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麵上,弦月國帶隊的人仍是南安王,沒人知道這一隊所有人都聽命於那個臉蒙薄紗,看上去很普通的女人。


    青瑤衣著簡潔,和莫愁隨著南安王爺的身側,別人隻以為她們兩個是南安王的婢女。


    凰轅國的兵部侍郎,禮部侍郎奉大皇子的命令,來城門迎接各位使臣,並把使臣安置到城外的驛宮之內,並沒有直接讓他們進城,當然這些人也不急著進京。


    這離京現在是瞬息風雲,他們所有的人隻有靜觀其變,不過誰家在離京之內沒有盤根錯結的點,因此即便不進京,也知道京城現在是什麽動向。


    大街上戒備森嚴,人人小心,生怕禍起蕭牆,這種時候,還是安份守已的好。


    不時有巡城的兵將騎馬走過,這給整個離京籠罩上一層沉重,詭異莫測,風雲變幻之際。


    大皇子占領了皇宮,不準任何人見皇上,連皇子皇女,還有後宮妃嬪都見不了,所有的消息都是皇後蕭氏傳出來的,真正的情況怎麽樣沒人知道,五皇子領著那些皇子皇女們圍阻在皇宮大門外,誓要見到皇上最後一麵,五皇子背後有第二世家的人,因此並不懼怕皇後和大皇子。


    眼看著要血染宮牆,偏偏這時候,其他六國的使臣都陸續抵達了離京,大皇子情急之下,派出兵部侍郎和禮部侍郎安頓好六國的使臣,這種時候,如果處理不好,隻怕凰轅國便成了六國瓜分的對象了,因此大皇子沉著果斷的下了命令,五皇子和眾皇室的成員,沒有反對這樣的命令,家鬥和國鬥永遠分得很清……


    驛宮。


    弦月國的一隊人被安置在一處殿閣之內,幾個人一連行了十幾天的馬,已是很累了,便吩咐那些丫頭都下去。


    花廳之中,青瑤坐在一側的椅子上,她的身側立著南安王和兩位官員,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望著皇後,雖然她臉上罩著輕紗,但是神色卻很冷,那雙清明的眸中閃過寒氣。


    “你們都坐下來吧。”


    “是,娘娘。”南安王一出聲,青瑤便蹙了一下眉,漆黑如潭的幽眸射向南安王,緩緩的開口:“在外麵,不要叫我娘娘。”


    南安王錯愕了一下,領命,揮手示意其他的兩個官員坐下來,莫愁在門外守著,莫優焦急的望著主子,看眼下這種情況,隻怕父皇真的不行了,他一定要見父皇一麵。


    “主子,我?”莫優一開口,青瑤豎起手,她知道莫優想說什麽,緩緩的站起了身,在花廳之中踱步,小小的花廳內,氣氛嚴肅,眾人一起看著那纖細如柳的身影,不知道娘娘在想什麽。


    好久,青瑤眼瞳晶亮起來,陡的停住身子,掉頭望向莫優:“你知道皇宮內,最緊要的地方是哪?”


    “國庫,國之根本。”莫優也很聰明,想都沒想便答出來了。


    “好,今天晚上火燒國庫。”


    沐青瑤斬釘截鐵的開口,她的話音一落,莫優和弦月的兩個官員都睜大了眼,娘娘沒有搞錯吧,竟然想燒了人家的國庫。她究竟是想害人家,還是幫助人家,這分明是落井下石啊。


    隻有南安王一言不發的望著她,眼瞳幽深,俊朗的麵容上布著若有所思,唇角一冽,便是會意的笑。


    “這一招很厲害。”


    青瑤淡淡的點頭,總算有一個人懂她的意思了:“火燒國庫,大皇子執掌宮中,他的擔子一定很重,所以會派人去滅火,這時候內宮很亂,我們可以乘亂潛進皇上的寢宮去,正好見老皇帝一麵。”


    “好,就這樣辦。”


    莫優一聽能見到父皇,立刻點頭讚同,青瑤抬頭掃視了一眼對麵的兩個官員,見他們一臉的不讚同,似乎生怕惹出什麽事來,臉色淡淡的開口:“兩位大人不必擔心了,你們就留在驛宮內,坐鎮在這裏,以免露出蛛絲馬跡,今兒個晚上任何人拜訪都不見,就說南安王爺一路上受了點涼,休息了。”


    “是。”


    兩個官員立刻恭敬的應聲,皇上可是下了旨意的,任何事都要聽命於娘娘,既然如此,他們照做就是。


    “南安王,你帶著幾個手下,夜進皇宮,火速庫房。”


    青瑤說到這裏,掉頭望向一邊的莫優:“你把皇宮的圖紙繪一份給他,以免他出錯,燒了無關緊要的地方,隻怕驚動不了大皇子。”


