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姚氏在春蘭的苦勸下總算停住了哭泣。


    可是她轉眼又是一陣發愁,她哪裏曉得自己的寶貝兒子究竟得了什麽心病啊!


    林世賢從郭府回來後便垂頭喪氣的,後來更是連房門也不出了,天天提筆在那兒畫美人圖。


    每每畫完便恨得揉成一團,一把火燒掉了。


    他自回房後便不讓人近身,丫鬟們也不曉得他畫的究竟是什麽。


    如今更是問什麽也不回話了,隻一味躺在床上,望著帳頂發呆。


    方才屋裏那般大的動靜,他也隻是轉了轉眼珠子,做娘親的哭得這般傷心,他連安慰的話也沒說上半句。


    這完全是魔怔了啊!


    要不然好端端的人,怎麽說病就病了呢?


    小姚氏越想越是傷心,轉眼又是一副要缺堤的模樣。


    春蘭連忙勸道:“夫人何不問問大少爺的小廝順才?順才一直隨侍在大少爺身邊,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對對對,趕緊把他叫過來!”六神無主的小姚氏好像抓著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連忙吩咐了下去。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順才便滿頭大汗地奔了過來。


    “奴才見過夫人!”順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大少爺出了這般大的事兒,他作為貼身小廝說什麽也脫不了幹係。


    今兒若是一句話回的不好,怕是頸上人頭也要隨時落地了。


    順才想罷豆大的汗珠滾了下來,伏在地上渾身簌簌發抖。


    春蘭冷著臉訓斥道:“順才,你服侍大少爺也有好些年了吧?大少爺他平日裏無病無痛的,怎地才出了一趟門,回來就成這樣子了?”


    “你是怎麽服侍主子的?出了這般大的事兒也不回來稟報!是打量著夫人心善不會責罰你是吧?”春蘭俏臉含怒,緊緊盯著順才發抖的脊背。


    順才連忙磕頭求饒,“夫人饒命!奴才冤枉啊!是少爺吩咐奴才不讓說與夫人知曉的,奴才不敢違抗少爺的命令啊!”


    小姚氏怒道:“狗奴才!大少爺不讓你說你就真不說?沒看到大少爺都病得起不來床了嗎?還不趕緊從實招來!”


    “是,夫人!奴才這就說奴才這就說!”順才抹了把汗。連忙一五一十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小姚氏蹙眉問道:“你方才說,賢兒他自出了郭府的大門,便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了?”


    “正是!”順才忙不迭地點頭應道。


    “那他在郭府究竟發生了何事兒?”小姚氏皺起了眉頭。


    順才一臉慚愧地低下頭,“奴才不知!少爺進了郭府的大門後便將奴才遣開了,奴才也是等得少爺出了府才曉得少爺心情不佳的。”


    “奴才以為少爺隻是與諸位少爺玩得不開心,不曾曉得竟是得了心病。”順才越說聲音越低。


    春蘭疑惑道:“你方才說大少爺他今日是臨時才接到郭大少爺的邀約?”


    順才點了點頭,“少爺從國子監出來後,本想去胭脂鋪子給夫人買些脂粉回來的。怎知一出國子監就被郭少爺截住了。”


    春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但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暫且作罷了。


    小姚氏發愁道:“這可怎麽辦啊?難不成上郭府問那個郭大少爺?可是這種事兒你讓我怎麽問得出口啊?”


    順才忽然想起什麽般眼睛一亮,連忙回道:“對了。夫人,奴才那天還看到表小姐也在郭府上,說不定表小姐知道些什麽呢,夫人何不問問表小姐?”


    小姚氏麵色一喜,“瑤兒那天也在郭府?”


    順才點了點頭,“是的,奴才那天看到表小姐的馬車從郭府的大門離開。”


    小姚氏聽到這話兒連忙吩咐下去讓備車,她知道要曉得林世賢的症結所在,怕是還得了解一下那天在郭府所發生的事兒。


    既然那日田倩瑤也去了郭府。想必知道些內情。


    小姚氏想罷連忙火急火燎地趕去田尚書府問個清楚明白。


    她帶著滿腹的希望到達田府時,卻發現眼下連田倩瑤也病得起不來床了,這下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小姚氏發愁地握著姚氏的手,“姐姐,這下可怎麽辦啊?咱們當娘的怎地就這般命苦啊!好好一個寶貝疙瘩給折騰成這副樣子,妹妹心裏真是跟割肉般疼啊!”


    姚氏不是大夫,自然也沒轍。隻能好勸歹勸著,希望小姚氏能看開些。


    這頭房裏病得奄奄一息的田倩瑤,聽見外頭丫鬟們小聲議論著小姚氏來做客了,正為表少爺魔怔的事兒傷心呢!


    田倩瑤心裏一動,連忙啞聲問道:“玉簪,進來回話!”


    玉簪連忙奔了進來,“小姐,可是要喝水?”


    田倩瑤搖了搖頭。“方才你說表哥怎麽了?”


