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古式的龍紋白階梯,閃耀著蒙蒙的光暈直達地底倉庫。


    倉庫的麵積看上去很是開闊,除了五十個孩子們運動、舒展的場地外,還有著大片空白地帶。整個地下室的牆壁,全都采用的是一種新型夜光複合材料,和樓道的旋轉階梯是一樣的。它們擁有著足以和特種鋼材相比擬的堅固度,並且能夠永久性的散發著晶瑩光暈


    厚重的鐵牆高壘後麵是一間通達的物資儲藏室,裏麵堆放著各式真空包裝大米和蔬菜,旁邊還有著不少閃爍著寒光的闊斧和大刀。小山般整齊而充實的物資麵前,幾位軍旅掙紮過的戰士們俱都露出了笑臉。


    亂世中的生存法則,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陌生。和他們曾經的旅途相比,不過是混亂的範圍更加廣闊了些,危險的程度更加離奇了些。僅此而已!


    場地中央,獨木樁、攀爬岩、雙吊環、外跑道…看著眼前正賣力的做著各種訓練的孩子們,幾位老戰士的笑臉更加濃鬱了。糧食、武器和人手,劉一刀這位可愛的侄兒已經幫他們打下了不錯的基礎,剩下的就看他們如何將資源轉化成戰鬥力了。


    這種默契的開局和毫無保留的信任,正是他們所需要的…


    雖然,孩子們的體格不夠強健。


    雖然,孩子們的眼神不夠堅毅。


    雖然,孩子們的器械不夠健全。


    雖然,孩子們的訓練不夠變態…


    很多的雖然,在老戰士們心底盤繞。可是當孩子們那一張張,由稚嫩向鐵血轉變中的小臉與大家擦肩而過時。劉一刀還是看見幾位老戰士的胸膛,不由自主的劇烈了起來。那是對記憶中的軍旅生涯的回應,也是對入伍新兵們的憐惜。


    隻不過,老戰士們通常都會使用一種,不太招人喜歡的憐惜方式。他們的方式是那樣的另類,甚至有些凶殘。


    “喂!!!我說,你們這些軟綿綿的娘娘腔,都他娘的沒吃飯嗎?抬頭、挺胸、深呼吸,都給我使勁跑起來!速度要快,跨欄要穩。”


    論智商、玩心計王常明或許是最不擅長的那一位,可要是論調教新兵,他絕對是響當當的好手,能手。僅僅隻是一句大吼,聲音並不顯得如何狂暴、也沒有絲毫凶狠的味道。僅僅隻是一陣不太友好的訓導,其變化卻是十分顯著的。


    即使是已經汗水如雨的孩子們,也依舊甩開了膀子,賣力的奔跑了起來。不再注意隊形、也不再注意同伴,仿佛能夠在剛才那道聲音麵前表現突出一些,就會獲得獎賞一般。


    而王常明也順勢躍進場地,一邊跟在孩子們旁邊跑了起來,一邊拳打腳踢加咒罵的方式,糾正著孩子們的錯誤方式。然而這般看起來凶悍無比的打罵,卻有著立竿見影的功效,孩子們都自覺的按照王常明的指點運動了起來。


    這種奇異的氣場魅力,即使是見多識廣的劉一刀,也不由在心底暗自歎服。這不是威嚴、利誘或者是逼迫所能夠辦到的事情,隻能將之歸結為天性使然,那是一種讓人羨慕不已的親和力。


    這時,有著一副英俊麵孔的肖河,從黑暗中緩緩靠近劉一刀:“林道裏已經被警察包圍了,摸進來兩隻老鼠,被我輕鬆拿下了,我們是不是去看看?”


    他的聲音,仿佛永遠都是那麽優雅和淡然。在劉一刀的身上,有著一股對世事的強大掌控,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一般。鎮定自若、洞悉無遺,甚至帶著點霸道。給人一種強大的信服感!而肖河卻好似一位飄忽在黑夜中的精靈,他總是用平靜、淡雅的神態去麵對所有的一切。不帶一絲煙塵、不拘一點塵埃


    “後天,大災變就會降臨。我們現在需要的,隻是拖延。不過,總是得不到回應,警方估計也會動用特殊手段。還是去看看情況吧!”


