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不動聲色的走在最後麵,跟著一群人越過羞花樓的長廊,甬道,一直走進前麵的高台之上。


    整個大廳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尖叫聲不斷,青瑤微蹙了一下眉,一步不落的跟上前麵的腳步,台側,各家的婢子都立在那裏候著。


    高台正中,站著一個人高馬大的老鴇,對著台下的轟鬧聲,不時的笑著,等到二十個青倌按位置坐好後,才一手晃著八寶扇,一手豎了起來,台下瞬間一片安靜。


    “各位老少爺們,今日花魁大賽的發言權就在你們手裏,按照往年的規矩,本次大賽,一共有三個過程,各位老少爺們手裏有三個牌子,到時候,如果老少爺們,喜歡哪位花姑娘,就把那牌子扔上來,哪個姑娘得的牌子最多,就會成為青倌大賽中的第一名,第一名的可是有豐厚獎金的喔,姑娘們也要努力了。”


    老鴇說完,笑著掉頭望向身後的二十幾個青倌,挨個的望過去,最後眸光落到沐青瑤身上,一閃而逝的犀利,這春風樓什麽時候多了這種好貨色,可不比羞花樓的角色差,不過大賽已開始了,容不得她多想。


    “好了,大賽馬上開始了,除了大廳裏的各位老少爺們,其實二樓和三樓的雅間也有很多人,那都是貴賓級的人,他們手裏也有牌子,但不是黃牌子,而是紅牌子,那紅牌子可以一牌當三牌,到最後一起統計。”


    大廳再次響起如雷的掌聲。


    大家不言而喻的知道,那些貴賓級的人物,一定是朝中的大員,或者是皇室貴族,當然不可能拋頭露麵,不過他們也不敢和人家計較啊,因此下首早發出歡呼聲。


    “開始吧,開始吧。”


    所有人叫了起來,都有些迫不及待,他們花了五十兩銀子,可是為了看那些俏生生的小倌子,不是為了看這個塗著一層厚厚脂粉的老鴇。


    老鴇一看眾人鬧騰起來,壓了壓八寶扇,沉聲開口:“好,本次比賽開始,第一輪,請看各位青倌的風姿。”


    老鴇說完,便退了下去。


    所謂風姿,也就是每位青倌上台展示一下,長相,身材,品位,和現代的模特一樣,在台上走兩圈,讓大家看得更清楚一些。


    掌聲中,已有最前麵的小倌站了起來,人聲鼎沸中,那女人有點緊張,臉色粉紅,羞怯怯的走了上去。


    高台之下,一片寂靜,那些男人們睜大了眼,望著這台上婀娜多姿的女子,雖然沒有大家風範,卻有著小家碧玉的可愛,眼神怯怯的,好似小兔子一樣,我見欲憐,很快引得台下男子的心猿意馬,隨著她的走動,慢慢的回身,有人開始往台上扔牌子,不過並不十分多,零落落的。


    等到她走了兩圈回來,便有羞花樓的幾個丫環,手捧托盤,把那黃牌撿起來,放到姑娘手邊的錦盒中。


    接著第二個開始上場,青瑤冷冷掃視了一圈,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她排在十幾個人後麵,所以不著急。


    一雙如水的麗眸,悄然的掃視過去,望著羞花樓的三個青倌,姿態高雅動人,前麵兩個人的眸光,閃過勢在必得,緊盯著場中的變化,而最後一個人,一直半垂著頭,神情格外的冷漠。


    這究竟是怎麽會事?


    公主成了青樓小倌,如果真是她,為什麽不回弦月去,即便太後娘娘和北津王爺不在了,她也是皇室的公主,總好過在外麵做妓子吧。


    還是其實這根本不是公主,而是另有其人。


    可是分明長得一模一樣,隻是現在的神態和從前不一樣,以前的那份盛氣淩人,狂傲已不在,有的隻是一份淡漠,冷然,還有眸底的愁苦。


    如果她真的是公主,上官昊那個男人可真是禽獸不如,好歹她是自已的女人,怎能送進青樓楚館中。


    青瑤正想得入神,大廳裏,再次響起如雷的掌聲,原來在她愣神的時候,前麵很多人已經走過了,現在已到了羞花樓的人了,而她也快到了。


    羞花樓第一位女子,身著一襲暗花的淡色錦衣,黑發高挽,在鬢邊低壓著一朵精致的鮮花,整個人嫵媚嬌俏,一上台便引得眾人歡呼,不時的有牌子扔上來。


    要論美貌,羞花樓的姑娘們不見得美過別家青樓,女人的美本來就千姿百態,各有不同,而且各家青樓出來的女子也都是精心培訓出來的,又即會差到哪裏去。


    差就差在,每個人一出來,底氣先差了,總覺得這花魁一定會是羞花樓的,這大大的影響了打擊了自個兒,而羞花樓的女子個個勢在必得,更添華光。


    很快那女子下來,又上去一個,再下來就是那個長得和如音十分相似的女子,一看到她,青瑤不禁又疑惑起來,她究竟是不是公主呢?


