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裏,王城大大小小的角落,幾乎上演著同樣的戲碼,一傳十,十傳百,蘇家小姐被賊人毀了清白的消息,如同光速傳播的瘟疫一般,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開三國重生之戰神呂布。


    今日午膳李炳留在了蘇府,用完飯,同蘇天漠二人去了凱旋亭品茶。


    李炳望著杯中浮動的銀針,先是歎了一口氣,後又搖頭輕笑了一聲。


    立在一側的小藍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李太醫的性子,還真是讓人摸不透。


    蘇天漠難得沒借機取笑他有毛病,且也跟著笑了幾聲。


    小藍的神情越發的複雜起來――老爺是被傳染了嗎?


    “一晃眼――”二人傻笑了一段不短的時間,蘇天漠總算開了口,“你我都老了。”


    李炳深吐了一口氣,“可不是,如今你都是要嫁女兒的人了。”


    蘇天漠的神情有為人父的欣慰,有淡淡的感傷,好一會兒抬頭望向李炳,“趁著你還沒老到家,趕緊找個吧,也不必羨慕我嫁女兒了。”


    李炳輕嘲的笑開,“得了吧,我羨慕你嫁女兒?後天葵丫頭出嫁的時候你可不要抹眼淚丟人的才好!”


    蘇天漠虎他一眼:“跟你好好說還不領情!真是茅坑裏的臭石頭,活該你討不到媳婦!”


    李炳不甘示弱,“我討不到媳婦?你也不打聽打聽,想要嫁進我李府的可都排著幾條街呢!是我瞧不上她們!”


    “嘁!就你這一隻腳踏進了棺材的糟老頭子,還排著隊嫁你?哈哈,你也不拿個照妖鏡看看自己的鬼模樣!”


    “我這模樣怎麽了?我當年可是有個賽潘安的外號!”


    小藍無奈的看著鬥嘴鬥的連茶也顧不喝的二人,心道都吵了幾十年了,怎麽還是吵的這麽歡?


    就在二人吵得熱火朝天,損的對方顏麵無存,大有不爭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之時。王管家急慌慌的跑了過來。


    蘇天漠見他神情有異,止住了話頭,“怎麽了?”


    王管家在他耳畔小聲的說了幾句話,蘇天漠的神情立即大變,“什麽!消息來的可準?”


    王管家額角早已急出了汗,“是少爺派人回來通知的,錯不了!”


    李炳神色嚴肅了起來,“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蘇天漠已起了身,“我們去書房說。”


    剛出了亭子。又對王管家交待到:“此事先不要讓阿葵知道。”


    王管家應下,可紙是包不住火的,這個淺顯的道理。老爺應比他要清楚。


    --


    蘇葵自打昨日在竹林中撞見了那隻烏鴉之後,便一直心神不寧。


    今日被戚嬤嬤看著刺繡,已經紮了三次手。


    “嘶!”蘇葵吸了一口冷氣,左手食指腹上又新添了一個針眼。


    戚嬤嬤垂眼望向她,待望見她針下那完全分辨不出繡的何物的東西之時。眉頭一皺。


    蘇葵不用抬頭也能猜測到戚嬤嬤此刻的表情,縮了縮脖子,等著接踵而來的教訓和諷刺。


    “算了籃球北鬥全文閱讀。”


    淡淡的聲音響起,讓蘇葵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要不然就是戚嬤嬤今天吃錯了藥?還是大發善心的藥。


    “再紮下去怕是不能見人了,後天便是成親之日。被人瞧見了還以為老身如何虐待你了。”


    蘇葵心虛的笑了兩聲,“怎會,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話是這麽說。卻還是將針線擱下了。


    戚嬤嬤喝了口茶,幽幽的道:“別想著今日就沒事兒了,不繡花歸不繡,將昨日我教你的再學上一遍。”


    蘇葵頭皮一麻。


    戚嬤嬤語重心長的道:“女子嫁人乃是一生最重要的事情,萬不可出一絲絲紕漏和差錯。讓人笑話。從上轎到拜堂,都隨我再走一遍。”


    “是。”


    --


    宿根手中掌握的挽仙樓。整個大衛最強大的信息搜羅站,所以,這個忽然爆發卻已經到不可收拾的流言,他不可能沒有聽到風聲。


    “查清楚是誰散布的了嗎?”


    與他相鄰而坐的金挽池,臉色同樣是不同以往的差。


    跪在地上的暗影捏了一把冷汗,“已查清,消息最先傳開的是在東街焦記酒館中,但當時人多口雜,並沒人記得是誰先造的謠。”


    宿根隱雲密布的臉色始終沒有得到緩解,沉著聲音道:“把今日消息傳出去之前出入這個酒館的可疑人等,全都帶回來。”


    “是!屬下即刻吩咐下去!”


    金挽池微一鎖眉,“王爺是肯定有人刻意散播,而非市井之人多舌而致?”


