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紫軒隧撲身到自己的肉身裏去,瞬間眼前一片黑暗,他感覺到自己再次墜入了黑暗的深淵。


    不管自己如何努力,渾身卻依舊使不出勁,更是睜不開眼。見慕容紫軒的額頭滲出的汗水越來越多,希雨急忙伸手探進他的後背,也是濕漉漉的一片。


    “慕容紫軒,如果不行,千萬別再逞強,以免給肉身帶來更大的傷害。出來吧,出來後告訴我一聲。”


    聽希雨如此一說,慕容紫軒的魂魄停止了努力,從自己的肉身上緩緩坐起,在小人兒的臉頰上輕輕地舔了一下。


    這還是在不久前,自己偷吻小人兒的時候,小人竟能感覺到自己舌尖上的濡濕。從那時起,也就不用流淚了,回應小人兒的時候也就簡單方便的多了。


    希雨摸了摸臉頰,對著麵前的空氣說:“別著急,有反應就比沒反應強,不是嘛?”大不了,我們就這樣繼續維持下去,等到了維持不下去的那一天,我們一起去投胎或者永遠化於無形依舊相廝相守。


    希雨心裏這麽想可沒敢說,因為她最了解她的慕容紫軒了,這是他的死穴。而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打鬥聲。


    就在希雨撩起窗簾向外看時,慕容紫軒的魂魄早已從窗的縫隙中飛了出去。就見離馬車的不遠的山道上,有十多個黑衣人正鬥得正酣,而被圍在其中的兩個人正是自己的暗衛。


    倏地從路旁的密林中又躥出一個矯健的身影徑直撲向了自己的馬車,慕容紫軒心中一驚跟著飛撲了過去。


    那人他看的是一清二楚,竟是南顯的二皇子司徒雲霆。來者不善,可不管慕容紫軒的魂魄是如何的迅速攔截在司徒雲霆的前麵,身子卻被其輕易的穿過。萬般無奈的慕容紫軒,隻能將自己的魂魄懸浮在希雨的左前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小人兒在自己的身邊麵臨危險而不能有所為。


    “你要幹什麽?”希雨緊緊抱著慕容紫軒的肉身,異常冷靜的盯著司徒雲霆,聲音冷冷的問道。


    司徒雲霆此時無比欽佩這個臨危不懼的女人,看了看希雨懷裏雙目緊閉的慕容紫軒後,沉聲說道:“我要幹什麽還用問嘛?今日不取下慕容紫軒的人頭難解我心頭隻恨!”


    “哼,我還以為你多麽英雄呢,卻原來也是個趁人之危的小人一個。”看了看自己懷中的人,又盯向司徒雲霆。“如果打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真的能讓你二皇子舒服的話。那麽請便!”


    心裏盼著蕭逸趕快回來的希雨,麵帶微笑輕鬆的繼續說道:“想要慕容紫軒的人頭,那就來呀。而且今日我就給你個大優惠,再送你一個人頭。”


    司徒雲霆不解,“誰的?”


    希雨鄭重的說道:“我——的——”


    司徒雲霆聽後一怔,見其說的如此輕鬆怕其有詐。麵前的這兩個人他可是領教過了,都是狡猾的家夥,並且其身上又有胃裏的武器傍身。雖然慕容紫軒現在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可那麵容看不出有何異樣,反而比先前還要好看得多,於是他小心謹慎起來。


    而他哪裏知道,希雨這回說的可是真心話。自己根本就不是司徒雲霆的對手,暗衛又無暇他顧。司徒雲霆如若動手,慕容紫軒的肉身必會遭殃。如此一來,慕容紫軒的魂魄歸不了位,那自己還不如就此也死了算了。


    而希雨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司徒雲霆是越怕這裏有詐。自從一個月前身體恢複以後,就偷偷潛入大周訊慕容紫軒以雪舊恥。


    奔波了月餘終讓他找到,也不急於這一時。如若不小心再丟了臉,這樣他還有何顏麵回南顯。


    於是司徒雲霆兩眼緊盯著希雨摟著慕容紫軒的雙手,說道:“既然你都舍得把頭給了我,不如就再大方一點,把你的身子也給我得了。如果你能跟我回去,我說過比讓你想盡一世的榮華富貴!總比在這荒山野嶺與慕容紫軒作對鬼鴛鴦要強得多吧?”