    不過管她是不是公主呢,這慕容如音向來和她不對盤,而且處處陷害她,還用計害沐青香和沐青珠,如若今日真的是她,也是她的報應……


    慕容如音一身華衣,身材高桃豐滿,曲線玲瓏,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讓她舉手投足,帶著讓人不敢忽視的光芒,她一出場,立刻吸引得很多男人心轅意馬起來,牌子紛紛的往上扔,等到她走了兩圈下來,那高台之下,不但有掌聲,還有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直到她穩穩的走下來。


    青瑤歎息。


    說實在的,這女人確實長得美豔不可方物,而且通過剛才的觀察,她似乎真的是如音,那由骨子裏冒出來的高貴似乎裝不來,皇室的高貴血統,使得她的一舉一動,都帶著貴族的風範。


    看著這樣子境遇的她,青瑤說不上來什麽感覺,總之這些事和她沒什麽關係了。


    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隻是為了給梅心報仇,報完了仇,她就會回無情穀,以後若沒事,她也懶得出穀了。


    隨著如音後麵,又上去兩個人,隻是經過羞花樓的三個小倌之後,底下的男人似乎都沒什麽熱情了,即使有人上台,掌聲也是稀稀落落的,牌子偶爾扔一個,害得那兩個小倌,臉色緋紅之下,落荒而逃了。


    接下來,就是青瑤了,她緩緩站起身,周身的冷然,風撩動起她的麵紗,那精致的臉龐若隱若現,一雙如水的眼瞳好似藏著數不清的秘密,眼角上的幾粒水鑽,灼灼生光,憑添無限風清,身上的紗衣,飄渺出塵,好似踏塵而來的仙子一樣,似毫沒有紅塵之中的俗味。


    大廳裏,一片寂靜,所有人好像被魔魅住了,久久沒有動作,等到青瑤走了兩圈,姿態優雅的緩緩回身,男人們才清醒過來,掌聲熱切,伴隨著牌子嘩啦嘩啦的聲音,眨眼,高台之上鋪了一層的牌子。


    這時候大廳上的二十多個女人也都注意到她了。


    很多人眼露嫉妒,尤以羞花樓的兩名女子為最,那眼底是一閃而逝的犀利,唇角一抿,就是譏諷的笑。


    她們就不信,今日這花魁之位還落入別家不成,別忘了她們還有那些雅客撐腰。


    接下來進入第二場比試,琴棋書畫,任選一樣……


    還是和先前一樣,從前麵開始,不知道是因為那些小倌受了打擊還是什麽,總之上台去發揮得並不好,琴音都彈得走調了,害得下麵的男人一臉的失望,倒足了胃口,最後連牌子都不扔了。


    畫畫的,也畫得有失水準,總之第二場比試,已有很多人從心底放棄了,剩下來的隻有羞花樓的人,和青瑤有一較高下了。


    羞花樓的三個小倌,一人為琴,一人為舞,一人為墨。


    如音選的是舞,舞姿高雅動人,曼妙的身材在高台之上舞出朵朵嬌豔的香花,輕風吹過,好似欲踏塵而去,確實是不可多得的舞姿,看著她跳的舞,青瑤腦海中不由浮現起一人,仍丹鳳國的皇太女姬鳳,那舞技可謂驚人,可惜紅顏薄命。


