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這是中國官員必修的一個基本素質,官員老爺們口口聲聲地喊著,頭可斷血可流,氣節不能丟,但實際上他們做的卻是斷別人的頭,流別人的血的買賣。至於丟不丟氣節,又有誰能在呼呢!隻要官衣在身,官帽在頂,權力在手,氣節這東西用過了,士大夫們將之放在那裏早都忘記了。


    岑春煊掌握的官員基本素質那是相當的過硬。不等李長庚開口,他就說道:“委員長日理萬機之中還惦記任公與我這等閑人,實在是讓岑某感動,前些日子岑某聽聞委員長一席說教,近日越是思考越是欽佩委員長經天緯地之才華,岑某當初競還想著螳臂當車,阻擋委員長的統一大業,真是罪人啊!”話還沒說完,岑春煊已是淚流滿麵,“撲通”一聲競然跪在地上。


    梁啟超這時鼻子快讓岑春煊的不要臉給氣倒過來了,剛才來時誰他娘的說要為文人的嘴上爭一爭血性,寧可頭不要了,也要言論自由!岑某人眼下的表現不是打算不要頭了,這是打算不要臉了。


    李長庚也笑了,碰上這兩位二皮臉,看來自己這會有得玩了,連忙起身幾個健步走到岑春煊身前,雙手如托金山般小心地將岑春煊扶了起來,鄭重著神色說道:“岑先生這是如何,折殺我了――折殺我了!”


    梁啟超在一旁說道:“雲階真是性情中人啊!這個禮委員長當得――當得!這些天雲階老弟常與我提起您對他說的那些話,老朽這些天思慮下來,深感以前是坐井觀天啊!如今在把你著的《大國崛起》第六次出版重溫一遍,才想明白當初委員長未立基業之時,便已是腹有乾坤啊!”


    李長庚身上的官威似乎嗖的一下就無影蹤了,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梁啟超說道:“小子何德何能,敢當岑先生與任公如此誇讚,汗顏――汗顏!咱們坐下聊。都坐下聊!”


    三人在次落坐後,談話的氣氛融洽了許多,還是梁啟超先開口道:“如今兩廣已經歸順,全國隻剩下西南還在頑抗,不知委員長作何打算,老夫在西南還有些薄麵,或許可免些刀兵之禍。”


    李長庚沉默了一下。隨即笑麵相迎地說道:“唉!任公的這份心意是好的,庚也領受了。隻是現在西南軍閥不同於兩廣,已經與土匪無異,國家若不下重手將這些軍閥、土匪徹底鏟除,怕是將來對西南三省遺禍無窮啊!當然西南三省也不全是壞人,好人還是有的。可惜鬆坡兄走得太早,不然何至於此啊!”李長庚不軟不硬地頂了梁啟超一句。


    梁啟超不但不恢心,反到有了幾分興奮,李長庚這個表態說明什麽,說明他希望西南的戰事一直打下去,即能徹底消滅革、命黨對國內的影響力,又能消耗直係的軍事力量。看來自己的地位和權利就要靠和直係作對來獲取。


    岑春煊到是不希望直係實力消耗得太快。因為有直係這塊檔箭牌在,李長庚就空不出手來收拾他們這些地方實力派。“委員長我看吳佩俘將軍攻打四川十分吃力,如今兩廣已經歸順中央,我們何不從廣西出兵,直接攻打雲貴,如此一來,西南三省軍隊就不能首尾相顧了,滇、貴兩軍若是不回防本省。那我們就可以順利地拿下這兩個省,在與吳將軍合圍四川。如果滇、貴兩軍回防,卻也容易被我們各個擊破!”


