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不時有喊疼的聲音傳出來,還伴隨著莫愁的說話聲:“小姐,用力,再用力,寶寶的頭看到了,來,隨著我的說話聲用力,吐氣,吸氣……”


    房間外,幾個大男人一臉的緊張,就連一向麵無表情的無情,修長的手也不自覺的握緊,原來女人生孩子這麽痛苦,每一個孩子的涎生,先要把做娘的整得死去活來。


    清風和明月還有莫憂三個少年全都一臉的慘白,既好奇,又緊張,好似生孩子的那個人是自己似的。


    門外的幾個人,隨著房間內莫愁的聲音,不由自主一上一下的吐氣吸氣,就在眾人差不多快吐抽了的時候。


    房間內忽然響起欣喜的聲音:“生了,生了,小姐,終於生了。”


    莫愁滿臉汗的鬆了一口氣,她遵從無情公子的指示,一絲不苟的完成了該有的步驟,孩子總算有驚無險的生了出來,主子也沒出什麽事,這真是太好了,啪的一聲,莫愁用力的打著孩子的屁股,這家夥總算哭了出來。


    “恭喜小姐,是個小小姐。”


    莫愁聲音一落,門外的幾個家夥,立馬蹙了一下眉,兩三道身影閃開了,其中還夾雜著明月不客氣的聲音。


    “又多了一個女人,真讓人頭疼。”


    說完三人一致的閃身離開,隻留下莫憂一個人扒在門前候著,不知道該不該進房間……


    “抱過來我看看。”剛生完孩子的青瑤,整個人虛弱無比,可是一想到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心底還是湧出一陣欣喜,臉上布著母性的光輝,輕聲的吩咐莫愁。


    莫愁把孩子包裹好,輕手輕腳的放在主子的懷中,而她把小姐的身子處理幹淨,收拾好一切,端著一盆血水走了出去,房間外麵,莫憂正睜大眼望著,一看到她出來,緊張的開口。


    “主子沒事吧。”


    “沒事,母女平安,你進去看看吧。”


    “嗯,行。”莫憂應聲往裏衝,莫愁奇怪的挑眉:“哎,還有別人呢?”


    “都閃了。”莫憂衝了進去,莫愁翻了一下白眼,這些人還真是冷血,小姐好歹生了孩子,也不知道高興一下,連人都不見了,端著血水出去處理掉,又回身走進房間。


    房間裏。


    沐青瑤微側著身端詳著自已生的孩子,臉小小的,身子小小的,眼睛緊閉著,一動也不動的縮在包裹裏,好似一隻楚楚可憐的小貓咪,讓人沒來由的覺得窩心,這就是自已的孩子,她好不容易生出來的孩子,以後她希望她能平安快樂的長大。


    “小姐,小小姐長得和你好像啊?”


    莫憂坐在床邊,小聲的嘀咕。


    青瑤噗哧一聲笑了,這小子可真會拍馬屁。


    “莫憂,小孩子還看不出來像誰呢?”


    這時候莫愁也走了進來,站在一邊望著,三個人圍著剛出生的小嬰兒研究起來,看她長大了究竟像誰,就在她們討論得很熱切的時候,那小小的人兒忽爾動了一下,陡的睜開了眼睛,驚得三個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雙眼睛漆黑如墨,閃爍著冷漠的光茫,不哭不鬧,定定的望著她們幾個,瞬間擊中她們的心房,三個人隻覺得心髒緊抽,房間內的氣氛怪異極了,這眸光哪裏是一個小嬰兒的眸光,透著慧詰清冷,暗濤洶湧,好久,一點聲響都沒有。


    直到她陡的哭出了聲,三個人驚得一身冷汗,回過神來。


    “小姐,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我剛才眼花了?”


    莫愁用力的揉眼,剛才一定是眼花了,要不然為什麽她會從一個小嬰兒的眼光中,看到內斂冷漠的氣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好似她是一個成人,可是現在聽到她的哭聲,分明是一個孩子啊?


    莫憂立刻讚同的點頭:“是的,一定是眼花了。”


    青瑤微挑了一下眉,心底的不安擴大,剛才小嬰兒的眼神一刹那間讓她感覺到熟悉,那般的淡定慧詰,究竟是誰的呢?可是認真細看,此刻那小小的人兒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做娘的也就顧不得想怪異的地方。


    “莫愁,看看她怎麽了?是不是尿了?”


    三個人手忙腳亂起來,青瑤剛生養過,自然不好上下亂動,莫愁手腳俐索的檢查了一遍,最後搖頭:“沒有,小姐。”


    “那她哭什麽?”


    青瑤看著寶貝女兒哭得快抽過去的樣子,不由心慌起來,臉龐上閃過焦急:“難道她生病了,莫憂,你去請明月公子過來,幫她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是,小姐。”莫憂身形一閃,好似一陣風似的不見了,現在他的功夫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明月很快被請過來了,即便不喜歡女人,可剛出生的嬰兒倒底是個小孩子,怎能不管不顧的,可是檢查了一遍,根本沒什麽問題,但是孩子一直哭,根本不停止,眼一閉,也不理這些焦急的大人,隻顧著自已哭。


    青瑤那個心急,究竟出了什麽問題,先前還是好好的呢?