    如音的舞和姬鳳,可謂有一比,不相上下。


    舞停,大廳瞬間叫聲不斷,如浪潮一般湧上來。


    如音並沒有絲毫的興奮,相反的更加淡漠,緩緩的朝台下施了一禮,退下去。


    接下來是青瑤登台,她選的自然是琴,而且還用的是自個帶來的凰尾琴,當然今日登台,她是不會魔音催耳的,相反的隻是單純的彈一曲高山流水……


    十指纖纖,輕撫上凰尾琴,眼神微瞼,輕風撩動起她的紗衣,連同臉上的薄紗,輕輕的飄舞,整個人就那麽溶在和風裏。


    琴聲悠揚,如玉珠落盤,悅耳動聽,如溪流淌過,清新甘涼,如青雲上天,飛入九宵。


    如癡如醉,眾人沉浸在琴音之中,眼前好似有粒粒玉珠彈跳,有清徹的溪流湧過,緊接著直上青雲飛九宵,整個人好似騰雲駕霧,飄飄欲仙,不是神仙,更勝神仙。


    一曲終了,所有人回不過神來,隻到第一道掌聲落地,整個大廳都響起了掌聲,久久不息……


    青瑤抱琴而下,此次青倌大賽的花魁已不言而喻。


    春風樓的青倌略勝一籌,這大出所有人的意外。


    尤其是羞花樓的人,上到老鴇,下到小倌,都很生氣,不過再生氣也沒辦法,隻看最後一個環節。


    最後一個環節,其實就是那些王孫貴族,達官顯貴的事情,也就是持有紅牌的人,願意親手為該女子獻上紅牌,當然人越多,就表示贏的機會越大。


    不過曆來那些達官顯貴不屑於做這種事,再加上終是不雅之事,誰願意拋頭露麵做出這種事。


    即便是青羅國民風開放,但男子的心目中終是覺得這些青樓中的女子還沒那個份量,所以往年,那些達官顯貴,隻是派人送下紅牌子即可,不知道今年又是怎樣的場景。


    大廳周圍一片蕭靜。


    隻見高台之上,女子們翹首期盼,明知不會來,還是想著會有人來。


    而青瑤卻正好相反,一臉的事不關已,說實在的,那些人來不來都不重要,因為照眼下的光景,她是勝出無疑了,至於最後一道環節,有沒有差不了多少。


    但是一陣騷動起,竟真的有人從雅間下來了。


    一個半邊墨發遮麵,妖嬈鬼魅,冷若冰霜的男子,緩緩的走上高台,他一出現,整個台上的人都覺得心內一窒,恐慌由心底一直升到頭頂,這男人雖然遮住了半邊臉,可是另外的一半容顏,絕色無邊,眼角處的一抹千葉海棠,更是清豔逼人,那半邊的發遮住了臉,透露出神秘莫測,讓人忍不住心內暗自猜測。


    那另一半的臉是否如露出來的一半,精美異常,那該是怎生的絕世風華……


    可偏偏他周身籠罩著疏離,讓人不敢多一分宵想。


    他麵無表情,大踏步的走上去,在眾人的目光中,直接走到沐青瑤的麵前,而此時沐青瑤正在魂遊太虛,隻覺得頭頂上方有陰影籠罩著她,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直等到周遭此次彼落的抽氣聲響起,她才回過神來,方知麵前有一人立著。


    抬首,隻見一個冷魅絕美的男子立在自已的麵前,周身的冷漠,一雙黑瞳好似乎蓄了一池的海水,深幽幽讓人看不到邊,可是那眸底竟一閃而過的傷痛,似乎有一種滴血的悲傷流過,待到她細看過去,卻什麽都沒有。


    似乎一切都是她想多了,這樣一個冷漠無情的人怎麽會有那種情緒呢?


    “謝謝。”


    青瑤站起身,接過銀軒手中的紅牌子,難為他親自送過來了,她總有一種錯覺,他們是識得的,可是腦海中確實沒有這樣一個人。


    銀軒什麽都沒說,在她低首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心底的疼痛那般清晰。


    不求我們在一起,隻求知道你一切都好。


    但願有一日,在我悄然離去的時候,你還能偶爾的記起我。


    我隻想讓你幸福……


    “沒事。”他沙嘎的聲音響起,轉身走下了高台,青瑤再抬首,隻來得及看到他高大的背影,那背影在腦海中似乎有些輪廓,他究竟是誰呢?


    銀軒的出現,引起了軒然大波,很多人不認識這個男人是誰,但既然有紅牌子,即便不是達官顯貴,也是萬貫家財纏身,而且這還是有史以來青倌大賽中最意外的一回。


    有人親自給小倌送紅牌……


    誰知道此事遠沒有結束,就在大家以為此事以成定局,那春風樓的小倌當選為花魁的時候/


    高台上竟然出現了第二個人,竟是胤王,長孫胤。


    一身黑衣的長孫胤,看上去更加的陰沉,那雙陰風陣陣的黑瞳中,閃爍著的是算計,是懷疑,最後微眯著一雙細長的眼睛,把牌子放在青瑤的手邊。


    青瑤接了過來,鎮定了一下心神。雙手接了過來,恭敬的開口:“謝謝。”


    袖攏下麵的手指掐進肉裏,才能提醒自已,此刻不是動手的最侍時機,還是忍忍要緊。


    這羞花樓如果是長孫胤的老窩,那麽暗下裏一定有很多高手,而且這羞花樓的雅間裏,還不知道藏了多少高手,是敵是友尚不可知,她怎能隨便動手。


    “嗯,不錯。”


    長孫胤上下瞼目打量了一番青瑤,最後竟一掃疑惑,臉頰浮起滿意的光澤,緩緩的笑了。


    即便是笑,也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男人似乎就是那種陰暗角落裏長大的人,很輕易便帶給人壓力。


    長孫胤的話完,轉身走了出去。


    大廳寂靜之後,眾望所歸,此次大賽的花魁無需置疑,一定是春風樓的小倌了,因為連胤王爺都出麵把紅牌子送給她了。


    而且這皇室中的人,可都是風流不羈的,昨兒個晚上才知道太子在青樓包了一個女人,今兒個胤王爺竟然把紅牌子親手交給這春風樓的小倌。


    不過對於長孫胤的做法,很多人心知肚明。


    他這樣做的目的,無法向所有人宣布,這小倌現在是胤王爺的人,誰若是動了,就和他胤王對著幹,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至於胤王爺要這小倌幹什麽,大致上是送人什麽的。