    “是。”


    “我和莫優還有莫愁,扮成太監和宮女進宮,乘亂進皇上的寢宮。”


    青瑤仔細的分布好任務,眾人領命:“是。”


    這時候,莫愁走了進來,恭敬小心的開口:“稟南安王爺,文三皇子求見。”


    青瑤一聽是文玉,便有點不待見他,淡淡的掃了一眼南安王慕容流昭,他和文玉原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見一見也無防,不過為免出意外,她吩咐莫優:“你進內殿休息去吧,我也累了,就讓南安王和文三皇子敘敘舊。”


    她說完,慕容流昭便站起了身,領著人恭敬的送她進內閣,莫優和莫愁也悄悄的跟著她的身後離去。


    直到他們三人完全進了內殿,南安王慕容流昭才掉轉身坐了下來,沉聲朝門前的手下吩咐:“請文三皇子進來吧。”


    “是,王爺。”手下恭敬的走了出去,很快領著三個人走進來,正是文玉和他的兩個手下,一走進來,便抱拳爽朗的笑起來:“流昭,好久不見了。”


    慕容流昭對於文玉,心裏那叫又氣又惱,想當初他在弦月搞出來的那些事,真是讓人不省心,而且誰會想到,和他從小一起長到大的男人,竟然是雲倉國的皇子,真是讓人跌破眼鏡。


    “好久不見。”


    慕容流昭的聲音有些暗沉,淡淡的揮手:“請坐。”


    “謝了。”文玉抱拳一言謝,掉頭望向身側的兩個手下,緩緩的開口:“你們都下去吧,我和弦月的南安王爺仍是舊識,我們好好聊聊。”


    “是,三皇子。”


    南安王一聽他此言,也不多說什麽,望了望一側的兩個官員:“你們一路上也都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王爺。”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正廳裏,隻有慕容流昭和文玉兩個人,一上一下的坐著,四周的氣流很冷,南安王慕昭流昭冷冷的望著下首長得一臉妖孽的男子,華衣墨發,一身的尊貴之氣,懶散的歪靠在椅子上,痞痞的望著他,唇角挽出玩味的笑。


    “流昭,你在生我的氣嗎?”


    “難道不行嗎?沒想到你心計那麽深沉。”慕容流昭的臉色陰暗,這個男人的心計令他深惡痛絕,因為他的老謀深算,顯得他是多麽的無知,整日和別人稱兄道弟的,別人卻把他當傻子一樣的玩。


    他們之間隻怕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因為他放不開那樣的心結,吃過一次虧的人,永遠不會再輕易相信別人了。


    “流昭,別怪我,其實我一直當你是好朋友。”


    文玉收斂起玩味,黑瞳幽深的開口。


    除了隱瞞他的身份,他和他在一起做朋友,是真心相處的,但這種時候,慕容流昭還相信嗎?


    “算了,過去的事就過去吧,不知道文三皇子過來找本王有何事?”慕容流昭不想再提到從前的事,每多提一次,隻不過借以讓他想起從前是多麽傻罷了。


    文玉望著他,知道他一時之間是不可能原諒他的,但現在他不強求,順其自然吧。


    他過來,是有要事見他。


    “流昭,想必你們也得了消息,現在的離京一片動亂,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麽?”


    他的話音一落,慕容流昭眼神陡的冷寒,唇角勾出冷笑,心內暗忖,文玉啊,文玉,你還真的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盤嗎?麵上不動聲色,淡淡的開口。


    “文三皇子準備怎麽做?”


    “我們兩家可以聯手,推波助瀾,凰轅國亡了,我們正好分得一杯羹。”


    文玉話音一落,慕容流昭猛的起身,陰森森的怒視著他,冷蔑不屑的冷哼:“文玉,沒想到你現在這麽小人,滾吧,這裏不歡迎你。”


    “你?”文玉沒想到慕容流昭如此大的火氣,當下臉色陰驁難看起來,雖然從前他做得不對,可現在他是雲倉國的三皇子,在身份上和流昭是同樣的,而且都是使臣,他過來是因為念著舊情,這是兩家都討利的事,沒想到他竟然變惱。


    文玉的臉色幽幽暗暗的,最後一咬牙,抱拳沉聲開口:“請便,隨便你怎麽樣!真是好心沒好報,也不想想這凰轅國緊臨著你們弦月的邊境,當然是你們得利大,我們能占到多少光。”