    “小姐,你別急,要不然是她餓了,找點東西給她吃。”


    莫愁提議,因為孩子剛生下來,小姐還沒有回奶,根本無法讓嬰兒喝奶,隻得找別的能替代的東西。


    “那先喂她一些甜水,看會不會好一點。”明月建議,看著小小的嬰兒,他沒來由的覺得好玩,便不那麽排斥了。


    結果,小嬰兒根本不喝,隻顧著閉著眼睛死命的哭,青瑤剛生產完,身體虛弱,也沒辦法照顧她,隻得莫愁和莫憂,兩個人輪流抱著晃,可是這丫頭就像抽風了似的,就是不停止哭泣。


    從生下來一直哭到最後,先是大聲的哭,最後小聲的哭,再最後無力的哭,聲音都啞了,最後像個病懨懨的小貓似的歪靠在莫愁的懷中,不時的抽嚶一聲……


    青瑤奮受煎熬,大受打擊,本來很高興生了一個骨肉相連的孩子,以後自己在世上又多了一個相依相靠的人,可誰知道孩子會莫名其妙的一直哭,她那麽小,如果照這樣下去,隻怕很快便會沒命了。


    “莫愁抱過來給我。”


    “小姐,還是不要看了。”莫愁看著小姐備受打擊的神情,生怕她支撐不住,可是沐青瑤卻一臉的堅持,莫愁別無他法,隻得把小孩子放在小姐的身邊,隻見她一動也不動,不時的抽嚶一聲,如果繼續這樣不停的折騰,隻怕過不了明天早上就沒命了,可憐小姐費了這麽大的勁,竟然生出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家夥。


    “你啊,難道我們上輩子是冤孽,要不然為啥生來折磨我?”


    沐青瑤無意識的開口,誰知她的話音一落,那先前閉著眼哭,抽嚶得厲害的小小家夥,竟奇異的不抽了,她睜開眼,烏黑如墨的眼珠子好像星辰一樣耀眼,一眨不眨的緊盯著沐青瑤,那雙眸子中暈染著期盼,似乎渴求些什麽?


    莫愁稀奇的呆看著眼前的一切,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小姐,這太奇怪了,為什麽會這樣呢?”這些自然規律中無法理解的現像,使得莫愁頭皮發麻,唬得手心全是冷汗,她身為家中的長女,下麵的弟妹好幾個,有些小孩子都是她親手照顧的,從來沒見過這麽奇怪的事情。


    沐青瑤也覺得奇怪,心情震憾極了,這孩子是她生的,她的不尋常舉動,使得她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可能真的和她上輩子有糾結,可是自己和誰有糾纏不清的孽緣呢?


    除了肖銳,就是喬南?


    想到喬南,沐青瑤臉色盛冷,眼瞳犀利如刀,狠狠的怒視著剛出生的嬰兒,隻見她的眼瞳那般的清潤,眸底有一種蘊藏著笑意的神韻,這神情和喬南那麽像,那麽神似。


    青瑤隻覺得一陣昏厥,老天不會這麽玩她吧,害她一次還不夠,還把喬南送過來折騰她,雖然不能百分百的肯定,可是青瑤越想越覺得心頭如罩著一盆冷水,緊盯著那剛出生的小嬰兒,緩緩的一字一頓的開口。


    “你不會是喬南吧?”


    一言落,小嬰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可愛極了,可那笑落在沐青瑤的眼裏,分明是魔鬼的笑容,她再也承受不住的昏了過去……


    房間裏,莫愁嚇得大驚失色的叫起來:“小姐,小姐?”


    還有一側小嬰兒的哭聲,其實她並不是哭,而是在說,隻是沒人聽懂罷了。


    這個小嬰兒確實是重生的喬南,這已經是她重生的第五個小嬰兒了,奈何橋上,她不喝孟婆湯,一直記著前世的事,不管投到什麽樣的人家,不出三天便魂歸九天,是閻王頭疼的人物,最後隻得答應她的要求,讓她重生到轉世的蘇塵身邊,以完成前世未了的心願,她寧死時,唯有一個心願。


    希望看到蘇塵找到一個真心愛她的人,親眼看她披上嫁衣,到那時,她即便是魂飛魄散也無所謂。


    這一世她以為會見到蘇塵,誰知道一睜眼,卻看到一個陌生的人,所以和以往一樣,她準備一死了之,誰知道蘇塵原來沒有投胎,她是直接魂穿到古代去了,現在她成了她的孩子,那麽那個男人呢?是真心愛她的嗎?喬南心頭一連串的疑問,但是眼下,蘇塵昏了過去,想到這,她不由叫得更大聲了。


    “蘇塵,蘇塵(啊,啊)”


    暗夜,無情穀裏,尖叫聲和嚎哭聲不斷,最終把所有的人都引了過來。


    房間裏,無情麵無表情的給青瑤診脈,很快從身上拿出一粒藥丸,示意莫愁:“給她服下吧,好好的怎麽會暈過去呢?”


