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安定峰離開之後,青瑤一臉凝重的在正廳裏踱來踱去的,很久不能平靜,少見的焦慮,莫愁從外麵進來,奇怪的開口:“主子,這是怎麽了?”


    莫愁不明就裏,凝眉深思,恍然憶起白日,那西門新月所說之事,難道是因為皇上寵幸了西門新月的事?這事從西門新月那女人嘴裏說出來,怎麽聽怎麽不真實,誰都知道,皇上有多喜歡娘娘,怎麽會理那個女人呢?


    “娘娘,西門新月所說的話,未必是真的,你別煩心了。”


    青瑤陡的停住身子,眼神幽幽的望過來,有燈火在裏麵跳躍,不過很冷,唬了莫愁一跳。


    “你看我是那種會為無聊之事煩心的人嗎?”


    青瑤淺淺的出聲,皇上是否寵幸西門新月,和她有什麽關係,他們現在是合作關係,雖然有點不舒服,但是這一仗結束之後,她就離開了,何必多理閑事,現在是另一件事困擾住她了。


    “皇上降旨,讓我掛帥北征,安定峰為先鋒官。”


    “這不是挺好的嗎?”莫愁立刻笑了起來,因為主子做了這麽多,就是為了出兵攻打丹鳳國,現在心願達成了,怎麽不高興,反而心情鬱悶了。


    “可是皇上卻命銀軒為副先鋒。”


    青瑤這句話說完,莫愁好半天沒反應過來,誰為副先鋒?銀軒,銀軒不就是皇上嗎?莫愁張大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不,最後緊張的開口:“這怎麽行,皇上怎麽成了副先鋒,宮裏怎麽辦?若是讓人知道皇上私自出宮,一定會有麻煩的。”


    “是啊,我正頭疼呢,在想辦法說服他留在宮中。”


    青瑤喃語,伸出青蔥玉指揉著眉心,周身的冰寒。


    莫愁不再說什麽,心裏同樣不安,望著廳上走來走去的主子,如果皇上親征,這兵馬大元帥理應讓皇上掛帥,現在卻讓娘娘掛帥,這是什麽意思?這時候,莫愁的心陡的一揪,很疼,這說明皇上很愛娘娘,生怕娘娘遇到什麽危險,所以想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因為她們此次攻打的是丹鳳國。


    丹鳳國位於弦月的西北方向,物傑地靈,境內百姓很多,而且這些年丹鳳女皇沒有少操兵演習,她們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和弦月相比,並不差多少,而且那丹鳳國的皇夫娘娘,更是懂得蠱術之人,陰險毒辣,這些皇上豈會不知道。


    所以他才會堅持以另外一個身份陪在娘娘的身邊。


    隻是要有怎樣堅韌的愛才做到這一點呢,默默的守在身側,不求回應,隻願意陪著她,似乎此誌不渝。


    “皇上是害怕娘娘有危險。”


    正廳裏,莫愁的話音一落,青瑤怔住了,然後胸腔有些微疼,她一直在想,慕容流尊為什麽要隱身在北上的兵馬中,想了有幾十種,幾百種的理由,可是獨獨漏了這一種,這一種他是為她,才會不顧一切,以身涉險的行為。


    如果這樣想,那麽江山在他眼中,豈不不如她一個小小女子了?


    青瑤越想越頭疼,心疼,什麽地方都疼,最後說不出的煩惱,但願是自己想得多了,他隻是想統一七國,並沒有莫愁所想的那樣,因為擔心她,所以誓要陪她一起。


    “算了,夜深了,我們休息吧。”


    “是,主子。”莫愁走近前,扶著青瑤一起往外走去,兩個人的身影漸漸的消失……


    皇宮,琉璃殿。


    皇上正凝視著下首的南安王,滿臉春日的光輝,可看出他的心情極好,那狹長的眉如風般輕揚,寶石般璀璨的眼睛黑幽幽的,泛著光,唇角勾出櫻花般燦爛的笑容。


    南安王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皇兄會如此高興。


    “臣弟見過皇兄。”


    “起來吧,一邊坐下。”皇上的聲音是難以抑製的愉悅,那雙眼睛微微彎曲,帶著鬼魅的誘惑,南安王起身走到一邊坐了,望向上首的皇上,皇上微微收斂一些心神,揮了揮手示意阿九:“都下去吧,朕有事和南安王商量。”


    “是,皇上。”阿九笑眯眯的領著人出去,雖然他不清楚皇上為什麽如此高興,但是隻要主子高興,他就開心了。


    “流昭,朕已封青瑤為兵馬大元帥,她很快將趕往月牙關,操練十萬兵馬,北上丹鳳國。”


    皇上的話音一落,南安王慕容流昭挑起眉,眸底是一抹驚懼,還有不讚同,沉聲開口:“皇上,十萬兵馬攻打丹鳳國,此事隻怕難以周全。”


    那丹鳳國和青羅國還有他們弦月國,成三足鼎立狀,這三個國家也是七國中相對強大的一些國家,本來統一七國無可厚非,可是皇後竟然領十萬兵馬進軍丹鳳國,這可不是小事,搞不好就全軍覆沒,雖然凰轅國已歸降,但這也是沈鈺那時的意見,最終他將如何取舍,誰也不知。


    “朕知道此行凶險,所以朕準備陪在她的身邊,和她並肩作戰,共同分擔此次的凶險。”


    弦帝一言落,南安王的臉色陡沉,眼瞳寒芒窄起,皇兄不會又想?