    這在達官顯貴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最後羞花樓的老鴇宣布,春風樓的小倌當選本次的花魁,其次第二名第三名,是羞花樓的小倌,第二名正是如音。


    青瑤又上台謝了一次禮。


    眸光飛快的掠了一眼二樓的雅間。


    今兒個還真是大出意外,出來一個身份不明的銀軒,又出來一個充滿算計的長孫胤。


    不知道這樓裏還有多少人隱藏著,看來自已越發的小心了,最好盡快殺了長孫胤,帶著梅心的屍骨回無情穀去。


    青瑤帶著一筆獎金,領著兩個婢女,在眾人的目光中上了軟轎。


    除了羞花樓的人,其她十幾家青樓的人都很坦然,寧願被春風樓的人得了去,也不想看到羞花樓再得意一次,看看她們的趾高氣揚的樣子,都是做營生的,竟然搞得高人一等似的,今兒個總算有人挫了她們的銳氣,想想就開心。


    一眾人笑意盈盈的從羞花樓離去。


    二樓的某一個雅間內,老鴇小心的垂首,大氣也不敢出,軟榻上此時斜躺著一個男子。


    一身的陰沉,細長的眼眸中閃出精光,冷睇著下首,老鴇恐惶的開口:“小的該死,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長孫胤半天沒出聲,他的身側有兩個豐胸坦臂的女人纏在他的身上,雅間裏充斥著曖昧的氣息,下首的老鴇一動也不敢動,等候著主子的話,可惜那長孫胤好半天沒說什麽,高大修長的身子一翻已壓到其中一個女子的身上,冷然的聲音響起。


    “去給我把憐音叫來。”


    “是的,爺。”老鴇趕緊退下去,唬出一身的汗,她們這位爺可是嗜血無情的主子,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她還是悠著點,趕緊飛身去找憐音,憐音是爺送進來的,她根本不知道有什麽身份,隻知道她為人淡漠,冷然……


    雅間內,正熱火朝天,進行到最後的關卡,長孫胤的火熱抵著身下的女子,房門被輕敲了兩下,長孫胤冷沉的開口:“進來。”


    一身冷漠的憐音走了進來,抬眸冷靜的看著床榻上糾纏在一起的三個人,一男二女,麵若無睹,一點波動都沒有。


    長孫胤氣惱的陡的翻身下來,狠戾的一踢那兩個正在狀況內的女人,她們都準備好了,爺這是幹什麽?


    “滾出去。”


    長孫胤一聲怒喝,那兩個女人連滾帶爬的衝下去,臨了還不忘撿起一地衣衫,最後狠狠的瞪了憐音一眼,都是這個女人壞了她們的好事。


    雅間安靜下來。


    長孫胤雙瞳充血,因為得不到欲望的舒解,臉色陰驁得嚇人,身形一動,大手抓起地上的憐音,用力的甩在大床上。


    “看看你,壞了我的好事,現在你來吧,別給我一天到晚擺出那副死人臉,在這裏你隻是一個妓女,別當自已是公主,沒人吃你那一套。”


    長孫胤說話間,已撕扯掉了憐音身上的衣衫,整個人欺了上去,毫無憐香惜玉之感,狠狠的撞擊進去,一下一下的很猛烈,也不管身下女人的死活,隻要一看到她那副死人臉,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可她越這樣,他就越想征服她,想在她臉上看到哀求,那怕是床上的,隻是他從來沒有成功過。


    長孫胤大力的動作,依舊沒有得到該有的反應,氣惱的更加用力,房間內很快充滿情欲的味道。


    長孫胤一陣發泄之後,滿足的躺靠在軟榻之上,冷目掃視向一邊,憐音眉宇間依舊是冷然,翻身拿起被長孫胤撕壞的衣服,默然無語的穿上……


    她本是一國的公主,因為錯嫁非人,竟被那個男人送給了他,因為看她太木然,一生氣便扔進妓院中來了,誰知每次爬上她床的,依然是他,想想這個就可惱。


    長孫胤一伸手用力的捏起她的下巴。


    “你就不能有點反應嗎?如果你求我,我就讓你離開這裏,還封你為胤王府側妃。”


    長孫胤誘惑她,可惜他再次破功,失敗了,這女人根本就是個木頭,或者該說她被傷了心,從此之後不再相信男人了。


    憐音的眼睛微微濕潤了,心底撕裂似的疼痛。


    如果當日她聽母後的話,就不會發生這一切了,可是現在她能怎麽樣?