    李長庚點點頭心道岑春煊不愧是總督一方的封疆大吏,果然有些頭腦,知道讓直係當他們的檔箭牌,這樣的人用完了就要早日處理掉,留得久了定成禍患。梁啟超的心思比岑春煊簡單一些。他求的不過是地位和官帽子,如今正是向李長庚交投命狀的時候,自然不會放過表現的機會:“委員長,雲階說的有幾分道理。何不從廣西出兵。打西南三省一個措手不及。”


    李長庚悲天憫人地搖頭笑了笑,“岑先生、任公所言的確都很有道理,隻是時機還未成熟。如果現在從廣西一路打過去,確是破壞了我與子玉將軍的計劃,西南軍力實則根本不是子玉將軍的對手,實際上子玉將軍對西南軍隊的進攻,根本沒有盡力,不過是用添油戰術,勾引西南那些軍閥們,將自己全部地力量都賭進四川戰場。大家都以為我是借機消耗直係的軍力,但實際上這不過是我與子玉將軍做的表象,以此引誘西南軍閥覺得有一線生機,才肯拚命。


    我對列寧說過破壞容易建設難,如果從廣西一路打過去,且不說山高路險,確不知這一路下去,不知要毀壞多少城鎮。以西南軍隊的戰力哪裏會與我們野戰,肯定會躲在城鎮裏麵,讓老百姓當人質,讓我們放棄重武器優勢。


    還有現在西南煙土種植已到了聽人聳聞的程度,老百姓隻知種煙土而不知種糧食,如今借著這場戰機,徹底封鎖西南煙土走私,老百姓賣不出去煙土,自然會想著種回糧食,若是我們一路打過去,特別是雲貴兩省的煙土種植戶們,肯定不會擁護我們。硬手段不如軟刀子,還是讓這些西南煙土種植戶們自己轉變為妙!”


    梁、岑二人在笨也聽出這是李長庚的推說之詞,在往下說就沒意思了。見這兩人沉默下來,李長庚打破氣氛說道:“岑先生善於治理地方,任公擅長思想,我希望岑生早日去廣西赴任,梁先生能留在長安,國民代表大會剛成立一個國家顧問委員會,我想任公出任一個委員的職務,不知任公意下如何。”


    梁啟超點點頭沒有說話,顯然一個顧問委員的職務並沒有打動他的心髒。但李長庚是不會給他實權職位的,梁啟超其人,雖沒有他老師康有為那般狂妄,但也不是什麽好人。袁世凱對待梁已經足夠意思了,可梁啟超幹了什麽事,袁世凱還沒稱帝的時候,他上竄下跳地鼓吹君主立憲製,結果剛一受袁世凱看重,又覺得自己比不過楊度、楊士琦等人。鼓動他的學生蔡鍔等人造袁世凱的反。其人反複無常的政治立場充滿了投機思想,雖有才華卻能力不足。袁世凱也是看透了他這一點,才沒重用他,不想這種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從曆史上看蔡鍔的戰功也是有限得很,無非是鑽了北洋對雲貴南控製不嚴的空子,在加上北洋諸位將領對老袁並未心悅誠服,才弄出一個護國戰爭的勝利。西南軍隊若真跟北洋打起來,實力民心上還是占了大贏麵的。


    李長庚見梁啟超不表態,臉色就冷了下來,坐在那端著茶碗一口一口的喝了起來。岑春煊到是機靈,立刻起身說道:“委員長公務繁忙,我就不多打擾了。下官離開廣西日久,也是惦念不安,回去後這就準備赴任。”


    “嗯,有什麽事情,及時向我請示匯報!”李長庚喝著茶水連頭都沒抬,隻是淡淡地說了句。岑春煊突然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北京的紫禁城裏,當初與那位老佛爺對奏時的情景。小心地說了句“是!”便無聲地退到廳外。


    梁啟超雖然風雲一時。但對於官場來說,他還接觸不到國家權力的最頂層,對於其中凶險也未可知,岑春煊走的太快,他還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李長庚自然沒時間跟他磨閑工夫,淡淡地問道:“梁先生可還有事要說,茶已經涼了,我讓下人給你在蓄些熱水。”梁啟超這時也有些抹不開麵子。搖頭道:“水就不必蓄了,老朽之人,頭昏眼拙,精力也大不如前,這就告辭了,這個顧問之職怕也是要辜負委員長的一翻好意了。”


    李長庚放下茶碗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如此也好,梁先生是作學問的人物。弄一身官職,平白連累了清明。到是不妨作些大學問,在家養兒怡孫一翻來得快活,聽說梁先生有一子名思成。是清華有名的學子,到是不妨好好培養一翻,聽說他是學建築學的,這個學問好啊,現在咱們泱泱中華,缺少的就是這樣的實幹人才。”


    梁啟超垂頭喪氣地離開了李長庚的府坻,剛出門口就被等著他的岑春煊拉上馬車,上車後梁啟超剛要說話就被岑春煊氣急敗壞地岑春煊打斷道:“卓如糊塗啊!”


