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這是在做什麽?”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廚子一邊替蘇葵拿起籠蓋一邊好奇的問道。


    “在烤麵包。”蘇葵接起籠蓋穩穩的蓋上,這才露了笑容。


    “麵包?是小姐前些時日教我做的那種軟軟的糕點?”


    蘇葵一邊回到案板前攪拌著已經成形的奶油,一邊點頭。


    那廚子跟著蘇葵一同走到案前,一張肥大的臉皺成一團道:“可是小姐,您這的這幾盆子,這麽大要怎麽吃?”


    蘇葵神秘的道:“到時候你便知道了,放心,少不了你們的那份兒!”


    另外兩個廚子也笑嘻嘻的走過來道:“就是,師傅您放心吧,小姐做的東西哪回少了我們的?”


    秦廚娘端著一碗粥過來道:“成日就知道纏著小姐吃這吃那,還不趕緊去準備早膳,還想不想吃飯了?”


    雖說秦廚娘對蘇葵是溫柔的很,但平素裏對這幾個廚子要求還是很嚴厲的。


    幾個廚子見狀都嬉笑著走開了,也知道秦廚娘刀子嘴豆腐心,幾人也不在意。


    秦廚娘見幾人還算聽話,這才笑著道:“小姐,先喝碗粥,左右這晚宴還早著呢,不急的。”


    蘇葵想想也是,自己之所以起這麽早,就是擔心出狀況,趕不及。


    如今也都順利,時間充足的很,也就洗了洗手,坐在一旁喝起了粥。


    這邊凳子還未暖熱,便見堆心慌張的跑了進來,連禮都不顧得行,上氣不接下氣,扶著胸口道:“小小姐不好了。”


    蘇葵一聽,放下了碗趕忙站了起來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堆心哭喪著臉道:“是垂絲姐姐,垂絲姐姐她她要尋死!”


    蘇葵眉頭皺了皺道:“怎麽了。昨個兒回家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堆心搖搖頭道:“方才奴婢與光萼一同進房的時候,便見垂絲姐姐還躺在床上,以為是睡過了頭,奴婢便推了推她,誰知誰知她滿臉都是血”


    蘇葵聞言心頭一震:“喊大夫了嗎?”


    邊說邊快步往門外走去,堆心趕忙跟上說:“沒有,雲實姐姐說一般大戶人家的婢子出了這樣的事都是要被趕出府的今日又是老爺的生辰宴,出了這等不吉利的事,怕是傳出去都要掉腦袋的,所以奴婢們也不敢通知王管家找大夫。奴婢奴婢隻能來找小姐了。”


    “人命關天是頭等的大事!我平時都是怎麽教你們的,規矩是死的,人也是死的嗎!”


    堆心還是第一次見發這麽大脾氣的蘇葵。幾滴眼淚不由的就落了下來:“小小姐奴婢知錯了。”


    蘇葵見她這副模樣,不由的聲音軟些道:“我並不是罵你。”


    堆心加快腳步跟上蘇葵,抹了抹眼淚道:“奴婢知道”


    說完便緊緊的咬住嘴唇,生怕再掉出眼淚來,小姐說過做人一定要有誌氣才行。不管遇到什麽事,首先要做的就是冷靜。


    自己也要努力學著些,這樣才有資格跟在這麽好的主子身邊冒牌大昏君最新章節。


    蘇葵邊疾步的走著,邊想著其中的原因,是覺得應是同她那未婚夫有關。


    會試前幾日放了杏榜,垂絲家裏有人過來傳話。叫她回去一趟,昨日一早垂絲便告了假回家,傍晚回來的時候。蘇葵一心想著蘇天漠的生辰事宜,也沒去注意。


    此刻想來,她似乎是從昨晚回來就未曾開口說了一句話。


    難道那位吳公子並未過會試?但若是如此,也實在犯不著尋死覓活的吧?且就算要自殺,也該是那吳公子去自殺啊


    若是過了的話。自然是大喜的事情,更是沒原因了。


    一進院子。蘇葵便火急火燎的一腳踹開了幾人的房間,轉眼便見垂絲倚坐在牆角的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沒一絲血色,幾道鮮紅的血不住的從額角流下,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雲實剛端著一旁血水準備出去,光萼則是坐在床邊不住的抽泣著,握著垂絲的手。


    “小姐!”光萼見蘇葵過來,撲騰一聲跪了下來。


    “小姐,光萼求求您,求求您救一救垂絲姐姐吧!”


    雲實見狀趕忙放下手中的銅盆,上前把光萼拉了起來道:“快起來,莫要讓小姐為難!”


    蘇葵揮了揮手道:“堆心,趕緊去請大夫。”


    堆心聞言又喜又怕的道:“小姐,這若是被人知道了,隻怕就算老爺小姐仁慈,在生辰上見了血光傳出去”


    還未等她說完,蘇葵便急道:“走後門出去,就說我有些不舒服,替我請大夫!”


