧的容顏裏,一雙綠眼睛,波瀾不驚的盯著她。


    “往後,我若再迷戀這張臉,被天雷所劈,魂飛魄散。”以劍指天,一字一句,雙眸裏的恨,刻骨銘心。


    終於,綠色眼眸微動,深潭般的目光裏劃過幾絲情緒。


    她看著,仇恨的看著他。然後,張開雙臂,轉身躍進白雲間,身體筆直的下墜,一個黑洞張的口……


    “啊!”方璿驚叫著坐起來,雙手捂住一顆狂跳的心。夢裏的感覺太真實了,身體下墜的感覺…好像親身經曆似的。


    夢裏的華美少年好眼熟……。還有那恨…刻骨銘心的恨…現在想到那女子的恨意,方璿還心顫不止。


    突然身上一冷,回過頭,看到哈雷斯站在花海的另一端,冷眼看著她:“你又欺負阿煊了?”


    阿煊站在他身邊,眼睛瞅著方璿。


    王八犢子,又告狀。方璿恨恨的看著他,先前應該狠狠的揍他一頓。


    “你又惹怒我了。”哈迪斯冷冷的看著她。


    “他帶我看你的寶貝,把口水流在水晶棺上了的。”方璿指著阿煊,丫的,要遭罪,他也別想跑。


    聞言,哈迪斯扭頭看著阿煊,眼神冷的可以殺死人。


    “我…我…”阿煊被嚇的連連後退,緊張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哈迪斯陰沉的著臉,抓住阿煊的衣領,隨手往後扔出去。


    “一百年之內別讓我看見你。”


    阿煊在天空劃出一個弧度,遠遠的飛出去,慘叫著迅速的消失在天邊。


    “他…他…被扔哪去了?”方璿張大嘴,盯著阿煊消失的天邊。冷汗從額頭不斷從臉上滑下,雙腿忍不住哆嗦起來。這男人比她想的還強大,居然隨手就能把人扔不見。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比較好。看樣子我讓你太清閑了。不如在火焰裏跳支舞怎麽樣?”哈迪斯微笑的看著她。


    他一笑,方璿的心都快嚇裂了。那溫和的笑,在她眼裏比死人的臉還恐怖。


    哈迪斯抬起手,慢慢的攤開掌心,一團小小火焰飄在掌心輕輕的跳躍著。


    “這是地獄之火。我很久沒看到女孩子在上麵跳舞了。你來跳一曲我看看,我會為你鼓掌的。”


    手抬到嘴邊,對著方璿輕輕一吹,火焰飄向她。


    “我不會跳舞!”方璿尖叫起來。


    嘩的巨響,飄向方璿的火焰,瞬間伸展開,她的腳下燃起熊熊大火。腳上得鞋子瞬間融化,方璿燙的墊著腳尖跳來跳去。


    哈迪斯站在火焰旁,皺眉看著方璿。她居然沒有立刻被燒的皮開肉綻,她身上帶著什麽東西?


    一秒的時間,汗水遍布全身,肌膚被火焰灼的痛難忍。有人影飛速的鑽進火焰裏,將方璿抱起。


    “冥王大人我們談談。”夜辰的聲音,依舊懶懶散散的。


    熟悉的檀香鑽進鼻子,貼在熟悉的溫度上,身上的火燒的痛楚消失了。方璿把臉埋在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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