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不忍心他難受,輕聲的開口,房間裏的氣氛一度很僵硬,每個人似乎都感覺到了無力,而且大家都有不舍,好歹相處了那麽長的時間,怎麽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


    “你會想起我嗎?至少這個世上有人曾想過我,念過我,你會想我嗎?”


    無情輕聲開口,臉上好似罩了一層夢幻的色彩,他的眼睛清明得就像一汪碧湖,似乎心頭的所有煩惱都沒有了,那張精致的臉蛋像初生嬰兒一樣純明,定定的望著青瑤。


    青瑤不禁笑了:“會,我會想起你,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我怎麽會忘了你呢?”


    這時候的他還真有點小孩子氣,完全不再是那個冷漠的無情,也不再是那個糾結在情恨中的無情……


    “那就好,記得一定要常常想我。”無情叮嚀著青瑤,似乎生怕她忘記他一樣,此刻兩個人說著話,似乎有些傷害徹底的忘記了,隻剩下一片溫馨。


    “好,我會記得的,你要好好的,不要再理會那個人了,別給機會讓他傷害到你。”


    青瑤最不放心的就是這件事,那個男人若是故技重施,無情再上他的當,可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不會了,他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無情滿麵生風,春色蕩漾在他如花似的容顏上,他的臉色泛著微微的淡粉,一掃先前的蒼白,青瑤不禁高興起來,難道是血降真的解了,所以無情看上去有精神多了,連臉色都那麽好看……


    “你真的沒事了。”


    一向沉穩的人難得的有些激動,驚喜的望著無情,無情點頭:“這一次是真的沒事了,你放心吧,回去吧。”


    “嗯,那我就放心了。”青瑤起身,她是該走了,無情沒事了,她也該覆行自已的承諾,助弦帝拿下七國,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好歹自己在現代學了那麽一些戰術,完全可以應用起來,這既可以報答他的兩次出手相救,也可讓鳳宸宮揚名於江湖。


    至於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清,對於無情,永遠是她心中一個施予她很多東西的人,從他的身上,她學習了很多,包容,忍讓,和他比起來,她覺得自己幸福多了。


    她起身掉頭吩咐了清風和明月:“你們要好好照顧公子,說不定有一天我會回來看望你們的。”


    “好,姑娘放心吧。”清風用力的點頭,目送著姑娘遠去,直至兩道人影消失不見了,才回身望進裏屋,隻見一直端坐在輪椅上的公子眼神赤紅,整個人抽搐成一團,神情痛苦至極,清風和明月大駭,衝了過去,一把抱住公子,叫了起來。


    “公子,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啊,你不是說那是解藥嗎?”


    “是解藥,隻是他在裏麵加了大補的丹黃,丹黃和人血是相克的,所以這根本就是毒藥。”


    無情說完,咳嗽了一聲,竟生生的咳出一口血來。


    清風和明月雖然醫術高超,可是對於這血降還真的沒有研究過,所以根本不知道,既然如此,公子為什麽還要服用,這下怎麽辦?


    “公子,既然你知道,為什麽還要服用。”


    “是她好不容易拿來的,而且我真的厭倦了這樣的日子。”無情說完又咳嗽了一聲,血越來越多,臉色越來越蒼白,清風用力的緊樓著他的身子,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暖流慢慢的消失,他恐慌的叫:“公子,你別這樣,我們去找他吧,他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沒有用的。”無情緩緩的開口,唇角是一朵血染的紅花,他深深的知道,隻要自已活著,那個男人就會不停的找他麻煩,這就是割不斷理還亂的親情關係,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重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而不是那樣一個人。


    除非他能親手殺了他,徹底的斬斷了這樣的關係,他才能得到解脫,可是他下不了那個狠手,既然殺不了他,唯有一死解脫自已。


    他想著,眼神漂浮,腦海中想起青瑤俏麗的麵容,唇角勾出笑,心底緩緩的輕喃。


    青瑤,如果可以,來生再讓我們相見,這一世的我,已沒有了說愛的能力,你給予我的溫暖,是除了師傅之外,唯一讓我看到的光芒,我願舍棄此身,化成一棵許願樹,讓你從此樹而過……


    青瑤和莫愁離開了福來客棧,上了門前華麗的馬車,小魚兒關心的詢問:“公子的毒解了嗎?”


    對於無情,她們每一個人都是關心的,希望他至少是性命無憂的。


    “嗯,他的毒解了。”青瑤點頭,馬車緩緩的離開了,不過今兒個發生的一切似乎太順了,而且無情最後一刻的笑和問話,是什麽意思,想到這裏,青瑤陡的不安起來,朝駕車的莫優大叫:“快,停車,調頭回客棧,無情似乎不對勁,隻怕那藥有問題?”


    “什麽?”