    堆心不再猶豫,點著頭一溜兒煙的跑了出去。


    蘇葵站了會兒,隨後拿了一塊幹淨的汗巾,坐到床邊替垂絲擦拭著臉上的血跡。


    垂絲似有所感,微微的搖了搖頭,兩行晶瑩的淚珠順著蒼白的臉頰緩緩的往下滑落,神情痛苦。


    蘇葵見她意識還算清醒,沉聲道:“我不問你發生了何事,但你是簽了賣身契的,你的命便是我的,我沒許你死,你就得不能自己拿主意。”


    垂絲的睫毛顫了顫,終究未睜眼,不知是沒了力氣,還是不願,隻是不停的流淚。


    蘇葵見狀又道:“若你執意要死,你小姐我也不攔著,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個特愛吃豆腐的。”


    垂絲被蘇葵這沒頭沒尾的話也給吸引住了幾分注意力,似乎在等著下文。


    “以後我便每天去你父母攤子上買豆腐不給錢,把你家吃垮為止,好將那賣身契的虧損給吃回來,是死是活,你自己掂量著。”


    立在一旁抹眼淚的光萼不禁破涕為笑,哪裏有小姐這般安慰人的。


    蘇葵見垂絲的臉上並不似之前那麽了無生機,這才鬆了口氣。在大夫來之前,還得靠著她自己有活下來的意誌才行。


    兩個刻鍾過去,堆心才急忙忙的趕了回來,“小姐,大夫來了!”


    “那趕緊讓他進來。”


    堆心福了福這才把一個穿色深灰色衣袍的大夫給請了進來。


    這大夫自方才站在門外聞得一股血腥味,便有些不安,這丫頭方才可是對自己說隻是府裏有了感染了風寒,他這才過來的超級曖昧高手最新章節。


    一進房間便見桌上的一盆血水,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姑娘,更是有些惶恐不已。


    平素裏這是沒什麽的。但關鍵今日是這蘇丞相的大壽,看這應當也是丫鬟的房間,哪裏有丫頭犯了如此大忌。還敢請大夫的,若是被主子知道了,隻怕牽連到自己。


    思及此便有了幾分想尋借口走人的想法。


    雖說醫者父母心,但前提是自己得把命保住才是。


    “大夫。”蘇葵見他站在那裏發呆不動,大致也猜出些什麽。語氣中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不怒而威的味道。


    大夫聞得這是清脆的聲音才抬起頭,便見一個圍著圍裙的少女,袖子擼到手肘上方,露出細嫩纖瘦的胳膊,左邊臉上還沾了些麵粉,明明是有些不倫不類的模樣。但那雙極亮的眼睛,竟讓他有些心虛,像是能洞悉他的那些小心思那般。


    “這”


    “大夫。這裏還有人等著您救命。”蘇葵伸出左手指了指垂絲的方向。


    大夫點著頭,邁著猶豫的步子往床邊走去,不知為何,麵對這麽一個小姑娘,要走的話他竟是說不出口。心裏猜測著這位姑娘定不是丫鬟之流,這種氣質哪裏是一個丫鬟該有的。


    雲實已出去倒了水。又端來一盆幹淨的水放到蘇葵麵前的凳子上道:“小姐,先淨一淨手吧。”


    大夫聞言驚異,這蘇府裏可隻有一位小姐,難不成這便是丞相府蘇二小姐?


    有些詫異這蘇小姐竟會同意在這種日子裏給丫鬟請大夫,想必這丫鬟定也不是尋常的小丫鬟吧?


    思及此,處理傷口的時候,更是絲毫不敢馬虎。


    開藥方的時候,更是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又是一遍。


    蘇葵取過堆心拿來的錢袋子,摸出一錠金子遞給了剛收拾完藥箱的大夫。


    大夫見狀忙道:“蘇小姐,這可使不得”


    蘇葵卻沒有收回的意思,衝他笑了笑道:“哪裏有給人治病不收錢的道理,今日我這丫鬟實在不小心磕到了門上,你應也知,今日是我爹爹的生辰,若是有人問起”


    話隻說這裏,裝似有些為難的看著大夫。


    大夫心領神會,忙點頭道:“自是實話實說,蘇小姐房裏的丫鬟感了風寒,怕把病氣兒過給蘇小姐,我來瞧一瞧。”


    蘇葵見他還算上道,這才露了笑意,“這診金,您還是收下吧。”


    大夫深知不收大概是走不了了,何況誰不愛著金光閃閃的東西,不再推脫。


    蘇葵這才對著光萼道:“送大夫出去,順道把藥給抓回來。”


    “看好她,我還有事,午膳也不必喊我,你們自行吃了便是。”


    “是,小姐。”


    剛走到門口又道:“你們不識字,待會莫要自行配了藥的劑量,我便在廚房,拿去廚房我來熬。”


    垂絲聽著蘇葵漸漸消聲的腳步聲,這才睜了眼,布滿血絲的眼睛中,緩緩又流出了淚。自己一個低賤的下人,何德何能,能讓主子這般對自己,何況自己已經沒了活下去的勇氣,更沒臉再活下去,要拿什麽來報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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