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兒,快隨我一同去西山墓園!”剛下朝回到蘇府的蘇燁,便見蘇天漠一臉焦急的朝著自己走來。


    蘇燁走近,望見蘇天漠自打妹妹出事之後,便愈發消瘦的身形,和緊皺的眉,再也不複從前的偉岸不凡,眼睛微微有些酸澀:“爹,您可是已聽聞了昨夜墓園的異象?”


    “唉,全城的人都知曉了,你難不成還想瞞著爹一個人去處理?”蘇天漠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這兒子雖然平素大意了些,但在一些事上還是很細心的。


    “爹”蘇燁有些心虛的低了低頭,蘇天漠如今身子大不如前,自己怎能再讓他憂心。


    “你這臭小子,何時竟變得這般別扭了,馬車已經備好,你劉叔也非要跟著一同去,眼下應正在外麵候著,咱們還是快些走吧!”蘇老爹笑嗬嗬的拍了拍蘇燁的肩膀,裝作一副輕鬆的模樣來。


    蘇燁無力的扯了扯嘴角,連朝服也來不及換,便隨著蘇老爹匆匆前往西山墓園。


    “大人,已封鎖了出口,何時開工?”侍衛張崇邁著利落的步伐,行至內務府總領姚格身側稟道。


    “吩咐下去,小心著些,盡量修築成原來的模樣,若是墓碑上的字看不清晰的,仔細記錄下來,屆時回去好方便核對異界萌靈戰姬全文閱讀。”


    “是,屬下這便吩咐下去,這些都是王城最好的築墓師和刻碑匠工,應是沒有什麽大問題的,屬下定會好好監督,還請大人放心。”


    “恩,你辦事我一向是放心的,但此事是聖上親自吩咐下來的,萬萬不可疏忽,莫要讓有心之人有機可趁,尋著什麽把柄。”姚格似有所指的道。


    張崇會意道:“屬下明白,未竣工前,屬下絕對不會讓不相幹的人進來墓園。”


    姚格滿意的笑了笑,捋著花白的胡須道:“如此我便先回府了。”


    “屬下恭送大人!”


    “不必了,你好好盯著便是。”姚格擺了擺手,帶著身側的一行親衛,浩浩蕩蕩的出了墓園。


    姚格一行人,剛出了西山,蘇家父子便帶人趕了過來。


    “卑職參見蘇丞相,蘇將軍!劉將軍!”守在墓園入口兩側的十來個持著刀劍的侍衛,看清來人,忙恭敬的行著禮。


    “不必多禮,本相聽聞昨夜這墓園之中出了些差池,特親自過來看看。”蘇天漠麵上掛著疲憊的笑容,溫和的道。


    為首的侍衛起身,聞言皺了皺眉,也知蘇天漠定是來看蘇小姐的塚墓的,可方才姚格臨走前,又是親自下了令的,任何人不得聖上的允許,都不能放行。


    侍衛上前帶著為難的笑意道:“蘇丞相有所不知,姚大人方才特意交待了,不得皇上的允許,卑職實在不好…”


    “哼,你的意思便是不讓我們進了?”還不待侍衛的話說完,蘇燁便冷冷打斷,一雙星眸中滿是積攢了許久的寒意。


    “卑職不敢,卑職隻是奉命而為,還望蘇丞相蘇將軍見諒。”侍衛彎了彎腰,惶恐的答道。


    蘇天漠的眸光緊了緊,雖然這些年脫了戰袍做了丞相,可畢竟也是打了十多年仗的人,又事關自己最珍愛的女兒,她活著的時候,自己就未能盡到一個父親最基本的職責,護她周全。


    如今,竟然連她的塚墓都護全不了,讓她在九泉之下都要擔驚受怕,想到自家女兒嬌弱的模樣,不由得又是一陣心酸,思及這些年來自己的忠心耿耿,卻隻換來宮裏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壓蘇家,甚至連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兒都不肯放過,口氣便硬了幾分道:“若是,今日本相非進不可呢?”