    立刻起身站了起來,沉聲開口:“皇兄,此事萬萬不可,如若真的有人要陪同皇後北征,請讓臣弟前往,臣弟願意替皇兄走這一遭。”


    此行可謂凶險並存,如果皇上遇難,這弦月可如何是好?所以這一次不同於以往,南安王寧死也不會同意皇上北征的。


    慕容流尊深邃的眸中掠過幽光,他知道南安王是擔心他的安危,但是讓青瑤一人前往,他無論如何也不放心。


    如果讓南安王隨行,似乎起不了太大的作用,隻有他才是天山赤霞老人的弟子,不管在謀略還是功夫上,都是高人一等的,而這一點別人是比不了的。


    此行北上,那丹鳳國有個詭計多端的花文博,而且他深黯各種蠱術。


    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才會不放心瑤兒的北上,無論如何,他一定要陪在她的身側,如果不能滅了丹鳳,就算他和她此生萬年,也已知足,而弦月就交由南安王打理,他此心足矣。


    “流昭,不必多說,朕心意已決,既然凶險,朕沒有理由讓流昭前往,而且流昭認為,朕和你,誰的勝算更大一點?”


    弦帝的聲音一落,南安王不再多說什麽,不管武功,還是心計,他自然不如皇兄。


    他知道此行風險很大,而他私心的不想青瑤有任何的差池,所以最後沉默不語,隻是還有擔心。


    “那這宮中又要臣弟?”


    每次讓他頂替,他自已都要裝病,這事早晚有一天會露出餡來,到時候可不好收拾。


    “是,這一戰一勝,朕會立刻趕回來。”


    弦帝沉聲開口,最後南安王不再說什麽,因為兩個男人都有私心,希望此次北上,瑤兒不會出任何的差池。


    南安王默默的在心裏輕念,本王會每日為你們祈禱的,但願此戰,一戰而勝……


    雖然南安王同意了皇上北上陪著青瑤一起,但青瑤本人對這件事堅決反對。


    皇家別宛之內,正廳裏的氣氛很冷,下首立著的莫愁和冰綃等人趕緊退出去,實在受不了那寒凜之氣了。


    皇後的眼睛好似罩上了風霜雪雨,寸寸如冰,冷徹骨。


    “皇上,我不同意你一起前往丹鳳國。”


    弦帝並沒有被她的寒潭之氣驚嚇住,對於她的為人,他豈會不明白,真心對她好的人,心柔軟得像棉花,又怎會如此冷漠呢,隻不過是她不想讓他有一丁點不安全罷了,而他是同樣的心結,隻是他不說罷了。


    “朕已經決定了,瑤兒。”


    他的語氣帶著堅持,霸氣自然的瀉出來,不容人抗拒。


    青瑤黑瞳閃爍,幽深如海:“皇上這是何苦呢?此次北上丹鳳,凶險無比,皇上仍是萬金之軀,如若出了半點差池,青瑤即不是千古罪人了。”


    隻怕弦月從此也陷進水生火熱之中,若是皇上出了意外,南安王並不足以擔當大任,他做個王爺倒還坦然,若是為皇,又哪裏鬥得過文玉和長孫竺那等陰險狡詐之徒,還有上官昊那個小人,這七國之中比比皆是的人物,南安王根本不足以當他們對手,但是弦帝卻又另當別認論,他可是世上眼中精明的帝皇。


    而且一想到他若是出了意外,她便覺得心裏非常的難過,這難受在無情死的時候,已有過一次了,她不想承受第二次。


    他雖然貴為一國之尊,卻兩次救她於生死之外,她又不是冷血無情的動物,怎能沒有感受,所以此次她不希望他隨軍北上。


    “皇上,我不同意。”


    冷如冰的聲音堅持著,弦帝臉色一暗,緩緩的一字一頓的開口。


    “瑤兒,朕不放心你,隻有朕和你一起前往,否則北上大軍停止了。”


    “你連統一七國的夢想都放棄了?”青瑤難以置信的睜大眼,這男人不是一直有夢想嗎?為什麽讓北上的大軍嘎然而止,這還真讓她有點難以置信,不過看他神情嚴肅而認真,沒有似毫玩笑的成份,不由再次輕喃:“你瘋了。”


    “是,朕瘋了,要知道如果瑤兒在此行中,出了意外,朕才會徹底的瘋了。”