    劉一刀轉頭征詢了幾位叔叔的意見後,便當頭跟著肖河踏上了旋轉階梯。肖河的這一聲詢問,讓劉一刀的嘴角莫名的翹了起來,心情十分舒暢。不管對方的心裏如何考慮,至少這君臣的名分,算是已經定了下來。


    劉一刀為君,他們幾人為臣。是否盡心輔助,要看今後的相處關係。不過,至少現在已經有了一個美好的開始。


    穿過幽深的甬道,在靠近前院閘門前,劉一刀看見了兩名身著便衣的警員。一男一女,身材都不算高大,屬於靈巧型,也難怪會被派遣來執行潛伏任務。兩人此時正蹲坐在牆壁的一角,被黑布條蒙著眼睛,雙手反綁在背後。


    “兩位的名字、職位、所屬部門以及外麵警察的相關信息!”劉一刀居高臨下的發聲詢問到,語氣中帶著點命令的意味。


    兩位便衣左右掙紮了一下,隨後又相互看了一眼,不過因為眼睛被蒙上的關係,並沒有完成眼神的交流。遲疑了片刻,地上的男人深吸了口氣,開口到:


    “我們能要求相對寬鬆的待遇麽?”


    “你們沒有任何談條件的餘地。”


    “果然,你就是那位散布了謠言的劉一刀吧,前不久的包頭盜墓案也是你做的。對不對?”男人並沒有回答劉一刀的問題,而是選擇了走自己的節奏,他認為此時的劉一刀不敢拿他們怎麽樣,在大軍壓境的情況下。隻不過,他很顯然低估了此次目標的危險性


    劉一刀抬起右腳,猛的用力一跺。哢嚓一聲輕響,隨後女便衣警員便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她秀氣而嬌嫩的腳踝,看上去好像已經骨裂了。這一記凶狠的腳力,就連劉一刀身後的幾位老戰士都不免皺了皺眉。能對女人下狠手的主,很顯然,新東家並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名字、職位!”劉一刀的聲音依舊簡短而低沉,命令的語氣更是坦露無疑。


    “你…你就不怕…”


    “如果你繼續采用對抗的方式來回應我,我也會好好的對待她。如果你不心疼的話…”


    “我叫宋青遠,她是柳燕。我們都是國家安全局,第七特務處的。”男人的聲音充滿了不甘,他回答的很是勉強。


    聽到回答,劉一刀很是意外的扭過頭,微笑著看了一眼肖河。以一對二的情況下,依舊輕鬆拿下對方。而且還是兩名安全局的特工。這份能耐,足以讓人側目了。


    “至於外麵的警察,跟我們沒關係。並不是我們指揮的!”男人繼續說到


    “這還真是巧了。中央和地方的政府,同時對我感興趣。我是不是應該為此自豪的幹一杯?”劉一刀調笑著說到,顯得很不以為意。


    “把他們兩個吊在閘門外,讓他們清醒清醒!”


    話落,劉一刀的身後就走出兩名邪笑著老兵,將兩人押著上了二樓。將寬厚的黑布當作吊繩,綁住雙手後緩緩的放了下去。懸在半空中的兩個人,在確定已經脫離一幹劫匪的視線後,便用鼻音哼出幾個含義莫名的音節。


    透過鋼化玻璃窗,劉一刀很感興趣的問肖河其含義。肖河回答說,這是一種根據摩斯電碼衍生出來的簡化暗語。每個係統的下屬部門,都有著自己獨特的暗號。


    到是幾位老戰士對劉一刀攻擊女特工的技巧很感興趣,看起來傷害驚人,實則是痛而不傷,屬於一種神經係統的外在刺激手法,很有一種中醫的點穴意思。眾人也是在事後才反應過來,如果腳踝已經斷了,又是怎麽走上二樓的呢?


    劉一刀則是微笑著心神感應了一下背後的兩根蠶絲,用一句覺醒能力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導向了另一個方向。


    閘門外的兩個人安靜的待了一會兒,在確定已經沒人注視著他們後,便開始了行動。兩人紛紛從袖口緩緩的摸出一把細小的薄刃刀片,謹慎的切割著身後的布條。繩斷、落地,兩人同時一個屈身翻滾卸掉了下落的衝擊力。手腳解放後,兩人一邊朝外奔逃,一邊扯去蒙住眼睛的黑布。眾人在鋼化玻璃窗內算是免費的欣賞了一次‘虎口脫險’的經典戲碼。劉一刀開口對肖河詢問到:


    “東西放進去了麽?”


