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嚐一口。”蘇葵把滿滿一勺蛋糕送到蘇天漠麵前。


    “這還能吃?”蘇燁覺得不可置信。


    蘇天漠猶豫了一瞬,還是張開口,任蘇葵把那勺蛋糕送到口中。


    賓客們皆是一臉訝異和期待的望著蘇天漠。


    蘇天漠咀嚼了幾口,驚歎道:“阿葵,這果真是你做的?”


    還不待蘇葵答話,旁邊的廚子道:“老爺,小姐可是在廚房忙活了一天,說什麽也不讓小的們搭把手,光這食材走準備了十來天才找全狼行三國!”


    蘇天漠聞言,感覺著口中軟糯的甜意,似乎蔓延到了心口。


    不住的點頭,握著蘇葵的手道:“阿葵這份壽禮爹很喜歡。”


    席上的人聞言便是一陣喧嘩,都注目著傳言中這體弱多病的蘇二小姐。


    這目光中,以宿根,明家兄妹是為最甚。


    直到三人坐回去,眾人這才又把目光放回了那座能吃的雕塑上去。


    幾個廚子和丫鬟便照著先前蘇葵的吩咐,開始給各個桌上的賓客們分蛋糕。


    先分到的賓客們在眾人目光的洗禮中嚐了第一口,皆是露出驚歎不已的表情來。


    沒分到的則是心急如焚,年紀小些的少爺小姐們,生怕到了他們這裏便沒有了,著急的晃著大人們的衣袖。


    “來之前怎麽交待你的!”有些父母見狀便小聲的訓斥著急紅了眼的孩子。


    向來不喜甜食的蘇燁也不由得多吃了幾口,望著場上的情形,道:“阿葵,你跟誰學的做這般特別的點心?”


    “前些日子閑來無事,琢磨出來的”


    蘇天漠望了望蘇葵道:“聽他們說天未亮你便進了廚房,等會早些下去休息,下不為例。可莫要不顧自己的身子做這些事了。”


    蘇葵苦笑道:“爹,我知道的。”不過是起早了些,哪裏是不顧身子了。


    明景山望著眼下這精致的糕點,久久不語。


    “竟還沒人知道,原來蘇家小姐還有著這般手藝。”明水浣笑著道。


    明夫人雖然也承認這糕點做的確實好吃,但還是帶些酸氣道:“哼,我看八成是請人做的,你也不看看那蘇小姐柔弱的模樣,那小手分明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明水浣也知自己這娘親素來是這般模樣,也不說話。


    明夫人見她這副模樣。卻愈加有些不舒服了:“我說你這笨丫頭,怎麽整日就知道笑!這麽多王孫公子,難道你就不能物色物色。光笑就能把人笑來了不成!”


    明水浣微微攥緊了袖子,低頭不語,雖是親生母親,但性子素來不合,自小也就不願親近。


    明堯之望了望四周。眾人隻顧著手中的點心,並未往他們這邊看過來才小聲道:“你能不能小聲一些,說話也分一分場合!”


    明夫人聞言便拍了桌子,微微發福的臉氣的抖了抖:“哼,我肯定是沒你那美姨太們溫柔了!怎的,你如今也教訓起我來了。若不是當年我娘家表姐做了皇後,在聖上麵前替你美言,你明堯之能像現在這樣風光?”


    這吼聲不可謂不大。離的近些的雖不敢明看,但也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的,隻怕明日又得傳的沸沸揚揚了。


    明堯之的臉色一白,隻怕自己再說什麽她還會說些更難聽的出來。


    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底的一根刺,若不是當年為了能得到皇上重視。自己哪裏會娶這般無才無貌,又有一副潑婦脾氣的女人。


    心中憤懣卻又發作不得巫也是道全文閱讀。隻得連連喝著悶酒。


    明夫人見他這副模樣,冷哼一聲也不再說什麽,心裏暗道:想爬到自己頭上,把自己踩死,那是想都不用想的,這明家的事兒必須是自己說了算!