    他細長的眉蹙了一下,眸光掃向床榻上的人,生產完孩子後,那臉小小的,下巴尖尖的,白晰的肌膚上略微有些蒼白,長長的睫毛掩去她聰慧的眼瞳,讓人看不到其中的銳利,烏黑的發絲淩亂的分散在枕巾上,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疼,無情念頭一生,便心驚不已,他不是無血無情之人嗎?


    師傅為何給他起名無情,就是希望他無欲無情,難道那些傷害還不夠嗎?


    無情的臉色陡冷,身子一動,清風走過來把他推了出去,公子臉上一瞬間的變化,盡數落入他的眼底,心裏不免的擔憂起來。


    公子這樣好嗎?


    他動情了,是的,雖然他排斥,但是做為他的侍童,他知道他動情了,他不似明月魯莽,永遠看不懂公子的心思,可是他懂。


    “公子,我們回去吧,她不會有事的。”


    “好,回去吧。”夜色下,他的聲音冷漠得和冰沒什麽差別,可是那壓抑著的情思,終有一日如野馬脫僵般無法控製的,到那時候,公子還能這麽冷靜嗎?清風一言不發的推著公子離去。


    房間內,莫愁已侍候著小姐服下藥丸,鬼醫無情的藥丸,那可是一般人求也求不到的,相信小姐服了,就沒有什麽大礙了。


    小姐服了藥,蒼白的臉色很快好多了,呼吸均勻,安詳的睡著了。


    房間內,莫憂和明月仍在,兩個少年奇怪的挑眉望著莫愁手裏的小嬰兒:“她竟然不鬧了?”


    “是的,小姐說了一句話,她就不鬧了,結果小姐昏了過去。”


    莫愁心底難以抑製一抹心顫,她還是無法接受這孩子從頭到尾怪異的舉動,那眼神根本不像一個小嬰兒的懵懂清明,倒似乎有很多東西流淌在裏麵,而此刻哭累了的她,熟睡了,依然是一個粉嫩可愛的嬰兒。


    莫憂和明月雖然覺得奇怪,但夜已深了,兩個少年退了下去。


    莫愁把小嬰兒放在小姐的身邊,收拾好,自已在房間的軟榻上休息,最近她一直留在小姐的房間照顧她。


    早晨是無憂穀最美麗的時候。


    晶瑩的露珠兒掛在枝葉間,陽光穿透層層的縫隙,照射在露珠上,輕輕的晃動著動人的光芒,好似水晶一樣耀眼。


    花草滋潤,在風中輕輕的搖曳著,桃花紛紛揚揚的飄落,灑了一地。


    鳥雀在雲間穿過,不時的發出清脆悅耳的叫聲。


    整個早晨是溫馨美麗的,可是一聲突兀的尖叫聲打斷了這份寧靜的美,驚得幾隻鳥雀撲簌撲簌的飛走了,枝葉上的露珠抖了一地。


    山穀裏所有人都被叫醒了,隨之所有人就好像不知道一樣,繼續各人做各人的事情。


    房間裏,莫愁揉著眼睛,隻見披頭散發的小姐,一臉猙獰的掐著小小姐的脖子,神情駭人之極,莫愁一躍而起,第一時間從小姐的手中搶奪下小嬰兒,隻見那家夥已經進的氣多,出的氣少了,莫愁心疼的拍著她的背,好不容易才把她的氣整順了,哇的一聲氣哭了。


    “小姐,你瘋了,這可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若不是她,我會在這裏嗎?喬南,你個陰魂不散的家夥,竟然還敢跟著我。”青瑤完全失去了常態,氣憤的怒吼,那本來委屈的哭著的小小嬰兒眨眼著大眼睛,哭聲嘎然而止,一大顆的淚珠還掛在眼梢上,卻乖巧的自動閉上嘴。


    她是蘇塵的好朋友,豈會不知道她的稟性,她已經涉臨瘋狂了,如果她再敢惹她,鐵定被滅,所以還是乖點的好。


    不過她沒想到蘇塵的火氣竟然這麽大,從前世一直氣到今生。


    她隻想著看看她過得好不好,竟忘了,她一定會記恨她的,早知道,就假裝不認識她好了,可是現在再裝也不可能了,這丫的說不定直接把她淹死了,看來自己還是巴著眼前的這位姐姐要緊。


    喬南撇著嘴,望著莫愁,小臉蛋越發的楚楚可憐,莫愁在心疼的同時,胸中竄過異樣的感覺,總覺得這丫頭在利用她似的。


    “小姐,你說什麽呢?我聽不懂。”


    莫愁認真的望過去,上下打量著小姐,以確定小姐是不是瘋了,要不然為啥一覺醒來,變成這樣呢?