    他說完,人已往外走去。


    正廳,慕容流昭根本沒把文玉的話放在心上,他隻是感歎,所有的一切都在青瑤的計算中,隻怕六國會盡快出手。


    是夜。


    月光朗朗,街道兩邊的梧桐像是被清光洗過一般,顯得格外的清亮。


    風起,微涼的風帶走初夏的悶熱,一行幾道身影小心的避開巡城的士兵,一路直奔皇宮而去。


    為首的正是莫優,身後緊跟著南安王,和他的幾個手下,還有青瑤和莫愁兩人,她們都易過容了,連衣服都換成了宮廷專用的宮女服裝,而莫優身著一件深藍色的太監服。


    幾個人停在皇宮高大的城牆下,青瑤一招手,幾個人圍攏過來。


    她內瀲沉穩的開口:“流昭,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千萬不能讓對手發現是我們弦月動了手腳,另外保護好自己,大火一起,你們就撤退,第一時間趕回驛宮,以免其他五國的人懷疑,還有火勢一熄,那大皇子一定會派人查探驛宮的消息,我們不能落人口實。”


    “是,放心吧。”


    慕容流昭一點頭,身形已如飛鳥,手裏拿著地圖,飛快的躍上高大的城牆,他身後的幾個手下提著幾壇酒亦緊隨其後而去。


    對於火燒國庫的事,青瑤倒不擔心,因為她讓流昭帶了幾壇酒,酒這東西,易燃,隻要灑在國庫四周,很快便會燃起衝天的火勢。


    她現在擔心的是凰轅國的皇帝,他是否真的病重到神智不清了,如果真的神智不清,如何讓他立遺召呢?青瑤的眼神陡冷,沉聲開口:“我們走吧。”


    三個人躍身上了高牆,跟著莫優的身後直奔老皇帝的寢宮而去。


    對於凰轅國的皇宮,沒有人比莫優再熟悉了,這裏是他的根啊,他母妃還沒有逝世的時候,經常領著他,在宮中散步,一路上那些太監和宮女都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因為母妃是那種很美又溫柔的女子。


    凰轅國的皇宮,和弦月的皇宮相比,要小得多。


    所以三個人行了不大的會兒,便到了老皇帝居住的承明殿。


    隻見殿閣四周不時的晃動著人影,正是扛著銀槍的禦林軍,很顯然這些人是大皇子沈曄的人,此刻全都小心以戒,不敢出似毫的差錯。


    莫優一看到這種情況,大手一握,手齒咬得咯吱響,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和這些人打一頓。


    青瑤拉著他,冷眸暗示他,不可壞事,否則隻怕人沒見到,還害得自己喪命。


    幾個人躲在暗處,一動不動的蟄伏著,等待機會。


    忽然,承明殿響起了腳步聲,隨之是說話聲:“你們留心點,皇上有什麽指示一定要盡快的通知我,或者大皇子。”


    “臣等知道了。”幾道身影走了出來,雖然離得有點遠,但是青瑤等三人武功很高,目力自然也不比常人,再加上月色清明,因此輕易便看到走出來的人,身著一襲大紅的鳳袍,繡展翅飛舞的鳳凰,頭上盤著華麗的富貴髻,正中插著珠光耀眼的金釵,整個人雍擁華貴,四十歲上下的年紀,保養得宜,看來還要年輕一些。


    她隻怕就是凰轅國的皇後。


    而一路把她送出來的人,正是宮中的禦醫,這些禦醫彎著腰,恭敬而小心的立在殿門前,大氣也不敢出。


    誰人不知大皇子手段殘暴,已經殺死了好幾個禦醫,他們這些人現在都是命懸一夕,進也是死,不進也是死,隻不過是個過程罷了,是現在死,還是事後死。


    青瑤望著皇後離去,眼瞳閃過淩寒的暗芒,本來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皇上病重,可以保持了這麽多天,原來是皇後和大皇子讓他熬著,他們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看來是為了皇上的密詔,因為朝廷有很多人不滿大皇子的行為,如果沒有皇上的旨意,隻怕有很多人不服,從而生出變故,因此大皇子一時沒有殺了皇上,就是在等皇上的密詔。


    而這些禦醫一定深受其害,所以每個人都是一臉的苦悶相。


    三個人靜靜的等著,不大的功夫,便有禦林軍的聲音響起來:“不好了,國庫那邊著火了,快,去救火。”


    果然如青瑤預料的那樣亂了起來,因為宮外沒法調人進來,而宮內的人手不夠,隻要那邊一起火,這邊所有的人都要趕過去救火,隻留下少數一部分人守著……


    此時不動,更待何時,青瑤一揮手扔出一塊小石子,那僅剩的幾個禦林軍緊張的到西邊去檢查。


    青瑤一揮手,三條人影,好似鬼魅之影,瞬間竄進了承明殿,隻見殿內一個太監和宮女都沒有,所有人都被撤了下去,看著這樣的狀況,青瑤預估,隻怕老皇帝的病不單純,所以大皇子沈曄才會把多餘的太監和宮女攆出了承明殿。


    寢宮,此時圍著幾個禦醫,輪流的上前一步勸解皇上。


    “皇上,你還是下旨吧,別受罪了,臣不是貪生怕死,隻是看您被他們折磨著難受啊。”


    其他人點頭,確實是這樣,大皇子和皇後娘娘輪番的對皇上用藥,害得皇上骨瘦如柴,生不如死啊,他們心痛啊,其實說起來,他們這些人也活不了了,因為大皇子若是登上皇位,必然會殺人滅口的。


    莫優一看這種光景,早忍不住的怒斥:“混帳,你們對我父皇做了什麽事?”


