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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涵雨低著頭,吞吞吐吐將方才在長廊發生的事告訴了花朵朵。


    “你說方才宋子堯在後花園親……親了你?”花朵朵驚得瞪大了眼睛。


    她嘴巴微張著,半天也合不齊攏。


    莫涵雨羞得脖子都發紅了,“他隻是喝醉了酒,把我誤會成了你,所以才……才那樣的……”


    莫涵雨有些不自然地別過頭,絞著手不知該說什麽好。


    花朵朵恍然大悟,“所以你方才才不願意搭理我的嗎?”


    莫涵雨愧疚地轉頭看著花朵朵,“朵兒,我不是怪你,我隻是不曉得該怎麽麵對你,對不起……”


    花朵朵心疼地拉起莫涵雨的手,“傻瓜,道什麽歉啊?換作是我我也不曉得該如何麵對,苦了你了!”


    花朵朵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就仿佛天雷勾動了地火,瞬間勾起了莫涵雨心裏所有的委屈。


    她忍不住眼眶一紅,哽咽一聲撲到花朵朵懷裏,嗚咽著失聲痛哭起來。


    “哭吧,把心裏的難受都哭出來……”花朵朵憐惜地輕拍著莫涵雨的肩膀,忍不住也心疼得紅了眼眶。


    莫涵雨像是要將這些日子來所受的委屈全哭出來似的,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花朵朵真不知該怎麽安慰她才好,這種事兒任誰遇上都實在堵心得很。


    偏生她還是那個讓她堵心的人,花朵朵真不知是該惱宋子堯莽撞,還是該恨自己無端惹下那般多情債。


    莫涵雨生生哭了一盞茶功夫,最後才在花朵朵的勸慰下漸漸止住了哭聲。


    花朵朵抬起莫涵雨滿是淚痕的小臉,心疼地替她擦去眼淚,“瞧瞧你。眼睛都哭腫了!一會兒伯母瞧見了,怕是以為我欺負了你呢!”


    莫涵雨抽噎了下,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扭捏道:“朵兒別取笑我了!”


    花朵朵歎了口氣,無奈道:“你稍等一下!”


    說罷到外頭吩咐碧絲取些冰塊來。


    很快。花朵朵便拿著用布帛包好的冰塊走了進來。


    她將冰帛遞給莫涵雨。“敷一下眼睛吧,消腫的。”


    “這個真能消腫?”莫涵雨滿臉驚奇。


    她將信將疑地接過冰帛,輕輕貼在紅腫的眼皮上。


    突如起來的冰寒讓莫涵雨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但這一下刺激的確讓眼皮處的酸澀和疲乏緩解了不少。


    莫涵雨心裏大感驚奇,“這法子倒是有用。”


    花朵朵淺笑道:“我倒是希望你日後也用不上這法子。”


    說罷想起眼前這亂攤子,又忍不住歎息道:“雨姐姐,這件事兒你可想好該怎麽辦?那小子占了你的便宜,總不能就這麽放過他吧?”


    “不如我去告訴他真相?”花朵朵試探著問道。


    莫涵雨張開眼睛慌張地看著花朵朵,急忙搖頭道:“朵兒不要!千萬別告訴他!”


    依宋將軍的性子,倘若知曉了實情,即便心裏喜歡的人不是自己,也必定會咬牙娶自己過門的吧?


    她害怕的就是這個結果。若隻是為了讓他負責,便要逼他娶自己不喜歡的人,他想必一定難過得很吧?


    看他日日如此鬱鬱寡歡,莫涵雨又於心何忍?


    她寧願自己一個人痛苦,也好過兩個人都不快樂。


    花朵朵顯然也想到了這點,換作是她她也不願以此來脅迫對方負起這個責任。


    不是心甘情願換來的幸福。最後不過是徒增傷悲而已。


    其實莫涵雨和她一樣,骨子裏都是驕傲和不服輸的,誰願意一輩子成為別人的替代品呢?


    寧願不愛,也不受這種委屈。


    花朵朵長長地歎了口氣,“這都是孽緣啊!”


    莫涵雨淒然一笑。“這都是我的命,我不怨誰。”


    花朵朵憐惜地撫了撫她蒼白的小臉,“姐姐,你這是何苦?”


    莫涵雨抬眼衝花朵朵淡淡一笑,“朵兒你不必為我擔心,哭過一場後我心裏舒坦多了,這件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花朵朵見莫涵雨一臉釋然的樣子,也不曉得她是真樂觀還是假釋然。


    但不管如何,這件事兒也隻能靠她自個兒想開了,旁人再怎麽心急也幫不上忙。


    畢竟情這一字,是最為勉強不得的東西。


    即便真勉強將他們倆人湊成對,若是最後誰都不快樂,這糟心的日子還真不如自己一個人過呢!


    至少我一個人守著這記憶,我記憶中的你還是往日那個讓我心動的模樣。


    而勉強在一起的日子,不過是將過往的美好一點一滴地抹殺掉罷了!


