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瑤說完放下輦簾,所有人不敢再多說什麽,今晚娘娘本來心情極好,她們可不想惹惱了她,花離歌領命,吩咐手下把那少年安置在後麵的馬車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皇宮而去。


    本來大家生怕再發生什麽事情,一路上小心以戒,但是最後卻什麽事都沒有了,輦車平穩的駛進了皇宮。


    鳳鸞宮,燈火通明,大家都在門前的石階上恭候著皇後娘娘。


    一看到輦車過來,女官依雲領著一堆太監宮女奔了出來,跪伏了一地:“恭引娘娘回宮。”


    沐青瑤扶著莫愁下車,抬首望著華麗的宮殿,月色下,鳳鸞宮三個龍飛鳳舞的燙金大字,使得人沒來由的心頭一沉,一晚上的愉悅煙消雲散,這裏就好像戰場一樣,接下來,她要開始一場驚心動魄的戰爭,而她既然答應了丞相老爹,必然盡心的幫助皇上。


    “都起來吧。”沐青瑤淡淡的出聲,織錦的水雲袖一揮,清幽的暗香飄散開來,下跪的宮女和太監皆聞香而起,恭敬的退到一邊去。


    侍衛統領花離歌和暗衛冰綃兩個上前告安。


    “屬下等告退了。”


    “好,你們下去吧。”沐青瑤點頭,今兒個白天的事,倒讓他們累心了,唇角扯出一抹淺笑:“有勞兩位了。”


    兩個人恭身:“不敢。”


    冰綃想起後麵馬車上受傷的人,小心的請示:“娘娘,你看那受傷的少年?”


    “留在鳳鸞宮吧,本宮會派人醫治他的。”沐青瑤緩緩的開口,抬頭望天,月影西移,看來夜已深了:“你們下去休息吧。”


    “謝娘娘。”兩個人領命,不敢再多說什麽,皇後娘娘的脾氣,他們已摸識一二分,任何人最好不要惹得她動怒,動怒必然要付出代價,所以在她沒動怒之前,見好就收,才是緊要的。


    侍衛和暗衛都退了下去,諾大的空地上,隻剩下鳳鸞宮的太監和宮女,沐青瑤望向身邊的莫愁:“你領兩個太監把那少年安置到偏殿去,立刻派個禦醫檢查一下,看看他究竟中了什麽毒?可有解?”


    “是,娘娘。”莫愁領了命令,一揮手帶了兩個太監過去搬那少年。


    因為今晚喝了桂花釀,沐青瑤本就有些醉,雖然被風一吹,清醒了很多,可是仍然心跳加快,臉色暈紅,頭也有些昏,便靠著梅心的手出聲:“走吧,本宮有些累了,進去休寢吧。”


    “好,娘娘。”


    梅心扶著主子上台階,準備進大殿,身後跟著的依雲趕緊跨前兩步,小心的稟報:“娘娘,皇上在大殿候著娘娘呢?”


    “嗯,他來幹什麽?”沐青瑤蹙眉,搖了搖頭,才清醒一些,停住身子望向依雲,隻見依雲一臉的膽顫心驚,似乎受到了不少的驚嚇,奇怪的問:“怎麽了?”


    “皇上從戌時就過來,足足等了兩個時辰,臉色好難看,把奴婢等人全攆了出來,所以奴婢害怕?”


    依雲的話沒說下去,她不知道皇上在生什麽氣,害怕娘娘受到責罰,不知道是不是娘娘做了什麽事,影響到了皇上,害得皇上竟然大發雷霆,這諾大的鳳鸞宮裏一點動靜都沒有,大家乖乖的立在門外候著,生怕惹得裏麵的主子發怒,一個不小心,連命都保不住了。


    沐青瑤聽了依雲的話,越發的不解了,她回府省親是他同意了的,現在又跑來這裏發什麽脾氣,真是搞不懂這男人,都說君心難測,看來一點都不假,不過依雲怕他,不代表她害怕他,沐青瑤臉色陡冷,今兒個的事她該和他好好算一算,是不是他早就知道暗處有刺客,還讓她去以身試劍,這就是那晚說真心相對的男人,真是可笑?


    “好了,你們就守在外麵吧。”


    “是,娘娘。”依雲等鬆了一口氣,看著娘娘大無畏的精神,佩服得不得了,倒底是娘娘啊,明知道皇上在發脾氣,竟然一點無所謂。


    沐青瑤領著梅心走進大殿,夜明珠青白的光芒照耀得大殿如同白晝,高座上的男子一看到她的身影,便大踏步的從鳳榻上躍下來,幾個大步已走到她的麵前,泰山壓頂似的罩著她的頭頂,俊美的臉上布著難見的焦急,黑色的瞳孔之中泛濫著海水一樣幽深不明的暗潮,呼吸急促的一伸手拉著她。


    “瑤兒,你沒事吧。”


    沐青瑤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等到她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大殿上一個人也沒有了,太監阿九和梅心都退了下去,隻有她和眼前這個拉她轉了幾圈的男人,男人的臉是從未有過的關切,即使他焦急不安,可是那張臉還是該死的英俊,他的急切沒影響到他的美感,相反的卻增添了魅力,沐青瑤定定的打量了她幾眼,最後臉色很冷的抽回手。


    “皇上在幹什麽?”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焦燥的皇帝總算安定了下來,一伸手緊抱過不甘不願的沐青瑤,似乎一晚上的陰驁暴燥都是因為她遇刺引起的,可是這不正是他設的局嗎?


