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的是蘇小姐!”


    “這畫已是幾年前的事情了,莫不是在那個時候六王爺便同蘇小姐熟識了?”


    “應當是的,且從這畫裏不難發現作畫之人的用心”


    “唉——若非出了這些事端,倒是成就了一段好姻緣。”


    侍女見達到了預期的效果,躬身道:“請各位出價——”


    “我出一千五百兩!”


    “一千八百兩!”


    洐王嗤笑了一聲:“這添墨樓向來最會製造噱頭——不過我那六弟真真是可惜。”


    轉眼間,價格竟是飆升到了五千兩。


    許多人都已經打算棄了競拍,畢竟這畫雖具有收藏價值和意義,但價錢再高,就沒必要再跟上去了。


    “這位客人出價五千兩,可還有更高的了?”侍女麵帶笑意,是對這個價錢有些意外總裁初戀:丫頭,別太壞。


    三樓包廂處珠簾輕動,一位侍從打扮模樣的男子探出頭道:“我家公子出一萬兩!”


    “一萬兩?!”


    “這畫可不值這個價兒,樓上出價的這位兄台可是考慮周全了?”說話的先前喊價五千兩的黑衣男子,本是做好了將此畫收入囊中的準備,誰料忽然冒出個一萬兩來。


    “我家主人說一萬兩就是一萬兩,還有更高的嗎?”侍從拔高了嗓音說道。


    縱然是見慣了一擲千金的場麵,侍女多少還是有些吃驚,平複了口氣問道:“三樓十九間房的這位客人出價一萬兩,可有再往上加的了?”


    黑衣男子歎惜的搖了搖頭。


    意料之中的沒有再去加價的,侍童將畫卷取過,送至那三樓東角兒的包廂門前。


    開門的仍是那位侍從,他將畫取過之後。把那一萬兩銀票放進了托盤之中。


    侍童想看一眼包廂裏坐的是哪一位,卻見他不耐煩的道:“看什麽看,快下去吧!”


    “是。”侍童暗下撇嘴,見包廂的門已經合上,才嘀咕著往回走:“也不知是長成什麽模樣的,看也不讓人看”


    又是四五件寶貝競拍出去,樓中的氣氛越發的高漲起來。


    第九件競拍之物竟然是前朝皇帝的親筆詞集!


    被洐王以三萬五千兩的高價得之。


    “久聞宋武帝醉心書法果然不假,但遺世之作卻寥寥無幾,這字體倒是別具匠心。”洐王翻看了幾頁,口氣滿是欣賞。


    明水浣接過。讚同的點頭:“形似鍾繇體,但神韻又帶著草書的不羈灑脫,確實是自成一派。這詞集更是彌足珍貴。”


    洐王笑了幾聲,顯得格外高興:“能得水浣如此誇讚,看來這三萬五千兩花的值了。”


    明水浣不置可否一笑,小心翼翼的翻看著。


    “我對此倒是沒太大興趣,你向來醉心書法。這詞集便贈與你罷——”


    “這”


    洐王打斷她:“推辭的話就別說了,你莫不是跟我見外?”


    明水浣被他逗笑,眉眼間俱是璀璨的笑意,“那就謝過四哥了。”


    洐王被她的笑迷的有些暈眩,不自在的輕咳了兩聲,“別跟我此般客套了。”


    這包廂內有人深情流轉。樓下卻是嘩然如鬧市。


    “壓軸的還沒出來就有了如此高價,莫不是今晚的神品真的是那《清心極樂》不成?”


    “依照這形勢來看,應是無疑了!”


    已是睡了一覺醒來的田連。眼下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樓下堂中的動靜,自言自語道:“等了大半輩子,這下半部可算是現世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如傳說中的那麽神乎其神——”


    “請諸位安靜,以下是今晚最後一件競拍品——”身著紫衣的女子上了台。對著眾人一鞠躬後,示意侍女將藏品奉上。


    “此琴譜是失傳已久的神作《清心極樂》的下半部分。前些日子從西域尋來,經鑒定,乃是真品無疑。”


    “果真是《清心極樂》?特工王妃:禦王有術最新章節!”


    “可怎麽隻有下半部分?真是可惜”


    “你懂什麽,添墨樓難道還真的隻找到這下半部分嗎?八成是有意一分為二,想多賺些罷了——”


    紫衣女子聞言輕笑,並沒有辯解。


    那上半部分有消息稱,早已被田連先生收入囊中,今日得見他也過來湊熱鬧,應是沒錯了。


    但她不需要道破。


    “相信諸位也知道,此曲向有神曲之稱,若有人參透的出其中的奧秘,可祛除邪氣,清神明腦,實乃無價之寶,但再好的曲子也需在懂琴之人手中方能顯現它的意義,壓在我們樓中也是暴遣天物——”


    “好了好了,開個價兒吧!”三樓處傳來田連急不可耐的聲音,引得眾人舉目看去。


    不少人都將他認了出來,“田先生竟也來了!”