    他一出聲,寢宮之中的禦醫和皇帝的貼身太監嚇了一跳,飛快的掉轉身,竟是一個陌生麵容的人,身著太監服,正怒睜雙目盛冷的瞪著他們。


    青瑤沉聲開口:“這是七皇子沈鈺,大家不要驚慌。”


    “啊,”幾名禦醫一怔,回過神來,沒想到竟是七皇子,當下惶恐的跪了下來,顫抖著開口:“老臣等見過七皇子。”


    “你們對父皇做了什麽?”


    莫優飛快的上前立在父皇的床榻上,隻見幾個月前還身體健康的父皇,此時枯骨如柴,緊閉著雙目躺在床榻上,臉色臘黃,那氣息若有似無,莫優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淚水浸濕了他的麵容,立在他身後的太監趕緊遞上帕子,莫優接了過來,一擦臉,露出本來的麵貌,真是七皇子沈鈺,那老太監撲通一聲跪下來,心痛莫名的叫起來。


    “七皇子,你可回來了,皇上他一直念著你呢,要不然早撐不過去了。”


    不知道是老太監的話起了反應,還是皇上和兒子的心靈感應,那一直昏昏迷迷沉睡的人,竟睜開了眼,眼中大放奇光,緊盯著立在床榻邊的沈鈺,嚅動著唇,好半天才出聲:“鈺兒,你回來了。”


    “是,父皇,這是怎麽回事啊?”


    沈鈺跪了下來,伏在父皇的床榻邊沉沉的哭了起來,老皇帝心疼的伸出枯瘦的手摸著沈鈺的頭,總算心滿意足了:“鈺兒,你回來,父皇就心滿意足了,隻是有誰可以保護我的鈺兒登上大位呢?”


    他雖然隻剩下一口氣了,可是對於宮中眼下的情形還是了如指掌的,就算有遺召,隻怕鈺兒也不能如願登上皇位,因為這宮內宮外,他並沒有多大的實力啊,皇帝睜著大大的眼睛,胸口上下的起伏。


    青瑤看著眼前的狀況,趕緊上前一步,沉聲開口:“事不宜遲,沈鈺,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到時候他們闖進來,你父皇和你的心血都是白費了。”


    青瑤一說話,那老皇帝掉頭望她,喘著氣問沈鈺:“她是何人?”


    “她是兒臣的救命恩人,兒臣和父皇提過的。”


    沈鈺抽泣著指著青瑤,那老皇帝一個激動,掙紮著想說些什麽,可是越激動越開不了口說話,青瑤知道他想說什麽,飛快的開口:“你是想讓我保護沈鈺,是嗎?”


    皇帝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欣慰,這女人很聰明,雖然臉上罩著一層麵紗,但是眼睛露出慧捷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人。


    “現在我們需要你的聖旨,這樣沈鈺才能順利登上皇位。”


    老皇帝也知道眼下事態嚴重,當下用手摸索著往胸前伸,一直侍候著皇上的老太監知道他的動作是什麽意思,飛快的上前幫助老皇帝,從龍袍的前襟用力的扯出一塊錦帛來,原來這老皇帝早就有防備,竟然早就準備好了遺召,還藏在貼身的龍袍中,那小太監一拿出錦帛,就交到沈鈺的手上。


    “七皇子,這是皇上的聖旨,他一直藏在身上。”


    一個帝皇竟然如此防備自己的兒女,還真是可悲。


    寢宮之中罩著濃濃的悲涼的氣息,沈鈺再次哭了起:“父皇,父皇。”


    忽然,青瑤感受到由遠至近的腳步聲傳來,不好,有人過來了,一定是大皇子沈曄懷疑這件事了,青瑤飛快的掉頭打量著寢宮,最後把眸光移向皇帝身下的床榻下麵,皇帝雖然病重,但是大皇子還沒膽大到私自搜查這寢宮。


    因此沉著的出聲:“快,躺到床下麵,有人過來了。”


    她的一言落,寢宮內的人人心驚,莫愁搶先躲了進去,七皇子沈鈺仍在傷心,青瑤飛快的一拉他,往床下鑽去,三個人縮了進去,隻聽到她涼薄如寒冰的聲音響起:“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統統的閉嘴。”