    沐青瑤掙紮,這男人究竟想幹什麽?


    “皇上,放開我,你在幹什麽?”


    “朕知道你遇刺,心急如焚,若非有公務,早就去丞相府看望你了,好在你現在沒事了,朕就安心了。”


    慕容流尊一向沉默寡言,但今晚卻說了很多話,看來她的被刺,確實讓他受到刺激了,難道他真的喜歡她,不是一點,是很多嗎?沐青瑤迷惑的想著,忽然用力的搖了搖頭,看來今晚是喝多了桂花釀的原因,從沒聽說過皇帝會有真心的,他可是一個野心家。


    “皇上也會心急,這不正在皇上的算計中嗎?”


    雖然看出男人眼中的害怕,恐惶,似乎她真的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寶貝,可一想到他在利用她,她就忍不住的想諷刺他。


    “你?”慕容流尊陡的放開她,扶住她的身子,他的眼裏是層層翻滾的烏雲,陰驁的冷瞪著她。


    “沐青瑤,你這個笨蛋,冷血無情的丫頭片子,都這種時候了,你竟然還懷疑我的別有用心,我是看你在宮中生活得不快樂,今兒個是中秋佳節,想讓你開心一回,沒想到你竟然懷疑我的用心,我現在是該打你一頓屁股呢,還是轉身離開?”


    說完他喘著粗氣兒冷瞪著沐青瑤。


    沐青瑤用力的搖了搖頭,看來今晚她真的喝高了,要不然為什麽會聽到那個一向沉穩內斂的家夥說了這麽一大堆,最重要的是他忘了自稱自已是朕,反而一口一聲我的,就好像他和她的關係更近了一步,沐青瑤往後退了兩步,揉了揉太陽穴。


    “我醉了,皇上,你一定不是慕容流尊那個家夥,說,是什麽人變的?”


    慕容流尊有些哭笑不得了,看來自已平時太嚴肅了,這女人竟能當著他的麵大刺刺的懷疑他,還說他是別人變的,不過今晚的她和平時不一樣,剛才他抱著她的時候,分明聞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帶著淡淡的桂花味,難道她喝酒了?


    不會是醉了吧,慕容流尊望過去,隻見平常冷漠的人,此時喃喃的傻笑,那張俏麗的臉上紅暈遍布,竟分外的撩人,此刻正在大殿裏轉圈兒,邊轉邊說:“天哪,為什麽房子到處動啊?好了,別動了,我命令你別給我動了,我頭暈了,頭暈了。”


    說著竟直直的往大殿上撲去,慕容流尊好氣又好笑的上前一步,緊抱住她的身子,一靠近她,便聞到淡淡的桂花酒味兒,果然是喝酒了,本來還想問她今兒個有什麽發現呢?現在是問不成了,大手一用力,便抱起她往寢宮走去。


    一路上,這丫頭並不安穩,拳打腳踢的,害得慕容流尊挨了好幾下,實在無法理解,平時那麽安靜又內斂自持的女人為什麽喝了酒,就完全不一樣了,難道平時都是裝的,這才是真的,囂張得像個小野貓,可是不管那一個她,都是個性的,讓人移不開眼光。


    不過沐青瑤一靠到床,便霸著不放了,慕容流尊坐在床邊,看著緊抱著枕頭不放的女人,心裏竟然暖暖的,這是多少年都沒有過了,自從母後去世後,他再也沒有這種感覺了,雖然有妹妹星竹,可是他們一直聚少離多,雖然現在在一起了,可是他是皇上,日理萬機,根本無暇顧及她,所以兩個人的感情雖好,卻沒有帶給他那種貼到心的暖流,但自從遇到沐青瑤這丫頭,所有的一切便不一樣了。


    最初,他隻覺得她聰明,狡詰,冷眼旁觀著一切,可是慢慢的她身上璀璨的地方越來越多,讓他不由自主的受吸引,開始他抗拒,他有夢想,要除內患,統一七國,不能有感情,可是越抗拒,越受吸引,不如幹脆接受她,留她在身邊,一想到這個,他便感覺到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慕容流尊坐在床邊寵溺的望著床上的女人,那睡勢甭提多難看了,原來她也有不雅的地方,俊美的麵容上扯出一抹笑,一直以為她是完美無暇的,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原來她也有缺點,不過這小缺點卻使得她更加的可愛。


    皇上正在胡思亂想,那睡得香噴噴的女人忽然掉了一個身,一條腿就那麽大刺刺的搭上了慕容流尊的大腿,姿態曖昧極了,粉嫩的臉紅撲撲的,花瓣一樣的唇微微的嘟起,根本讓人移不開視線。


    慕容流尊呼吸急促起來,趕緊掉頭望向別處,可是胸口撲通撲通的跳得好厲害,此刻的他和一個情竇初生的小夥子有得一拚,,誰會知道,世人眼中精明睿智的弦帝,其實從來沒有寵幸過別的妃嬪,這是不為人知的秘密,並不是他有什麽不良的嗜好,而是因為其母李皇後含冤莫白,他做為兒子的一定要替母後沉冤昭雪,方可寵幸後妃,可是後來卻生出一種希望,如果有一天遇到喜歡的女人,絕不要成為第二個父皇,鑄出另一場錯來。


    寢宮裏熱潮湧動,氣氛旋旎,慕容流尊眼神瞄來瞄去的,最後還是落到了沐青瑤臉上,心跳得更快了,此時似乎應該做點什麽,可是這丫頭睡著了,他做了什麽,豈不是乘人之危了嗎?弦帝的自製力一向強,可是此時,心底的狂潮就好像脫僵的野馬一樣,奔騰起來,最後終於還是忍不住,俯身輕輕舔了一下那粉色的唇瓣,趕緊坐直了身子。