    “《清心極樂》下半卷——底價三萬兩白銀。”


    女子的聲音帶著笑意,喊出的價格卻令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光是這底價,已經叫大多數人望而生畏。


    “三萬兩白銀,這可是有史以來最高的底價!”


    “沒錯,前年那副王羲之真跡也不過二萬兩!”


    “這簡直是漫天要價”有買不起但又心有不甘之人憤憤的道。


    紫衣女子仍舊掛著剛剛好的笑容,“值與不值,端看諸位是否識貨了——”


    一句話便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說不值這麽多錢,那是你不識貨。


    確然,這等世間難尋之物,三萬兩白銀在某些方麵來說,確實是值了。


    “好了——諸位可以開價競拍了。”紫衣女子行禮完罷,自台上退了下去。


    “我出三萬五千兩!”最先喊價的田連,竟是一次加價五千兩。


    田連祖上是絲綢兼做茶葉生意的富商,老爺子手一撒,家底兒全留給了他,他向來淡泊名利,一心好琴。眼下神曲當前,且他已經得了上半部分,他哪裏還顧得上其它。


    “三萬七千兩!”


    “我再加三千兩——四萬兩!”


    “四萬五千兩!”


    田連一咬牙:“老夫出五萬兩!今晚這琴譜我要定了!”


    “田先生,小生向來敬重您,但這琴譜乃是我琴道中人格外珍視的瑰寶,在下得罪了——我出五萬三千兩!”


    田連哈哈一笑,對他的話毫不介懷:“好東西自然大家都想要,這位小兄弟言重了,五萬八千兩!”


    又是直接追加了五千兩!


    如此緊湊的大幅度加價可是幾年也沒有一次,眾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覺得今日真的是開了眼界了。


    這時候,卻聽得一道格外清晰的聲音自三樓傳了下來——“我家主人出七萬兩。”


    勢在必得的田連正悠然的喝著茶,猛的一聽險些嗆住紈絝霸後。


    樓下再次掀起了軒然大波。


    “是方才重金拍下了蘇小姐畫像的那間房!”


    “不知是哪家的高門子弟?這麽大的手筆!”


    洐王望向明水浣。笑問道:“你可猜得到是誰?”


    明水浣略一思索,從他興味的眼神裏便猜出了是何人來。


    想到他重金拍下蘇葵的畫像,覺得心底滋味繁雜了起來,之前還因得了前朝皇帝詞集的好心情,頓時消散無形。


    洐王笑歎了一口氣。“你啊——”


    明水浣不願繼續這個話題,轉頭望向堂下,“這《清心極樂》的上半部早已被田老先生尋去了,若這下半部分得不到的話,隻怕得一頓好氣了。”


    洐王爽朗的笑開:“那他這頓氣怕是免不了了。”


    明水浣輕啟朱唇,口氣有些不解:“五哥他要這殘缺的琴譜來做什麽?”


    “如果自己拿來沒用。那便是送人之用,你覺得呢?”


    明水浣脊背一僵。


    先前還風輕雲淡,麵不改色的田連此際已是急的臉紅脖子粗了。“我出八萬兩!”


    “我家主人出十萬兩——”


    “謔!十萬兩!”


    眾人屏息以待,覺得這龐大的數額將心髒刺激的險些透不過氣來。


    十萬兩啊,這可是有人一輩子也不敢想的數目。


    田連錯愕不已,思慮了片刻,自包廂中行了出來。


    行至那喊價的包廂門前。抬手扣了叩門,“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我家主人姓慕。不知田先生有何貴幹?”


    姓慕?田連微微皺眉,好像沒聽過這個姓氏在王城的達官顯貴?


    難道並非王城之人嗎?


    可他又並沒說自己是何人,這個侍從怎知自己姓田?


    他可不信自己的名望已經大到還沒見麵,隻一開口就會被人認出來的地步。


    田連沒能推測出他的來曆,見對方又無意開門相見,雖然心底隱約有些覺得這樣未免有失禮節,但畢竟自己有事相求,也不好要求太多。


    “不瞞慕公子所說,這《清心極樂》的上半部分已被田某人尋到,今日田某來此也僅是為了這下半部而來,閣下縱然得了這下半部分也無濟於事,不若今日賣我田某一個薄麵,田某必有重謝——”


    田連向來愛琴如命,能說出這番話來也好理解,他堂堂一個名徹大衛的琴師都開口說了這樣的話,若裏麵那位再執意相爭,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可不巧的是,裏麵坐著的是一位不怎麽重視人情的主兒。


    且一般他認定的東西就沒有回旋的餘地。


    “這琴譜我家主子不便讓與田先生,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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