    他的聲音粗嘎沙啞,青瑤一顫,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冷沉著臉怒視著俊逸高大的男子,胸口上下起伏,心情激動,好久才平息下來,她感激他把她放得和江山一樣重,他和那些想利用她的人完全不同,可是現在卻不是談兒女情長的時候,這一戰誰也不知道什麽狀況,連她都是沒底的,但是隻要她有一口氣在,她必然要戰。


    這不但是為了無情報仇,還是她的信仰。


    “好,就讓我們並肩作戰一回,但願旗開得勝。”


    青瑤忽然笑了,那眼瞳清明得好似一汪清波,令人神情氣爽。


    是誰說這一戰必敗,如果想保全她和他,就必勝,而她必盡全力而為,就算不是為了她自已,也是為了無情,為了他而戰。


    “好。”慕容流尊很高興,唇角浮起淺笑,黑眸瞬間波光瀲灩。


    正廳一片暖人的春風,危機一解除,莫愁和冰梢還有小魚兒從外麵走進來。


    “娘,我也要去。”


    小魚兒搶先叫了出來,此行她一定要跟著,因為聽了先前父皇和娘的話,分明是極凶險的,如果不讓她跟著,她是不會放心的。


    “小魚兒,不行。”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叫起來,慕容流尊和青瑤說完,相視了一眼,看來有時候,他們還真默契,尤其在對待小魚兒這件事上。


    小魚兒一聽兩個人的話,臉色可就不好看了,小小的粉嫩的臉上閃過紅暈,顯然被氣得不輕,大眼睛撲閃著,長睫毛抖動,眼裏便是一片氤氳之氣,楚楚可憐的咬著唇角,似乎被欺負了。


    弦帝看著這樣的女兒還真有些心疼,忙伸手拉過她:“小魚兒,此行萬分凶險,你還是留在別宛之內吧。”


    “父皇,枉我那麽喜歡你,你竟然不帶上我?我就想陪在父皇和娘的身邊,難道父皇連小魚兒這點心願都不能滿足嗎?小魚兒好可憐啊。”


    這小丫頭唱作俱佳,演得刻木三分,入目之極,弦帝一看女兒的可憐樣,還真有些不忍心,抬首望向瑤兒。


    “要不然?”


    青瑤一舉手,臉色陰暗,咬著牙,輕輕的開口:“沐小魚,你是不是有點過了?這次不是出去遊山玩水,是真的打仗,你父皇和我,到時候會很忙,沒人照顧得了你的。”


    青瑤的話音一落,小魚兒的眼淚滴落下來,是真的哭了,不知道為什麽,越聽她們說得凶險,她越想跟著他們。


    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冰綃,緩緩的開口。


    “娘娘如果相信冰綃的能力,公主就由奴婢照顧著,不會讓她出任何事的。”


    冰綃一說完,小魚兒立刻投去感激的一瞥,還臭屁的加了一句:“謝謝冰綃姐姐。”


    “公主?”冰綃有些不自在,她可是公主,是主子,怎麽能叫她姐姐呢,不過見廳上沒人注意,也就作罷,大家一起望向青瑤,青瑤抬首掃視了一圈,最後眸光落在小魚兒的身上,這家夥眼圈兒紅紅的,往常也沒看到她如此堅持,看來她是掛心著她的安危,最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得允了。


    “好吧,你要安份些,另外把那條狼狗和小狐狸帶上。”


    兩個動物和她相處得久了,不會輕易的讓一般人靠近她的身側的。


    “謝謝娘,謝謝父皇。”


    小魚兒立刻發出一聲歡呼,雀躍不已,哪裏有先前的傷心,雖然眼睛仍然很紅,但此刻已是雨轉晴了。


    青瑤搖了搖頭,一臉的拿她沒辦法:“你啊,快點去把手裏的工作交接一下,那裏的事情不能停下來,交給小桃吧,讓她繼續生產。”


    “是,娘。”小魚兒飛快的往外閃去,冰綃隨著她一起離開,而莫愁退了出去。


    正廳,青瑤回首望向弦帝,他也正望著她,那雙好看的丹鳳眼和小魚兒的眼眸如出一撤……


    五天後,一行人收拾好了所有必須的東西,前往弦月位臨凰轅國的邊境,月牙關而去,人先行,兵器後行,因為十萬兵馬還要操練,還未到開赴丹鳳國的時候。


    兩輛馬車,前麵一輛坐著青瑤和弦帝,也就是易了容的銀軒,後麵坐著小魚兒,冰綃和莫愁,還有毛雪球和小白狼,後麵有十幾個騎馬的手下,都是慕容流尊的手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趕往月牙關。


    一路上很平穩,太平盛世之中,少有匪寇。


    月牙關前,十裏古道口,安定峰領著手下的幾位副將迎了過來,一看到兩輛馬車過來,動作俐落的翻身下馬,恭敬的在外麵開口:“臣安定峰領著手下的副將迎接皇後娘娘鳳駕。”