    沐青瑤臉色冷沉,用力的喘氣,好半天才平緩一些,可是心頭仍然煩燥不安,她是喜歡這個孩子的,一直期盼著她的到來,可是她做夢也沒想到,不是生了個貼心的小家夥,竟然生了個冤家對頭,現在她是恨哪,為什麽當初不大力一點,說不定可以把她整掉了,省得自己氣死。


    而且莫愁根本不理解她氣什麽,她也和她說不明白,如果真的說了,隻怕嚇死她了,想到這,揮了揮手,疲倦的開口。


    “總之我不想看到她,你把她抱遠一點,眼不見心不煩。”


    剛生下來的小嬰兒,就這樣被青瑤給遺棄了,莫愁雖然心疼,可是卻沒辦法說服小姐,小姐似乎和小嬰兒有仇一樣,如果她再多一句,隻怕她又撲過來了。


    “可憐的孩子。”莫愁裝模作樣的歎息,就想引起小姐心中母性的光輝,可惜小姐像沒聽到,往床上一倒,繼續睡覺,剛生產完的人身子很虛弱,再加上剛才的怒吼,她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那剛出生的小嬰兒暫時跟著莫愁了。


    她雖然小小的,但是很安靜,大部分時間在睡覺,這倒符合一個初生嬰兒的特征,可是她醒著的時候,睜著一雙大眼睛,安靜的待在她的臂彎裏,這時候莫愁總感覺她不太像一個嬰兒,過份的安靜,那眸光晶亮得好像寶石,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不過除了這些怪異,別的也沒什麽。


    莫愁也由最初的震驚到後來的坦然。


    兩三天後,小姐開始漲奶,一直說不舒服,她開口建議給小寶寶吃,小姐立馬變了臉,唬得她一個字也不敢多說,真不知道小姐和小娃兒有什麽深仇大恨,那可是自已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既然不能吃奶,隻得鼓搗一些米糊之類的喂食著小嬰兒,不過她倒是沒鬧騰,喂什麽吃什麽,吃完了睡,睡完了吃,然後安靜的聽大人們說話,十天八日的功夫,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再不是初生時的皺巴巴的,也沒那麽小了,皮膚呈現出好看的粉紅色,眉毛狹長的,眼睛是好看的丹鳳眼,竟然和小姐長得不像,卻和皇上長得好似一個模子脫出來的。


    莫愁和莫憂看了歎氣,咋就不像小姐呢,反而像皇上,真是有夠讓人鬱悶的……


    十天後,沐青瑤忽然笑意盈盈的開口。


    “莫愁,把寶寶抱過來。”


    那個神態,那個動作,分明是不安好心的狼外婆,可是孩子是她的,做為奴婢,她當然不敢多說什麽,心驚膽顫的把粉紅可愛的小寶貝遞到主子的身邊。


    沐青瑤隔了十天後看自已的孩子,心裏震動了一下,終還是有些心疼,雖然她裏麵的靈魂是喬南,可她確實是自已生出來的,看到她長得如此粉嫩可愛,做為娘親的再狠,也下不了那個手啊,虎毒不食子。


    可是想到自已今天之所以在這裏,都是喬南這家夥害的,心底又不甘心,所以即便不傷害她,也別讓她過得那麽舒坦,沐青瑤想通了,眉眼皆有笑意,唇角更是浮起陰森森的光芒,掉頭望向一側的莫愁。


    “最近,她都吃什麽了?”


    “回小姐,多是米糊類的東西,小小姐吃得還習慣,小姐不必擔心。”


    “嗯,那有什麽營養呢?我想過了,既然我不能喂奶了,總要找些有營養的東西給孩子吃。”沐青瑤說到這裏,好看的臉仰起來,認真的想了一下,最後開口。


    “這樣吧,以後一天三遍喂她喝羊奶。”


    “羊奶?”莫愁愣住了,那羊奶可腥了,小寶寶喝嗎?而另一個人更是呆住了,那就是安靜的喬南,此刻頭皮發麻,欲哭無淚了,嗚嗚,看來她是玩上她了,她不喝羊奶啊,從前她是喝一口吐一口的,她明明知道的,現在竟然讓她喝羊奶,她不喝。


    喬南正腹緋著,聽到頭頂上方陰森森的聲音傳來。


    “如果她不喝,立刻把她給我扔出無情穀去。”


    “小姐?”莫愁見小姐主意已定,不敢多說什麽,羊奶就羊奶吧。


    而光用想就快吐了的喬南,小臉蛋嚇得刹白刹白的,可惜某人心裏浮起快意,伸出手捏著她的臉頰,得意的開口:“我一定要把寶貝養得胖胖的壯壯的。”


    那聲音別提多惡劣了,喬南全身起了一陣寒顫,心裏拔涼拔涼的。


    “讓莫憂出穀,買一頭奶羊回來,每日給小小姐擠些羊奶。”青瑤一聲令下,此事已成定局,莫愁立刻領命出去吩咐莫憂出穀,現在的他們出穀,可是來去自由,誰能奈何得了他們。


    房間內,很安靜,沐青瑤望著床上的小人兒,慢慢的收回手,定定的望著她,一字一頓的開口。


    “喬南,你為什麽要跟著我呢?難道你就不能重新投到別人家嗎?非要投到我家來,難道你不知道我看到你心裏會難受嗎?”


