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潯,去告訴媽媽,今晚我約了兵部侍郎霍大人,其餘的人一概不見。”


    對鏡梳妝的午爰在額間點上一粒朱砂,整張臉顯得妖媚無比。


    信手拿起那張密信,簡簡單單幾語:霍隆,為人狡詐,陰險,多疑,好色,尤喜女子額間點砂,著紅衣。


    將信放到燭火之上,即刻成灰。


    合潯沒有多說,隻在香爐裏多加了一粒顏色嫣紅的香丸。


    午爰並未去換紅衣,做的太過,反倒引他疑心。


    霍隆準時而至,一身深藍錦衣,身姿魁梧,濃眉大眼,黑密的胡須,竟是一副土匪頭子的模樣唱詩班的天後全文閱讀。


    午爰大感意外。


    若不是她們提起收集了他的信息,隻怕他這一副傻大漢的模樣就要將她蒙騙過去了,以為是個好糊弄的主兒,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一雙略帶呆氣的眼,待觸到珠簾後朦朧的麗影之後,即刻散發出一種好色之徒見到女人之時特有的光彩。


    午爰的名氣他聽了多回,卻一直沒有機會一見,極不容易才得到這個契機,焉有心不癢的道理。


    卻不知,這個契機,午爰等的比他還要久。


    “霍大人既然來了,為何站在簾外?”


    霍隆等的就是這句話,若不是怕嚇到嬌弱的美人兒,隻怕他第一時間就衝進去了。


    嫖客雖然幹的本就不是正經事,心思也更談不上正直,但他是經驗十足的嫖客,要的不隻是床上的歡愉,還有其它,比如第一印象不能太差,要顯得有修養諸如此類。


    “爰爰姑娘。”霍隆一抬手。那珠簾便被分開,露出一副舉世無雙的美人圖來。


    那美人靜靜偏坐在白軟的毯上,身著白色紗衣,比起九天仙子還要美上幾分,畢竟沒人見過九天仙子。


    白皙的足一個藏在紗裙下,一個隱隱露出白嫩的腳趾,狀似無意,卻十足勾人。


    身材玲瓏有致,纖細的腰肢,挺拔的玉-峰。清冽的鎖骨,弧度優美的玉頸,一切都是上天完美雕琢的體現。


    待望到那一張略帶清冷。卻美極的臉時,霍隆隻覺得此生未見過如此美人,一雙眸子本該是無情,卻被那眉間一點朱砂襯得光彩四射。


    隻這麽一看,霍隆便覺下麵有了反應。


    曲腿坐下。二人中間隻隔了一臂之長的矮幾,午爰身上淡淡的香味飄進他的呼吸裏,讓他覺得心神越加晃蕩,強壓下想將人撲倒的欲望,道:“午爰姑娘果然正如傳言那般美若天仙。”


    每個進過這間房的男人,都這麽說。


    “霍大人也的確是英姿不凡。”午爰彎腰替他斟酒。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


    卻見霍隆自頭上拔下冠發的銀釵,在酒杯中輕輕一點,才又收了回去。綰在頭頂。


    午爰眼神一閃――果然多疑,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試毒。


    黯淡垂眸,“霍大人這是信不過奴家麽?”


    霍隆慌忙擺手:“絕無此事!隻為保萬無一失罷了。”


    見美人依舊神傷,暗暗罵了自己一句多事,在這青樓裏哪裏可能有什麽差池。忙地伸手拍了拍午爰的香肩,“爰爰姑娘善解人意。應當是能理解的――對不對?”


    聲音帶著誘哄,可配著一副粗嗓音就讓人覺得做作的起雞皮疙瘩。


    午爰垂眸掩去厭惡的神色,不著痕跡的移開那隻鹹豬手,不依不饒的道:“那大人自罰三杯。”


    霍隆一聽連連點頭,能讓美人消氣,別說三杯,三十杯也沒問題!


    “好好好!我自罰三杯!”


    兩刻鍾過去,一壺酒沒了影兒,待合潯送來第二壺酒的時候,霍隆習慣性的又要拔釵明媚多姿。


    沒有這幻魂露配合,那幻魂香還有何用!


    午爰心下一晃,是沒料到他半醉的情況下還能有此警惕性,一把握住他的手,嗔怪的道:“大人,您再如此,可不是三杯酒就能輕易繞了您的!”