    馬車之中,青瑤掃視了一眼身側的銀軒,從現在開始,他可就是一個名不見真傳的人物了。


    銀軒一伸手,修長的大手握了她一下,示意她一切照常。


    青瑤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有勞安將軍了。”


    “請隨臣等進月牙關營邸。”安定峰抱拳開口,青瑤淡然的應聲:“走吧。”


    “是,皇後娘娘。”安定峰翻身上馬,在前麵領路,後麵尾隨著的幾個副將,每個人都滿臉的好奇,他們是安定峰的親信,雖然主子很敬佩當朝的皇後娘娘,可是他們沒有親眼見到皇後的能力,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個女人再強能強到哪裏去。


    他們的主將,竟然如此敬佩一個女人,還從其他營地抽調出十萬兵馬出來,供她調用。


    對於此次北上的事,很多人不敢苟同,如果讓他們攻打凰轅國,他們有信心,可是讓他們攻打丹鳳,大家還真沒有信心。


    那丹鳳國是一個強國,並不比弦月差多少,就算他們傾巢而出,也不一定能勝,但現在聽說皇後娘娘隻帶十萬精兵,便要攻打丹鳳國,從月牙關經過凰轅國,到達丹鳳國的邊境,陳塘關,那可是一座難攻的城池,聽說守著陳塘關的是五員猛將,雖然是女子,可是卻不輸於男子,皇後要如何攻下那陳塘關?


    對於這一點,知道內中詳情的人都有點不相信,不過聖上有旨,他們這些兵將隻能執行。


    現在皇後總算露麵了,他們很好奇,她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一行人快馬加鞭,很快進入了月牙關。


    青瑤坐在馬車內,掀簾往外看,隻見月牙關門前,戒備森嚴,城牆之上人頭晃動,大門前,抗著長槍的士兵來回的巡邏,每個人的神情嚴肅認真,那從城門經過的百姓,全都小心翼翼的,連大聲的喧嘩都不敢。


    青瑤放下簾子,掉頭望向一側的銀軒:“安定峰治軍倒是嚴謹,看來我們不需要費太大的功夫,便可操練好十萬精兵,因為這些人本來素質就好。”


    “嗯,這樣最好。”


    銀軒懶散的點頭,此刻的他恢複了之前的妖孽,精致的麵容上有千葉海棠妖豔的盛開著,看著他這樣的麵容,青瑤忽然好奇起來。


    “你的易容,好厲害,這千葉海棠還有肌膚,絲毫看不出來易容的痕跡。”


    青瑤說完,銀軒笑了起來,半邊臉看起來越發的神秘莫測,一小揖斜順的墨發,遮蓋住了半邊的臉,隻見他挑了一下眉。


    “若是細心看,還是能看出來的,就是沒有易容時,人的五官自然細致些,而易了容,即便易容術再好,不管是笑還是麵部的表情,都沒有那麽自然,而是有微微的僵硬,如果易容術差一點的話,那僵硬更清晰,有時候以為人家不喜歡笑,其實是怕露出破綻。”


    銀軒話音一落,青瑤呼出一口氣,原來是這麽回事啊,以前她還一直以為他很酷呢,不過真正的他也不喜歡笑。


    馬車外,很安靜,這邊關重地,一般官府很少支持百姓居住在這樣的地方,因為如果兩國發起戰爭,最倒黴的便是這種地方,除了必須的兵將,多是家眷,還有一些土生土長的百姓,不願離開這裏的。


    大街上,不時有巡邏的兵將走過,相對於全副武裝的士兵,百姓要少得多,偶爾看到那麽幾個,也是行色匆匆的,不多作停留,買了東西便走。


    馬車一路往前走,跟著安定峰等人的身後,往月牙關的兵營走。


    半條街都是兵營,一到兵營的布防範圍,閑雜人等不準靠近半步,長長的古道兩邊分立著守哨的兵將,層層把守著,安定峰從馬車上翻身下來,副將尾其後,那些士兵一看到主將,立刻恭敬的行禮。


    “見過安將軍,陸將軍,張將軍,黃將軍。”


    安定峰點頭,領著陸張黃三位副將,腳步沉穩的走到馬車前,恭敬的開口:“請皇後娘娘移駕兵營。”


    這兵營重地,曆來沒有女人,此番皇後竟然禦駕親臨,使得整個兵營的人都沸騰了,守在古道兩邊的士兵,齊刷刷的望過來,行注目禮,想看看傳聞中足智多謀的皇後究竟生得如何的絕世風姿。


    沐青瑤還未下馬車,後麵馬車上的莫愁和冰綃先下來了,還有那些尾隨在馬車之後的手下,全都翻身直馬,走到第一輛馬車前,莫愁上前一步掀簾,恭敬的開口:“主子,請下車吧。”