    “嗬嗬嗬——”希雨一副極其好笑的樣子,令司徒雲霆感到渾身的不舒服。於是劍眉擰緊,銳利的眸光似乎要穿透希雨的心髒,聲音更似寒冰。


    “在你眼裏,我司徒雲霆就是個小醜嘛?”


    “不是小醜難道還是英雄?”希雨的眼神帶著不屑斜睨了一眼隱含滔滔怒氣的司徒雲霆,冷聲說道:“堂堂七尺男兒,又是一國的王爺,戰場上敗了並不可恥。可恥的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行徑!而更可恥的是奪人之妻!”


    自己死都不怕,就怕死後被人侮辱,她要她的身心永遠對慕容紫軒保持純潔。


    “可恥?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隻會在乎結果!奪人之妻?那是我對你的憐憫!你應該心存感激才是!”


    “嘖嘖嘖——”希雨撇這個小嘴連連咂舌,“哎,到現在我才知道能找到我家慕容紫軒這樣的人真的是我徐希雨上百世才修得來的緣分呀!”


    蕭逸怎麽還不來,希雨有些心急。


    “慕容紫軒,慕容紫軒,今日我就把你的慕容紫軒挫骨揚灰,讓你永生永世不得見!”司徒雲霆一聲怒吼,就朝二人揮出了雙掌。


    慕容紫軒的魂魄看的是焦急萬分,見小人兒倏地抱著自己的肉身擰了身。傻丫頭,這是寧可死也要護著自己呀!於是即便知道自己也是找死,便護在了小人兒的身前。


    可當即司徒雲霆看到希雨近乎自殺的舉動,震驚之餘瞬間改變了方向。“砰”的一聲巨響,一旁碗口粗的大樹從樹腰堪堪折斷。


    這一擊司徒雲霆本就是有心試試,卻沒想到希雨這丫頭,麵對榮華富貴是寧死不屈。就這份情這份義,司徒雲霆對之更是好感倍增。


    我司徒雲霆若這一生能遇到如此的人兒就不白來這一世!司徒雲霆如是想。可經過這一擊,司徒雲霆也試探出,現在的慕容紫軒真的是不堪一擊。並且這二人兒也根本就沒有反擊之力。


    於是心想,即使現在這小人兒對自己無情,不過等慕容紫軒離開久了,自己也就有機會了,隧怕傷及希雨,徑直朝車廂飛身撲去。


    而此時的希雨想不出為什麽司徒雲霆關鍵時刻收了手,她也不願想。不過車轉身之際,偷偷拿到了一旁包裹裏的手雷,轉身就扔了出去。


    當司徒雲霆發現後,急忙向後遠遠飛去。也怪希雨太著急了,扔出去的時候忘記拉弦了。當看到那個手雷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炸開。


    司徒雲霆好奇的將其撿起,一邊反過來倒過去的看一邊向車這邊緩緩走來。希雨見了都緊張死了,心裏叨咕著:“千萬別過來千萬別過來——”這個時候,總不能告訴司徒雲霆“你可千萬別拉那個線。”


    而司徒雲霆心裏也在嘀咕:“能得到這麽個家夥真是意想不到,拿回去研究,南縣不就也會有這威力無比的武器了嘛?那麽征服大周乃至整個大陸不就如囊中取物了嘛?可這個怎麽就炸不了呢?不會是個壞的嚇唬人的吧?”


    可就在他嘀咕的時候,看到了掛在鐵球上的一個結實的細線。看著司徒雲霆的手在撥著弦,希雨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而這時,知道自己說什麽希雨都不會聽見,慕容紫軒的魂魄急得在狠狠地掌擊著馬的屁股,妄圖能架著馬車帶著希雨逃離。


    “這是個壞的?”


    “要不是壞的,你現在還能在我麵前說話?”


    司徒雲霆想了想,道:“你把這個製作方法告訴我,我就放你們走,如何?”


    “嘁——我要是相信一個小人的話我就是個傻子!”