    母後沒有了,皇兄沒有了,她再也不是什麽公主了,隻是一個低賤的任人欺淩的妓女。


    憐音唇角勾出涼薄的笑,安靜的下軟榻,準備離去,她以為長孫胤讓她來,就是為了滿足他的獸欲,誰知道眼看她走出去,床上的人冷然的開口。


    “我找你來是有事讓你去做。”


    門前的人一動也不動,但好歹停住了腳步。


    長孫胤微眯了一下眼,緩緩的開口:“今兒個高台之上的花魁,你可識得?”


    憐音凝眉想了一下,說實在的,她根本沒怎麽注意別人,哪裏知道那花魁是誰?而且那個人不是蒙著臉嗎?他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不認識。”


    冷冷的開口,拉開門準備出去,軟榻之上,男人冷然的開口:“你敢?”


    她便立住不動,這男人曾因為她的不聽話,而打斷了她的腿骨,雖然後來治好了,可那狠勁讓她記憶猶新,所以還是別惹到他為好。


    “去一趟春風樓,就說拜訪她的,看看她是誰,回頭來稟報我。”


    長孫胤說完,一拉軟榻上的薄被閉上眼睛,再也不理門前的那個人。


    憐音拉開門走了出去,往一側自己的房間走去,另換了一套衣服,下樓領著幾個龜奴前往春風樓而去。


    春風樓裏,青瑤把所得的獎金,一千兩紋銀交到老鴇的手裏,淡淡的開口:“這是給你的,拿去吧。”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老鴇見錢眼開的連聲道謝,這世上就沒人不喜歡錢的,不過眼下她還有另外的事要做:“姑娘,你看我這毒。”


    “給你。”沐青瑤一揚手,一枚藥丸扔到老鴇的手上。


    老鴇一看,眉開眼笑,立刻服了下去,不過緊急著另一道聲音響起:“這解藥要分兩次食,另一半,等我做完事情再給你。”


    老鴇開心的臉立馬苦了下來,連連的哀求著:“小姑奶奶,你想做啥子,千萬別害我啊。”


    “沒什麽大事,你先下去吧。”


    青瑤懶得理會老鴇變了的臉,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老鴇想說什麽,可又不敢,隻得退出去,一直到門口,才敢跺著腳低喃,爺怎麽認識這女人了,和爺可算有得一拚了,都是狠角色。


    房間內,青瑤解了麵紗,坐在梳妝台前,拿掉眼角的水鑽,掉頭望向身後的莫愁,隻見這丫頭從回來到現在,一臉的若有所思。


    “怎麽了?”


    “那女人是如音公主嗎?我是說羞花樓的青倌,怎麽那麽像公主呢?公主不是嫁到萬鶴國做皇妃了嗎?怎麽會成為一個青樓的小倌。”


    “恐怕真是她。”


    青瑤點頭,今兒個她是看得清楚,那女人確實是如音,別人即便再模仿,也模仿不來那種天生的尊貴,還有那份傲慢。


    “這是報應嗎?”


    莫愁想起從前她專門和她們作對,可現在竟然吃這種苦,究竟是老天開眼,還是自作自受,不過她為什麽不回弦月國呢?


    “她好歹是公主,為什麽不回去呢?”


    “也許走不了,既然上官昊敢把她賣到這裏,那麽一定派人看住她了,要是她跑回去,於他們萬鶴國可沒有好處,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心裏有恨,恨皇上,因為她的生母,太後沒有了,還有同胞的兄長也被殺了,那上官昊豈會不告訴她,你說她能不恨嗎?所以不回去。”


    這種事擺在任何人頭上都會恨的,站在她的角度上,也許她不認為北津王會謀反,或者母後有野心,隻當是皇上不能容忍皇室的血脈,所以殺害手足。


    這樣子的她,怎能不恨?寧願死在外頭也不會回去吧,而讓她死,她隻怕又不甘心,所以一直帶著仇恨活著,也許是等機會報仇,也說不定。


    青瑤想到報仇,忽然想到長孫胤,今兒個長孫胤特點送了紅牌下來,恐怕另有目的,難道是懷疑自已,一想到這個,如果真是這樣,他一定會派人來打探,如果真的派人,他會派誰來呢,那羞花樓是他的老窩的話,那麽他一定會派如音過來……


    一想到這個,青瑤臉色一沉,周身的寒意,看來她要小心應對了,如音到底和她們生活了很長的時間,一個不小心便會露出蛛絲馬跡的。


    “主子,發生什麽事了?”