    慕容流尊俊美霸氣的臉上,此時閃過迷茫,輕舔自已的唇,柔柔的軟軟的嫩嫩的,似乎很好吃的樣子,忍不住又低下頭吸了一下,好怪的感覺啊,似乎整個身子都燥熱起來了,明明已是秋天了,寢宮內窗戶都半開著,可是他還是感覺到很熱,似乎想要的不止這些,還要更多,慕容流尊正待親得更深一些,那床上睡著的人,似乎有些惱怒有人打擾了她的睡眠,一抽手啪的一聲打在皇帝的後腦勺上,隨之一個轉身,臉朝裏睡了。


    慕容流尊一下子清醒了很多,急切的站起身子,情潮湧動的臉上,閃過錯愕,隨之大踏步的離開寢宮,寢宮門外守著阿九和梅心她們,看著皇上從寢宮裏出來,趕緊一起福了身子:“見過皇上。”


    不過皇上好像沒聽到似的,急急的走了過去,阿九趕緊跟上去,所有人都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皇上是怎麽了?剛才似乎臉色很紅似的,難道今兒晚上,皇上也喝酒了,所以才會發脾氣嗎?


    幾個丫頭麵麵相覷的走進寢宮,娘娘安穩的睡在大床榻上,連衣服都沒脫,梅心怕她睡得不踏實,趕緊爬上床,給她脫了長裙,又收拾了一番,才放心的下來,除了守夜的人,其她人都下去休息。


    早晨,晨霧深幽,涼薄如飛。


    寢宮門外候著一溜兒的宮女,有手裏端著麵盆的,有拿著毛巾的,還有端著漱盂的,靜靜的一點聲響都沒有,直到裏麵響起慵懶的聲音,門外的一幹人才鬆了口氣,娘娘醒了......


    沐青瑤睜著骨溜溜的大眼睛,望著頭頂上的紗帳,昨兒個夜裏好怪啊,她竟然做了人春夢,夢到有人親她了,難道是思春了,不該啊,她不是不想談感情嗎?為什麽會做這種夢呢?看來昨兒個酒醉得太厲害,腦子差點燒壞了,以後還是少喝酒為妙,一番思量,動也不動一下,床邊的梅心和莫愁,靜靜的候著,倒是小狐狸毛雪球沒什麽耐心,從地上一躍跳上床,直往沐青瑤的懷裏鑽,撒起嬌來,沐青瑤摸著它身上柔軟的毛,逗弄了一會兒,才起床。


    梅心立刻招呼著外麵的宮女們進來,東西一一的送上來,侍候著娘娘起床。


    莫愁站在一邊,恭敬的稟報著事情。


    “娘娘,昨兒個你救回來的少年,大概隻有十二三歲的樣子,禦醫已來診治過了,隻怕......”


    莫愁說完,沒有接著往下說,寢宮內安靜無聲,沐青瑤揮了揮手,示意其她人都下去,宮女們魚貫的退了出去,寢宮內隻有沐青瑤和兩個貼身的婢子,沐青瑤抱著毛雪球站起身,走到窗戶邊望著外麵的薄霧,好久才開口。


    “是被下毒了嗎?”


    “是的,娘娘,禦醫說,是由好幾種毒素溶合到一起的毒,究竟是哪幾種他不知道,隻知道其中有眼鏡蛇的毒,別說其他毒了,單是那蛇毒,隻怕就無藥可醫了,禦醫現在用金針鎖著他的穴道,使血液流動慢一些,不過就算這樣,隻怕十二個時辰一過,也難保他的性命了,一夜過去了,還剩兩三個時辰。”


    沐青瑤蹙了一下眉,是誰和一個孩子有如此深仇大恨啊,他才十二三歲啊,不由憐憫的開口:“去看看他吧,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說話,問問他有什麽心願?”


    “是,娘娘。”莫愁垂首,在前麵領路,沐青瑤和梅心跟著她,出了寢宮,一路往偏殿而去,長廊下,花院裏,隨處可見的宮女和太監正忙碌著,一看到娘娘走過,皆恭敬小心的行禮,沐青瑤也不加理會,隻抱著通體雪白,可愛漂亮的毛雪球,往偏殿而去。


    偏殿內,除了正廳,另有房間,是用來招待客人用的,此時在那雅致的房間裏,正躺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少年有一頭微卷的發,臉色此時很蒼白,劍眉,睫毛又黑又密,即便身中劇毒,仍可從那輪廓中,隱約感覺出,他應該是個陽光般耀眼的孩子,身上的衣服雖然很髒了,卻是上等的錦鍛料子,這孩子非富即貴啊,可是誰會害他呢?