    梁啟超有些措不著頭腦地說道:“梁某如何糊塗,雲階一一道來?”


    “你――,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是沒領這個顧問委員的官銜?”


    “嗯――,梁某年事已高,對於什麽顧問不顧問的也沒什麽興趣,今天來無非是想見見這個李長庚到是成長是何樣的人物,當初他還想隨蔡鬆坡拜在老夫門下,哼哼當初老夫見他一身商賈氣息,浮華於表,腹黑於裏,人品狂傲,但沒有搭理於他。不成想此人與袁容庵臭味相投,幾年時光競然成了氣候。今日如此輕賤老夫,定不與他幹休。”


    岑春煊聽梁啟超說完,吐他一臉濃痰的心思都有,這人也太無恥了,人家給你官做你閑小,反過頭來就罵人家,也不想想剛才當著人家的麵自己有多麽不要臉。行這就讓他好好後後悔,害害怕。岑春煊搖著頭說道:“你啊――卓如,枉你精明一世,這個顧問委員會有多大權利你都不知道,就莽撞拒絕。這個顧問委員會是李長庚治國的專門智囊團,或者說是幾大派係的平衡機構。現在這個顧問委員會委員也不過才三個人,分別是直係的袁大化、皖係的張樹楠、奉係的馬龍潭。有了這個顧問委員的身份,不但代表一係首領,更是有福澤子孫穩定派係鬥爭的意味在裏麵。”


    梁啟超聽完腸子就悔青了,他怎麽也沒想到一個不太起眼的顧問委員會競然有這麽多說道。難怪最後李長庚提到我兒思誠,什麽建築,什麽人才,這是告訴自已兒子以後不要在接觸政治了。嘴上卻硬氣道:“老夫豈能給李長庚這等小人賣命,哼――我這就發表文章,揭穿他這野心家的真正麵目。國內沒人治得了他,我就找日本人收拾他!”


    梁啟超的無忌言語可把岑春煊嚇出了一身白毛汗。可不能讓這老家夥胡來,把自己連累了可是要跟著掉腦袋地,先得嚇一嚇他,穩住這老東西,等自己回到廣西,定不在於這老家夥來往。死道友不死貧道就好。岑春煊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卓如兄果然好膽氣,隻是有些太想當然了,現在那家報紙敢發表梁老這樣的文章,你真當宣傳部那些人是擺設不成,你還沒回國之前,全國查禁了多少家報社,殺了多少人。你是真沒有感受到。就連幾年前說過李長庚壞話的那些人,現在你還能看到一個。跟你說這些人罪輕的是在煤窯裏作苦工,罪大的就是關在大牢裏等死!咱們之前炮製的那些文章是吹捧國民代表大會,吹捧李長庚,那家報社都樂於發表!咱們這次來見他的目地不就是想讓他鬆一鬆因言罪人嗎?”


    “我梁某人就不信他能隻手遮天,老夫在日本大有關係。國內不能發,我就到國外發去,我就不信天底下沒有治得了他的人!”