    小嬰兒的眼眶紅了,有淚珠兒滾落下來,她想告訴她,她所受的痛苦不比她差,一個重生的小嬰兒,經常哭三天魂魄歸西,那其實也很痛苦,可是她心底有一口氣阻著,沒辦法安心的投胎,因為她想看到她過得幸福,過得開心。


    可現在看來,她並不開心,因為明明生了孩子,別人卻叫她小姐,這說明什麽?


    想到這,喬南的心裏阻著一口氣,她隻想她幸福啊,這是她欠她的……


    “小姐,我吩咐莫憂去了。”莫愁走了進來,沐青瑤收回視線,淡淡的開口:“以後就叫她小魚兒吧,沐小魚。”


    “小魚兒?”莫愁喚了一聲,這名字還真有點順口,隻是一個女孩子叫這樣的名字,似乎不好。


    沐青瑤揮了揮手,不去看小嬰兒的臉,疲倦的閉上眼睛。


    “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而小魚兒卻是一臉的欣喜,原來蘇塵還記得她喜歡各種各樣魚兒,以前她不止一次的念叨過,真想做一條自由自在的魚兒,可以任意的遨遊在大海中,現在她果然成了一條小魚兒。


    小魚兒在心裏默念,以後誰若是欺負蘇塵,我是絕不會放過他的,雖然我沒多大的能力,但是我是喬南,做幾樣兵器,彈藥的還是拿手的,如若誰欺到蘇塵的頭上,我一定炸得他片甲不留。


    “小魚兒,我們出去吧,讓小姐休息一會兒。”


    莫愁把小魚兒抱出去,大意肆揚了一番她的名字,穀中的人立馬都知道她的名字叫小魚兒,所有的人都說這名字好聽,有一種舒暢快樂的感覺。


    小魚兒,雖然名字好聽,可是自從那個娘親某一日好心的給她起了名字後,她的災難就沒斷過。


    先是一日三餐的米糊換成了羊奶,她是吐了又喝,喝了又吐,而某位做人家娘親的人,在旁邊笑意盈盈的給她加油。


    “小魚兒,多喝點,這樣可以長得壯壯的。”


    所有人都為這樣的娘親感動,倒底還是心疼自個的孩子啊,隻有莫愁知道主子的惡劣,經過幾天相處,她知道,原來小魚兒不喜歡喝羊奶,不,是怕得要死,可主子偏偏讓她喝個沒完。


    小小的人兒,現在是從胃裏到整個小身子都是一股羊膻味,害得那些喜歡抱她的人,一個也不敢挨近。


    不過這還不算,每天早上,某位娘親還提著一個毛絨絨,賊眉鼠眼的叫老鼠的家夥逗弄小魚兒,因此每日穀中都會傳來一聲一聲的尖叫,眾人在耳朵受荼毒的情況下,不免深深的同情起可憐的小魚兒,她才出生不到一個月,就遭受到娘親的迫害了,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而某人還信誓旦旦的對外宣布,這是訓練她的肺活量,這樣以後她就會身體健康,吃飯倍兒棒。


    雖然沒人懂她的話,啥叫肺活量,啥叫倍兒棒,不過小魚兒嚇得臉色慘白,花容失色,那可是真的,雖然在同情之餘,眾人也不免會想到。


    小魚兒似乎和別的小孩子有那麽一點不一樣,例如剛出生的嬰兒咋就知道害怕呢,還叫得那麽誇張,例如,喝羊奶的時候,鼻子湊成了一團,一臉的嫌厭。


    總之因為多了小魚兒和沐青瑤,整個無情穀熱鬧得多了,現在是一片生氣勃勃的像,若是有一日沒聽到人叫了,那倒有些不習慣了,真不知道這兩人若是不在了,這穀中的人可都咋過。


    沐青瑤本來還想花樣整小魚兒,因為小魚兒前世是她的好朋友,很多害怕的厭惡的事,她是了如指掌的,專挑她害怕的惹她,因為現在她沒辦法說話,手腳也控製不了,隻能忍她為非作歹。


    不過,很快青瑤便沒時間去招惹小魚兒了,因為穀中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無情穀,外有桃花林,還有沼澤池,但那個不速之客竟然領著一幫人闖了進來,說明他深黯外麵沼澤之上的陣法,是個厲害的家夥。