    沐青瑤仔細打量著那少年,小小的年紀竟然遭受到這種非人的對待,心底不由升起一抹憐憫,靜靜的望著他。


    梅心和莫愁還有另外兩個宮女,似乎都有些不忍,誰也沒有說話,這時候沐青瑤懷中的毛雪球吱嗚吱嗚的叫了起來,不待沐青瑤有反應,它竟然掙脫沐青瑤的手,一躍跳到了床上,直撲向少年的嘴,輕舔了起來。


    房間裏所有人都大驚失色,這可是娘娘最寵愛的小狐狸啊,它竟然去舔少年的唇,那可是含有巨毒的,天哪,地哪,小丫頭們都快抽過去了。


    沐青瑤臉色一冷,趕緊命令梅心:“快把毛雪球抱過來。”


    “是,娘娘。”


    梅心應聲準備上去,可是還沒等到她有所動作,那一直昏睡無知覺的少年,因為受不了毛雪球的刺激,身子一動,哇的一聲竟吐出一口黑血,身子一挺,又直直的昏迷了過去,房間裏一股腥臭味,難聞至極,所有人倒退一步。


    隻有毛雪球,和大家的動作相反,歡天喜地的撲了上去,嘖嘖的吃了起來,把少年吐出來那又腥又臭的血,吃得一幹二淨。


    沐青瑤臉色大變,沉聲的命令:“快,把它抱起來。”


    可是那黑血已被它舔得幹幹淨淨的了,房間裏,幾個小丫頭麵如死灰,小心的偷看皇後娘娘,隻見娘娘的胸脯上下起伏,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飛快的閃身撲了過去,一把提起小狐狸,用力的拍著它的腦袋:“快,毛雪球,吐出來,吐出來,你待會兒會沒命的,還不吐出來。”


    沐青瑤那個心疼的,就快抽了過去,這可是素姨送給她的禮物啊,而且這小狐狸物別有靈性,連她的臉色都會看了,可是今兒個它是怎麽了,難道不知道那是有毒的嗎?


    毛雪球無端的遭了打,睜大水靈的眼睛望著主子,一臉的莫名其妙,幹脆縮著腦袋,也不理自個的主子......


    莫愁最先發現異樣,奇怪的挑眉望向一臉心焦的娘娘:“娘娘,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了毛雪球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莫愁一說,眾人也發現,這家夥一點事都沒有,相反的似乎很滿足,一臉的享受。


    沐青瑤聽到莫愁的話,也覺察出異樣,提著毛雪球的腦袋,左晃晃,右晃晃,上晃晃,下晃晃,毛雪球兩眼直翻白,不知道這主子又抽啥瘋了,它都快暈了,剛吃的美味都吐出來了。


    “它竟然沒事。”


    沐青瑤肯定的開口,一確定了毛雪球沒事,她的一顆心便落地了,理智恢複過來,腦袋立馬靈活了。


    為什麽毛雪球吃了巨毒卻沒事,難道它百毒不浸,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它的血可是世上最好的解毒靈丹,天哪,這可真是太好了,沐青瑤的心口跳躍起來,飛快的望向莫愁。


    “毛雪球竟然百毒不浸,看來這少年命不該絕啊,去,立刻給本宮找個繡花針來,咱在毛雪球身上放幾滴血來,試著給他解看看。”


    “是,娘娘。”莫愁也開心起來,房間裏所有人都笑了:“快,去找根繡花針來。”


    “好,、。”莫愁閃身離去,房間裏,沐青瑤在給毛雪球上勇敢課:“毛雪球,待會兒我要從你身上放兩滴血,你要忍著一點,還有一定要有用喔,這樣我們就可以救人了。”


    本來以為素姨隻是送了一個寵物給她,沒想到毛雪球還有這等能力,難道毛雪球是素姨用毒養大的,所以它百毒不浸,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素姨要費多少心血才能培養出這麽一個聰慧又有用的家夥啊,直到此刻,沐青瑤才感受到素姨給她的愛,和一個母親給女兒的愛是一樣的,那麽深厚濃烈。


    “娘娘,來了,繡花針來了。”


    繡花針取來,沐青瑤抱著毛雪球,吩咐一邊的莫愁:“把他的嘴巴捏開。”


    本來以為毛雪球會抗拒,可誰知那家夥竟睜著漂亮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她們用繡花針在它的腳掌上放血,看來以前素姨做過這種事,所以小東西很坦然的接受了。


    因為不知道有沒有用處,所以沐青瑤隻放了幾滴便停住了。


    “好了,隻能聽天由命了,如果他命不該絕的話,說不定這血真的能解他體內的毒素,本宮肚子餓了,去吃飯了。”


    沐青瑤吩咐了兩人宮女盡心侍候著那少年,自個抱著毛雪球離開了房間,到偏殿的正廳裏用飯。


    沒想到那少年服了毛雪球的藥後,竟然奇異的清醒了過來,雖然仍很虛弱,而且毒素未除清,但已解了一部分毒,這說明毛雪球的血液真的是解毒良藥,沐青瑤得到宮女的稟報,高興得抱住毛雪球就是一陣蹂躪,可憐那家夥還不理解,主子這麽瘋狂幹什麽?


    “真是太好了,原來這家夥是個寶啊。”


    “娘娘?”梅心不忍心的毛雪球繼續遭受主子的荼毒,趕緊開口:“那少年要見你呢。”


    “喔,好。”沐青瑤起身,抱著小家夥往偏殿而去,既然毛雪球的血有用,回頭再放一些給他服用,相信很快便可以解毒的。


    偏殿的房間裏,少年正睜著一雙大眼睛望著周遭的一切,聽到門口有腳步聲,立刻抬頭望過去,迎麵走來的是一個高貴嫻雅的女人,手裏抱著一個雪白的寵物,徐徐向他走來,再看他身邊的宮女一看到來人,便小心的行禮:“娘娘,他醒過來了。”


    原來是眼前這個如桃花一樣璀璨的女人救了他,他沒想到世上竟然有人能解他體內的五行毒,這五行毒可是最厲害的五種毒混合在一起的,本來他以為自已必死無疑的,沒想到最後竟然沒死。