    “恩,兩個人的口袋裏都有!”肖河回答的很自信。


    ……


    寒冷而幹裂的北風呼嘯著吹著,它們帶走了一切和溫暖相關的詞匯,同時播撒下了一地的冰霜。


    宋青遠和柳燕,兩人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畏首畏尾的來到了千米外的警察車隊前。在一眾黑洞洞的槍口注視下,兩人很是光棍兒的舉著雙手,被帶到了警隊隊長郝大年的眼前。在一番近乎公式化的詢問工作後,郝大年拿著兩本國家安全局的軍綠小本,親切的跟宋青遠握了握手:


    “對不住了,兩位同誌!我們也是公事公辦,希望你們不要往心裏去。”


    “郝隊長說笑了,同為國家安全部門的同誌,公事程序還是理解的。”


    “那麽,兩位可以詳細的說說對麵大樓的情況了麽?我們的同誌都是民兵出身,可不像二位那麽精通職業技能。到現在,已經包圍三個小時了。我們連對方的情況都還沒摸清楚呢…”說著,郝大年還瞪眼掃了一圈自己手下的警員。


    “這個…”有些難以啟齒的宋青遠,紅色微紅的尷尬說到:“我們兩個本事不到家,還沒探查出具體情況,就讓對方的人給捉住了…”


    “捉住了?那對方是幾個人?”一開始對兩位特工還麵帶喜色,覺得此次行動的希望已經有著落了。可一聽到這裏,郝大年的臉色立馬拉黑了起來


    “因為眼睛被蒙上了,所有並不清楚樣貌。不過,從聽力上來看,對方有七個主戰人員,步履沉穩、有力,相信都是格鬥高手。並且,領頭的是一位青年,名叫劉一刀!”


    “是嗎?”郝大年揮手,讓手下的人紀錄下信息後,就開始有些不耐煩起來:“既然兩位同誌已經順利脫險了,那就先去隔壁的車廂裏休息一下。這件事,就先當作普通的綁架案來對待,綁架嘛!對方肯定是要提要求的。”


    “郝隊長,我希望您能夠正確的看待此次事件。這不是夥簡單的綁匪……”說話間,宋青遠不自覺的拍了拍大腿。可是這一拍卻感覺出了異樣的東西


    掏出來一看,是一份a4硬紙折疊成的千紙鶴。郝大年一把奪過去,將千紙鶴伸開。隻見上麵寫著兩行清秀的字跡:“親愛的警察叔叔,大家好!我是劉一刀,對於綁架少女一事,給大家帶來的諸多不便,我深表歉意。如果能夠滿足我小小的願望,我也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案。”


    “我就說嘛!哪個綁匪不談條件的…”郝大年冷眼瞟了一下宋青遠,接著將a4硬紙翻了過來。不過,這一翻頓時把他嚇出一身虛汗


    “50把精裝95自動步槍,5。8mm普通子彈和特種機槍彈不底於2萬發


    50把精裝88式狙擊步槍,普通狙擊子彈和12mm特種彈不底於1萬發


    20把精裝榴彈發射器,榴彈不底於500枚


    5把精裝火箭筒,rpg火箭彈不底於200枚


    注:其實,我更希望能夠得到四種武器的生產線,如果可以的話…”


    “這些該死的綁匪,這哪是談條件,根本就是搶劫!”郝大年伸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揮手召來手下,吩咐了幾句後。就一個人鑽進一輛擋風的麵包車內,心思活絡開了


    劉一刀這夥劫匪,看來是根本沒打算有任何的妥協餘地。至少七名身手不凡的高手,建造了這麽一棟變態堡壘,還要拿人質換各種武器,顯然不是綁架如此簡單


    郝大年本身是靠走後門爬上這個隊長位置的,關鍵時刻總是缺少敢打敢拚的血性。在總結了一番當前的事態後,他所想的不是如何攻破難關,而是如何尋找開溜的借口。即把責任推卸了,又不會惹得上麵動怒。想著想著,他的目光就開始朝另一邊的兩位安全局的同誌瞟去…