    幾個禦醫和皇帝的貼身太監總管,都輕顫了一下。


    大氣也不敢出,這時候誰敢多說什麽,而且這女人的話有點道理,現在聖旨在七皇子的手裏,如果七皇子順利登基,他們這些人一個都沒有事,相反的大皇子登基,他們這些親眼目睹了他謀朝奪位的人,一個都別想活。


    幾個禦醫一看青瑤等藏了起來,都鬆了一口氣,擦著臉上的汗,每個人都覺得極疲倦。


    那宮中的太監總管一看他們幾個仍然跪著,忙心急的開口:“快起身,還跪著幹嘛,該做什麽做什麽,別光想著了。”


    “是,是。”為了活命,幾個人回過神來,立刻站起身,圍到床榻邊去,這時候,皇上再次昏睡了過去,太監總管收拾好他的龍袍,他的麵容雖然和先前一樣枯瘦,但是神態安詳得多,幾個人心知肚明,皇帝總算完成了心願,才會如此安定吧。


    幾個人正想說些什麽,身後的腳步聲飛快的響起,有人闖進了寢宮。


    青瑤一豎手示意莫愁和莫優兩個人屏住氣息,這大皇子隻怕武功不弱,因此她們自然要小心。


    闖進來的人,果然是大皇子沈曄,一張國字形的臉上,此時罩著陰驁冷酷,眼瞳腥紅,唇角緊抿,可看出他的心情憤怒到了極點,一走進寢宮,冷寒的開口。


    “有人進來過嗎?”


    幾個禦醫一看走進來的人,撲通一聲跪下來。


    這時候青瑤也很擔心,這些禦醫不會因為害怕而露出蛛絲馬跡吧。


    好在很快便響起其中一個禦醫的聲音:“大皇子,我們一直安安份份的待在這裏,一步也沒離開過,皇上還沒醒過來,臣等沒有大皇子的旨意,不敢離開。”


    “嗯。”大皇子沈曄懷疑的冷睨著幾個人,看他們膽顫若驚的樣子,確實不太像敢隱瞞他的人,可是今兒個晚上,國庫那邊著火是什麽意思,究竟是誰在暗中動了手腳,現在其他六國都虎視眈眈的盯著凰轅國,還有暗處一直未出現的七皇子沈鈺,那個小子不能小瞧了他,所以他要越發的小心。


    “好,父皇還沒有醒過來嗎?再給他加藥。”


    他的聲音一起,躲在床下的沈鈺臉都氣綠了,差點沒衝出去,這時候,青瑤緊握著他的手,眼神冷瞪著他,沈鈺才沒做出什麽驚險的事來。


    “是,大皇子。”


    大皇子沈曄隨意的在寢宮內踱步,最後確定寢中之內確實沒藏人後,才領著人轉身離去,現在他要立刻派人進驛宮調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其他六國使的壞,想燒掉他們凰轅國的國庫,這樣他還未登基,便走向亡國之路了。


    大皇子一走,幾個老禦醫才敢顫抖著起身,沈鈺也想出去,不過青瑤製止他了,因為處在這種時候,大皇子沈曄不可能不防,他們還是小心一些的好,這樣想著,過了一會兒,果然又有腳步響起,那些剛起身的禦醫再次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來:“見過大皇子。”


    “好了,你們起來好好侍候父皇吧,如果有任何的消息,立刻通知本殿。”


    “是。”幾個人同時應聲,等到大皇子離去,這一次是真的走了。


    青瑤領著莫愁和莫優出來,那幾個禦醫又要再跪,因為眼前可是七皇子沈鈺,還是未來的一國儲君。


    沈鈺一伸手阻止了這些人的動作,心痛的沉聲:“父皇對你們不薄,你們一定不要再折磨他了,讓他安靜一些吧。”


    “是,臣等遵從七皇子的旨意。”


    幾個人領命,莫愁掉頭望了望外麵,庫房那邊的火滅了,那麽現在外麵的禦林軍一定很多了,她們三個怎麽出去啊?


    “小姐,現在怎麽辦?外麵一定很多人守著,我們怎麽出去?”