    “嗯。”錦簾掀起,輕風吹拂,陽光像金子一樣耀眼,灑在了錦簾之上。


    陽光之中,一翩然纖細的身影悄然而出,好似一抹春芽,帶著雨露的潤澤,清新的破土而出。


    那翹首望著的士兵,還有安定峰身後的副將睜大了眼睛看,皇後娘娘一身嫻雅,周身罩著冷沉的冰寒,還有那若有似無的蘭馨之香,空氣中飄浮著淺淺的香味,暗香襲來。


    一襲映著暗花的華衣,逶迤拖地,墨發如雲,鬆鬆的挽在腦後,隨意而自然,頭上除了一枝白玉流蘇簪,再無別物,臉上罩著一層薄紗,在風中輕揚,透著無數的神秘。


    即便蒙著臉,也可看出她光彩照人,這樣的女子讓男人移不開視線,可是卻不免深深的懷疑,她竟然要鳳駕北征,還是弦月國開地辟地第一位的兵馬大元帥,就是男子也未必有這等殊榮,這真是讓人覺得匪夷莫思,無法理解,為何聖上會讓她一個女子鳳駕親征?


    青瑤緩緩的下了馬車,緊隨其後的銀軒也下了馬車,一身的霸氣一覽無遺,看得安定峰一怔,這男子好妖魅,就是那個叫銀軒的副先鋒嗎?皇後手下的第一員猛將。


    安定峰是聽皇上如此稱呼他的,這男人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慵懶隨意間,擁有著豹的狠厲,獅的慵懶,虎的囂張,皇後果然不同凡響,身側的一個手下,便如此厲害了。


    安定峰領著屬下上前一步跪迎皇後。


    “臣等見過皇後娘娘。”


    兵營之外,那些翹首盼望的士兵,一見主子都跪了下來,他們哪裏不跪,因此緊隨著安將軍的身後跪了下來。


    兵營重地,黑壓壓的跪了一層,青瑤走過去兩步,伸手輕撫起安定峰,清冷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安將軍平身吧,軍營重地不講究那些俗禮。”


    “謝皇後。”眾人起身,安定峰走在最前麵,大手一揮沉著的開口:“皇後娘娘,請。”


    青瑤微點頭,和安定峰一先一後的往兵宮走去。


    古道之上,隻見她們這一行人裏,男女都有,男的俊逸,女的俏麗,倒是十分養眼,不過當眾人看到最後麵的小魚兒時,不禁有些嘩然,怎麽連小孩子都帶來了,還有一條純白色的狼和小狐狸。


    等到她們一行人過去,那些士兵忍不住湊到一起小心的議論著。


    “怎麽連小孩子都帶來了?這裏可是兵營重地。”


    “聽說皇後娘娘要鳳駕親征,安將軍從別的營地調過來十萬兵馬,聽說皇後要親自上陣,操練他們。”


    “可能嗎,皇後?”接下來那士兵沒出聲,但大家心知肚明,這樣纖柔的皇後,讓人無法相信,也許她很聰明,有頭腦,但現在麵對的可是十萬兵馬,日後麵對的可是丹鳳國的十萬,二十萬,甚至更多的兵馬。


    營邸,寬大的大廳中,上首是一主帥的位置,平常是安將軍的坐的,下首兩排整齊的椅子,都是那些副將的位置,這裏仍是機要重地,平時眾人在此商量營中大事,四周布防極嚴,士兵眾多,沒有指示,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


    今日有皇後在此,安定峰哪裏敢坐主位。


    皇上的旨意,皇後娘娘仍兵馬大元帥,他隻不過是她麾下的先鋒官,因此上首的位置自然是皇後坐了。


    “娘娘請。”


    安定峰恭敬的開口,手下的陸張黃三副將神色一怔,臉色有些隱暗,雖然將軍信服皇後娘娘,但他們還沒看到她的實力,所以有些難以相信,這樣一個纖柔有度的女子,竟然可以坐陣三軍統帥。


    青瑤並不理會那些副將的臉色,微點了一下頭,轉身高坐在主帥之位,安定峰坐在她的左側第一把交椅,銀軒坐在她右側的第一把交椅,餘者皆順位而坐,小魚兒和莫愁還有冰綃等皆立在她的身後。


    大廳裏一度氣氛很壓抑。


    安定峰抬首掃視了一眼身邊的陸戰雲,沉聲開口:“還有人呢?”