    這下不僅僅是她,連莫愁和小魚兒都叫了起來,慕容流尊的臉色也難看至極,沉聲開口:“重回客棧。”


    莫優領命,飛快的掉轉馬頭,馬車疾駛而過,眨眼停在福來客棧的門前。


    這一次不僅是青瑤,所有人都躍下了馬車,一行人飛快的往樓上衝去,那店小二和掌櫃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睜大眼望著旋風般消失去蹤影的幾個人,奇怪的開口:“發生什麽事了?”


    “不知道。”店小二聳了聳肩,她是真不知道怎麽回事。


    青瑤領著一幫人踏上二樓的甬道,人還未靠近房間,遠遠的便聽到清風和明月的叫聲:“公子,公子。”


    果然出事了,青瑤的腦袋嗡的一聲響,難道真的是那個男人動了手腳,這個該死的混蛋,竟然真的對自個的兒子下了狠手。


    青瑤闖了進去,隻見清風和明月正慟哭,而無情的眼睛已閉上了,嘴邊溢出很多血來,他的臉像一張紙一樣白,白發映襯得他的麵容幾許淒涼,如果不是唇角的一抹血,此刻的他就像安然睡著了一樣,那般的安詳,和一個初出生的嬰兒一樣,舒展開了眉頭,青瑤再也忍受不住的衝了過去。


    “無情,無情,你怎麽了?”


    她搖晃著他,他不是說是解藥嗎?為什麽會這樣啊,他為什麽要這樣做,既然不是解藥,為什麽還要服用啊。


    不知道他一直心念著她,還是因為回光返照,無情竟然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到青瑤的時候,眼瞳散發出異彩,笑著望她,他看到她眼睛裏有淚滴落下,像珍珠一樣晶瑩,他死得甘願了,因為他死,有人流淚了。


    “謝謝你,青瑤,我把無情穀和那些人交給你了。”


    “不,無情,為什麽要這樣,你既然知道那不是解藥,為什麽還要服用啊?”


    “我好累啊,青瑤,你知道嗎?我常常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做夢都夢到要殺了他,可是真正麵對的時候,我的手一直抖,一直抖,我下不了手,我恨我自己,現在我終於解脫了,你別傷心,如果真的念著我的好,就記得回來看看我,我害怕寂寞。”


    他說,用力的抬起頭,便看到了高大的慕容流尊,隻一眼,他便看出這個男人其實就是銀軒,他終於來了,他也就放心了。


    “好好照顧她。”


    無情說完,掉頭望向清風和明月:“清風啊,保護好她,記得答應公子的事嗎?”


    “公子,我記住了。”


    他說,她就是公子的命啊,隻要她開心的活著,公子就會開心的,是的,公子就會開心的,清風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房間裏一片啜泣聲,小魚兒也忍不住衝了進來,小手拉著無情,認真的開口。


    “公子,我也會記得你的,我也會常常回來看你的,所以在這個世上,有兩個人想著你。”


    “不,還有我,還有我。”莫愁出聲了,莫憂出聲了,清風和明月同時開口。


    慕容流尊雖然沒有出聲,但深幽的眸光透露出,他感激他為青瑤曾經所做的事。


    “謝謝大家。”無情很開心,笑起來,很甜美,望著青瑤,手微微的抬起,想擦掉青瑤臉上的淚:“青瑤,把我葬在桃林裏吧,那裏就是我最後的歸宿,我很開心,你別再難過了,如果有可能,幫我完成一件心願,花降族的那本秘蠱,請還給他們,好嗎?”


    他說完,一隻手終究沒抬得起來,而是滑落了下來,輕輕的如風一般的消逝了。


    青瑤呆住了,輕輕的低喃:“無情,無情,是不是我害了你,如果沒有那粒藥,是不是你可以活得更久一點?”


    清風在一邊開口:“姑娘不必自責了,其實公子本就沒幾天活的了,因為那個男人給他的降頭下了日期,除非公子殺了姑娘,才有辦法活命,可是公子,他怎麽可能殺姑娘呢?”


    清風說著,心痛難當,拿出絹巾給公子擦唇角的血,喃喃的低語:“公子,我們該回去了,我們回桃林裏,你不會寂寞的,清風會陪著你的。”


    明月也開口:“明月也會陪著你的。”


    青瑤陡的站起身,像瘋了似的往外衝去:“我要殺了他。”


    是的,她要親手殺了那個男人,虎毒不食子,他怎麽就忍心害自個的孩子呢?為什麽這樣啊?


    慕容流尊一把抱住她,阻止她的動作:“瑤兒,你別衝動,就這樣殺進皇宮去,隻會害得自已沒命罷了,你以為無情公子希望你有事嗎?”