    莫愁見主子臉色難看,擔心的詢問。


    青瑤鎮定的開口:“我要易容一下,這樓裏上下誰也沒見過我,所以不害怕穿幫,我想,待會兒長孫胤一定會派如音過來查看,他今兒個突然的現身,隻怕對我已有懷疑,所以才會借著送牌子的機會打探我,聽說長孫胤為人一向多疑,所以我們要小心以對,如音的這一關不太好過,你們兩個千萬別亂說話。”


    “是,主子。”


    兩個人謹慎的應聲,莫憂倒無所謂,但是莫愁一定要小心,沐青瑤掉頭招手示意莫愁進前,給她的扮相重新整理好了,眉畫得很濃,前排的劉海梳了一排,那臉頰上了胭脂,唇紅豔豔的,整個人看上去又俗又老氣,倒符合青樓的丫鬟裝扮,而青瑤怕自己即便易容也讓如音看出端睨,因此揮了揮手,示意莫愁,準備一些蛋清和麵粉上來。


    莫愁不知道她想幹什麽,結果她把蛋清和麵粉攪拌到一起,成了糊糊狀,全數堆到臉上去了,隻露出一雙眼睛,一個嘴巴,哪裏還看得出她原來的模樣,兩個人瞠目結舌。


    “主子,你這是幹什麽?”


    “做麵膜。”青瑤幹脆的開口,這下沒人認出她來了吧,整個人靠在貴妃椅上,不時的用手扇著風。


    “麵膜?”莫愁和莫憂麵麵相覷,從來沒聽人說過這種東西,那麵膜是幹什麽的,為什麽把吃的東西全堆到臉上去,主子有時候做事真的很古怪,不過她們可不敢管她。


    房間裏收拾妥當,便聽到門外有小丫鬟的說話聲:“姑娘,有春風樓的憐音姑娘求見,姑娘是見還是不見。”


    青瑤揮手,示意莫憂開口說話,莫憂趕緊出聲:“主子在做麵膜,讓她進來吧。”


    “是。”小丫鬟應聲,回頭招呼憐音:“姑娘請吧,我們姑娘在做麵膜,”


    這麵膜再次讓外麵的人雷了一把,誰知道麵膜是啥東西啊,小丫頭隻掀起珠簾,請了憐音進去。


    憐音打量了一眼房間,雅致簡單,此時在房間地軟榻上斜躺著一個人,臉色白白的,隻露出一雙大眼睛,和嘴巴,好像鬼一樣,嚇了她一跳,往後一讓,手輕拍了胸口。


    青瑤緩緩的壓低聲音:“嚇著姑娘了,坐吧。”


    “是,姑娘這是?”


    “美容的,可以讓皮膚光滑細膩,保持緊。”青瑤緩緩的開口,這話她可沒騙她們,用蛋清和麵粉,若是再加上蜂蜜和玫瑰精油,那護膚可是相當好的,皮膚又白又嫩。


    憐音不再說什麽,安靜的在一邊坐下來,莫愁趕緊上了茶,退到一邊去。


    青瑤抬眸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一年多的時光不見,如音和從前不一樣了,整個人內斂得多,也許是因為受了太多的折磨,現在整個人看上去很漠然,眼睛更是平波無奇,她究竟曾遭受過什麽?


    她不說話,青瑤也不說,不想露出破綻,就盡量保持沉默。


    “恭喜你了。”


    憐音輕聲的開口,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她根本不敢過多的看她的臉,有點磣人。


    長孫胤讓她來這裏幹什麽?說她像一個人,像誰啊?


    “這種事還能高興得起來嗎?青瑤的黑瞳中閃過愁苦,似乎相當的痛苦,憐音一顫,是的,即便是花魁又怎麽樣,這青樓中的花魁隻不過是案板上的一塊肉,隻是這肉價錢高一點罷了,有什麽可喜可賀的。


    就像她,以為上官昊不敢對自己胡來,可是最終他把她送給了青羅國的胤王,長孫胤,隻因為自己的母後不在了,皇兄被處死了,如若他們還好好的,那上官昊敢這樣做嗎?


    憐音的眼裏蒙上一層霧氣兒,心裏的恨意陡生,這一切都是慕容流尊和沐青瑤那個女人害的,如若讓她見到他們,她就是死也不會讓她們安生的。


    一想起沐青瑤,憐音的心陡的一沉,抬首望去,長孫胤懷疑的人,不會是沐青瑤吧。


    難道眼前這個人是沐青瑤,不可能吧,她休了皇帝,也不至於淪落青樓吧,除非她另有目的,她究竟是不是沐青瑤那個女人內,心內一起波動,臉上便不能保持冷靜。


    沐青瑤冷眼望著她,看來她是起疑了,不過她不承認,她又能怎麽樣?


    “你怎麽會被賣到這種地方的?”