    “知情的本就沒有多少人,龍華寺對此事更是忌諱莫深――選在這個關頭,明顯是刻意為之。”宿根緊握著雙拳,口氣是金挽池從未聽過的冰冷,還有,痛恨。


    --


    蘇葵隨著戚嬤嬤練習禮儀到了天色昏暗之際才回了房。


    無力的躺進軟榻裏,覺得全身都要散架了,比她練上一下午的鞭子還要累。


    但是心裏還是願意的,女子一生最美的一天不就是那一日嗎?


    想到這裏,便覺都是值得的。


    堆心在她身後給她揉捏著肩膀,有些心不在焉。


    望著蘇葵臉上洋溢的笑意,覺得心裏格外的不安,那個消息,早在光萼驚慌失措的描述下傳達到了她的耳中。


    覺察到肩上輕一下重一下的力道,蘇葵疑惑的轉頭,望向眼神有些渙散的堆心,明顯是有心事,“怎麽了?”


    堆心立馬神經過敏一樣,“沒事,奴婢沒事!”


    沏了茶進來的雲實無奈的在心底歎氣:這反應要是有人能相信是沒事,除非是個傻子。有些人,還真是天生就沒有說假話的天賦。


    蘇葵一皺眉,“說,究竟出了什麽事情?”


    堆心神情複雜無比,心知是瞞不過蘇葵的,但還是沒有辦法親口說出來,蘇葵聽到後的反應,她想也不敢想,要她怎麽告訴蘇葵,現在外麵的人用怎樣的汙言穢語來形容她災厄紀元全文閱讀。


    手指絞的發疼,不敢去看蘇葵的眼睛,“奴婢,奴婢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我是教過你什麽時候該說真話,什麽時候該說假話。”蘇葵神色有些嚴厲,掃了一眼有條不紊擺著茶具的雲實,聲音不帶任何笑意,“可在你們進府的第一日,有些話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現在是要連我這個主子也想糊弄嗎?”


    “奴婢不敢!”二人齊齊跪下,頭也不敢抬。


    蘇葵見此景,覺得好氣又好笑,那種不安的感覺也越來越清晰,到底出了什麽事情?能讓堆心都瞞著她不願意說?或者是,不敢說?


    進來的光萼見堆心雲實二人跪在地上,而蘇葵沉著一張臉的樣子,一時怔住。


    小姐從不會罰她們跪的


    蘇葵見她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皺著眉問道:“有事情?”


    光萼胡亂的點著頭,莫名覺得此刻的蘇葵讓她不敢動彈,“小姐,表,表小姐來了。”


    蘇葵聞言心中愈加煩悶,周雲霓她來幹什麽?


    依照她近來做的事情來推斷,定是跟宿根脫不了根係了。


    難不成她求不成蘇天漠,轉而打算在自己身上下功夫了?亦或者是要跟她魚死網破拚個你死我活?蘇葵想了不下十種可能,雖然都顯得荒謬的很,但是隨便哪一種可能比起周雲霓是來跟她道喜,祝福她幸福美滿這一種,都要讓她信服的太多了。


    出軟榻裏起了身,走出內間之際,腳步頓了一下,頭也沒回的道:“你們起來吧。”


    “謝小姐。”


    蘇葵這廂剛走進外間,便見周雲霓舒服的靠在鋪著柔軟皮毛的大椅上,神情一掃之前病態,可謂是怡然自得。


    見蘇葵過來,二話沒說便掩嘴“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那叫一個花枝亂顫。


    了解她的人不難發現,這笑是發自內心的開心,連帶著眼角都笑著笑意。


    蘇葵心裏“咯噔”了一下,覺得要麽是周雲霓瘋了,要麽,是出了大事了。


    “表妹,來來來,快坐,今日我出門聽到了一個笑話,真真的好笑,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說給你聽了!”周雲霓甩著帕子招呼著蘇葵過去,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蘇葵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坐了下來,聲音不冷不熱,“哦?不知究竟是什麽笑話,值得周小姐親自過來。――光萼,上茶。”


    周雲霓見她一臉神情自若的模樣,嘴角牽起一絲冷嘲:看你還能得意到什麽時候?


    “是這樣的,我今日去了東街脂粉鋪,見一幫婦人小姐們在討論誰家的小姐還沒出嫁就被人給就已非處子之身了。”周雲霓看到蘇葵臉色頓時微微一變,覺得很滿意,繼續說道:“哎呀,那些個婦人說了好些難聽的話,我實難學嘴,也怕汙了表妹你的耳朵,就略過去吧。”


    竟然還有你周雲霓學不上來的話嗎?蘇葵在心底冷笑,但卻笑不出來。


    不自覺,抓緊了衣角。


    這兩天來圍繞她的不安,堆心所不敢說的事情,周雲霓眼底掩藏不住的幸災樂禍足以讓她猜到了全部。


    身體挺得筆直,腦海中仿佛裝滿了火藥,而周雲霓接下來的話可能就是一個火把,而她,隨時都有可能會被炸的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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