    不過雖然穿過了沼澤池,卻進不了桃花林,桃林中,不但有陣法,而且還有毒煙,最重要的是無情在桃花林中彈琴,隻要他在桃花林中,沒有人可以闖進來,那陣法是由他的琴聲操控著的,外人根本不知道裏麵的端睨。


    沐青瑤正在房間裏逗弄著小魚兒,再有兩日她就滿月了,小魚兒長得越發的可愛了。


    兩日後,她開始修練琴譜,希望盡快習武,到時候就不會再受製於人了,青瑤緩緩的笑了起來。


    這時候,房門響了起來,莫憂衝了進來,一臉的焦急。


    “小姐,有人闖進穀裏來了。”


    “喔,無情不會隨便讓人進來吧,”青瑤不甚在意,一臉的若有所思,她在想,雖然有琴譜,可是她沒有一把好琴,這可真是件令人頭疼的事情,普通的琴隻怕彈不出琴魔的威力。


    “公子在林中擺了陣法,那些人進來後,全部被擊昏了,公子命人把他們沉進沼澤池中,我好不容易求他放過了那些人。”


    “放過他們?”沐青瑤抬了眉,眸中是犀利寒芒,莫憂如此做,說明那人是她們熟悉的人,心底跳過不安,是誰?


    “誰?”


    “南安王。”莫憂的眉心有一抹不寧,沒想到南安王竟然找到了無情穀,闖進了桃花林,恰逢公子在林中操琴,如果不是他在裏麵操琴,隻怕他們就闖進來了。


    青瑤一臉的難以置信,以她對南安王的了解,他應該沒有能力從沼澤池中穿過,雖然南安王武功高強,但是這奇門玄法的事,他根本不懂,若是宮中的那個人,她倒相信他有些能力,因為她沒忘了,他仍是赤霞老人的弟子,傳聞赤霞老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奇門玄法想必也是精通的,那麽做為他的弟子,應該習過這些。


    “你確定是南安王。”


    青瑤仔細的詢問了一遍,莫憂點頭:“嗯,確實是南安王。”


    “送他出穀去。”沐青瑤眼神閃爍了一下,麵容冷漠,揮了揮手,示意莫憂去辦這件事。


    她待在這穀中幾個月,弦月皇宮裏的事,似乎已離她很遙遠了。


    “是,主子。”莫憂領命,飛快的閃身出去,房間裏,青瑤周身的冷凝,黑色的瞳孔是沉思,跳躍著兩小簇的小火花,南安王怎麽可能會進得來,可若不是他,又是何人,難道是他?


    這絕對不可能,因為皇宮裏怎能沒有皇帝,沐青瑤正在思慮,一旁的莫愁擔憂的開口。


    “小姐,現在南安王知道你在穀裏,隻怕不會輕易離去的,這可怎麽辦?他們會不會傷害到無情穀中的人?”


    青瑤聽了她的話,不禁笑了起來,要傷害無情穀中的人,也要他們有那個本事,唇角勾出淺淺的笑。


    “算了,我們別想了,無情不會讓他們進來的。”


    她的話音剛落,房門再次響了一下,沐青瑤動也沒動,依舊歪靠在床上,她以為莫憂去辦完事回來了,卻聽到莫愁喚了一聲:“公子,你來了?”


    沐青瑤一怔,沒想到竟是無情,他一向很少主動找她,難道是因為南安王的事,所以來找她了,忙坐直身子,掉頭望過去,清風推著無情走進來。


    “你們都下去吧。”


    無情淡淡的開口,聲音很輕,卻讓人不敢忽視,那種漠然,事不關己似的,可又一字不拉的落到人的心裏去。


    “是,公子。”清風和莫愁應聲,兩個人走了出去,順帶把小魚兒抱了出去,這家夥的眼睛滑溜溜的轉著,賊亮賊亮的,從來沒看過哪個小孩子像她們見過的這一個。


    房間裏安靜下來。


    沐青瑤抬眸打量著無情,她看出他的眼瞳很冷,周身的肆意戾殺,那雙眸子就好像後山的寒泉,清亮透明,可就是帶著絲絲的寒意,墨發用玉簪別著,雅致極了,青瑤看著看著,不禁有些感歎,老天怎麽可以把一個男人造得這麽好看,橫看豎看,都讓人移不開視線,明明比女人還美,可就是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脂粉氣,相反的那美麗之外,更多的是一種嗜戾,讓人看一眼,便不敢再看第二眼。


    無情端坐在椅子上,靜默無聲。


    雖然臉上沒有表情,可是心裏卻湧過不同於以往的情緒,這情緒他感覺到很陌生,一直以來,他都是冷心無情之人,可是自從她們來到山上,他總會多了一些以前不曾有的情緒,例如對月長歎,例如發愣,有時候也不知道想什麽,就那麽靜靜的沉寂在一種暇想中,能一坐就是好半天,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尤其是知道今天來的那個男人,其實是來找她的,他的心竟然不複以往的冷靜,心湖亂成一片……