    “你!好,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司徒雲霆將手雷揣進懷裏就又向慕容紫軒抓來。這時,一條黑色的身影瞬間趕到,與其砰砰砰的交起手來。


    “蕭大哥,注意,他懷裏有手雷!”希雨喊著,見蕭逸牽扯住司徒雲霆,自己趕緊安置好慕容紫軒,趕到前麵催馬急奔。


    司徒雲霆見希雨要逃,加緊了攻勢。蕭逸躲著司徒雲霆的前胸,與其死死地纏打在了一起。直到馬車不見了蹤影,抓住機會迅速撤身,然後朝著司徒雲霆的胸口揮出了雙掌。


    剛才交手時,司徒雲霆就注意到,蕭逸總是有意躲著自己的胸口不敢出手,又見其不合時宜的迅速後撤就想到了什麽。當看到蕭逸正衝著自己的胸口下手,趕緊掏出手雷,向遠處正在圍攻那兩個暗衛的自己人扔了過去。“接著!”同時擰身躲過了蕭逸遠遠攻來的雙掌。


    見蕭逸倏地轉身就跑,知其必是追希雨二人去了,司徒雲霆也提氣欲追。而就在這時想起了一聲巨響。“嘭”


    心道大事不妙的司徒雲霆一側臉就見不遠處殘肢碎肉橫飛,原來是接手雷的那個人,接的時候好巧不巧,一個手指正好扯到了那個弦。


    “廢物!”司徒雲霆痛罵了一聲。“還不趕緊給我追!”可炸死炸傷沒剩幾個的南閑人,慕容紫軒的暗衛怎會放!


    司徒雲霆隻好自己先追了上去,可沒追多遠就被數十個個蒙著麵,打扮看起來像似山賊人給欄住了,這些人二話不說舉到就砍。


    見其善用的招數,司徒雲霆心下頓時明了。這些人可不是什麽山賊,而個個都是勇猛善戰的西胡人。


    司徒雲霆自是不弱,自己以寡敵眾隻能速戰速絕。於是雙手空拳的他一拳一掌都用盡了十成十的功力。


    當他看出為首的那人就是紀雲風時,邊打邊喊:“呼延小王子快快住手!那批武器並非我南顯有意而為,而是被慕容紫軒掉了包!”


    “胡說,你都說了那可是你親自驗過的!是你想借大周之手鏟除我西胡,你不講信用,卑鄙無恥!”


    紀雲風瘋了似的步步緊逼,不給其留一點的喘息之機。也難怪,本想借機確立自己在西胡中的地位,紮住腳跟後再圖謀大業。可沒想到這一役不僅讓自己在父皇與眾兄弟中丟了臉不說。更被自他的父皇轟出了西湖,下令他不得再踏入西胡的土地,否則格殺勿論。


    看了一眼緊緊圍困著自己的一圈人後,司徒雲霆大喊:“小王子差矣!我南顯既然出兵大周,怎會暗算對我有助力的朋友,我司徒雲霆怎麽會傻到連輕重都不分?”


    可現在無論司徒雲霆說什麽,紀雲風也聽不進去,難得一次機會,如果以司徒雲霆為人質,換他南顯幾個城池應該不成問題吧?那麽自己借機即使不回西胡,也可以另立為王了!


    心裏打著如意算盤,紀雲風高呼:“都給我上,記住捉活的!”可他這一發話,自己的人馬下手就有顧慮了,處於寽勢的司徒雲霆反而處處得手。


    而希雨這邊是催馬疾馳,為了躲避追趕駕車躲進了一處密林隱藏起來。而蕭逸也在太陽下山之前,按希雨留下的重生門裏特殊的暗記尋到了他們。


    為了安全隻有先躲起來,夜裏,蕭逸就坐在車轅上放哨。車廂裏,慕容紫軒的魂魄看著捂著小腹痛得直流汗的希雨,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感覺到自己的慕容紫軒不停地舔自己的額頭和臉頰,臉色煞白的希雨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道:“傻瓜,我沒事,別擔心。以前來葵水之前我肚子也會痛,隻不過,這次痛得有點厲害罷了。不過不礙事,大多數女人都會這樣的。”


    希雨細算起來,有好幾個月都沒來過葵水了。當時慕容紫軒病重,自己也沒上心。這次肚子痛得跟擰腸似的,也許是因為前段時間自己太過走心太累了,以致內分泌失調,而形成所謂的“並月”吧?因此,希雨還真的沒把它當回事。


    聽說是女人每月都會來的葵水,才令希雨這樣,慕容紫軒的魂魄這才稍安了些。不過整晚他都沒有休息,就瞪著希雨瞪了一宿。


    可折騰了一宿,葵水也沒有來,隻落了幾滴紅,而肚子也不怎麽疼了。不過為了讓慕容紫軒安心,也為了安全,就又多呆了幾天。


    “蕭大哥,咱們這一躲,準保錯過了師傅他們。看來,咱們隻能走出大山,落腳客棧再聯係師傅他們了。你說呢?”


    “我看,也隻有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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