    “可是我一定要殺了他,替無情報仇,他不是在意權利富貴嗎?我會讓他一無所有的。”


    眼瞳血紅,妖嬈,憤怒的尖吼起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寧靜,隻要一想到無情被那個男人殺了,她就無法平靜。


    “是,你可以殺了他,但不是現在,瑤兒,不是現在,我們送無情回無情穀,你聽到沒有,送他回去,然後我們來從長計議,如何殺了他,或者讓他一無所有。”


    慕容流尊沉魅的話借著內力源源不斷的送進青瑤的耳朵裏,使得她燥動得失去理智的心慢慢的恢複一些,掉頭望著無情,他似乎睡著了,讓她實在難以相信,他已經死了。


    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流下來:“好,送他回去吧,我會殺了那個男人的,而且我一定會完成他的心願,拿到那本秘蠱的。”


    她的臉在一瞬間冷漠如冰,瞳孔陰森森的,好似大漠孤煙中的一雙狼眸,嗜血殘狠。


    房間裏死一樣的沉寂,大家一起望著無情公子,他似乎真的解脫了,一臉的安詳,走進了永遠沒有煩惱的世界中。


    而他們這些活著的人,才是痛苦的,慕容流尊一聲令下:“走吧,送他回桃花林。”


    一行人帶著無情公子回桃花林,兩輛馬車,青瑤和無情待一輛,她堅持要陪他最後一程,他不是說害怕寂寞嗎?她不想讓他走得孤孤單單冷冷清清的,這種時候,也沒人敢阻止她,便由著她了。


    弦帝和小魚兒乘坐了一輛馬車,其他人騎馬,一起往無情穀而去。


    十五天後,回到穀中。


    大家都知道了公子已死的消息,整個穀都籠罩著哀慟,十幾個孩子,還有鳳宸宮的人,沒有人不傷心的,雖然無情個性冷漠,但對於這些身邊的人,並沒有多殘忍,因此大家都念著他的好。


    輕風吹,桃林揚花,花辯飄香,青瑤坐在林中彈琴,這是她第一次用他的琴彈,輕撫過琴弦,如水的聲音響起,心頭的痛很深,想著他的過往種種,那疼痛更甚一分。


    自已曾講過的話,一遍遍回響著。


    如果可以,我真想回到無情小的時候,讓無情不要那麽痛苦,現在她唯有一個請求,無情,如果可以,重生後一定要幸福,用力的拚命的幸福。


    我會給你祝福的。


    最後一次彈琴,無情,我要離開無情穀,回弦月去。


    青瑤的眼睛陡的青鬱鬱的,陰森恐怖,無情,我會為你報仇的,那個男人我會讓他生不如死的。


    她發著狠,手下的琴越彈越快,帶著濃烈的殺機,穿透桃花林,飛入九宵雲外。


    穀中,小魚兒和莫愁麵麵相覷,主子似乎真的很傷心,不過她們也很傷心,隻是人死不能複生,公子已經死了,她們會永遠記著他的,他美得就像一個精致的陶瓷娃娃,隻消讓人看一眼便感到心疼,可是他的一生卻那麽坎坷,難道真的是天妒俊顏。


    小魚兒想著,掉頭望向莫愁:“娘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


    莫愁還未開口,青瑤抱著一把琴從外麵走進來,把鳳尾琴整齊的擺放好,她的心境似乎平複了很多。


    抬頭見房中的莫愁和小魚兒一臉擔憂的望著她,她淡淡的開口:“怎麽了?準備準備,回國了。”


    “是,主子。”


    莫愁趕緊應聲,看來主子真的把心情調整好了。


    青瑤緩緩的掉頭望向窗前石階之上落下的桃花,有些事放在心底會更好,擺在臉上有什麽用,她不會放過那個男人的,周身的寒意。


    莫愁走到屏風後麵,又繞了過來,輕聲的請示:“主子,那十幾個孩子怎麽辦?”


    “把她們帶上吧,回弦月後,我來調派。”冷漠沉穩的聲音響起,有些事該準備了。


    “是,主子。”


    莫愁應聲走出去了,房間裏,小魚兒走到青瑤的麵前,緩緩的開口:“娘,你放開了嗎?”


    青瑤挑了一下眉:“我把他放在心裏了,隻要想起來,還是會難過,很痛,但是我們還活著不是嗎?而且我要替他報仇,滅了丹鳳國,我會讓那個男人一無所有的。”


    她肯定的開口,星瞳冒著寒顫之氣,小魚兒不再提這個話題,倒是想起別的事。


    “娘,我們回弦月皇宮嗎?”


    “回丞相府。”青瑤斬釘截鐵的開口,她沒想過回皇宮去,當初可是自已休了他的,怎麽可能會回去,她回去是幫助他統一七國,也是幫助自己做大鳳宸宮,等一切都結束了,她還會回來的。


    “小魚兒,你是不是很喜歡父皇,如果你想回皇宮的話,我?”