    “即然如些岑某也就不和任公多說了,隻是提醒你一下,日本裕仁皇太子就在西安,是李長庚府上的常客,還有李長庚在國外的人脈不是你能想像的。梁先生在自比一下毒士楊士琦如何。楊士琦死的慘啊。死得丟人啊,死在自家兒子與他偷情的小妾手裏。可你不覺得楊士琦死的太巧合了嗎?他怎麽就那個時候到家,他兒子與小妾偷情,難道不知道安排個心腹下人放個哨,即便沒人放哨,難道楊士琦家裏那麽多下人見老爺回來就沒一個出聲的。楊士琦一死,李長庚就將他那一係人,全部都收拾得幹幹淨淨一個不留。在想想。交通係的曹汝霖現在還關在廉政公署的大獄裏,交通一係強不強,灰飛煙滅不過一夜之事。”


    梁啟超聽了岑春煊的話,也沒了剛才的骨氣,越想越是害怕,特別是楊士琦的下場,實在太讓人心顫了。真毒啊!不但鐵案如山,還弄得名聲掃地。哎!自己剛剛若真是接下顧問委員的位子該有多好。“雲階賢弟,剛剛老朽孟浪了,咱們還是從長計議才是。”


    從長計議――這老東西想得到美。難怪一輩子成不了事不說,誰和他合作誰死的快,戊戌六君子是這樣,蔡鍔也是這樣,岑某人可沒膽子跟你混在一起找死。岑春煊點點頭說道:“是該從長計議,明天春煊就要去廣西赴任去了,這長安可就隻有卓如兄一人獨木啦,諸事還是要以穩妥為要!”


    梁啟超又怎麽能聽不出岑春煊話中推托疏遠之意,一時心灰也沒了談話的興趣,在加上錯失顧問委員的身份,不免有些自憐起來,默默不語到了他新安的家宅前下車時回頭對岑春煊說了句:“梁某這一生,事事無成,從此也在不問世事了!”


    岑春煊點了下頭,“卓如兄若能安下心來做下國學的學問,將來說不定會另有一翻起色!委員長很早不就對卓如兄說過中國的才是世界的這個思想嗎?春煊看來委員長不管執政思想怎麽轉變,都沒離開這個中心。”


    岑春煊的話似乎又給梁啟超點亮了一盞明燈。國學正是他之所長,而且他又算精通那麽點西學,以前鼓吹西學,貶低中學。如今在來個乾坤顛倒卻也不難!


    梁啟超這個態度的轉變,卻是轉對了李長庚的心思,如今民國再起,又打贏自鴉片戰爭之後第一場對白人的戰爭,除了民國這個名字沒變之外,官僚體係、軍隊體係、財政體係都有了根本性的變化。民國剛開始有了煥然一新的局麵,正需要從文明上從新找回一絲自信,國學可以說是這種民族自信的根基所在。


    李長庚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思考國學的定義問題,國學一詞是隨著西學東漸而出現的,國學實際上是一種狹隘而不自信的自我否定,天朝上國何需“國學”這兩個字來標榜自己。從前儒家說自己是儒家還需要標榜上天朝上國四個字不成,這到不是因為儒家學說有多好,而是因為那時候中國很強,儒家的信徒們能把中國治理的很強,自然就是好的學說,好的思想。以至於中國周圍的國家大臣們,也跟著學習儒家思想以些證明自己是會向中國的大臣們一樣,把國家治理強盛。


    久而久之,當這種思想成為傳承成為習慣後,也就成了這個國家選撥官員的一個硬指標,形成了一個涵蓋了大半個亞洲的泛中華文明思想圈。儒學不是中國的而是世界的!更何況中國不光有儒家,還有道家、法家、兵家、墨家、縱橫家、陰陽家、名家、雜家、農家。


    想通心思的李長庚拿筆寫道:許多民族都有獨特的智慧,許多民族都有曾經的輝煌,他們也都會有自己引以為榮的黃金時代。因此,當他們打開國門,放眼天下,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時,不會因精彩紛呈而眼花繚亂,不會因變化萬千而張皇失措,也不會因日新月異而妄自菲薄。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根,有自己源遠流長和不可替代的文化,有自己的精神支柱。


    我們民族也不例外。春秋戰國,就是我們輝煌的時代;諸子百家,就是我們智慧的結晶;而先秦諸子的百家爭鳴,則是我們民族曆史上的華彩樂章!……最後李長庚大筆一揮在宣紙上寫下了八個大字“百花齊放,百家爭嗚!”(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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