    眾侍衛聽得這堅定的口氣,都不由得冒出了冷汗來,在衛國,若提起蘇天漠,那可是無人不曉的大英雄,鐵錚錚的漢子,衛國的大壁江山都是蘇家打下來的,但凡是衛國子民,無一不對其打從心眼裏敬重,若是今日真把他給得罪了,那後果是不敢想的,況且,眾侍衛心裏更是清楚的很,雖然平素裏眾人的功夫還都算的上是高手,可麵對蘇家父子,就連一成勝算也是妄想。


    可皇上的命令,又豈敢違背。


    “還請蘇丞相蘇將軍,不要讓卑職們難做”侍衛仍是低著頭,一副恕難從命的口氣。


    “哼,你們當自己是什麽東西,若再多加阻攔,莫怪大爺的劉家槍不長眼睛!”還不待蘇家父子開口,蘇燁身後的劉嚴霸就厲吼出聲,本就生的比常人高壯許多,又因多年征戰沙場,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難言的戾氣,這般發作,隻是望上一眼,便足以讓人心生畏懼。


    侍衛的冷汗已不住的往下滴,這劉副將一手劉家槍法使得出神入化,在戰場上都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就連禁衛軍總領肖遠都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認了他做義父,任誰見了都要敬上三分,且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若是你惹了他不高興,就算你是皇親貴戚也討不得半分好處來。


    侍衛幾欲張口,卻都未再能吐出一個完整的字眼來貼身死神最新章節。


    “將軍,這幾個不識好歹的玩意兒就讓末將來替將軍解決了!將軍隻管進去便是!”劉嚴霸見眾侍衛竟還沒有讓道的意思,更是動了肝火,幾個大步跨至蘇天漠的身旁,揮了揮手中的紅纓槍粗著嗓門道,雖是氣憤的神色,卻不難看出眉目間的敬重,雖然蘇天漠的護國大將軍之位早已傳給了蘇燁,可在劉嚴霸的眼中,心中蘇天漠永遠是無人可比的大將軍。


    “蘇丞相,且等一等!”就在兩方人馬勢同水火之間,自身後傳來了一聲急切卻不失悅耳的聲音來。


    蘇燁不可察的皺了皺眉,不用回頭,也知來人是誰。


    侍衛如同見了救命稻草一般,抬頭望去隻見被眾人擁簇而來,坐在那白馬之上一個身著宮裝長相嬌美大約十五六歲的女子,正緩緩靠近。


    眾侍衛忙的跪下:“卑職參加華顏公主!”


    蘇天漠雖是不解為何華顏公主此刻會過來,可一日為臣,君臣之禮必不可少,蘇天漠為首的眾人剛撩起了袍子,華顏公主便慌忙上前虛扶道:“蘇丞相不必多禮!”


    又抬頭望向跪地的侍衛道:“你們也都起來吧!”


    “謝公主!”


    “蘇丞相,不知方才所為何事,其間是否有何誤會?”華顏公主微微皺了皺眉,卻不見責怪之意,目光似有若無的瞥向板著臉的蘇燁,更是添了幾分擔憂。


    自己就知他定會來西山墓園,這才棄了轎攆騎了馬急急的趕來,竟不曾想,會是方才的情形,隻怕自己再來晚些,就要兵戎相見了,若真打了起來,蘇家與皇家的隔閡定是無論如何也撇不去了,思及此,便又慶幸還好自己來的及時。


    “回公主,老臣隻是想進這墓園探一探小女的塚墓是否完好,竟不曾想,卻連這墓園的大門都進不去。”蘇天漠微微垂首,神情中毫無退讓之意。


    “放肆!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攔著蘇丞相?”華顏公主聞言,嬌顏上立刻浮上了一抹怒色,望著眾侍衛厲聲喝道。


    剛剛見七公主來此才鬆了口氣的侍衛們,聞言真是欲哭無淚了:“回公主,是…是皇上的口諭,不得皇上應允,誰也不許放行。”


    “哼,大膽奴才,本宮怎不知父皇有說連蘇丞相都不能入內了?”華顏公主微微眯了眯眸子,臉上自有幾分威嚴。


    侍衛聞得這不講道理的話,一張臉更是像吃了黃連一般,聖上卻未特意交待不能讓蘇丞相入內,可聖上說的任何人啊,即使如此,自己又哪裏敢說公主的話不對?要知道,這華顏公主是有名的刁蠻潑辣,不講道理。


    可若是讓他們進去,屆時真出了什麽問題,倒黴的不還是自己嗎,難不成皇上會怪罪自己的女兒?


    “聖上…聖上確實未曾此般說過…可是…”


    “莫要可是了,出了什麽岔子,本宮擔著,怪不到你們頭上來!”


    侍衛咬了咬牙,許久才抖著身子低低的應了一聲。


    “還請蘇丞相莫要介懷,此事應是這群侍衛們會錯了意,蘇丞相這便可以放心進去,我隨丞相一同…去看看阿葵。”說到最後,華顏公主的聲音低了低,臉上毫無方才對待侍衛那般的嚴厲。


    蘇天漠縱然心中有氣,但也心知華顏公主心裏是向著蘇家的,在心裏重重的歎了口氣,自己怎會不知其中的緣由,可畢竟世事不由人啊。


    “公主言重了,燁兒,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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