    玉簪著急道:“小姐,你自個兒都病成這模樣了,就別操心表少爺的事兒了。表少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好起來的。”


    田倩瑤生氣道:“那是我嫡嫡親的表哥,我能不關心麽?眼下連你也不將我的話放在眼裏了麽?”


    “奴婢不敢!”玉簪連忙低下頭,“隻是夫人說了不讓小姐操心那些煩心事兒。小姐隻需好好將養著,萬大事兒有夫人呢!”說罷低下頭一陣踟躕。


    “你是存心讓我掛著一顆心好不了是吧?”田倩瑤氣得一陣咳嗽。


    玉簪連忙替田倩瑤順氣,“小姐您別氣了,氣著自個兒了玉簪萬死也難辭其咎。小姐想知道什麽奴婢告訴您就是了。”


    田倩瑤這才喘順了一口氣,“你們方才說我表哥魔怔了?這是怎麽回事兒?”


    玉簪歎息道:“小姐您有所不知!表少爺他無端端就得了重病呢,如此躺在床上都起不來了。大夫說了這是得了心病,要治這病啊得用心藥。要是解不開表少爺的心結,怕是藥石無醫啊!”


    田倩瑤大驚失色,“怎麽會這樣?前些天見他還好好的,怎麽說病就病了呢?”


    “可不是!”玉簪神經兮兮道,“姨夫人說怕是不知哪兒惹了魔怔呢!方才姨夫人還跟夫人商量著,明兒請大佛寺的高僧到府上為大少爺作法驅邪呢!”


    田倩瑤皺了皺眉,“表哥是什麽時候病倒的?”


    玉簪回道:“說起來也真巧!表少爺也是跟小姐您同一天病倒的呢!”


    玉簪頓了頓壓低聲音道:“姨夫人說表少爺從郭侍郎府回來後就失了心魂,天天茶飯不思,隻把自己關在屋裏畫美人圖,怕是郭侍郎府上有些不幹淨呢!”


    “外頭的人都在傳,想必是那牡丹園裏有牡丹仙子,勾走了表少爺的魂魄,這才使得表少爺病成如今這模樣的呢!”玉簪神神叨叨道。


    “他們都在說,要是捉不住那牡丹仙子,怕是表少爺就要魂飛魄散了,姨夫人這才急得要請高僧作法的。”玉簪說罷小臉一陣蒼白。


    想到田倩瑤從牡丹園回來後,如今也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玉簪心裏就一陣發毛,也不曉得小姐是不是也中了邪。


    玉簪怯怯地抬頭看向田倩瑤,見她原本有些黯淡無光的眼睛,此刻卻亮得嚇人,玉簪嚇得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田倩瑤目光炯炯地看著玉簪,“你是說表哥從郭府回來後才成這副模樣的?”


    “正是!”玉簪點了點頭,“聽姨夫人說,表少爺嘴裏還一直喃喃著什麽美人兒,名花有主,相見恨晚什麽的,這可不就是被牡丹仙子魔怔住了嗎?”


    “哼,牡丹仙子?”田倩瑤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怕是狐媚子妖精吧!”


    玉簪嚇得小臉一片煞白,“小姐,萬萬不能這麽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要是得罪了那仙人可就不好了。”


    玉簪在心裏暗暗呸了好幾聲,“牡丹仙子,我家小姐這是病糊塗了才會口不擇言的,您大人有大量千萬莫要跟我家小姐一般計較,罪過罪過!”


    田倩瑤嗤笑了聲,“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狐媚子罷了,我怕她作甚?”


    說罷抬手撫了撫有些淩亂的發鬢,“過來替我梳妝更衣!”


    玉簪大驚失色,“小姐,好端端的作甚要裝扮?”


    不會連小姐也魔怔了吧?玉簪嚇得心肝撲騰撲騰地跳。


    田倩瑤淡淡道:“出去見一下小姨,表哥出了這般大的事兒,我做表妹的總不能不聞不問。小姨這時候趕過來想必也有話想要問我。”


    玉簪連連搖頭,驚恐道:“小姐使不得的!您身子還弱著正該好好臥床靜養!奴婢說這些糟心事兒與您聽已是違了夫人的命令,要是讓夫人看到小姐拖著病體出去待客,奴婢這些貼身伺候的一定會沒命的!”


    田倩瑤好笑地睨了玉簪一眼。“臭丫頭你就安心吧,我沒啥大礙了。母親要是怪罪下來自有我替你們頂著,慌張什麽?”


    田倩瑤聽了這好消息眼下哪裏還躺得住啊?


    當務之急是要看看林世賢那天究竟有沒有鑽進她和郭啟光布下的局。若他真是為了花朵朵而患了相思病,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想到她無意間布下的局,竟真可能起大作用了,田倩瑤病懨懨的身子也好了大半。


    她急著要去見小姚氏,以證實心中的猜測。


    若是林世賢的病因真跟她預料的那樣,那她就不愁收拾不了花朵朵那賤蹄子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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