    青瑤眉頭一皺,計上心頭,掉頭望著立在床榻前的太監,緩緩的開口:“你出去,就說皇上的氣息越來越弱,這可怎麽辦?那些禦林軍一定會有一部分人進來觀看,我們乘著空檔出去。”


    “是。”皇上的貼身太監一直跟著皇上,看到皇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心裏早就不滿大皇子的行為,也不覺得害怕,應聲走了出去,青瑤三個跟著他出去,藏身在大殿的一角。


    看著那太監走了出去,很快殿門外便響起錯亂的腳步聲,一批禦林軍跟著那公公走了進來,往寢宮而去。


    青瑤一揮手領著莫愁和莫優往外而去,夜已經很深了,外麵值守的禦林軍東倒西歪的,剛才救火了,每個人都累得夠嗆,哪裏還有精神值守,這時候青瑤一摸頭上的琉珠,打了出去,發出一聲響,果然引得幾個人全奔了過去,而她們三個,便順利的出了承明殿……


    驛宮。


    南安王慕容流昭,一直端坐在正廳候著她們,一顆心吊在嗓眼子了,生怕出什麽事,現在看到他們三個安然無恙,才放下心裏。


    “沒出意外吧。”


    “沒有。”青瑤端坐到桌邊,莫愁俐落的給她倒了一杯水,也給沈鈺倒了一杯,自從看過父皇後,他就沉默著。


    很明顯,凰轅國的老皇帝是大皇子迫害的,大概他知道皇帝囑意的繼位人選不是自己,所以心裏焦慮,再加上朝中那麽多大臣的反對,因此才會使得他孤注一擲……


    南安王慕容流昭深幽的眼神從青瑤的身上移到一側沈鈺的身上,他那年輕俊美的臉龐上,此時罩著死氣沉沉的氣息,整個人好似木偶一般,似乎是傷心過度了。


    “七皇子別太傷心了。”


    現在莫優的身份仍是七皇子沈鈺,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是凰轅國的新皇……


    七國中最年輕的帝皇,隻有十五歲便登基,確實太年輕了一點。


    “莫愁,送他回房去休息吧。”


    青瑤揮了揮手,他需要好好的休息,雖然傷心,但是有些事還在繼續進行中,老皇帝是必死無疑的,好在他最後算是走得安詳,因為終於把皇位傳給了自己中意的兒子,至於剩下來的事,他已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了。


    花廳裏,一片安靜。


    慕容流昭的眼神凝重的落在青瑤的身上,這個女子,就像天地間的一抹傳奇,從他最初的一巴掌扇暈了她,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脫離了原有的軌跡,她是原來的那個她嗎?那麽為何要處心積慮的裝花癡,演白目,如果不是原來的,她又是怎麽回事。


    南安王心裏起起伏伏的,臉上的神情未變,緩緩的開口。


    “你還好吧。”


    語氣裏是真摯的關心,濃厚如酒。


    青瑤點頭,輕紗罩住了她的臉,使人看不真切她的神情,隻一雙黑瞳爍爍生輝,淡淡的開口:“夜深了,南安王爺去休息吧。”


    “青瑤,本王想和你說一件事。”


    青瑤聽到他的聲音有些異樣,奇怪的停住身子,回首望他,隻見他俊美如玉的臉上布著糾結,好久才出聲:“原諒皇兄吧,回宮中去,至於西門新月,皇上會把她賜進南安王府的。”


    為了她能開心一點,他不介意接受自己不喜歡的女人,隻求她和皇兄能少一點波折,一個是他敬重的皇兄,一個是他喜歡的女子,他雖然心痛,但仍希望他們幸福。


    對於慕容流昭說的事,青瑤倒是挺詫異的,難道南安王喜歡西門新月?雖然他可能喜歡,那麽西門新月呢?如果她記得不錯,那個女人可是心高氣傲得很,怎麽可能會進南安王府呢?


    “這事和我沒關係,那是皇上的事,如果你喜歡西門新月,和皇上說去。”


    青瑤說完,轉身走出正廳,進自己的寢室去休息。


    正廳裏,南安王俊逸的臉上滿是痛苦,尤其是她最後一句,他喜歡西門新月。


    他怎麽可能喜歡西門新月,隻是那一晚喝醉了酒罷了,才會做出了破壞人家女子清白的事,是男人就該擔起自己的責任,所以他隻能接受著。


    曾聽皇兄說過,青瑤期盼的感情是那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他這樣的人再也沒有機會了。


    因為南安王府裏不但有了李小婉,還即將有西門新月。


    而他從來沒想過娶那麽多的女人,為她,他曾經想過此生有她足矣,可是世事難料啊。


    正廳裏,南安王心裏很痛,苦澀的滋味漫延在嘴裏……


    因為拿到了遺召,短時間之內沒她們什麽事了,所以青瑤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懶覺,既沒有人驚動她,也沒有人吵到她,倒是難得的睡了個懶覺。


    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莫愁進來侍候她,順帶稟報了她一件事:“南安王被人請了過去,說是六國要齊聚一堂,商量大事。”


    青瑤坐在床上未動,臉上罩著冷笑,所謂的大事,不就是想攪混了凰轅國的天嗎?好讓他們坐收漁翁之利,每人分一杯羹嗎?