    “馬上就到了。”


    陸戰雲雖然對皇後不滿,但是對於安將軍卻很恭敬,忙站起身回話。


    他的話音一落,從大廳外麵跑進來一個士兵,飛快的開口:“稟安將軍,各營的副將和參將們全都過來了。”


    “好,讓他們進來。”


    安定峰一開口,那士兵退了出去,很快從大廳門前走進來數道身影,各人抬首掃視了一圈,神色間都有些不以為然,甚至於有人看到青瑤坐在首位上,而他們敬仰的安將軍倒坐在了下首,眼神流轉間,便有些惱怒,隻是礙於青瑤的身份,而不便發作,甚至有人在心裏嘀咕。


    打仗是男人的事情,這女人就該回家抱孩子,奶娃子,跑到這裏來湊什麽熱鬧,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麽想的,竟然由著這女人胡鬧,而且這兵營重地,竟然連小孩子都帶來了,還連帶了這麽多的動物。


    “見過安將軍。”


    那些副將齊聲喚,安定峰揮了揮手,站起身,為眾位副將引見:“這位乃是弦月的皇後娘娘。”


    “臣等見過皇後娘娘。”有氣無力的聲音,對於此次攻打丹鳳國的事,這些副將都提不起絲毫的興趣,因為懸殊太大了,十萬兵馬去攻打人一個大國,他們有多牛,現在連帶隊的主帥,都成了一個女人,如果真的要攻打,也是安將軍做元帥,否則他們真的有氣無力了。


    青瑤冷睇著眼下心不在焉,有氣無力的狀態,根本不以為意,因為要想轉變這些人的看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接下來她有的是時間和他們耗著,唇角陡的罩上血腥。


    “坐下吧。”


    大廳齊刷刷的分坐著兩排人,總兵,各營的副將,參將,人數眾多,一眼望去,足有二十多人,這二十多人裏麵,除了安定峰,似乎沒人相信她的能力。


    青瑤也不理會那些人,把眸光移到安定峰的臉上,緩緩的開口:“安將軍,十萬兵馬可調出來。”


    “是,娘娘,已盡數調了出來。”


    安定峰站起來回話,掉頭望向身後的副將:“陸戰雲手下的二萬人,張沼澤手下的三萬,還有黃木場的三萬人,還有我手下的兩萬人,正好十萬,此十萬全憑娘娘調度。”


    隨著安定峰的點名,陸,張,黃,三人站起了身,正是先前陪著安定峰一起迎接她們的幾人,這些人都是安定峰親自調教出來的兵,都是年輕人,年輕氣盛,對於皇後掛帥的事,很不讚同,神情很是落寞,而那些沒被點到名的副將,有同情的眸光,有幸災樂禍的眸光,盡數望著上首的皇後。


    青瑤並沒表什麽態,也沒有一般登位者的一番言論,隻是淡淡的開口:“明日演習場,十萬兵將集合。”


    說完便望向安定峰:“先散了,今兒有些累了,先休息會兒,明日開始整頓,如若不合格,我可不會講任何情麵。”


    這話透著血腥詭異,很多人唬了一跳,認真望過去,隻見皇後依然一臉的平和,那些人呼了一口氣,隻當戲言一般不以為意。


    想到皇後說散了的理由,很多人心裏不屑,不就是坐了幾天的馬車嗎?竟然如此易累,看來還真是娘們,這樣的人能帶兵打仗嗎?


    後邸,青瑤一行人被安置在這裏休息,獨幢的院子,院子裏風景不錯,好幾座房子,大家分列了一下,青瑤和莫愁一間,小魚兒和冰綃一間,緊挨著青瑤的房子,至於銀軒和他的手下,離得她們較遠一些。


    此時小小的花廳裏,傳來憤怒的尖叫聲。


    正是小魚兒氣恨難平的在跳腳:“娘,那些家夥太氣人了,你看到了嗎?竟然一副瞧不起女人的樣子,他們有多厲害,竟然瞧不起人,娘,當時若不是忍住,我真想跳出來罵他們一頓,他們這些忘本的家夥,沒有女人,他們是從哪裏來的,石頭蹦出來的,還是天上掉下來的,現在竟然瞧不起女人,而且他們知道你是誰嗎?那可是個參謀長,不是一般的阿貓阿狗。”


    小魚兒是氣壞了,竟然連青瑤前世的身份都說了,這話完,害得莫愁和冰綃使命了的想,那個參謀長是啥子玩意兒。


    青瑤一冷的淡然,臉上罩著若有所思,根本沒聽清小魚兒說的是什麽?


    這些人的反應,她早就預料到了,一直以來戰場都是男人的世界,現在冒然出現一個她,打亂了他們詳和的世界,人家能沒有點反彈的情緒嗎?但是她不著急那些人,眼下還是製定一套可行的方案,盡快操練起來,她們這裏的動靜,隻怕很快便會傳到其他的國家,那些人家不是弱智,不可能不防備。


    所以越快越好,以免夜長夢多。


    青瑤正想著,從花廳門外走進來一個人,正是銀軒,一看到他,青瑤便揮手讓小魚兒和冰綃等下去。


    “你們先下去吧,我和銀軒有話要說。”


    “是,娘娘。”幾個人退下去,走在最後麵的冰綃深看了皇上一眼,不知道主子是否習慣如此被人冷落,一向高高在上的人,到了這裏,竟然如此低調,如果那些人知道眼前的人其實是皇上,隻怕嚇得屁滾尿流了。


    花廳裏,隻有青瑤和銀軒兩個人。


    “我正想讓人去叫你呢。”青瑤出聲,招了招手示意銀軒走過去,兩個人坐在桌子邊。


    “有事?”