    憐音謹慎的試探著,沐青瑤不動聲色,眼裏浮起氤氳的淚珠兒,雖然沒有滾落下來,已是淒苦三分。


    “因為去年家裏鬧洪災,眼看著弟妹們沒有飯吃,我娘就把我賣了,本來以為賣到人家去做奴婢的,誰知道那人看我長得有幾分姿色,竟以高價把我給賣到這種地方來了。”


    青瑤幾乎聲淚俱下了,那神態那舉止,把一個悲情的小苦女演得活靈活現。


    憐音看得一愣一愣,幾乎肯定眼前的女人絕不可能是宮中的那個女人,那女人做這種事,隻怕是不屑的,她一向是狂妄霸道的,怎麽會說著話兒哭了起來,看自已惹到別人的傷心處。


    “對不起,你別難過了,我也是無心之過。”


    青瑤用力的吸鼻子,很大聲,似乎止不住了,那暗沉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來。


    “你知道嗎?我好痛苦,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想著以後一輩子就要過這種生活了,可怎麽辦啊?真想一死了之啊。”


    憐音聽著她的話,鼻子酸酸的,幾乎要陪著她流淚了,一直以來所受的痛,此刻阻在胸中,出不來進不去,就那麽卡在那了。


    青瑤看憐音的注意力不在自個的身上,越發的賣力表演了。


    “以後就這麽在男人堆裏轉,若是遇到個狠心的,打一頓,我是越想越害怕啊。”


    這下憐音流淚了,她想起了自己被上官昊打的畫麵,又想起自己被長孫胤打的畫麵,是啊,遇到不好的人,就會挨打了,女人真的好可悲啊,憐音正在哭,靠在軟榻上的沐青瑤陡的開口。


    “姑娘哭什麽呢?”


    憐音一驚,她在做什麽,不是告誡過自己要無心無情了嗎,竟然還哭,立刻站起了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落荒而逃了,房間內,青瑤的聲音緩緩的響起:“送客。”


    “是,主子。”莫愁走過去,隻見長廊裏哪裏還有人,探出頭去張望,隻見那曼妙的人影早往大門外而去了,莫愁回身走進去,眨巴著眼睛看著主子,好半天才出聲。


    “主子,原來你這麽會演戲。”


    她們發現主子身上的謎好多,例如會做好吃的菜,還會把麵粉和蛋清糊在臉上,現在又加上演戲,真不知道後麵還會有什麽驚天動地的作為。


    “好了,臉都硬了,去打水來給我洗臉。”


    青瑤揮了揮手,懶得理會莫愁的大驚小怪,翻身坐起來。


    莫愁應聲出去打了水進來,沐青瑤洗淨了臉,露出一張白嫩水漾的臉蛋兒,湊到莫愁的麵前,淺笑著開口:“看,皮膚是不是細膩了很多。”


    莫愁湊過去看,稀奇的點頭:“是的,主子的皮膚比之前的水嫩了,原來這真的是保護皮膚的。”


    一旁的莫憂聽到女人談這些,早不感興趣的走了出去。


    房間裏,沐青瑤坐到銅鏡前,冷清的開口。


    “如果我猜得不錯,今晚長孫胤一定會過來,那麽我今晚一定要殺了他。”


    眼瞳一閃而逝的寒芒,她臉上重新罩了一層輕紗,隻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瞳,陰沉沉的睥睨著鏡麵……


    夜晚的春風樓,亮如白晝,熱鬧非凡,一掃白日的冷清。


    因為春風樓出了一個花魁,今日的生意似乎比往日還要好,老鴇笑得合不攏嘴了,在樓前迎來送往,格外的開心。


    沒想到最後竟迎來個大人物,青羅國的胤王爺。


    老鴇當下惶恐萬分,這長孫胤可不比太子爺,為人極是陰險毒辣,這整個京城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民間有口謠,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那君子指的是太子長孫竺,而那小人就是胤王爺,若是惹到了他,白日不算計,晚上算計,一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雖然他不是太子,可是誰都知道他的母妃,仍是皇帝的寵妃,貴妃娘娘,身後的勢力也是非同小可的。


    “胤王爺駕到,小的惶恐。”


    老鴇一直把胤王爺領進來,抬首小心的打量著,不知道這胤王爺登門所為何事,難不成是為?


    ?花魁的事,這老鴇一想到花魁,便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就不知道那女人是誰?


    為什麽這麽能招惹人,還都是陰狠手辣的人,一個爺,現在又來個了胤王爺,真不知道後麵還會有誰?


    老鴇越想越害怕,心裏禱告著,這胤王爺千萬不要是找那女人的才好啊,要不然指不定做出什麽事來。


    那女人貿然的出現在春風樓,要代替她們去參賽,爺還默認了她的行為,她這麽做一定是有原因的,究竟是什麽原因呢,千萬不要是害死人不償命的事才好啊。


    “本王是來看春風樓的巧雪姑娘的。”


    他的話音一落,老鴇的心,哪是一個透心的涼啊,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胤王爺為什麽要見巧雪啊,巧雪就是那個女人的化名,真正的名字,她不知道。


    長孫胤不知道老鴇的心思,一看老鴇沒動作,臉色舉棋不定,當下臉色陰驁難看起來,盛冷的聲音響起來。


    “難道本王見巧雪姑娘一麵,還要考慮這麽長時間?”