    少年掙紮著想下地謝恩,沐青瑤走過去,伸出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淡淡的開口:“不必在意那些俗禮,你身子還沒好呢,等好了再說吧。”


    “謝娘娘。”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因為身中劇毒,那毒浸入血液,燒壞了他的嗓子,這隻怕不是一天兩日可以好的。


    沐青瑤認真的打量了一眼少年,他的眉宇間有一抹英氣,目光清明,雖然隻有十二三歲,但輪廓鮮明,立體,依稀可看出,長大了一定會是個讓女人勞心傷神的家夥,此時身上隻著了一件普通的中衣,那身華服被宮女們換了下來,整個人又幹淨又清爽。


    “你們都下去吧。”


    沐青瑤吩咐下去,宮女退了出去,房間安靜極了,莫愁搬了一張椅子過來,鋪上厚厚的鬆軟的墊子:“娘娘,請坐。”


    “嗯,”沐青瑤點頭坐下來,一邊摸著小狐狸的腦袋,一邊隨意的詢問:“你叫什麽名字?”


    好久沒等到少年的回答,沐青瑤抬頭掃了一眼,看到他躺在床榻上,眼睛望著頭頂上空,一言不發,可是眸底卻閃過很深的哀慟,就好像溺水的人一樣絕望,沉痛,一言不發。


    沐青瑤歎息一聲,看來自已惹到人家的傷心事了,不提也罷,改問別的事情。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等毒解了,本宮會讓人送你出宮的,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沐青瑤不知道說什麽好,她不太習慣安慰人,雖然很同情這少年,可是人隻有麵對現實,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不過她的話剛說完,那少年陡的掉轉頭望過來,喃喃的自語:“我不知道去哪兒,我沒有家了,該怎麽辦呢?”


    “天下之大,總會有容身之地的。”沐青瑤很少像現在這樣的耐心,也許因為對象是個孩子,所以她說話便多了起來。


    少年的眼瞳閃爍不定,唇角忽然勾出一抹笑,使得那蒼白的臉竟然分外的好看,定定的望著她:“你能收留我嗎?以後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隻要別讓我離開,我的命是你救的,以後不管上刀山下油鍋,都會一馬當先的。”


    沐青瑤愕然,抬頭望向身後的兩個丫頭,她沒聽錯吧,這少年竟然想跟著她,他可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啊?


    “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啊?皇宮,呆在這裏,想出去都難,你又何必待在這種地方呢?別多想了,等你平靜下來再說這件事吧。”


    沐青瑤猜測著這少年一定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才會一時腦子糊塗,說了這樣的話,等他清醒以後,就會自覺出宮去了,也不甚在意,站了起來,她該說的話都說了,該救的也救了,剩下來就等他身體好了,送他出宮。


    “不!”少年看著沐青瑤起身往外走,急了,掙紮著翻身欲坐起來,因為身子負荷太大,又沒什麽體力,撲通一聲,竟一頭栽到地上去了,梅心趕緊上前把他重新扶上床:“哎呀,我們主子是為了你好,這皇宮不比別的地方,你若是想留下來,隻怕以後出不去了?”


    沐青瑤身子未動,隻側過頭望著他:“知道嗎?我不留無用的人,你留下來能為我做什麽呢?”


    少年的眼底閃過一抹暗光,臉色凝重下來,認真的想自已能為救命恩人做些什麽,最後抬頭執著的說。


    “我有武功,可以保護你,皇宮從來都是吃人的地方,以後我會隨時隨地的保護你的,隻求你收留下我。”


    這倒讓沐青瑤有些感興趣,眼裏閃過思索,很認真的想這個問題,這少年說的話原沒有錯,雖然她的身邊有一個莫愁,但遠遠不夠的,以後出宮去,那六國的人即會放過她,如果真有一個會武功的人在身邊,即不是更穩妥一點,莫愁加上這少年,還有自已,三個人的功夫加在一起,也不是尋常人能對付得了的。


    “那就等你好了再說吧,如果你的武功真的很厲害的話,我就留下你,不過你要想清楚,隻要決定跟了我,就沒有回頭路了。”


    沐青瑤臉上閃過冷然,雖然淡淡的,可是不難讓人看出她的狠戾,嗜血。


    少年慎重的點頭,從他被下毒開始,他就不是原來的他了,若非有她的解藥,自己早就死了,他既然活著,就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而是另外一個人。


    “請主子賜名。”


    沙啞的聲音透著無需置疑的堅定,沐青瑤沒想到這家夥對自已的武功竟然如此自信,看來是個有實力的家夥,心裏倒是挺高興的,凝眉望了一眼身邊的莫愁。


    “就叫莫憂吧,這是莫愁和梅心。”


    “是,娘娘。”少年,不,他現在叫莫憂,莫憂鬆了一口氣,現在他總算告別了從前,以後他就是一個單純的自已,莫憂,保護娘娘的莫憂。


    “好了,安心養著吧,如果你的武功差勁的話,本宮是不會留下你的。”沐青瑤扔下一句涼涼的話,抱著小狐狸轉身離去,梅心和莫愁高興的望了莫憂一眼,沒想到她們身邊又多了一個保護娘娘的人,都很開心,那叫莫憂的家夥,一看就是個很正直的人,雖然才十二三的年紀,但那眉宇間卻是內斂沉穩的,這孩子似乎很早熟,不知道曾經經曆過什麽磨難,梅心和莫愁感歎。


    門外,沐青瑤停住身子,掉頭望向梅心:“把毛雪球帶下去,再放一些血給莫憂,還有,毛雪球可解百毒的事,千萬別泄露出去,這件事本宮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因為會傷害到它的。”


    “是,娘娘。”


    梅心伸出手抱過毛雪球,三個人都不想傷害到這個可愛的家夥......