    銀軒的話裏有隱晦的怒氣,一想到那些人竟然不把瑤兒放在眼裏,便火冒三丈,那些蠢才,有眼不識泰山,不說他們,連他這個弦帝都敬佩她呢,要不然如何讓她掛帥親征,他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拿十萬兵馬開玩笑。


    “嗯,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明日訓練士兵的事。”


    “你說。”銀軒看著她精亮的眸子,知道她一定計劃好了,正好聽聽她準備如何做,安定峰的能力他是相信的,不過青瑤還想讓這些兵馬更強壯一些,正是好事一樁,他何必阻止。


    “明日訓練,我準備從十萬兵馬中抽調出一些會鳧水的人來,最少要有一千人,這些人重點訓練他們的鳧水能力,聽命調用。”


    銀軒挑眉,眼瞳閃爍著興趣,她不會是想?


    “你是想到了萬鶴國的人很可能趁我們兵犯丹鳳國的時候,從月壤國而過,兵犯我邊境是嗎?”


    弦月的北部麵臨的正是月壤國,而萬鶴國在月壤國的西部,緊鄰著丹鳳國,如果弦月從凰轅國攻打丹鳳國,那上官昊一定會動手,有樣學樣的,從月壤國借掉而行,攻打弦月國。


    “皇上也想到了?”青瑤眼瞳閃過火花,心底對皇上不由得敬佩幾分,很多時候,她一開口,他是早已想到了,可說他們兩個人的智力相當,強強聯手,一定會攻下丹鳳國的。


    “嗯,我早派了人嚴守著北部的邊境,不讓上官昊領人渡河而來。”


    弦月國的北部邊關,有一條寬闊的大河,河寬幾百丈,一眼望不到邊,除了船隻,根本不可能過得來,因此青瑤才會想到訓練一部分鳧水的人,隻要這些人潛進水中,就是來再多的船隻,也隻能無功而返,那上官昊就別想成功。


    “那樣雖然好,但是有更省力的方法,訓練出一千鳧水之人,潛入水中,隻要他們船隻靠近,便潛進水中,弄翻大船,讓他們想過來都不行,在水中,那些人根本不是我們人的對手,這樣用最少的兵力對付他們,豈不是省事,冬天的時候,河水結冰,他們一定會從冰麵上過來,我們隻要讓一千弓箭手,射殺敵人,那些箭弩,都是改良過的,隻要射出去,不是殺死一個,有時候爆炸開來,可以殺傷兩三個,這樣上官昊還敢過來嗎?”


    青瑤的眼瞳陰暗暗的,銀軒的心底閃過歎息,這女人真是太厲害了。


    “就照瑤兒說的去做。”


    “好。”青瑤點頭,打了一個哈欠,她還真有些累了:“皇上,去休息一會兒吧,明日見。”


    “好,你去休息。”銀軒的眸光裏滿是寵溺,微點頭,示意她去休息,自己目送著她走出去,門外有莫愁的聲音:“主子要休息會兒嗎?”


    “嗯,進寢室休息一會兒吧。”


    兩個人腳步漸遠,門外走進來兩個手下,恭敬的望著銀軒:“主子,你要不要休息?”


    “嗯,回去吧。”銀軒懶散的起身,神態慵懶得像一隻偷閑的貓,其實更多的時候,他願意自己是一個江湖人,一個俠客,那樣就可以快意江湖了。


    今兒個,他本來還擔心瑤兒受到挫折,想過來給予她寬慰,沒想到是他想多了,那丫頭看得很開,還想出如此周密的安排,一方準備進攻丹鳳,另一方還顧慮著腹背不受製於敵,想到她的每一個新穎的觀點,銀軒的臉上掛著笑意,心情?


    ?顯的愉悅起來。


    第二天中午,因為是夏初,太陽已是極火辣,照耀在頭頂上方。


    月牙關的大後方,有一座平坦的山地,這裏是平時將士們練習的地方,此時,塵土飛場,一身銀色盔甲的青瑤,領著幾個人飛奔而起,掀起半天空的塵土,緊隨她之後的是莫愁和冰綃,還有小魚兒,她正一臉興奮的端坐在冰綃的前麵,掃視著眼前的一切。


    空曠的山地上,十萬兵馬已到了一半,有人高坐馬上,拉著僵繩,打著圈兒,那馬匹不時的尖溜兒叫。


    震得樹林中的鳥雀盡數飛走。


    另有一些士兵棄馬坐在山林邊乘涼,不時的調笑著。


    這其中還聽到偶爾的幾聲調笑,伴隨著諸如,女人竟然上戰場的譏諷聲。


    青瑤高倨馬上,神態狂妄睥睨,看著這些人懶散不成形的態度,也不生氣,罩著麵紗的臉看不清她的模樣,隻見那一雙冰瞳一閃而逝的犀利,唇角一勾,一抹血腥的妖嬈之氣閃了開來,手一伸,身後的凰尾琴已拿了出來。


