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花家書房。


    花朵朵認真地描完最後一個大字,把毛筆洗淨放進了筆筒裏。


    待墨跡晾幹後,花朵朵卷起苦練了好幾個月日的閆氏字帖,準備拿去給花誌榮帶去學院交給閆老爺子。


    花朵朵去到花誌榮的廂房前時,正好看到花翩翩和南玉站在門前扭捏地說著話。


    瞧著倆人滿臉通紅的別扭模樣,花朵朵頓時大為好奇,這倆人啥時候開始進展得這般迅速了啊?竟背著眾人私底下偷偷約會起來!


    好像自上次的溺水事件過後,倆人間就感覺怪怪的,彼此見了麵均是未曾開口說話便先羞紅了臉,讓花朵朵每回見著了都不由滿腹疑問。


    難不成花翩翩這榆木腦袋開竅了?花朵朵想到這兒不由茅塞頓開,她連忙收回身子避在了一旁,想要看看南玉究竟是使出了怎樣的本事兒,才使得花翩翩這根笨榆木頭開竅的。


    花朵朵在牆角後探出半截腦袋來,興奮地豎起了耳朵。


    隻見花翩翩從懷裏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羞澀地向南玉遞了過去,“南玉,你的手帕洗幹淨了,還給你。”


    南玉紅著臉接了過來,“謝謝二小姐。”


    花翩翩扭著手指,低聲道:“應該說謝謝的是我,你上回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還……還給我渡氣,要不是你,我恐怕已經沒命站在這兒跟你說話了。”


    花翩翩說罷臉已經紅得滴得出水來了,她扭捏地低著頭不敢看向南玉,隻是死命地扭著手絹,試圖借此減輕心裏的慌亂。那柔滑的絲絹已經被她揉得不成模樣了。


    花翩翩一提起渡氣,南玉的臉就咻地紅到了耳根處,他張了張嘴,慌得不曉得說什麽好。


    良久,南玉才擠出一句話道:“保護小姐。是南玉應盡的本分,當不得小姐的謝!”


    花翩翩羞惱地抬頭瞪了南玉一眼,撅嘴道:“呆子!”


    南玉撓了撓腦門。不明所以地看向花翩翩,隻見花翩翩撅著紅唇,又羞又惱地瞪著自個兒。好一副羞惱嬌嗔的小女兒狀。南玉頓時看呆了過去,傻乎乎地移不開目光來。


    南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花翩翩那雙嬌豔欲滴的紅唇,那如向日葵般溫暖嬌美的朱唇像有魔力般,大大地吸引住了南玉的目光。


    南玉憶起花翩翩唇瓣間的柔軟觸覺,頓覺一陣口幹舌燥。他連忙握了握拳頭,用力壓抑住身體的渴望,以免情動之下做出啥冒犯花翩翩的錯事兒來。


    花翩翩被南玉看得又是害羞又是慌張,她羞惱地抬起頭來。嬌嗔道:“你幹嘛一直看著我?難道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不成?”


    南玉猛地回過神來,他連忙別過頭去,結結巴巴地回道:“沒……沒有……”


    花翩翩氣惱地鼓了鼓腮幫子暗夜纏情:總裁不負責。“那你為啥一直盯著人家看?”


    南玉窘迫地撓了撓頭,“因為……因為……”


    “因為什麽?”花翩翩急得跺腳。


    南玉見花翩翩著急。當下不由脫口而出,“因為小姐長得好看……”


    花翩翩頓時羞得說不出話來,她嬌羞地嗔了南玉一眼,撅嘴道:“哼,登徒子!”


    花翩翩說完一把將手帕塞到南玉懷裏,飛也似的逃開了去了。


    南玉看著花翩翩像蝴蝶一般飛離了眼前,不由一陣愣神。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花翩翩的背影,知道花翩翩都消失不見了,他還癡癡地張望著,久久地回不過神來。


    花朵朵悄悄地走了過來,一把拍在南玉的肩膀上,“喲,看啥呢看得這般入神?”


    南玉被花朵朵嚇了一大跳,他猛地回過神來,見來人竟是花朵朵,南玉頓時慌得滿臉通紅,他低頭結結巴巴地回道:“沒……沒看什麽……”


    花朵朵笑嘻嘻地調侃道,“嘖嘖,瞧你這臉紅的模樣,難不成在偷看仙女?我瞧方才那仙女的模樣倒是有點像我家二姐……”


    南玉被花朵朵這番話嚇得俊臉一白,懷中的手帕也拿不穩顫巍巍地掉在了空中。


    南玉連忙閃電般地一伸手,把掉落在空中的手帕緊緊在攥在了手中,緊張兮兮地放回了懷裏。


    “喲!這是什麽東西啊這般寶貝?”花朵朵說著伸手掂著手帕的一角,輕輕地從南玉懷裏抽了出來。


    南玉又是慌張又是著急地說道:“四小姐,這不是什麽寶貝,這隻是一塊不值錢的手帕,拿在小姐手裏還空汙了小姐的手,還請小姐還給南玉。”


    花朵朵故意拉長語調道:“嘖嘖,這般緊張當真不是寶貝嗎?我可不信!“


    花朵朵說著將手帕三兩下攤開了來,她好奇地問道:“咦!這上麵繡的是什麽東西啊?怪好看的!”