    又望了望低頭的明水浣,不由得又是一陣焦急,雖然自己這閨女是才貌雙全,無奈卻眼高於頂,這些年上門求親的數不勝數竟沒一個入她的眼的。


    眼見自己那群貴婦朋友們,整日在一起談論自家女兒的親事,說她女兒的姑爺如何的俊朗,如何的多金,誇她家女兒出嫁的時候那嫁妝足足有王城大街那般長。


    回回聽著都覺得自己的女兒已然及笄,卻連親事都未定下,便覺得有些抬不起頭來。


    久而久之跟她們也沒了什麽共同話題,總覺得這般有些跟不上外界潮流的變化。


    正欲開口,便聽得明景山道:“太悶了,我出去透一透氣,謝宴後不必尋我。”


    明堯之也深知兒子是被煩的不輕,也不攔著。


    明夫人望著明景山的背影嘀咕道:“這一大家子,就沒一個省心些的!若不是我整日給你們操持著,不知你們現在都得是什麽樣子了。”


    明水浣深深呼了一口氣,才抬起頭來,望見正上方那案上,一家三人和睦相親的模樣,美極的眸中閃過一絲堅定的神色。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賓客也都走了大半。


    “阿葵,你先回去休息吧。”


    蘇葵點了頭,見並無人看向自己,這才從懷中掏出那個繡了多日的荷包,訕訕的笑道:“阿葵還是想送給爹一個可以帶在身上的物件兒,繡的是個福字”


    蘇天漠接過荷包,如似珍寶般的看了又看道:“爹從未見過誰的女紅比阿葵做的更好了,爹定會日日帶在身上。”


    蘇葵很有自知之明的道:“放在袖子裏頭就成,莫要被人看到了,遭人恥笑”


    蘇燁聽罷瞪她一眼道:“誰敢笑我就揍的他笑不出來為止!”


    蘇葵聞言不由苦笑:“若真要揍,那恐怕你一人是忙不過來了”


    蘇燁拿過蘇天漠手中的荷包細細端詳道:“也沒那般差,你這又是點心又是荷包的,我都有些無地自容了。”


    蘇天漠見狀趕緊把荷包奪過來道:“你這粗手粗腳的,莫要把東西給弄壞了!”


    “你別再做一碗醋麵,便是給爹最大的壽禮了。”


    **


    “小姐宿公子他”堆心扯著蘇葵的衣袖,時不時往後看一眼。


    “那是六王爺。以後莫要亂喊了。”蘇葵頭也不回的道,此刻沒了人,臉色才沉了下來。


    打從從東院出來,她便知道宿根跟在她的後頭,她還故意饒了一圈不回院子,不曾想他竟還一直跟著,這讓蘇葵有些頭痛。


    蘇葵承認自己是在生悶氣,也是一時不知該說什麽,該如何麵對他才是。


    宿根哪裏會猜不到她的意思,不是他不願給她時間適應。隻是這事兒可不能拖,與其讓她自己胡想,說不定一覺醒來她就把自己給判了死刑了。


    倒不如自己先與她好好說說十二大陸最新章節。


    宿根見她在前麵急的想跺腳的的模樣。嘴角微微含笑。


    堆心望著手中的燈籠,一支蠟燭已快燃盡,不由有些著急:“小姐”


    倒不是著急蘇葵跟宿根的關係,而是因為自己還未吃著小姐做的那蛋糕,再晚些誰知道光萼會不會把自己那份兒也給獨吞了。


    蘇葵腳步頓了頓道:“你且先回去。”


    堆心望了望身後一身藍衣的宿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回去的好,讓小姐與宿公子好好談。


    當然她也承認,她真的是急著回去吃蛋糕


    反正宿公子又不會對自家小姐不利,這一點,堆心還是相當肯定的。


    宿根見蘇葵停下步子。笑吟吟的走近道:“不走了?今晚月色難得這般好。”


    蘇葵聞得他若無其事的話,心裏有了怒氣,口氣自然不善:“此時天色已晚。不知六王爺一路尾隨臣女有何企圖?”


    宿根笑著打了個哈欠,興味的望著她,“我跟著自己愛慕的姑娘家,難不成有違王法?”


    “哼,莫說是否有違王法。這王法可不就是六王爺家的嗎?六王爺有話便說,我還等著回房。”蘇葵轉過身去。是不想看他一臉的笑意。


    “這裏不適合說話,不若我們尋個好地方再徹夜長談?”宿根又走近些道,仍是一臉不正經的神色。


    蘇葵被氣笑,嗬,尋個好地方,要不要再叫些小菜,來壺美酒,彈首曲子助助興?


    強忍下怒意:“好地方是沒有,那邊倒是有個涼亭可以將就將就,就是不知六王爺是否嫌棄?”


