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心怒了努嘴,一臉的氣憤,“表小姐,請!”


    周雲霓還想開口,卻被吳媽掐了胳膊,冷哼了一聲扶著吳媽走出了棲芳院。


    兩位丫鬟見周雲霓離去的背影嘶聲力竭的喊著,不敢相信周雲霓竟然就這麽丟下她們了,雖說她們隻是丫鬟,可是也是奉命行事啊,這些日子為她做了多少事!


    五十大板,那是會要了她們的命啊!


    “還等什麽?”


    “是!”


    幾個家丁將掙紮著的二人按倒了長凳上,一棍下去,便是一聲慘叫。


    蘇葵將垂絲拉著坐到了石凳上,見她雪白的臉龐已不可辨認原來的模樣,皺了眉道:“讓你受委屈了。”


    垂絲搖著頭,方才挨打都楞是沒掉一滴淚,此刻聽得蘇葵這句話立刻落了淚:“小姐,奴婢真的沒有偷她的東西!”


    蘇葵眼光一寒,“這件事,我定會還你一個清白。”


    “啊!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小姐饒命啊~!”


    蘇葵冷哼一聲,就是要讓她們看一看,她們的主子是個什麽樣的人,下次還敢不敢跟她一同作威作福了!


    嚎叫聲和棍子落在皮肉上的聲音混在一起,讓人聽的頭皮發麻。


    “小姐,算了”垂絲知蘇葵是在為她出氣,可五十大板也絕不是鬧著玩的,萬一出了人命將事情鬧大,對誰也沒有好處。


    蘇葵走到趴在凳子上的二人跟前,示意家丁停手,垂著眸子問道:“現在知道這府裏做主的是誰了嗎?”


    “奴婢,奴婢知道了!求小姐饒了奴婢一回吧!”


    “你們想討好主子的心情我懂,但是,要看清有些事情的後果是不是你們承擔的起的――真出了事情。你們的主子還不是拿你們當替死鬼?”見二人神情有變,又道:“人可以不聰明,但是絕對不要自作聰明。”


    “奴婢謹遵小姐教誨!”


    蘇葵還算滿意二人的反應,“將人送回去吧――”


    --


    傍晚時分蘇天漠回來的時候便見周雲霓站在他的院子門口,一見他過來,便撲了上來,“嗚嗚,舅舅!”


    “好了好了先別哭,告訴舅舅怎麽了?”蘇天漠拍著她的背,皺著眉頭問。


    周雲霓雖是比較聒噪。但他還是打心眼裏疼的,又是親妹妹的遺孤,自然千般的愛護。


    周雲霓擦了擦眼淚。一副委屈的表情:“表妹她不喜歡我就罷了,我忍一忍也沒有什麽,可是,可是她今日竟然還打了吳媽,吳媽自幼待我如己出。拚死護我來衛國,我卻眼睜睜的看著她挨打,舅舅,您可一定要替吳媽主持公道啊!”


    蘇天漠一愣――阿葵打人了?還是吳媽?


    “這,這怎麽可能?”他的女兒他自然了解,雖然脾氣比之前是硬了一些悍戚。但也絕對不是刁蠻任性之輩。


    周雲霓聽他不信,眼底閃過一絲恨意,隨即掩飾掉。“舅舅是真的,不止如此還讓人打了我房裏的兩個丫鬟,每人挨了五十大板,現在躺在床上動也動不了,嗚嗚舅舅。我大可以搬出去住,不惹表妹嫌。但是兩個丫鬟和吳媽是無辜的啊,舅舅”


    蘇天漠臉色微微一變,若當真是有此事的話,就算有情可原――阿葵這般也太沒分寸了。


    “先別哭,咱們先去花廳。”


    轉了頭又對著一側的小藍道:“去請小姐過去花廳見我。”


    小藍微微低下了頭,應下後便去了棲芳院。


    一路上小藍已經將周雲霓的原話原原本本的跟蘇葵重複了一遍,是想讓她待會兒到了花廳好歹有個數兒,堆心聽了周雲霓斷章取義的話,氣的牙癢癢。


    蘇葵心下也是將周雲霓罵了一通――什麽叫惡人先告狀,這就是!


    花廳。


    “爹。”蘇葵看了一眼蘇天漠的臉色,喚了他一聲。


    “恩,坐吧。”


    蘇葵低頭坐下,一語不發,等著蘇天漠開口。


    蘇天漠掃了她一眼,歎了一口氣:“事情的經過雲霓都已經同我說了――你打了吳媽,杖責了丫鬟,可是真的?”


    “是真的。”


    周雲霓聽她承認,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蘇天漠見她辯解也不辯解,直直的坐在那裏,自有一股氣勢,不由感歎女兒長大了。


    “什麽原因跟我說一說。”


    “我回府的時候,自己的院子進不去,被人從裏麵反鎖住了,後來請王管家過來才撬開了門,景芳院中的吳媽和兩個丫鬟強行施暴讓垂絲承認偷了周小姐的東西,敢問爹,我的棲芳院,何時連自己都進不了,還要別人鎖住門打我的丫鬟?”