    因為沐青瑤被刺殺,本來皇上想問她其中的細節,誰知道等了她兩個時辰,這丫頭竟然喝醉了,最後該問的沒問到,所以皇帝一處理完手裏的事情,便領著阿九過鳳鸞宮來。


    兩個人一見麵,感覺氣氛有些不同,皇上的眼神熾熱曖昧不明,似乎有什麽東西悄悄的滋生出來了,那漂亮的眼睛裏盛滿了深深的寵溺,讓沐青瑤有些頭皮發麻,努力的想,用力的想,昨兒個晚上自已倒底做了什麽事,使得皇上一夜之間,似乎變了個人似的。


    阿九和梅心他們,看著皇上和皇後娘娘雖然沒說話,可那眼神分外的郎情妾意,當下機靈的告安退了出去。


    “皇上怎麽過來了?”


    “瑤兒,沒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名字。”慕容流尊沉魅的聲音一起,沐青瑤的眼睛睜得銅鈴大,下巴都快掉了,她確定昨天晚上真的發生了什麽事,要不然這男人為什麽如此不一樣呢?沐青瑤小心翼翼試探著,難道昨兒個自已喝醉了酒,對皇上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所以使得這家夥,立馬整個人都變了。


    “皇上,昨天我有點醉了,會不會很奇怪啊?”


    沐青瑤訕笑,尷尬別扭的望著坐在身側的皇上,清亮的眸底一片疑慮。


    皇帝眼光一閃,唇角是別有深意的笑,低低柔柔的出聲:“朕不知道皇後原來那麽熱情?”


    “啊?”沐青瑤受驚,他這話什麽意思,少了一貫的冷靜,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捂住嘴好半天才說出來:“我不會對你做了什麽吧?”


    “你說呢?”弦帝一臉曖昧不明的笑,眼神越來越幽深,火焰跳動,這神態是徹底的嚇著了沐青瑤,這女人唬得臉都白了,心裏直哀嚎,我的娘呀,原來我酒品不好,昨兒個真是大意了,就算要動手動腳,幹嘛選皇帝啊,真倒黴,而且這男人一臉的春風得意是什麽意思?


    “皇上,其實昨兒個我喝醉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她是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用力的想拚命的想,也不記得昨兒個晚上的片段,心底懊惱極了,臉色臭臭的冷冷的,自已倒底對這個男人做了什麽,讓他笑得如此詭異,得瑟的好像中了啥大獎似的,沐青瑤腦海中靈光一閃,不會是昨兒個自已親了這男人吧,難道那個春夢是真的,這可比啥世界要毀滅,更駭人。


    “你想到了。”


    弦帝慕容流尊看著旁邊的女人一驚一咋的樣子,臉色變幻莫測的樣子,覺得格外的有趣兒,也不辯解,昨兒個他們是做了更近一步的親密動作,他偷親她了,倒不是這女人侵犯他的,不過他才不會點破這一層。


    “沒有!”沐青瑤氣恨恨的搖頭,最後決定不想了,算了,做了啥就做了啥吧,早上起來她看自已身上的中衣穿得好好的,最多就是親了他吧,現在裝白癡好了:“皇上,過去的事都過去了,皇上怎麽過來了?沒事了嗎?”


    其實她最想說的是,弦月要滅了嗎?想想滅了她也沒啥好處,總算積點口德,忍住了,不過趕緊轉換話題。


    慕容流尊幽黑的眼瞳是一抹了然,唇角一勾,笑著開口:“嗯,朕是過來問問瑤兒,昨兒個遇到那些刺客的情況,聽花離歌說那些人是死士,其中有一個人你還識,是誰啊?”


    沐青瑤一聽到他的詢問,眼神陡的陰冷下來,周身的殺氣。


    “秦浩,就是在宮中沾辱了沐青香的那個男人,他是太後的人,這是春寒臨死前說的,另外春寒臨死的時候,還說了月覺寺三個字,我不知道他說這話什麽意思?”


    沐青瑤淡淡的開口,輕蹙起秀眉,定定的望著皇上,不知道他有什麽想法,她答應了丞相老爹,盡自已的能力幫助他,那麽她就會幫他,鏟除暗中的惡勢力。


    “月覺寺?”


    慕容流尊狹長的眉一挑,眼神銳利似刀劍,陰沉沉的,沒想到太後竟然把人窩藏在宮中,如果春寒還活著,願意指認她的話,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可是現在人死了,死無對證了。


    “那麽朕要派人去查探一下,月覺寺究竟有什麽玄機,還有那些死士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既然有了一批,說明暗處還有,他們藏身在什麽地方呢?”


    “皇上,青瑤有一個建議,不知皇上是否同意?”


    “說。”慕容流尊抬眸望著她,眸底的陰暗閃過,是溫潤的光澤,瑤兒這次回丞府後,明顯的不一樣了,似乎願意幫助他了,看來丞相幫助他了。


    “我要出宮一趟,前往月覺寺。”


    “不,這怎麽行?”慕容流尊第一反應就是不讚同,怎麽能讓她以身涉險呢,之前自已隻是懷疑暗中可能有人要對她動手,但現在是明確的知道了,怎麽可能還讓她出麵呢,現在他知道她對自已是很重要的,昨兒個聽到她被刺殺,自已差點沒直接去找她,現在怎麽還能讓她出麵呢?