    哪怕他不承認,可是心底依舊有些模糊的影子,他似乎貪戀了一些溫暖的氣息,所以想一直讓她待在穀裏,自從她們留在穀中,這穀似乎活了起來,現在每天一睜開眼,便感受到不一樣的氣氛,熱熱的暖暖的。


    即便他沒有出現,心裏仍然比從前快樂,早晨看窗外枝頭的鳥雀,叫得真歡啊,下午在林中彈琴,那琴音流淌著的歡樂的曲調。


    “那個人是來找你的。”


    他淡淡開口,粉紅的唇瓣輕吐出一句話,好似帶著花香味兒。


    “嗯,我讓莫憂送他們離開了。”


    “既然你是來學武的,現在該學的你都會了,還是離開吧。”他說,掉頭望向一邊,不去看她的眼睛,腦海中卻能清晰的浮現起她倔傲的眼神,還有那挺挺的下巴,好似不屈服於任何的勢力,整個人籠罩著一種強大的光芒,讓人不由自主受吸引,而他害怕她終有一日輕聲無息的離去,倒不如一開始便讓她離開,至少現在還容易接受。


    青瑤愣了一下,沒想到無情來,是想讓她出穀,不由氣憤的陡的從床上半站起,不滿意的抗議。


    “無情,我還沒學會本領呢,怎麽能攆我出穀呢?而且就算我學好武功,我也不想出穀,這裏環境這麽美,而且也沒有勾心鬥角,我好喜歡這裏,總之你不準攆我走。”


    沐青瑤理直氣壯的叫著,她忘了,這是人家的地盤,人家喜歡她就留她,不喜歡留她就攆她走,但是待得時間長了,她似乎已成了穀子裏的一分子,說話自然隨意。


    無情因為她無意識的話,心裏輕顫了一下,她竟然不走,想到這個,他鬱悶了一下午的心情,沒來由的變好了,淡淡的開口:“隨便你,不過如果再有人進穀,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他說完,生怕沐青瑤看出他的不一樣之處,早轉過輪椅往外滑去,那墨黑的發被風輕輕的撩起,那般優美,白色的衣服,永遠那麽幹淨,一塵不染。


    “無情,再過兩天我要學琴譜,可是沒琴怎麽辦?”


    “到時候再說吧。”他人已離去,聲音卻遠遠的傳進來,飄逸悅耳。


    房間內,青瑤蹙了一下眉,他的心情似乎好起來了,是因為什麽呢?怪人一個,而且臉色冷冷的跑過來,就說了兩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莫愁抱著小魚兒走進來。


    “小姐,公子過來幹什麽了?”


    青瑤抬頭,隻見莫愁睜大一雙好奇的眼睛,望著她,還有她懷中的小魚兒,同樣睜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望著她,這兩個人一眼就是八婆,沐青瑤逐個的冷瞪一眼。


    “他讓我們出穀去。”一想到這,青瑤便氣結,她都還沒學武呢,怎麽出穀,雖然那心法和暗器練得不錯,可是琴譜還沒有習呢,如果她出穀了,到時候琴譜上有不懂的,隨便亂習,隻怕會走火入魔,所以打她十八棍,她也不會出穀的。


    “啊,我們才不走呢。”


    “我也這樣和他說,他沒說什麽。”青瑤點頭,再有兩天她就滿月了,現在最煩心的不是無情讓她出穀,因為隻要她不想,就沒人可以讓她出穀,其實待了這麽些日子,多少已摸識一些無情的個性。


    他並不似外表的那麽冷血無情,他的心其實是清脆的,透明的,有時候殺人隻是為了掩飾,或者是打擊更強大的。


    總之她知道,他是拿她沒辦法的,所以大部分時候,任她為所欲為。


    不但無情,這穀裏的人都對她沒辦法,所以現在她在這穀中,可謂混得風生水響,就算要出穀,她也要把武功學好,等到魔琴?


    ??好,再把暗器練好,他就是不說,她也會下山的,一來把梅心帶回無情穀,把她葬在桃花林中,這裏環境這麽美,梅心一定會喜歡的,二來,她要為梅心報仇,親手殺了長孫胤,那個男人她是不會放過的。


    沐青瑤想著,眼瞳閃過淩厲的嗜血寒芒。


    “小姐,你說南安王會不會不死心?”莫愁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和主子想的不一樣。


    “不死心又怎麽樣?無情會變換沼澤池中的陣法,隻怕他想進來也是不容易的,我們別擔心那些了。”


    “嗯,我知道了。”


    莫愁點頭,莫憂走了進來,恭敬的稟報。


    “小姐,我把他們送出去了。”


    但願他們識相點快離開,我是不會跟他們回去的。


    沐青瑤的臉色很冷,她不怪他們,也不恨宮中的那個人,隻是因為觀念不一樣,她不能接受他的認知,他可能也不接受她的認知,既然這樣,兩個人何必待在一起,將來終有一日會反目成仇,即便不能深深的相愛,至少還可以像朋友一樣坦然,千萬別等到那時候,傷人傷己……