    莫愁稟報完,見主子沒什麽動靜,一時不敢出聲。


    青瑤一邊撫摸著自已如雲的秀發,一邊沉聲開口:“通知伊思源秘密來見我,另外,把鳳宸宮的人全部調過來待用,再加上我們此次帶來的五百精兵,應該可以控製著混亂的場麵了。”


    “主子?”


    莫愁喚了一聲,心裏很感動,看到沈鈺那樣傷心,她心裏很不好受,真的想幫助他,幸好主子一直在幫助他。


    青瑤抬首望了一眼莫愁,知道她在想啥,倒覺得有些愧意,淡淡的開口:“莫愁,我不是在幫他,隻是在幫自已,你知道嗎?也許我才是最吃人不吐骨頭的那一種人。”


    莫愁知道主子指的是什麽,可是對於她來說。


    “我在意的是莫優,隻要他好好的便成,別的什麽名利都是次要的。”


    “嗯,你能這麽想那就好,去辦事吧。”


    “是,主子。”莫愁點頭出去了,房間裏青瑤一個人慵懶的歪靠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這次出來,人手帶得少了,不夠用了,看來以後要多帶兩個人。


    伊思源得了莫愁的消息,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麵見青瑤。


    這一次可是伊家翻身的機會,本來他還以為伊家永遠成為平民了呢,上次衝撞了三皇子陛下,破壞了兩國的友好之盟,皇上一怒之下廢了他的官位,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內,大皇子竟然想謀朝奪位。


    雖然青瑤罩著麵紗,看不到她的臉,但伊思源知道她是誰?


    也知道這個女人很厲害,可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上次她輕易的把七皇子帶出去,就是實例,本來以為無情才是厲害的,沒想到卻是隱在無情身後的她。


    她究竟是誰,她隱身的仍是弦月的使臣團。


    上次和文三皇子一路,這次竟又能和弦月一路,這女人真恐怖,不過正因為她非凡的能力,所以伊思源相信,這一次沈鈺一定會登上大位,不過她究竟會從中得到什麽樣的好處呢?


    伊思源想了好長時間也沒想透這個……


    不過也容不得他多想,正廳裏,沐青瑤淡淡的開口:“伊大人請坐。”


    伊思源一顫,慌恐的開口:“不,不,小民隻是一介平民,擔待不起這樣的稱呼。”


    “如果七皇子登上大位,伊大人怎麽可能還是個小小的平民,隻怕是高於人上人的位置了。”


    她說話的聲音帶著挪諭,清悅的響在正廳裏,伊思源卻被這麽大的餌給釣住了,沉聲的開口詢問:“不知道姑娘準備怎麽做?”


    “先給你看一樣東西。”


    青瑤說完,一揚手,一道明黃的光疾過,有東西落到伊思源的手上,伊思源隻覺得手心一沉,明黃的錦帛,一看到這種東西,即使沒打開,他的心頭也忍不住狂跳起來,難道這是遺召,不可能啊,遺召怎麽會在她的手上呢?


    伊思源迫不及待的打開錦帛,果然是遺召。


    立刻激動得臉都紅了,飛快的走前兩步,恭敬的把錦帛遞到沐青瑤的手邊,緩緩的開口:“現在姑娘想讓我怎麽做?”


    “我派人拿著這遺召和你一起去見那些官員,你看能調動凰轅國京都多少兵馬,能調多少調多少,眼下大皇子和五皇子僵持著,我們不動,二虎相鬥,兩敗俱傷,等到他們傷了,我們再出手,豈有拿不下皇位的說法。”


    青瑤淡淡的口氣,看得伊思源心驚膽顫,這女人牛,太牛了。


    他絲毫不敢大意,恭敬的重首:“是,姑娘。”


    “嗯,你先回去吧,今天就把京裏可靠的人列一下,晚上的時候,我便讓人帶遺召和你一起去那些願意靠過來的大臣家裏走一遭,聽說,有很多大臣不滿大皇子的行為,現在不少大臣支持五皇子登皇位,但是五皇子並沒有遺召,所以你要好好利誘一番,我想,利益麵前,沒有誰是講究親情的,而且五皇子手中的人,大都是各位大人的勢力,那些人如果願意靠過來,你告訴他們,等到大皇子出兵的時候,那些人退出局中,相信五皇子就會不堪一擊,到時候,大皇子出位,但是他的惡名一定很重,那時候就是七皇子出頭的時候了。”


    青瑤說完自已的思謀,那伊思源就差膜拜到地了,已不是一個牛字足以說明他此刻澎?