    “瑤兒,朕會派人調查的,你還是安心待在宮中吧,朕自有主張。”


    “皇上,難道還有比我更適合的人嗎?”沐青瑤的語氣睿智而淡定,眸光透著慧捷的波光。


    皇上知道她說的沒錯,這世上隻怕誰也沒有她這等的智慧,八麵玲瓏之心,可


    是這樣做是擔了風險的,他光用想的,便覺得不可行,沐青瑤眼瞳一暗,唇角緊抿,大殿靜謐無聲,最後響起她涼薄薄的聲音。


    “我堅持。”


    最後皇上讚同了她的做法,不過沒忘了叮嚀她:“你就是覺察出什麽,切不可輕舉妄動,另外我派冰綃和流昭保護你,以免有意外。”


    “讓冰綃保護我就行了,別驚動南安王了,他的目標有點大,也許正有人盯著他呢,他一動,別人便隱身不動,那我不是白跑一遭嗎?你也別擔心我了,我身邊現在多了一個保護我的人。”


    “誰?”


    慕容流尊好奇的挑眉,她身邊可用的人,除了莫愁,別的也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而她的武功隻不過是三流的水平,如果和高手對陣,根本是不堪一擊的,所以他才會不放心。


    “莫憂,那個我救回來的人,憑直覺他的武功一定不凡,雖然不是絕頂的,但應該和莫愁不相上下,這樣我身邊就有兩個可用的人了,以後你別擔心,除了武功,我還有這個。”


    沐青瑤敲了敲自個的腦袋,自信的開口,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搞武力搞定的,要有策略,她不會讓人隨便欺負到自已的頭上。


    “不是說他的毒無法解嗎?”


    慕容流尊一開口,沐青瑤就感歎,看來這宮中什麽事都逃脫不了皇上的眼睛啊,那禦醫給莫憂診治的事,他竟然如此之快便知道了,不過她才不會告訴他,毛雪球的事。


    “保密,總之我救了他。”


    沐青瑤抿唇淡笑,神秘莫測的開口,滿臉的璀璨,慕容流尊笑了起來,不再追問她,其實他已暗中讓湘波回來了,湘波的醫術和解毒本領是相當高超的,沒想到她卻自有辦法救了那少年的命,這樣也好,身邊多一個人保護著,總會讓人放心一些,隻是那少年的身份?


    “你可要仔細調查清楚他的身份,別是個不利於自已的人。”


    “我會留心著的。”沐青瑤點頭,心底其實是相信莫憂的,一個人要知道他好壞,隻要看眼睛便知道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心有不軌,或者不好的,基本上可以看出來,像春寒,先前做了對不起她的事,眼神一直閃爍不敢正視著她。


    “嗯,那就好。”


    弦帝放下心裏,雖然有擔憂,可是他更相信這個女人的能力,她有著怎樣七巧玲瓏心,他是知道的,就算沒有驚人的武功,一般人還是難以對付她的。


    處理完正事,兩個人都沉默下來,沐青瑤別扭的望著殿門外,怎麽就沒個人進來呢?害得她和皇上幹坐著,生怕他再提到昨兒晚上的事,糗死了,不過皇上並沒有為難她,而是開口邀請她。


    “瑤兒,我們到禦花園走走吧。”


    “好啊。”隻要不幹坐著,做什麽倒無所謂,沐青瑤立刻起身往外走,身後的弦帝一臉的笑意,這丫頭走那麽快幹什麽,倒好像他會吃了她似的,不過想起昨兒晚上的一吻,他還真想再嚐嚐那誘人的唇瓣,不過現在時機不對,還是等她接受他吧,高大的身子站了起來,兩個人一先一後往大殿外走去。


    玉盤一樣的明月掛在半空,輕輝如綢,籠罩著整座皇宮。


    白露晶瑩,掛滿了花草,閃閃發光,分外的嫵媚。


    皇帝和皇後在前麵走著,其他人不敢離得太近,隻遠遠的跟著,小心翼翼的不發出一點兒的聲響,前麵愉悅的笑聲響起,看來皇上和皇後的關係越來越好了。


    “瑤兒喜歡聽蕭,想學嗎?”


    慕容流尊的話很有誘惑力,不過沐青瑤隻高興了兩秒鍾,便想到一個現實的問題,皇上日理萬機,哪有空教她吹蕭啊,因此閑閑的開口:“那蕭可不是一天兩天學得上的,應該要學很長時間才行。”


    而她那時候都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了,她雖然答應了幫助他,並不代表會留在他身邊,皇宮雖然奢華,卻使人窒息,她無法相信,自已真的會為這個男人放棄自由,那得多大的毅力和愛心啊,最起碼現在她無法想像。


    “嗯,朕一有時間就教你,其實瑤兒的悟性很好,不管學什麽,應該很容易上手,有悟性的人學什麽都會很快的。”