    青瑤蹲下身子和小魚兒平視,她從來不阻止她的喜好,如果她想回皇宮,她隨時都可以回去,而她不再是弦月的皇後,而隻是沐府的三小姐。


    “娘,你說什麽呢?我當然跟你一起了。”小魚兒生氣的瞪著青瑤,青瑤笑了一下,站直身子拿了凰尾琴,領著小雨兒走出去。


    門前的空地上,早立了十幾個孩子,這些孩子經過連日來的鍛煉,有些身手已相當不錯了,回去她正好調整一下,建一個小型的兵工廠,之前還想把他們分成情報組織,但現在不需要,她已經命令林思淼調出一小部分成立了這樣的機構。


    長廊盡頭立著一抹高大的身影,玉身長立,就那麽一站,便可看出他由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霸氣,強者的氣息籠罩著四周。


    眼瞳幽深得像一汪深潭,青鬱鬱的辯別不了裏麵的內容,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充斥在其中,唯有那種心疼點在唇角,眼神追隨著空地上的女子,身子一動也不動。


    長亭和斷魂立在他的身後,恭敬的開口:“皇上,我們該回去了。”


    “走吧。”


    慕容流尊點頭,從長廊上走了下來,領著幾個手下,一直走到青瑤的麵前,眼神深幽的望著她,心疼的開口:“要不再留幾天?”


    他知道她心裏不好受,他知道無情對她極好,現在他逝世了,她懷念他,是再正當不過的事,而且她強顏歡笑的樣子,真的讓他心疼。


    青瑤抬頭,淡淡的笑:“沒事,還是走吧。”


    她說完,回頭望向桃林,哪裏有一新一舊兩座墳,無情和梅心,心裏輕輕的默念,等我一戰完,便回來看望你們。


    “走吧。”


    風起,卷起落花滿天,明明是春天,滿樹的桃花紛紛綴落,好似下了一夜的春雨,鋪了一地的桃紅,妖嬈絕豔,似乎在為她送行。


    清風和明月領著幾個手下,立在長廊之下,目送著他們一行人離去。


    心痛得抽了一下,一切都似乎是一場夢,夢醒了,公子卻不見了,隻剩下一座新墳,清風止不住的輕喃,公子,我們會一直留下來陪你的。


    他知道公子最後話裏的意思,希望他去保護好她,但是他隻想著公子,而她身邊有那麽多人保護著,不差他一個,公子卻隻有他和明月兩個人。


    “明月,我們回去吧,回頭給公子彈一曲清風調。”


    “是。”兩個人轉身離去,徑直走進公子以前居住的房間。


    慕容流尊走在最前麵,領著後麵的一幫人,離開了無情穀,穀外,青瑤望著沼澤之上的食人花,妖嬈而驚豔,掉頭望著無情穀,心還是抽疼了很久,一滴淚緩緩而落,無情,我一定會回來看望你的。


    手指輕觸背上的玉色凰尾琴,冰涼的氣息從指尖一直傳到心裏。


    莫愁站在她的背後,看著主子難過的樣子,心裏不舍,如果公子活著,也許主子就不會這樣難受了,至少證明他還活著,可是最後他竟然死了,誰會想到那花文博竟然在解藥上動了手腳,其實該說他在威脅自個的兒子。因為那樣的解藥,公子應該一眼便看出來的,可是他什麽都不說,竟吃了,他隻想著解脫,卻沒想過活著的人是多麽的自責,心痛。


    “走吧,主子。”


    “好,走吧。”青瑤回身,掉頭望向身後小魚兒,一臉擔憂的望著她,她淡淡的扯了扯唇,想給她們一個安慰,誰知道那笑更像一個苦笑。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沼澤池,上了岸,岸邊,慕容流尊早讓手下準備了兩輛馬車,一輛孩子們乘坐,一輛他和瑤兒還有小魚兒等乘坐,莫優他們騎馬尾隨其後。


    無情穀就在凰轅國與弦月國的閃界處,因此他們這一行人,行走了大半邊的路程,便到了凰轅國的邊關,設防並不是太嚴謹,因為太平盛世,沒接受到任何戰亂的警示,所以邊關的將士也懶散得多。


    兩輛馬車就這麽大搖大舞的從邊關穿過,進入了弦月,前往弦月的皇城,臨安城而去。


    一路上他們一行人很引人注目,但弦帝早已易容成銀軒的樣子,再加上他們的低調行事,吃住都在小地方上,倒也沒惹出什麽亂子,可是到第十天的時候,眼看著快要到臨安城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


    一大早,客棧裏,便傳來小魚兒的驚叫聲,那粉嫩的小臉蛋上布著難以置信,小手指著青瑤,娘美豔的臉上,此刻遍布著紅斑,早晨剛剛醒過來,那紅斑尤為明顯,越發的豔紅,好似快滴血了,更顯猙獰。


    “娘,你的臉。”


    莫愁趕緊望過去,手裏本來端著一盆水,咣當一聲掉到地上,嚅動了幾下唇:“主子,這紅斑又出現了,這是怎麽回事?”