    花朵朵想通這點也便不再糾結此事兒,她看向莫涵雨,柔聲問道:“那秦桑配的藥你還要吃嗎?”


    莫涵雨點了點頭,“吃啊,我寧願一被子不嫁人也不想嫁給不喜歡的人。”


    “況且王府的水實在太深了,上回我爹出事我娘已經嚇得半死,我不想再與帝皇家沾惹上任何幹係。”莫涵雨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花朵朵歎息道:“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勸你了。隻是這藥你得按照秦桑的吩咐來服用,千萬莫要忘記了叮囑,若是出個什麽事兒,那可是出人命的事情。”


    莫涵雨點了點頭,“我都記在心上了,你放心吧!”


    花朵朵看了看時辰,約莫著張爾嵐等人的酒氣也散得差不多了,這便吩咐碧絲進來給莫涵雨梳洗打扮。


    倆人收拾妥當去到客房後,張爾嵐等人恰好也起身梳好了妝。


    張爾嵐看到花朵朵,有些羞赧道:“朵兒,方才咱們有些忘形,實在是失禮了。”


    莊梓萱也不好意思道:“是啊,咱們是過門作客的。沒成想酒氣上腦便不知節製起來,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花朵朵笑眯眯地擺手道:“行了行了,都是自家姐妹,客氣什麽啊?家中又沒有長輩,誰也不會笑話你們。你們就把這裏當成自個兒的家就成了。”


    張爾嵐等人當初也是想到花家沒有長輩在。心裏輕鬆之下才不知不覺喝多了的。如今見花朵朵並未曾怪責她們。心裏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張爾嵐抬眼看了下天色,轉頭道:“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告辭了。”


    曾元霜懊惱地拍了拍腦袋。“瞧我這性子,你不說這茬我還險些忘了,一會兒我得隨娘親到豆蔻坊去挑選胭脂,得快些啟程回去了,不然我娘得念叨我。”


    花朵朵笑嘻嘻道:“姐姐你去豆蔻坊記得報上我的名號,我給你打五折。”


    曾元霜恍然大悟,“對哦,我險些忘了豆蔻坊是你這小妮子的生意,這下還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啊!這回咱們去光顧應該能享受貴賓級的服務吧?”


    “這是當然!”花朵朵麵色一整。“誰敢怠慢你們,你回頭盡管告訴我,我著她給你賠禮道歉。”


    一行人說說笑笑,簇擁著朝府門的方向走去。


    隨著大門的距離越來越近,姑娘們的麵色也越來越凝重了起來。想到離別在即,最後竟是誰也笑不出來了。


    她們握著彼此的手。卻隻是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花朵朵站在大門前,目送著她們一個個登上馬車,不舍地揮動著小手,“姐姐。你們要珍重!日後我們還會再聚的!”


    張爾嵐等人個個眼眶潮紅,依依不舍地看著彼此。


    幾人正是留戀處,卻聽馬夫們紛紛低聲催發。


    最後還是張爾嵐先忍住了悲傷,用力揮手道:“別了,珍重!”


    話音剛落,車簾撒地一下落了下來,遮住了眾人的視線,也遮住了車中人的悲傷。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朝彼此揮了揮手,不舍地落下了車簾。


    隨著車夫一聲吆喝,幾輛馬車先後腳離開了華府大門,朝大路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


    她們的命運,也從此各奔西東。


    花朵朵怔怔地看著空蕩蕩的門前,看著那一道道馬車揚起的清塵一點一點地消失在空氣裏,她覺得自己的心也有某些東西不知不覺地消失了,變得空蕩蕩起來。


    直到有一隻大手輕輕拉起她的小手,醇厚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道:“怎麽了,還在難過嗎?”


    花朵朵猛然一驚,突然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


    她抬起頭,眼眶微紅地看著來人,“楚淩軒,她們要是真嫁給了幾位王子,日後都隻能成為敵人了嗎?”


    楚淩軒抬手撫了撫她有些冰涼的臉頰,低聲道:“立場不同,利益相悖,家族和姐妹,自然隻能二者選一了。”


    花朵朵難過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楚淩軒抬眼看向遙遠的天邊,歎息道:“唯一的辦法便是讓幾位王子握手言和,從此不再爭奪,或者是讓你的姐妹們想辦法擺脫這場姻親。”


    花朵朵頹然地低下頭,前者自然是絕無可能的。而後者想必也為難得很吧?


    畢竟不是誰都像莫涵雨這般寧願終身一人也不願嫁入帝皇家的。


    況且她們是女兒身,身後背負著一整個家族的興衰榮辱,又豈容她們任性妄為?


    這一場際遇,注定是一次躲不過去的劫。


    此去經年,她們終究會淡忘當年那一場難舍的姐妹之情吧?


    從此以後,沒有了好姐妹一起分享,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所有的良辰美景都不過隻是虛設罷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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