    “不是的,胤王爺,實在是,實在是……”


    老鴇想說實在是巧雪姑娘沒時間,可是一看到長孫胤的黑沉沉的瞳孔,似乎她隻要再說一個字,便讓她下地獄,哪裏還敢把最後一個字說出來,正在這時候,莫愁從樓上下來,狀似不經意的開口。


    “媽媽,姑娘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老鴇一愣,姑娘讓她準備什麽了,沒啊,正想開口,立馬反應過來,這丫頭在警告她,難道她們想對付的人是胤王爺,這可怎麽辦?老鴇急得團團轉,也不好多說什麽,當下小心的開口。


    “是,我馬上去準備。”抬首望向長孫胤,隻見長孫胤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揮了揮手:“去給你們姑娘準備吧。”


    “是,是,那小的先下去了。”


    老鴇心急火燎的下去,其實她是著急去稟報給主子,一路小跑著從後樓溜進去,上三樓稟報。


    而大廳內,莫愁說完話便回轉身,準備上樓,她是易過容的,所以長孫胤認不出她,不過卻看出她是那天陪巧雪一起參賽的丫鬟,因此喚了一聲:“本王想見巧雪姑娘一麵。”


    莫愁回身打量了一眼胤王,似乎恍然認清了,神色有些慌:“胤王爺來了,我們姑娘正在房間呢,胤王爺請隨奴婢上二樓。”


    “好。”長孫胤微眯上眼睛,眼瞳一閃而逝的暗芒,領著胤王府的幾個侍衛跟著莫愁的身後上了二樓,一路直奔青瑤的房間。


    珠簾垂掛,輕煙嫋繞,香氣撲麵而來,渺渺琴音如水般的流淌出來,悠揚如歌,分外的動人。


    莫愁隔著簾子,恭敬的開口:“姑娘,胤王爺來看你了。”


    莫愁的話音一落,裏麵的琴音嘎然而止,隨之是悅耳清冷的聲音。


    “讓胤王爺進來吧。”


    “是,姑娘。”莫愁應了一聲,掀簾請了長孫胤進去,那幾個侍衛想跟進去,莫愁身形一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冷沉著臉,不悅的開口。


    “姑娘的姿容,也是你們可以褻瀆的。”


    長孫胤已一腳走了進去,見莫愁擋住門口,和那幾個侍衛橫眉冷對著,忙豎起一隻手,示意他們安心的待在外麵。


    隻見房間裏,華麗中透著雅致,共分裏外兩間,外麵的擺放著一個圓桌,鋪著淡花的桌布,桌子上擺放著一套名貴的紫砂壺,中間垂掛著琉璃珠串成的珠簾,所以裏間的一切有些隱約而朦朧,雕花的床榻,另有成套的妝櫃,此時正有一個臉蒙輕紗,身著紗衣的婉約女子跪在琴台前撫琴。


    琴聲婉約動人。


    聽到腳步聲響起,撫琴的人陡的停下了動作,緩緩的抬首望了過來,那輕盈如水的聲音響起來。


    “原來是胤王爺駕到,不知道胤王爺有何事要見我。”


    這女子說話大膽,性格孤傲,言行舉止間帶著一股傲氣。


    長孫胤卻不以為意,因為能當上花魁,自然是有過人的傲氣的,本來他懷疑這女人另有目的,很可能是什麽別有用心的人,就好比弦月的皇後沐青瑤,不過憐音回去稟報他,說根本認不識這個女人,那麽這女人便不是沐青瑤,可是她是誰呢?感覺整個人罩著層層麵紗,讓人欲一探究竟。


    “巧雪姑娘的琴音真是美妙啊,像巧雪姑娘這樣才貌雙全的人,若是待在這青樓之中,隻怕浪費了大好的青春,小王今日來,是給巧雪姑娘一個更好的機會,相信巧雪姑娘從此後可飛黃騰達,直上雲宵。”


    長孫胤的話帶著一抹兒狂放睥睨,裏麵的青瑤手指一握,怒意頓氣,眼瞳罩上嗜殺,隻是長孫胤並沒有感受到,因為兩個人之間隔著重重的珠簾,別說表情,就是人也隱隱約約的,看不真切。


    “胤王爺此話是何用意?豈不是折煞我了。”


    其實她本來想立刻彈琴的,但是想知道長孫胤找她究竟所為何事,才會有此一問。


    “如果姑娘願意,小王可以把巧雪姑娘送到萬鶴國的太子府去,隻要到了哪裏,相信憑姑娘的才貌,一定可以成為太子側妃,他日上官太子登基為帝,姑娘可就貴為一國之皇妃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了,這樣的好事,姑娘可願意?”


    長孫胤自鳴得意的話,落到青瑤的耳朵裏,臉色立刻罩上冬日的霜雪。(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價皇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吳笑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吳笑笑並收藏天價皇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