    不過,穀外的人卻不這麽想。


    青鬱鬱的大山中,黑沉沉的沼澤池邊,林立著一整排高大麵無表情的人,為首的一人,長長的玉色錦袍被風撩起,墨發肆意的飛揚,俊逸的麵容上是冷沉,那雙幽暗無邊的瞳孔裏,浪濤滾滾,熱流不斷湧動,晚霞似燃燒的火焰,染紅了整個天邊,他默默的林立在大山之中,那般的蒼涼孤寂,好似一頭孤單無靠的雄鷹。


    落日餘輝,傾歌現斜陽。


    他的目光深沉綿遠,定定的望著遠處的一片繁花盛景,心似油煎,惶惶不安。


    她不會喜歡上那個謫仙一樣的男子吧,要不然為何會一直待在穀中不出來,連見他一麵都不願意呢?


    這幾個月來的連日奔波,他反反複複的想著,既然她不喜歡皇宮,就放她自由吧,讓她活得開心一些,沒有壓抑,在皇宮裏,她並不快樂。


    可是一想到從此相見不相識,相逢成陌路,他就恐惶,似乎這是世上最殘忍的事情了。


    他有愛,有孩子,卻弄得狹路相逢不相識……


    所以他不能就這樣收手,至少要努力,要讓她看到他的誠意,可是連他的麵都不願見的人,如何看到他的誠意?


    “主子,我們出去吧,要不然天就黑了。”


    女扮男裝的冰綃恭敬的開口,眸底一抹心疼,主子連日來奔波不停,他這是何苦呢?皇後娘娘既然不願意回宮,那就由著她,皇上這樣的人中之龍,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搞得如此憔悴。


    不過冰綃不敢說,主子其實是用了感情的,對於喜歡的人當然不可能隨便放手,何況還有皇室的血脈存在,更加不可能放手了,不過這無情穀根本不好進,那無情更不是等閑之輩,這一次若不是遇到了莫憂,隻怕他們葬身這沼澤池了,這一次主子能保證萬無一失嗎?


    冰綃想到這些,便有些心驚膽顫,心底不由的疑惑著。


    情究竟是什麽樣的東西,為什麽多少世人為它癡狂,衝冠一怒為紅顏,多少帝皇為了紅顏,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江山,一直以來,她以為主子是精明睿智,又冷血無情的人,沒想到卻恰恰相反,他有情,而且還很深,一個帝皇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了,而那個女人似乎還不屑,這一切倒底值不值啊。


    雖然那個女人世間少有,可說到底還是個女人。


    而主子應該胸懷大誌,圖謀大業,現在是內患已除,青羅國太子被刺傷,正動蕩不安之時,主子可以連同別國的手,向青羅進軍才是,可是現在他竟待在這裏。


    冰綃腹緋了一通,抬頭望著主子,他的側臉弧線分明,輪廓清晰,眼睛晶亮好看,就像名貴的上等寶石,栩栩如輝,。雖然容顏是南安王,可是那九五之尊的狂妄霸氣卻隱藏不了。


    “主子?”


    冰綃又喚了一句,俊美如儔的男子動了一下,掉頭掃視了一眼冰綃,冷冷的命令:“今晚就宿在這裏,明天繼續進穀,這一次我一定要見到她。”


    天邊的最後一絲夕陽落下去了,暗沉光芒襲上來,慢慢的四周籠罩著一片蕭殺。


    各種野獸的開始活動了,暗夜動物們活躍的時候,今夜既然她們要宿在這裏,隻怕要小心以戒……


    這一夜誰敢睡,臨時搭建的帳篷裏,隻有主子一個人躺著,其他人輪班在外麵守著,以防野獸攻擊,帳篷的四周堆了無數個火堆,照亮了半邊天際,使得穀中的人清晰的知道他們根本就沒走。


    無情的房間裏,清風和明月一臉的冷沉。


    “公子,那些人根本就不走,似乎還想再進來,你看?”


    “把陣法改變一下,”無情淡然的開口,月光透過窗欞照在他的臉上,肌膚像水一樣潤滑,眼神一閃而逝的火花,修長白晰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手中的鳳尾琴,想起白日她說的事。


    兩日後開始習琴譜,可是卻沒有琴?


    其實他早就給她準備好了,唇角勾出淡淡的笑意,仰頭望著穿外的月亮,眼神飄渺悠遠。


    墨黑的發如水般散開來,披在他的肩上,白衣襯著黑發,妖嬈細致,整個人陷入自已的深思,就那麽靜靜的望著如水的月光,清風和明月看呆了。


    公子好美啊,還從來沒看過這樣子的他,少了往日的冷漠,卻多了一抹舒暢,似乎發生了什麽讓他開心快樂的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識裏……(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價皇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吳笑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吳笑笑並收藏天價皇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