    ……


    寬廣的地下訓練場邊緣,此時正架著一口巨大的鐵鍋,下麵幹硬的木材火焰淩空、燒的正旺。劉一刀親自往鐵鍋裏倒入一樣的材料:被研磨成細小沙礫的玉石粉末、切割成碎塊、長相奇特的植物根莖、飄著刺鼻氣味的暗紅色混合血液、以及零散的不知來曆和用途的物件。


    最後,劉一刀更是加了一大桶冰鎮的泉水。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劉一刀蓋上了鐵鍋的蓋子,慢慢講解起來:“大災變的降臨,雖然會造成地球文明的倒退,甚至是斷層。不過,卻也興起了另一種奇特的能量文明。


    我熬製的這些東西,就是附魔師們通常使用的‘魔力墨水’,配合上特殊的魔力符紋,就會形成各種各樣的特效。”


    “就像你要求雕刻花紋的那些弩箭和外麵的鐵柱子?”性格火爆的王常明率先問到


    “差不多。不過,我現在熬製的僅僅隻是一種萬金油式的魔力墨水,什麽符紋都可以使用,但是效果要比專業的魔力墨水低幾分。


    比如,武器上一般會附魔爆炎、鋒利和破甲等特效。而防具上一般會附魔堅固、耐力和傷害吸收等。不同的特效,會有對應的符紋和墨水。”


    說著,劉一刀從身旁拿起幾張圖紙。圖紙上畫著一中繁雜的圓形圖案,其上還夾雜著或點、或線、或角的怪異連接方式,極盡神秘氣息。


    “這張魔紋,就是最基本的覺醒魔紋。在災變後的新時代,每一位剛出生的嬰兒,都可以在身上雕刻出這種魔紋。它的特效就是加速能量的聚集,並放大受術者的感知。讓人更清晰的感知到能量的存在,並更加靈活的掌控能量。”


    隨著劉一刀的講解,旁邊的大鐵鍋內,泉水開始逐漸沸騰,鍋底的大火熊熊燃燒著。很快,原料就開始和泉水混合起來,隨著攪拌,變得宛如鴨血粥一樣的暗紅而黏稠。


    撤掉底火,等到鍋內的流質溫度降下來後。劉一刀和兩位有著紋身手藝的叔叔,將流質物裝填進特製紋身槍的顏料倉。


    三名十歲大的小孩子,脫去了上衣盤坐在地麵上。劉一刀不需要對照圖紙,而是宛如山水作畫般流暢的在孩子光潔的後背上紋刻起來,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不過,硬生生在皮膚上雕刻異物,即使是成年人也不一定受得了這份苦。即使是受過訓練的這群孩子們,也依舊不住的齜牙咧嘴


    劉一刀當即大喝一聲:“告訴我!這種程度的疼痛能打敗你們嗎?”


    他的聲音幽遠而洪亮,帶著一股堂正霸血之風。三位孩子立刻高聲回應到:“不能!”


    “很好!你們都是從蘇家過來的孤兒,沒有名字,隻有代號。不過,我這個人是比較仁慈的。既然來到我的手下,就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


    後天就是大災變降臨的日子了,背上銘刻有覺醒魔紋後,你們將比全世界的人類都要幸運十倍,你們將會更加容易且安全的,覺醒出自己的能力。


    所以,我決定。五十個人,都賜於你們劉姓,覺醒成功的前十名,將有自由選擇名字的機會。”


    旁邊的幾位老兵頓時眼睛一亮。賜姓,對於懵懂的孩子們來說,可能不太清楚其含義,可是他們卻知道其中的曲直。有了姓氏、就有了名分,算是劉家未來的分家和班底。而不再是可以隨意舍棄的炮灰和奴隸。


    同時,也為劉一刀玩的這一手所欽佩。拉攏人心的同時,也防備了幾位老兵奪權的可能性。尾大不掉,是每一個上位者都頭疼的事情,不可避免。而他們正親眼目睹著劉一刀從稚嫩轉變向成熟,成長為一位真正值得效命的上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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