    蘇葵的聲音很輕,也始終沒有抬頭,但一句周小姐足以表達了這件事讓她產生的隔閡之大。


    蘇天漠是什麽人,豈能猜不透其中的緣由,垂絲那丫頭他很有印象,哪裏是會偷東西的人,卻未再深問下去,是為了保住周雲霓的一點麵子,“興許其中是有誤會,但你總不能動手打吳媽啊,她伺候在你姑母麵前多年,也算半個蘇家人了”


    蘇葵忽覺委屈,驀然抬了頭,卻見對麵親密挎著他的胳膊坐在他一旁的周雲霓,倒是比她這個親生女兒還要像個女兒!


    這些日子周雲霓爭寵的手段她看的清清楚楚,她表麵是無所謂,可是心底難保不會覺得有些失寵的感覺,眼下見蘇天漠明明猜到了是周雲霓沒事找事,竟然還偏袒著她!


    眼中閃現了淚光,卻倔強著的不肯落下,她說什麽也不可能這一回就這麽放過周雲霓,不能讓垂絲擔上偷東西的名號!


    “周小姐,我且問你一句,你說我的丫鬟偷了你的東西,有證據嗎?”


    周雲霓臉色一變,那本就是她為教訓人找的一個借口罷了,哪裏能有什麽證據,是料準了蘇天漠的心軟,是不可能深究下去的,可竟沒想到蘇葵竟這般沒眼色的揪著不放!


    卻還是嘴硬的道:“怎麽沒有,我親眼見她進了我房,然後我的玉鐲就不見了超級都市法眼!不是她還能有誰?”


    “是什麽成色的玉鐲?幾時丟的?你又幾時見她進得你的房?垂絲是我房中的丫鬟,怎可能會去你的院子,若她沒個借口過去,難道你不會覺得奇怪?還讓她進你的房離去翻東西?難道你房中的丫鬟都是瞎子,就任由她去偷嗎?”蘇葵目光淩然,望著她的眼神生冷至極。


    周雲霓被她這一連串的問題問住,“我,那是翡翠色兒的玉鐲,她巳時去的我房中,反正,反正就是她偷的!”


    蘇葵嗤笑,“別轉移話題,答不出來是嗎?因為你根本就是存心誣陷!垂絲今日巳時去了秦廚娘那裏,直到你趕去棲芳院打人的時候剛剛回去不久,她根本就沒有去過你的院子!”


    沒去顧及蘇天漠的目光,一字一頓的冷聲道,“所以,你在撒謊!”


    既然做了,幹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得理不饒人怎麽了,她今日就是要周雲霓下不了台!


    花廳中數十位家丁丫鬟都聽在耳中,是認定了周雲霓誣陷垂絲的事情。


    周雲霓見她如此咄咄逼人,本就理虧,哪裏還有話能辨,忽然紅了眼,一頭紮進蘇天漠的懷中:“舅舅!表妹她分明就是不喜歡我,我搬出去就是了,我明日便搬出去!”


    蘇天漠無奈的看了蘇葵一眼,搖了搖頭,轉而安慰著周雲霓,“胡說!你的家就在這裏,要搬去哪裏!”


    “舅舅,嗚嗚我娘親說過要我跟表妹好好相處,但是,但是眼下表妹她,她容不下我!”


    一提蘇清,蘇天漠便是一陣刺痛,看向蘇葵:“阿葵,這件事情是你太過分了,打了人不說,方才還那麽對你表姐說話,快跟雲霓道個歉,這件事就算了,誰也不許再提起!”


    蘇葵哪裏不知蘇天漠的心思――可周雲霓就是看準了蘇天漠會護著她,才敢這麽鬧!


    憑什麽要她道歉?該道歉的是周雲霓才對!


    抬起了臉,直直的望向蘇天漠:“女兒愚鈍,不知做錯了何事需要道歉。”


    蘇天漠見她一臉固執,簡直就同當年的月凝別無二致,也知這件事情是讓蘇葵受委屈了,但一般的父母皆是有著這種心理:是自家的孩子沒什麽,回頭哄一哄便是,可別人家的孩子,哪裏輪得到他來打罵。


    雲霓性子確實不好,但清清在天之靈


    “嗚嗚舅舅您看,表妹是真的容不下雲霓雲霓沒臉再呆在蘇府之中了”


    蘇葵望向她,卻見她趴伏在蘇天漠的胸口,眼神卻是望向她,閃著得意的冷笑!


    “阿葵,聽話!”蘇天漠皺了眉,哄著懷中的周雲霓,沒去看蘇葵的神情――是覺得小孩子間道個歉而已,又算不得什麽大事情。


    蘇葵望著他眼中似乎隻有周雲霓一人的模樣,這些日子壓抑的委屈一下子全都湧了上來,“我沒錯!”


    話落便起了身,快步的走了出去。


    “阿葵!”


    是沒讓人瞧見轉過身一刹那的淚流滿麵,就算哭,也不要在周雲霓麵前哭!


    蘇天漠歎一口氣:“快去跟著小姐!”


    “小姐,小姐!”堆心反應過來追上去,卻哪裏還有蘇葵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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