    蘇葵這才發現,竟已走到了荷花池畔,凱旋亭邊。


    “你選的地方,我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宿根一笑,扯著她的手,就徑直往亭邊走去。


    蘇葵驀地甩開,怒氣衝衝的瞪著他,――他怎能就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


    幾步走到亭中,剛坐下便把臉轉向荷花池的方向道:“六王爺,這回是否能說了?”


    蘇葵這邊等了很久,卻不見他出聲,有些氣惱的轉過頭,才發現宿根也在一瞬不瞬的盯著池中的荷花。


    磨了磨牙,“不如說完再看?”


    宿根似乎是剛回過神一般道:“你這左一句六王爺右一句六王爺的,我總覺得不是在喊我一般,也怪不得我走神。”


    蘇葵發現,與這種軟硬不吃的人對著幹,十足是給自己找罪受。


    深吐一口氣道:“夜也極深了,我實是乏了,若事情不緊要,我們改日再談如何?”


    宿根的臉色這才正經了些道:“我無意騙你。”


    蘇葵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說進正題便進正題了。


    “我何時說我你騙我了?是我沒問過。”


    整日無所事事,開個客棧生意又那般慘淡,如何還能活得這般瀟灑,她早是該料到他身份不凡的。


    宿根聽她口氣,強自拉了她的手,緊緊握著:“你聽我解釋,一開始我是覺得沒必要,後來,我慢慢的不敢說了,怕你怨我騙你絕對狂暴全文閱讀。”


    蘇葵用力的掙脫著,“說話歸說話,你放開我!”


    “不放。”


    “放不放?”


    宿根望向她的眼中,堅定的道:“不放,死也不放。”


    蘇葵又是一陣氣惱,本就覺得委屈,他現在還這麽欺負自己,本就是極易炸毛的性子,眼中升起一層霧氣,這回是覺得越發的冷靜不下來,剜了他一眼,低頭狠狠的咬向他的手背。


    宿根擰了眉,是被她那委屈的一眼瞪的心早已軟成了水,一動一動的任由她咬著,卻就是不放手。


    口中腥甜四溢,蘇葵回了神過來,剛鬆開他的手,人卻被眼前這位占著身材高大的優勢,給撈進了懷中。


    蘇葵推搡著他,卻被越抱越緊,“你混蛋!”


    “是我混蛋!”


    蘇葵掙紮的累了,伏在他的肩頭小聲的抽泣了起來,覺得一腔委屈壓在了胸口,二人相識了這麽久,她竟是連他的身份都不知道。


    “消氣了嗎?”宿根的聲音很低,帶著不易察覺的無措。


    “沒有。”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頓了頓又道:“我隻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仔細想想你也沒有騙我的理由。”


    宿根聽她態度軟下,不再鬧下去,心中五味雜陳,知曉她方才不過是氣不過,那種強烈的反應才能叫他覺得安心,不似方才在宴上,似乎根本不在乎一樣,可是將他嚇得夠嗆,這小女子――可真就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


    將她鬆開,打量著她梨花帶雨的臉龐,將手輕輕撫上,“真的對不起,再也不會惹你難受,惹你生氣,惹你傷心了。”


    蘇葵有些悶悶的恩了一聲,“我隻問你一句。”。


    “你問。”


    蘇葵轉過頭,看著他有些無措的眼睛道:“去年看日出的事至今都沒著落,你還打不打算兌現答應同我看日出的事了?”


    宿根聞言眸光頓亮,笑道:“隻要你願意,隨時都能去,若是趕上雨天,我便給你造一個太陽出來。”


    蘇葵卻絲毫不見笑意,隻定定的望著他道:“以後莫要騙我了。”


    宿根見她眼中的認真和執拗,也嚴肅了幾分:“以後都不會了,就算你不愛聽,我也要說與你聽。”


    “你要記得你答應我的每一件事。”


    “嗯。”


    “我是個認死理的人,你沒說便罷了,但你一旦允諾我了,我就會認定了。若是,有朝一日你違背了的話,我就”蘇葵微微皺了眉,似乎沒想到合適的言辭。


    “你就如何?”


    “我就甩了你!”


    宿根一頓,隨即大笑出聲,伸出被她咬傷的那隻手:“我攸宿對天起誓,若我違背了對蘇葵說過的任何一句話,便讓我被她甩到十萬八千裏之外,齒痕為證!”


    “你,哪裏有你這樣發誓的”


    ――是覺得永遠不會負她,哪裏又會舍得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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