    現在她的琴,就是她的魂,早已和她溶為一體了。


    莫愁和冰綃等一看主子的動靜,早放鬆了整個心態,隨和的望著她。


    輕風揚起她臉上的麵紗,飄逸柔美,高倨馬上,那凰尾琴隨意的擺放在馬背之上,蔥白玉指一抖,便是一串悅耳動聽的音符,好似山間甘甜的泉水,先前狂燥不安的士兵和馬匹,一下子安靜下來。


    不管是馬上的還是端坐在石頭上的士兵,全都被吸引了,掉頭癡癡的望過去。


    這琴如酒,動聽悠揚,好似把人帶進了青山白雲,那般的肆意柔和,好似欲乘風歸去……


    忽爾琴音陡的拔高,直上九天雲宵,好似萬馬狂奔,聲聲震耳,踐踏過人的心房,大家隻覺得心慌,不安,每個人都覺得冷汗往下流,窒息似的喘不過氣來,這時候已有士兵從馬上跌落下來,在地上翻滾著,慢慢的越來越多的人在地上翻滾。


    一時間整個山地間,天地變色,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好好的聽個曲子,幾乎能要了他們的命,究竟是怎麽回事?


    遠處,馬蹄聲翻滾而至,好似浪潮,紛揚的塵土好似漫天的飛霧,根本看不清人影,為首一人衝了過來,當先一步從馬上翻滾而至,領著身後的兩萬兵馬,高聲而叫:“娘娘,請饒過他們一次。”


    安定峰的話好似一聲巨雷炸響了所有士兵,那些翻滾著的人掙紮著跪下來,哀求著:“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青瑤陡的一收琴。


    山清水秀,天地間一片平和,熱辣辣的陽光穿透枝葉,灑在每個人的身上,隻見那些士兵,一臉的狼狽不堪,汗水粘連發絲,衣服上全是塵土。


    青瑤高倨馬上,冷冷的掃了過去,周身的殺機,泰山罩頂似的籠罩著整個天地,那些人現在算是識了這個女人的狠心。


    她可是有備而來,就在剛剛一瞬間,他們就在生死邊緣之間掙紮了一番,如若不是他們還有用處,剛才隻怕命就沒了。


    一想到這個,每個人都肝膽俱焚,再也不敢小看這皇後娘娘。


    沐青瑤冷冷的掃過去,沉魅的聲音響起:“陸戰雲。”


    陸戰雲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飛快的開口:“屬下在。”


    “領著你的人到西邊的空地上跪兩個時辰。”


    “什麽?”底下有很多人叫了起來,不過一想到之前這個女人的狠辣,馬上噤口不出聲,就是副將陸戰雲,也不敢多說一個字,恭敬的領命:“是,娘娘。”


    陸戰雲起身,把他帶領的一部分人往一邊趕去,諾大的山林邊,黑壓壓的跪著一群人。


    青瑤剛處置了陸戰雲,抬首掃了一眼,場上除了大將軍安定峰,和他手下的兩萬兵馬,似乎還差一部分人,一目測去,發現沒有黃木場的人,臉色陡的陰驁,看來這男人真夠囂張的。


    今日她若不處置他,她就不是沐青瑤。


    諾大的山林中,一點響聲都沒有,靜謐無聲,大家不敢多說一個字,剛剛經曆了生死,誰還敢膽大妄為。


    遠處再次有馬蹄聲響,黃木楊領著他的兵馬趕來了,隻不過他來遲了,如果這是進軍途中,如此怠慢,論罪當死。


    黃木楊一馬當先的趕了過來,隻見諾大的練習場上,一片寂靜,副將陸戰雲領著一幫人跪在遠處,黃木場奇怪的挑眉,他們晚兒晚上幾個人商議好了,一定要給皇後娘娘一記悶棍,讓她知難而退,就算要統一七國,也是男人的事,而且主帥的位置也應該是他們安將軍,怎麽能讓一個女人的掛帥,隻是現在是什麽情況?


    黃木場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開口。


    青瑤手中的一條黑色的馬鞭好似脫水的蛟龍般飛奔而起,帶著淩厲的殺氣,不容黃木楊反映過來,那馬鞭已困住了他,沐青瑤手腕一抖,黃木楊的身子已被甩落到馬下,青瑤的聲音陡的一沉。


    “拿下。”


    她的話音一落,莫愁冰綃身形一動,兩把寶劍帶著寒潭之氣,架到了黃木楊的脖子上,黃木楊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心驚膽顫的開口:“娘娘,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青瑤冷哼一聲,姿勢狂傲睥睨,冷睇著黃木楊,冷如冰的聲音響起。


    “黃木楊,一個小小的副將竟然如此狂妄,你那等小小的心思,難道以為本帥不知道,今日綁了你,信不信明日便有人替代你的位置成為本帥忠心耿耿的手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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