    聲音嬌媚入骨,覺察到手背上那滑膩的一隻玉手,霍隆眼神漸漸迷離起來,挪了挪位置,一把將人擁進了壞裏。


    低下頭便要去吻懷中的嬌人,在快觸到那唇之時,卻被一隻手給擋住,“大人別急,再喝一杯。”


    霍隆拿開她的手,又要去親,“好爰爰,就先讓我親一口!”


    午爰狠狠皺眉,將頭移開,“大人再喝一杯,要怎樣都可以”


    霍隆忽然頓住動作,道:“你為何非要我先喝上一杯?”


    午爰心下一驚,身體被霍隆的力氣勒的發疼,連大氣兒也不敢出一下。


    下一刻卻聽霍隆哈哈大笑了起來,“看你嚇的,小臉兒都白了,我這是逗你玩兒呢!好,爰爰姑娘想讓我喝那我便喝!”


    午爰險險鬆一口氣,輕捶了他一通,“大人可真壞!”


    霍隆啪的擱下酒杯,並未細心的發覺酒中味道有變,“嘿嘿,壞的還在後麵呢!你想不想試一試?”


    “才不要”


    霍隆被撩撥的不行,下麵早已昂揚了起來,頂在午爰的腿邊,不斷的摩擦著。


    午爰一陣惡寒,覺得差不多是要開始生效了,方道:“大人,地上涼,抱奴家到床上去吧。”


    沒有一個男人能拒絕的了這樣的邀請。


    何況這話正說到了霍隆的心坎兒裏,騰的起身,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大步跨向香床邊。


    剛將人放到床上,霍隆便迫不及待的褪去自己的衣衫,脫到一半的時候,忽覺頭腦一陣眩暈,眼前什麽都看不見。


    眨眼的功夫,眼前閃過一抹白紗,竟見午爰光-裸著身子躺在床上。


    “美人竟然比我還急!嘿嘿,今夜定讓你過癮!”


    房內燭火輕搖,放下紗帳的香床內男子的哼哼聲不斷,身形不停的上下起伏著,神情享受至極。但那身下,卻隻是一件薄紗,隻待覺得一陣不可抑製的快-感湧上大腦,那男子忽而一聲低吼,戰栗著身子噴射出一股熱流。


    渾身力氣仿佛被抽幹,男子抱著那件薄紗閉著眼睛,大口的喘著粗氣。


    嘴裏含糊不清的道:“爰爰,你可真是厲害啊”


    午爰這才走到床邊,聲音猶如夢中一般輕柔,“大人。爰爰現在人都是你的了,有些話實在不忍瞞著大人。”


    “什麽事?說來聽一聽。”


    “聽聞允親王正打量招攬朝中官員,不知大人可有受過他的宴請?”


    霍隆隻覺是在夢中。自然沒有防備可言,“有倒是有,但是我沒有答應他。”


    午爰有些意外,聽聞允親王送了數十位美妾給他,好色如他。竟然毫無動搖?


    就是擔心他已被攸允收買,她才花了這麽大心思試探與他,若是果真已經是攸允的人,她也好通知殿下早做準備秀色農家。


    難道是在說謊?


    “大人,聽說那十位美妾您可都收下了啊。”


    霍隆未去過多思及午爰是怎麽知道的,畢竟在夢中一切都沒有道理。此刻他隻覺得自己摟著光溜溜的美人兒,伸手往美人兒胸-脯上摸了一把,淫笑道:“十位美人我是都收下了。但我的確沒答應他。那十位加起來可都不及你一半兒啊,來來,親一個!”


    午爰看了他一眼,“大人為何不答應他呢?想必他開出的條件應當極好吧?”


    “沒什麽好說的,不過是陳年往事罷了。暫且不提也罷!咱們要不要再來一次?這次非得讓你求饒不可!”


    午爰見他又躬身翻起,無奈至極。隻得轉過臉起,等他泄完欲火。


    讓人耳紅心跳的呻-吟聲在一個刻鍾之後漸漸消失。


    午爰這才又問:“那原因,大人現在可以說了嗎?”


    霍隆渾身是汗,隻覺得從沒有再床上如此失敗過,平素都是女人喊饒,哪裏有他先繳槍的道理!


    “爰爰姑娘實在厲害――好久,好久沒一回做兩次了!”


    午爰見他根本沒聽到自己的話,一心沉浸在幻境裏,聲音便提高了三分:“大人為什麽不原因歸順允親王呢,難道是嫌他開的條件不夠豐厚嗎?”


    霍隆總算是勉強聽懂了她的話,“那小子!我才不屑與他為伍!我的親爹當年便是慘死在他爹的手中,此仇不報誓不為人!還要老子幫他,做夢去吧!”