    青瑤端坐在床上,臉色陡冷,飛快的一伸手拿過身側梳妝台上的銅鏡,隻見銅境中看不見女子俏麗麵容,隻有一大塊的紅斑遍布在其中,甚是駭人,青瑤臉色陰暗,冷漠,周身罩起寒冰,很顯然,那個花文博隻是使的緩步之計,他給弦帝的並不是真正的解藥,而是緩延的一種藥,前後算算時間,正好一個月,說明這藥效隻有一個月的作用,所以紅斑又顯出來了。


    房間外麵的甬道上,莫優擔憂的問:“莫愁發生什麽事了?”


    莫愁怔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門外除了莫優,隻怕連皇上都在外麵,主子的臉,青瑤淡定的放下銅鏡,緩緩的開口:“讓他們進來吧。”


    “是,主子。”既然已經這樣了,遮著掩著總不是辦法,隻好拉開了門,慕容流尊大踏步的走進來,沉聲開口:“發生什麽事了?”


    小魚兒飛快的指著青瑤的臉:“娘的臉?”


    慕容流尊已經看到了青瑤的半側臉,紅斑遍布,充著血色,遮掩了她原本的絕世風華,此刻很是駭人,如果膽小的人初見,隻怕會嚇了一跳,而慕容流尊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紅斑,所以沒有絲毫的反感,相反的,現在他隻覺得憤怒,雷霆狂怒,恨不得立刻趕到丹鳳國去找那個陰險狡詐的男人算帳。


    弦帝大手一握成拳,陡的一擊,敲打在旁邊的臉盆架上,木頭做的架子立刻化為飛屑,紛紛揚揚的飄散開來,長亭和斷魂看著這樣的皇後娘娘,倒是嚇了一跳,不過一向麵無表情,倒讓人看不出來。


    “現在怎麽辦?”


    小魚兒心急的叫起來,越想越窩火,那個男人不但害了公子,現在連她的娘也不放過,正如公子所說的,隻怕他活著,就不會逃脫了那個男人的控製,除非他能狠心殺了他,既然他殺不了他,隻能殺了自己。


    “沒什麽,就這樣吧,不就是長得醜點嗎?我沒什麽在意的。”青瑤風輕雲淡的開口。她這樣飄逸柔美的話,倒襯得她越發的高貴,姿態優雅,一般女子麵對這種情況,早就鬼哭狼嚎起來,哪裏有她的這身氣派和鎮定,而且麵不改色。


    青瑤何嚐不難過,是女人都喜歡自己長得漂漂亮亮的,可是既然這事攤到她的頭上了,她能怎麽樣?隻能接受這種事實,而且現在掉頭去丹鳳國,也不現實,唇角陡的勾出冷酷的陰寒的笑,再相見,就不是那麽心平氣和了。


    她的眼神深驁得像萬丈深淵,讓人不寒而粟。


    “好了,今天就可以進臨安城了,終於回家了。”


    青瑤想起一年多未見麵的丞相老爹,還有沐青香和沐青珠兩姐妹,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近鄉情怯,雖然自已不以為意,還真怕她這幅醜顏讓他們看到,他們一定會難過的,想她當初高調的休帝難京,現如今這副慘狀回京,還真有點落水狗的調調。


    不過已到家門前,哪有不進家門的道理,何況,她是不會進宮的。


    “好了,準備準備進臨安城吧,皇上請派人把我們送到丞相府去吧。”


    青瑤的話音一落,慕容流尊眼瞳漆黑如墨,一眨不眨的望著她:“瑤兒。”


    “好了,送我回丞相府吧,我們現在什麽都不是,如果小魚兒想你了,她可以進宮去住幾天,但是我是不會再進宮的,你還是把我們送回丞相府吧,現在的我們,是合作的關係,我幫你,並不是自願回到你的身邊,而且報答你曾經救了我兩次,而且我也要為鳳宸宮做打算,江湖幫派,如果沒有皇家做後台,終屬於宵小之輩,所以我會選擇在這亂世之中,投靠一方,而你是我目前最好的合作夥伴,一來可以回報你的恩情,二來,可以壯大鳳宸宮,何樂而不為,但是再不會有別的什麽。”


    青瑤斬釘截鐵的開口,不提她沒那個心,就說自已的這幅鬼樣子,也不該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


    她的話落,弦帝的黑眸清澈馥靜,聽她如此生分,說不難過是假的,可是想到她離自已如此近,心裏還是很暖,而且這樣的時候,他也不敢提情這個字,如果老天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在平定七國之後,仍然全身而退的話,他可以許她一個全新的自已,不論上刀山下油鍋,還是讓他做什麽,即便她不接受他,他也會陪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此生萬年。