    慕容流尊的聲音在夜色中如水流過,清悅動聽。


    兩個人順著禦花園的幽徑,一直往前走,邊走邊說話,倒也怡然自得,沐青瑤並不反感皇上,雖然還不愛,不代表將來不愛,也不代表兩個人不能成為朋友。


    皇上一邊走一邊偷瞄身邊的沐青瑤,見她的眼瞳晶亮,似乎並不排斥和自已在一起,心裏閃過絲絲興奮,看來他們之間跨了一大步,瑤兒不是那種輕易讓人靠近的人。


    夜色旋旎,輕風蕩漾。


    花前月下,皇上很自然的牽起了沐青瑤的手,沐青瑤呆怔了一秒,倒也沒排斥,任他拉著自已的手前麵走去。


    遠遠的太監和宮女偷笑,皇上和皇後感情真好啊,男的高大俊美,女的靈氣逼人,月色下,兩個人就像一幅畫,那麽溫馨自然,就連她們都感受到兩個人之間旋旎曖昧。


    夜風起,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清香,皎潔的月光灑下銀輝,給整座皇宮籠罩一層薄紗,朦朧而婉約,這樣柔和的夜晚,兩個人誰也不想說話,隻輕輕的散步在禦花園中,舒展著周身的每一寸肌膚,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在暗夜是那樣的清晰,流淌如水,細致動人。


    所有人都立定,往琴音響起的地方望去,渺渺音質,撩撥著人的內心,越發的動聽。


    沐青瑤眼神幽暗,唇角扯出一抹笑,這琴聲?分明西門新月的琴,做為女人,她不得不佩服西門新月身上的韌勁,即便知道皇上不可能來禦花園,仍然經常在這裏彈琴,還彈得如此高雅動人,究竟是她心計太深,還是癡念太執著,既然她如此想引起皇上的注意,她便助她一回又如何?


    “是西門新月在彈琴,皇上?”


    沐青瑤淡淡的開口,語調平淡,一點情緒都沒有,這樣風平浪靜的語氣,竟使得慕容流尊一陣胸悶,她明知那個女人在勾引他,可是卻能無動於衷,該說她自持力強,還是對他毫不在乎呢?也或許知他不輕易的喜歡別人,如果是這最後一種,倒叫他心裏高興,就怕是另外兩種。


    因為心生不悅,眼神便有些陰驁,不感興趣隨意的開口:“這女人真是無趣,明兒個吩咐下去,這禦花園不準有人在此彈琴。”


    沐青瑤一聽這命令,不由啼笑皆非,這男人生起氣來還真有點小孩子心性,哪裏有這種怪規矩,逐笑著推了他一下。


    “皇上,我想聽琴。”


    “嗯?”慕容流尊懷疑的眯起眼,危險的暗芒閃爍著:“是真心想聽,還是別有用心?”


    “皇上說什麽呢?”沐青瑤抽回手,這男人真是得寸進尺,她雖然有心助西門新月一回,但如果他真的對那個女人無意,應該早早讓她死心,而不是這樣無休止的企盼著,那樣也很傷人的......


    “走吧。”慕容流尊也不知道想到什麽,竟又笑了起來,伸出大手摟住她的身子往前麵彈琴的地方走去,沐青瑤想掙開他摟著自已的手,這姿態曖昧極了,他身材高大挺拔,而她的身材確好相反,嬌小玲瓏,此刻被他摟著,整個人縮在他的懷裏,臉頰貼著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聞著他身上獨有的氣息,不由得呼吸急促,急切的開口。


    “皇上,放開。”


    可是那聲音因為氣息不均勻,沒有了往日的清冷,倒有點柔媚,越發的像嬌嗔。


    皇上也不理她,唇角擒著狐狸般的笑意,原來她是一隻外剛內柔的小妖精,隻要攪得她亂了思緒,自己就可以掌控全局了。


    “你不是聽琴嗎?走吧。”慕容流尊並沒有鬆手,摟著她直往禦花園的賞花亭而去。


    身後的太監和宮女由那動人的琴音中回過神來,下巴都快掉了,那個男人是他們一向睿智英明,冷漠嗜血的皇上嗎?怎麽看都是另外一個人。


    賞花亭,琴音落,亭中響起一道愁悵的輕歎,似有無限的心事,全數融入月色中,西門新月單手支著臉,望向亭外的圓月,月圓人團圓,可是自已愛慕的那個男人,對她視若無睹,這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正輾轉百結的時候,忽然亭外響起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西門新月一怔,隨即回過神來,那張柔媚多情的臉上,閃過水漾的笑意,急切的起身往亭外走去,看來她的念叨,老天爺是聽到了,終於給了她一個機會,皇上終於經過賞花亭了嗎?


    西門新月三步並著兩步,出了賞花亭,恭敬的開口:“西門新月見過皇上。”


    “起來吧。”冷硬霸氣的聲音響起,雖然一點溫度沒有,可這是皇上第一次和她如此近距離的說話,這聲音於西門新月好似天簌之音,笑著開口:“謝皇上。”


    西門新月起身,抬起深情的眸光望向皇上,可是卻看到皇上緊摟著一個女子站在她的麵前,男的俊美,女的靈動,那樣的契合,男人的五官上罩著冷沉,好似嚴寒的隆冬,那雙黑瞳如深淵般幽暗不明,冷冷的掃視了她一眼,卻在低頭的一瞬間,眸底暈了一池的色彩,那麽柔和,看得她心好似被鈍器擊打了一般疼痛,喃喃的開口:“皇後娘娘?”


    沐青瑤淡笑著點頭,她不是沒看到西門新月眼裏的絕望,可是身邊這個男人不喜歡她,即便她心痛也要承受著,如果她想通了,倒也是美事一樁,因為以她這樣出塵的姿色,再加上聰明的心性,一定可以覓得一個佳婿,沐青瑤正想得入神,一邊的慕容流尊已抬頭望向西門新月,璀璨的黑瞳中閃出懾人心魂的眸光。


    “皇後想聽琴,可否演奏一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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