    午爰鬆一口氣,原來還有這麽一段淵源,是她多心了。


    霍隆雖為人狡詐又好色,但也不失為一個孝子。


    帳內男子罵罵咧咧的聲音漸漸減弱,直至不可聞。


    午爰沐浴過罷,歇在合潯的房中。


    次日雞叫了三聲,周滿倫便醒了過來,多年習武使得他習慣了早醒。


    穿好衣衫見午爰正在鏡前梳頭。


    對昨晚的事情早已忘得七七八八,隻隱隱記得很滿意。


    “爰爰姑娘也習慣早起?”


    午爰輕輕頷首,“大人為何不再多睡一會兒?”


    “還要去上朝――對了,昨晚我可有說什麽夢話嗎?”霍隆束好腰帶,抬頭問道。


    好像記得夢裏有談到什麽允親王


    午爰即刻搖頭,臉色一紅:“昨夜大人那般折騰我早早便睡熟了過去,未曾聽見大人有說夢話。”


    霍隆被她這羞色迷住,大早晨的本就反應大,費力壓下欲火,畢竟還得去上朝。


    想著何時得空定要再來一次。


    次日過半晌,蘇葵帶著堆心去了六王爺府。


    府中一如既往的靜謐。


    管家見到來人,一顆心雀躍的不得了,近來王爺半點精神打不起來,配合著外麵的傳言他想也知道是為了這未過門的王妃,眾人知道是蘇小姐沒過門便失寵了,但府裏的人都暗下揣測著是不是蘇小姐將王爺給踹了?


    “蘇小姐,王爺在聽風樓,小敏快帶蘇小姐過去廚味雙色。”


    名喚小敏的丫鬟眼神略帶了些許不悅,“蘇小姐這邊請。”


    蘇葵微微頷首,“有勞了。”


    蘇葵前腳剛進了門,後麵周雲霓便火急火燎的跟了過來。


    “周小姐。”管家一皺眉,伸手將人攔住。


    “她可以進,為何我不能進?我要見王爺!”


    管家:“”心道您這不是說廢話麽,人家是未過門的妻子,您算怎麽一回事啊?


    自然,這話隻能擱在心裏說一說了。


    “周小姐不若先去偏廳喝杯茶水,我先讓人給王爺通報一聲,若是周小姐這般貿貿然的過去,隻怕會惹王爺不悅。”管家這些天算是摸明白周雲霓了,生就一副什麽都不怕的自大性子,唯獨就怕王爺。


    果然,周雲霓一聽這話蔫兒了下來,“那你速速讓人前去通稟。”


    一想到蘇葵跟宿根可能就此和好,她卻隻能在一旁看著,不對,是看也沒得看,一口白牙都恨不得給咬碎了。


    “蘇小姐,王爺就在裏頭。王爺這些日子嚴禁我們擅自出入,奴婢就不陪您進去了。”小敏將蘇葵帶到聽風樓前,頓足道。


    蘇葵了然,提步進了樓中。


    “蘇小姐――”


    蘇葵聞聲回頭,“還有事?”


    小敏一咬下唇,指甲在手心掐的生疼,“王爺待蘇小姐是打從心裏喜歡,希望蘇小姐蘇小姐以後不要再讓王爺此般傷心了。”


    話落,便轉身跑開,似是一隻倉皇而逃的彩蝶。


    蘇葵一怔――這丫頭對宿根有意。


    怪不得每次來府中,都能多少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敵意。


    信步上了樓,能清晰的覺察到自己加快的心跳。


    堆心立在了門前,待蘇葵進去輕輕合上了門。


    蘇葵的步子很輕,聞得一陣酒氣熏鼻,在屏風前頓下,卻還是驚動了內間的人。


    “出去。”帶些醉意的聲音傳來,有些沙啞。


    蘇葵突覺鼻子一酸,良久才道:“是我――”


    “啪!”酒壺破碎聲響起,房內酒味更濃厚。


    他似乎是不可置疑,輕聲試探道,“阿葵?”


    蘇葵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愧疚,繞過屏風幾步跑到他跟前,撲進了他的懷中,“都是我不好!”


    宿根身形一僵,良久才伸出手回抱住她,將頭擱在她的肩上,“我以為你再也不會理我了,我也不敢去找你,怕你不願意見我,那天是我太衝動,嚇到你了”


    蘇葵聞言開始落淚,“你這些天不來找我,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怎會”宿根將她擁的更緊:“以後再也不會那般讓你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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