    可是他沒忘了自己的一個劫難,如果兩個人最終產生了深厚的感情,而他卻在劫難逃,那麽對她又是一個打擊,無情的死,對她已是一個傷害,他不希望她再經曆這樣的場麵。


    “好,我送你們回丞相府。”


    溫潤如酒釀的聲音響起,他舉止優雅迷人至極,似乎和當初那個霸道自以為是的男人有些不一樣,究竟是什麽改變了他,青瑤微眯起眼睛,打量他,他的眉眼依舊帶著她所熟悉的霸氣,冷酷,可是卻在那份霸氣之中多了懦雅,人性的東西。


    “謝謝。”


    她開口,他不強求她,這才是讓她最安心的一件事,未來什麽變局誰也不知道,眼下他們是互相合作的夥伴。


    兩個人說定了去向,弦帝領著手下退了出去,莫優也退了出去,而一旁的莫愁趕緊侍候著主子起身,盥洗完畢,青瑤順手扯了一塊薄紗遮住了臉,雖然她能淡定的對待這件事,可是一路上別人的指指點點,還真需要人的承受心理,尤其是那種嫌戾,隻怕會影響她的心情。


    “走吧。”


    罩上薄紗,看不清她的臉,隻見她周身素衣,飄逸柔美,薄紗輕揚,頭上的墨發如雲高挽,鬆鬆挎挎的韻味十足,天生的一股風流細膩,倒更讓人炫目三分。


    客棧門外有馬車,一行人上了馬車,浩浩蕩蕩的直奔臨安城而去。


    落日時分,兩輛馬車果然如願進入了臨安城。


    臨安城,天子腳下的京都,繁榮昌盛,人來人往十分的熱鬧,馬車內,小魚兒早興奮的掀起簾子往外看,她一直呆在無情穀裏,自從這次出外,才知道原來外麵的世界很熱鬧,此事看著大街小巷中,寶馬香車的不斷,不由得發出驚歎聲,後一輛的馬車上,也傳來了驚歎聲,此次彼落的回響著,還真有點劉姥姥逛大觀園新奇。


    “娘,好熱鬧啊,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裏嗎?”


    小魚兒興奮的問著一直沉默不語的青瑤,想起娘臉上的紅斑,她便提不起勁來了,青瑤伸出手摸摸小丫頭的頭。


    “我沒事,你別擔心了,隻是待會兒看到大人們,要有點禮貌。”


    青瑤想起小魚兒驚駭世俗的行為,真怕嚇到了丞相府的人,因此才會特點叮嚀她,希望她別做出太出格的事情裏,以前在無情穀,好歹大家從她出生到現在,都看習慣了,也不以為多怪異,但如果脫離了那些,一般人會被她的言行舉止嚇到的。


    “好,我知道了。”小魚兒點了一下頭,娘本來就心煩,她自然不想增添她的煩惱,所以立刻答應,就是希望她少點煩惱。


    馬車降速,不緊不慢的融入人流中,一路往丞相府而去。


    慕容流尊早已派人送信去丞相府,所以丞相沐痕早已領著一家大小守在門前,想到一年多未見著的女兒,不知道她怎麽樣了了。沐痕的眼底閃過淚花,這一年多來,幸好皇上派了很多事給他,使得他很少有空暇想念女兒,此刻一聽到女兒回來了,心裏很是激動,翹首盼望著。


    沐青珠和沐青香此時隨著爹爹立在門邊,一起望著遠方。


    直到浩浩蕩蕩的一行人走了過來,兩輛馬車,幾匹高頭大馬,馬上端坐著幾個冷漠無情的人,為首的兩個男子,沐痕認不識,長亭和斷魂身為暗衛,一般人是沒見過的,但是後麵兩位是,皇宮大內的高手,沐痕還是認識的,當下不敢大意,恭敬的領著合家大小跪迎。


    “臣等恭迎皇後娘娘回府。”


    合家大小齊齊的跪拜,莫愁先下了馬車,緊隨其後的是小魚兒,然後才是青瑤,一行三人下了馬車,弦帝身形未動,磁性的聲音響起:“回頭我再來找你。”


    “好,你回去吧。”


    他這樣與她共乘一騎,若是被丞相老爹看到,隻怕當成驚駭世俗了,因為他並不是皇上的麵容,而是銀軒的麵容,雖然銀軒就是皇帝,但丞相老爹並不知道。


    弦帝沉魅的聲音響起:“走。”


    駕車的侍衛立刻掉轉馬頭,駕車離去,連同那幾個手下,而沐府的大門外,隻留下一輛馬車,和他們幾個人,青瑤走過去,扶住沐丞相起身,輕輕的歎息著:“爹爹,起來吧,我不再是什麽皇後,以後你們不需要如此大禮參拜。”


    “瑤兒。”


    沐痕沒有說什麽,女兒難得回來,他不想惹得她不開心,因此應聲:“是,”


    一旁的沐青珠和沐青香起身走了過來,施了一禮:“瑤兒總算回來了,這一段時間,大家都很擔心你呢?”