    ?的思想了,誠惶誠恐的開口。


    “那小民先下去了。”


    “嗯,回去吧。”


    等到伊思源走出去,莫愁走了進來,恭敬的稟明:“我已經發消息給鳳宸宮的人了,最快明天便可抵達京城。”


    “是,這一次就是鳳宸宮揚名天下的時候。”青瑤淡淡的笑,輕紗飄動,整個人很柔美。


    有誰知,她才是主控今天一切事變的人,那麽雲淡風輕,與事無關的樣子。


    南安王一回來,便請了青瑤和兩位大臣密談,關於這次六國使臣會麵,由萬鶴國的上官昊和青羅國的長孫竺為首,主導了這樣的事情。


    六國分派出兩幫人,一幫前去秘密回見五皇子,另一方的人求見大皇子。


    青瑤聽了南安王的話,不由得好笑,當初她們弦月和丹鳳國起衝突,這一幫人不就是如此做的嗎?現在竟然又故伎重施,隻不過她不上當,不代表那兩個野心的男人不上當。


    “我們弦月支持哪一方?”


    青瑤淡淡的問,既然人家表明了態度,慕容流昭不是傻子,當然不可能在這時候,置身事外。


    慕容流昭一聽青瑤的話,知道她認同他的做法,把解釋的話,生生的壓抑了下去,沉著的開口:“我們支持五皇子一方。”


    青瑤不置可否,不管支持哪一方,都隻是台麵上的事罷了,真正登上皇位的會是七皇子沈鈺,隻要她想,就不會允許任何節外生枝的可能。


    “這件事先這麽進行著吧,你什麽都不用做,讓那幾家去用心計,我們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青瑤的聲音很輕,卻帶著風雨欲來的風暴,慕容流昭一怔,思緒有點恍神。


    她真是一個奇特的女人,天下間隻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想到這,既愁悵,又心酸,不過他什麽都沒有表示。


    “那我們按兵不動。”


    他請示青瑤,青瑤搖頭,她今晚另有任務派給他。


    “流昭,讓耿寒帶著遺召,跟著伊思源走一趟,看看他能拉擾多少人馬,這時候,人越多越好,我們必須在那一天控製好所有的局麵,不準出半點的漏洞。”


    “是,我這就去吩咐。”


    南安王領了命,接過青瑤手中的遺召,親自去吩咐耿寒,務必把這件事辦好,等事情辦妥了,帶著遺召回來,不能丟失了。


    耿寒領著兩個人閃身離去,直奔離京城內,伊府而去。


    晚上,六國使臣,包括南安王在內,兵分兩路,閃身進了離京城。


    離京城內一片蕭殺,瞬間風雲,大街上人人自危,除了必須的東西,否則絕不出家門半步,所以整個街道之上冷冷清清,日落閉門,青樓楚館之中冷冷清清,一個人影也沒有,和往日熱鬧的景象相比,真叫一個淒涼。


    六國的使臣,都是些厲害的人,即會被困住。


    因此輕而易舉的見到了五皇子和大皇子。


    五皇子沈軒,為人很精明。


    大皇子沈曄,生性多疑,因此兩方人馬出麵,都沒有得到正麵的答複,但是現在劍在弦上不得不發,大皇子封鎖了皇宮內的消息,父皇究竟怎麽樣了,沒人知道,有腦子的人都可以想像得出來。


    皇帝被大皇子迫害了,也許現在還沒死,但他在等遺召,隻要皇上一受不了他的折磨,他就會得手了。


    所以事不宜遲,不能再拖延了。


    天邊吐青芒,皇宮內外發起了血戰,本來五皇子手下的兵將眾多,絕不會輕易的被打敗的,可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到最後很多人撤走了,五皇子手中,隻有一部分的兵力,一下子就勢單力薄了起來,而且大皇子背後有皇後蕭家的人,蕭家不知道從哪裏,調來了兩千兵將,從外圍圍攻了五皇子,五皇子被殺於內宮之中,他領著的兵將全部投降。


    血染紅了整個皇宮,宮牆內外,一片妖嬈的紅。


    太陽從天邊升起,四周一片詳和。


    諾大的皇宮裏,禦林軍在打掃戰場,一具具屍體抬了出去,清理幹淨。


    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誰也沒想到,五皇子會如此不堪一擊,除了青瑤和弦月國的人,其他國家的人都想不透,本來以為會戰個魚死網破的,可誰知道,五皇子竟然輕而易舉的殺死了,這其中似乎透著詭異。


    最後冒出來的兩千兵將,究竟是什麽來頭?


    皇後的娘家人,手裏根本沒有兵權,皇上早防著他們了,又怎麽會有兵將落到他們的手裏呢?那麽這兩千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眾人不解……


    不過也沒有時間讓他們疑惑了,因為老皇帝駕崩了,新皇要先登基,然後按照祖製,停靈,奠天等一係列的活動。


    六國來的使臣,本來是想渾水摸魚,分得一點好處的,這下倒好,成了賀喜新皇登基的使節了。


    禮部侍郎領著凰轅皇朝的另兩名官員,把六國的使臣請到光明正太殿,觀摩新皇登基大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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