    南玉撓了撓頭,不解地回道:“四小姐,你是不是看錯了啊?在下的手帕並不曾繡過什麽東西啊?”


    花朵朵一把將手帕攤在南玉跟前,指著上麵的一朵黃花說道:“你瞧!這是什麽東西?難不成是我眼花了?”


    “咦!這是……”南玉驚訝地接過手帕。


    他翻看了幾遍,確認這是自個兒的手帕沒錯,但這朵金黃色的向日葵是怎麽來的啊?


    花朵朵見南玉還在那發愣,當即無力地翻了翻白眼,看來榆木腦袋的不僅僅是自家二姐啊!眼前這個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花朵朵側著腦袋好心地提醒道:“南玉哥哥,這朵向日葵是哪位姑娘給你繡上去的啊?她為啥不繡別的桃花梅花什麽的,偏要給你繡向日葵呢?”


    南玉一陣訝異,難道是二小姐繡上去的?


    記得上回他陪二少爺在院子裏作畫時,二小姐曾走上來央二少爺給她畫些鎮上時興的花樣。


    在花誌榮靜靜地描著花樣時,花翩翩悄悄地低聲問了南玉一句,“南玉,你喜歡什麽花?”


    南玉一陣愣神,脫口而出道:“向日葵。”


    “向日葵?為什麽啊?”花翩翩驚訝地問道。


    她以為南玉會回答說梅花菊花或者蘭花什麽的,想不到南玉喜歡的竟是這種生命力極強卻無甚觀賞性的向日葵傻妃逆天下全文閱讀。


    南玉靦腆道:“我喜歡這種看起來很像陽光的花朵,很燦爛很溫暖。”


    就像你的笑容一樣,南玉在心裏補充道。


    花翩翩向南玉眨了眨眼,神秘地笑道:“那我送你一朵向日葵!”


    南玉看著花翩翩調皮的模樣愣了愣神,他當時沒把花翩翩的話兒放在心上,沒想到花翩翩真的送了自個兒一朵向日葵,還是拿絲線一針一線地繡在了手帕上。


    南玉撫摸著那朵栩栩如生的向日葵,感動得鼻子酸酸的。多少年了,從來不曾有人給他繡過哪怕是一針一線,眼前這一朵小小的向日葵,在南玉的眼裏竟是比黃金還珍貴。


    花朵朵打趣道:“怎麽,難不成是情人繡的?”


    南玉紅著臉道:“四小姐,你別笑話在下了,在下這樣的身份,哪兒會有什麽情人啊?”


    南玉說罷臉上不由一陣黯淡,像他這樣連名字也不敢再提的罪臣之後,能有什麽資格擁有這朵美麗溫暖的向日葵呢?他根本沒有辦法像陽光一樣給到向日葵想要的幸福,這一切都不過是奢望罷了。


    南玉想到這兒心裏一陣酸澀,他小心翼翼地撫了撫那朵美得驚人的向日葵,然後便黯然地把手帕收進了懷裏。


    花朵朵見到他這般消沉的模樣,便曉得他這是過不了自個兒心裏那道坎了。


    這件事兒她可幫不了他也不能幫,唯有他自個兒想開了看通了他方能真正放下過往,一心一意地和姐姐過尋常普通的安樂日子。


    若是他放不下心裏的仇恨,還一門心思想著要複仇,那就算他想要求娶花翩翩,花朵朵也不會答應的。


    這樣的仇恨,單憑他一人之力,壓根兒就是雞蛋碰石頭,縱是拚了他全力,也沒辦法扳倒對方一分一毫,反而會因此而賠了自個兒和家人的性命。


    她可不想看到姐姐日後以淚洗臉,日日陪著他擔驚受怕,連他們花家幾十口人命甚至都要因此而受到牽連。


    這樣隻輸不贏的遊戲,花朵朵從來不會沾手,除非她有絕對的把握能扳倒對方,否則她絕不能放任自家親人跟著南玉一同涉險。


    除非南玉自個兒走出了心牆,不然他跟花翩翩之間,也隻能是遺憾告終了。


    花朵朵歎了口氣拍了拍南玉的肩膀,轉移話題道:“對了南玉,我二哥呢?”


    花朵朵話音剛落,花誌榮便抱著畫冊信步走了回來。


    花朵朵嘟嘴道:“二哥你去哪兒了啊?讓朵兒一頓好找!”


    花誌榮笑道:“方才去山坡寫生了。”


    “給我看看都畫了些什麽?”花朵朵說著伸手就要向花誌榮懷裏的相冊拿去。


    花誌榮連忙避過一邊,眼神閃躲道:“不……不能看……”


    花朵朵不由分說一把搶過了畫冊,“做什麽不能看啊?神神秘秘的難不成在畫春宮圖?”


    花朵朵說著呼啦一聲打開畫冊,她當即被畫冊上的內容驚得目瞪口呆。


    花誌榮又羞又急,連忙撲上去一把捂住花朵朵的眼睛,急得滿頭大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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