    “有勞了,”青瑤輕聲的開口,此刻心裏有一種安定感,終於回來了,掉頭打量著熟悉的府邸,看一眼跪了一地的下人,雖然她曾有休帝之說,但皇上並沒有廢皇後,因此在沐家人的眼裏,青瑤仍然是皇後的身份,因此禮節上似毫不敢怠慢。


    “都起來吧。”


    她輕聲的開口,歎了一口氣,一旁的小魚兒晃了晃青瑤的手,借以提醒她,她還未給她介紹呢,到時候該怎麽稱呼這些人呢?


    青瑤回過神來,好笑的看了一眼小丫頭,伸手拉她過來,緩緩的開口。


    “爹爹,這是小魚兒,小魚兒,這是外祖父,給外祖父行禮。”


    小魚兒立刻端端正正的給沐痕行了一禮:“見過外祖父。”


    沐痕嚇了一跳,抬頭看過去,隻見小魚兒的眉宇間,長得和皇上極神似,此刻見小魚兒給他見禮,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臣見過小公主。”


    沐家世代忠良,什麽都按規矩辦事,按照禮製,小魚兒身份上是公主,沐痕即便身為外祖父,也要給公主見禮的,哪有公主給臣下見禮的。


    那沐痕一跪,沐家的其她人再次跪了下來,青瑤神色一怔,又伸出手拉起沐丞相,低低的開口:“爹爹,她是小輩,給你見禮是正常的,這裏不是皇宮,她也不是公主,因為皇上還沒有冊封她為公主,所以你們別動不動給她見禮,她不習慣。”


    小魚兒是確實不習慣,剛才是嚇了她一大跳,這麽大年紀的人給她見禮,她哪習慣,差點沒叫媽。


    沐府的所有人再次站了起來,青瑤又指著沐青珠和沐青香淡淡的開口。


    “這是大姨母,這是二姨母。”


    “見過兩位姨母。”小魚兒不卑不亢的行禮,小小年紀,已頗有皇室的風範,沐痕滿意的點頭,看來小丫頭的禮節沒有廢啊,女兒這一點把她教得好,接下來,沐痕又為她小魚兒介紹了大夫人和二夫人,小魚兒一一見了禮。


    彼此就算認識了。


    因為多了一個小孩子,話題多了很多,氣氛也很活絡,沐痕親自把青瑤和小魚兒送進丞相府的青院,以前青瑤居住的地方。


    丫頭小蓮和綠兒一看到小姐回來了,早開心的給小姐見了禮,抬頭盯著青瑤的身後望,青瑤知道她們望什麽,心底湧出一些酸澀,淡淡的開口:“梅心,她死了。”


    “啊。”


    兩小丫頭驚叫過後,見小姐很傷心,不再多說什麽,恭敬的開口:“小姐,你別傷心了,回來還有我們呢?”


    青瑤點了一下頭,領著小魚兒走進去,房間裏,小魚兒裏裏外外的跑了一個遍,笑嘻嘻的開口:“原來娘就住在這個地方啊?”


    天氣已有些熱了,房間裏擺放著一把象牙躺椅,以前她最喜歡睡在象牙躺椅上休息,梅心會奉上好茶好點心,可是景物依舊,人已不在,青瑤輕躺到象牙椅上,吹著窗外涼爽的風。


    莫愁指揮著人下去,讓小姐休息一會兒,自己領著小魚兒到另一間房去給小魚兒布置。


    青瑤在房間裏休息一會兒,小蓮和綠兒守在門外,?


    ?免有人打攪到小姐,莫愁領著小魚兒到沐府去逛一圈了,青瑤靠在躺椅上,一直睡到天近黑才醒過來,風吹得她臉上的薄紗滑落下來,露出一張布著紅斑的臉。


    小蓮進來掌燈的時候,不經意間回頭,被她臉上的紅斑嚇住了,手下的燭台跌落到地上,同時發出一聲驚呼,等到反應過來,立刻惶恐跪下來磕頭:“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房間裏的動靜驚到了屋外的綠兒,她趕緊衝了過來,也被小姐臉上的紅斑嚇了一跳,好在她沒有叫出聲,看到地上的燭火,知道小蓮打翻了燭台,大概是被小姐猙獰的模樣驚到了,小姐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了,綠兒猜測著,趕緊跪下替小蓮哀求起來。


    “小姐,你饒過小蓮一次吧,她不是有心的。”


    青瑤不出聲,她自然知道她們不是有心的,正因為無心才更傷人,這時候不禁懷念起梅心的好,如果是她,她斷然不會如此大驚失色,一定會心疼她的。


    房間裏兩個丫頭正在求饒,小魚兒從外麵衝了進來,怒氣衝天的大吼:“滾,你們兩個,以後不準再來侍候我娘了。”


    小蓮和綠兒唬了一跳,沒想到小公主如此憤怒,兩個人嚇得落荒而逃了。


    青瑤看著身側護著自已的小魚兒,既感動又幸酸,沒想到自已一夕鬼顏,多少人害怕,可是隻有她維護著她,讓她覺得貼心,雖然她冷漠,淡定,其實心裏也需要溫暖,青瑤伸出手握著小魚兒手:“小魚兒,沒必要這麽誇張,我沒事,這事大家早晚會知道的,以後這樣的畫麵隻怕多了去。”


    她淡然輕歎,摸了摸小魚兒的鬢發,屏風邊的莫愁早心疼得垂淚了,小姐心裏一定很難過,不經意的傷害才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她默然無語的走到桌邊,蹲下身子去收拾打碎了的燭台。


    房間裏,響起小雨兒囂張狠戾的話:“娘,你放心,如果再有這種情況,我一定不會放過她們的,。”


    她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娘的,她這一世的使命,就是希望她開心快樂。


    莫愁收拾好了東西,看著這樣的小魚兒,欣慰的掀了一下唇,幸好小小姐沒有大驚小怪,否則小姐的心裏隻怕更不好受了。


    這時候,沐府的一幹大小都被驚動了,沐痕領著沐青珠和沐青香,走進了青院,每個人的臉上都閃著難以置信,他們的最後麵跟著小蓮和綠兒兩個丫頭,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因為嚇得,這兩個丫頭此刻滿臉的緊張,雙手不自在的緊搓著衣擺,隨著老爺和小姐們走進了青院。


    莫愁正拿著碎了的燭台走出來,一抬首,看到丞相大人領著沐大小姐和沐二小姐立在廊下,每個人的臉上都閃爍著難以置信,而為首的沐丞相眼中一閃而逝的心疼。


    “瑤兒究竟發生什麽事了?她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莫愁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青瑤在房間裏聽到外麵的說話聲,神情自然淡定,清悅的聲音傳出來。


    “莫愁,讓爹爹和姐姐們進來吧。”


    “是,小姐。”莫愁應聲,恭敬的請了老爺和兩位小姐進房間,房間裏,青瑤正隨意的靠在躺椅上,一旁立著小魚兒,小魚兒大大的眼睛裏閃著不滿,冷冷的望著走進來的一幹人,這次誰要是敢惹娘不開心,她一定會放過她的,小小的丫頭做好了開罵的準備。


    可是沐痕一眼看到青瑤臉上的紅斑時,並沒有驚駭,相反的那雙漆黑眼瞳中閃過濃濃的傷心,唇嚅動了兩下,緩緩的開口。


    “瑤兒,你在外麵遇到了什麽事?告訴爹爹,雖然爹不能幫你什麽,但至少你說出來,心裏會好些。”


    旁的沐青珠和沐青香也同時點頭,關切的望著青瑤:“妹妹臉上的是傷還是什麽東西?看看能否醫好,如果真的是什麽傷,宮裏有的是醫術高明的禦醫,一定可以醫好妹妹的。”


    “謝謝爹爹,和姐姐們了。”


    青瑤動了一下,翻身坐起來,如雲的墨發傾瀉下來,神情高傲冷然,姿態說不出的雅致,即便半邊臉上布著紅斑,真正有眼的人依然會看出她的不一樣,聰慧流轉於眼底。


    “坐下吧。”


    青瑤招呼著爹和兩位姐姐坐下,抬起蔥白的玉指觸了一下臉頰,淡淡的柔美笑起來。


    “臉上的紅斑是被人下了蠱,爹爹和姐姐們莫要憂心,隻是變醜了,並沒有大礙。”


    沐痕心疼的同時鬆了一口氣,至少不是那種要了命的玩意兒,否則還真不知道瑤兒會受什麽樣的苦,一旁的沐青珠趕緊開口:“可有什麽樣辦法解掉這個?”


    沐青香也睜著一雙麗眸緊盯著青瑤,眸中自有一抹擔憂,瑤兒的臉成這個樣子了,皇上還會讓她進宮嗎?


    “你們都別的擔心了,我沒事的。”


    青瑤說完,小魚兒放鬆了警戒,看來這些人並沒有取笑青瑤的意思,所以她沒必要那麽緊張。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管家忠叔的聲音:“老爺,晚宴準備好了,請小姐們都出來用晚膳吧。”


    “嗯,行。”沐痕應聲,掉頭望向沐青瑤:“瑤兒,帶著小魚兒出來用晚膳吧,一定餓壞了吧。”


    “好,你們先去吧,我收拾一下就來。”青瑤緩緩的開口,沐痕沒說什麽,領著沐青珠和沐青香先走了出去,房間裏燈光搖曳,分外清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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