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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放慢了速度，一點點地回溯。馬文這回操作得很仔細，生怕再漏看了什麽。
所有人都清楚霍莉的本事——作為一名國際級的盜賊，她在人群中隻需掃上一眼，就能立刻判斷出誰的錢包最鼓，誰又疏於防範。既然霍莉有所發現，那絕對是重要的線索！
“停！”霍莉突然輕敲了一下桌麵，“就是這裏了。”
她眯起了眼睛，尖鼻子幾乎頂到了屏幕上，而後又抬起了頭，把難題留給了馬文：“有沒有可能把這個角落放大十倍，對比度最好再強化一些，否則我怕你們都看不出什麽。”
馬文揉著太陽穴想了想：“我大概需要5分鍾。”
霍莉“切”了一聲，不屑地揚了一下手掌：“聽你那口氣，還真以為你是世界上最棒的技術人員，這點小事竟然也得耽誤時間。”
馬文又被激怒了：“我是最棒的，但這需要程序來處理，而那對我來說隻是副業！”
霍莉在吐著舌頭，似乎激怒馬文也是她的樂趣所在。
這回輪到古川出來調停爭端了。
由於古川雙目失明，電子屏幕又無法提供真人的氣息，因此畫麵上究竟顯示了什麽，他稱得上一無所知。不過在這段時間裏，古川也並非隻是個無所事事的旁聽者，通過幾人的爭論，他還是了解了個大概，深知雅吉冒死傳回的視頻信號有可能存在巨大的價值，而能對其中價值給予準確評估的那個人，恐怕也隻有霍莉了。
“你們不覺得氣氛有些過於緊張了麽？我們其實正可以利用這短短的5分鍾放鬆一下呢。”古川笑著對霍莉說，“而如果在此期間，你能解釋一下你觀察到的特異之處，我們將十分歡迎呢。”
吳鳴也充滿期待地望向了霍莉。
屏幕上目前定格的畫麵，吳鳴已經研究了一陣子，但他一無所獲，因為那圖像很模糊，似乎顯示的是一張桌子，而被霍莉提出需要重點處理的那個角落，更是隻有兩個淡淡的陰影，如果霍莉不曾指出，恐怕根本沒人會留意到。
被人重視的感覺很令霍莉享受，她歪著腦袋，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用眼神掃著現場的每一個人，甚至還包括趴在地上的豆子。
“他應該就在現場。”霍莉終於結束了賣關子的步驟，換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我指的是那個可怕的怪物，應該就在那間屋子裏，這一點我想你們不會有異議。”
“不可能吧？”屠魯舉起了手，代表在座諸位提出疑問，“如果他在場的話，那倒黴鬼又怎麽敢偷偷和我們通訊？我們都知道，那怪物對無線信號非常敏感，哪怕天眼係統的信號微乎其微，他也肯定能感覺得到。”
“真難得，你竟然動腦子了。”霍莉對屠魯笑了笑，但那笑容中不含任何讚許，“正如你們一直在講的，他對無線信號非常敏感，而且有能力對其進行屏蔽。但我們換一個角度來想，如果他手中正拿著一樣無線信號非常強烈的物品，而且他也需要保持那物品的信號暢通，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其它的、相對微弱的信號，就被他忽略了？”
“你是說……”吳鳴恍然大悟了。而他沒說完的話，則被古川補充完整：“那隻手機？”
“正確！”霍莉把手指指向了天空，就好像那裏被她點亮了一盞燈，“看到那稍微大一些的陰影了麽？如果把它放大十倍，再去除旁邊那些由運動產生的虛影，你們就能看清，那就是他帶走的老式手機。那應該是銀灰色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
霍莉應該聽說過那怪物拿走了老何塞的手機，但她絕對不會事先就知道那手機的顏色，現場的所有人也都一樣，就連吳鳴也隻是在老何塞的那堆遺物中看到了盒子，才知道那古董手機原來不僅僅有火山紅那麽一種略顯娘氣的顏色。
這樣看來，霍莉沒有故弄玄虛，這番分析擁有相當的可信性。
但是……就算那是手機，怎麽又能斷定奇塔就在現場？
霍莉繼續了下來：“視頻到了這裏，我們剛好可以聽到一陣喀嚓喀嚓的響動，我想我們這裏有聽覺方麵的行家，看看他怎麽說。”
古川笑著接下了這一招：“我確實聽到了那聲音呢，就好像薄而脆的物體受到了敲擊，如果非要我描述出那副畫麵的話，我想……大概是某種堅果被砸碎了。”
霍莉鼓起了掌：“棒極了！你這麽一說，估計在場的另外三人都羞愧得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刻下手，把自己也給弄瞎了。”
屠魯咬起了牙根，馬文也恨恨地刪除了一行代碼。古川倒是沒怎麽介意，仍然笑眯眯的：“我隻是瞎猜呢，真實的情況還得靠你這明眼人來解釋。”
霍莉故意繞到了馬文身邊，既像是在示威，又像是故意在添亂：“你還沒好嗎？我這都要解釋完了，卻一直沒能得到畫麵的配合，真不知道你這技術人員是怎麽幹活的。”
馬文在生著悶氣，手指卻快得都要變成一片虛影：“馬上就好，你別賣關子了！”
霍莉調皮地笑著轉了回來，慢悠悠地向大家解釋說：“下麵的那個淺淺的陰影，很明顯是個被砸碎了的核桃，他就坐在畫麵之外，剛替自己弄了點吃的，結果被雅吉的嘔吐影響了情緒，估計接下來應該正在向那傻瓜發脾氣。嗯……差不多吧，他們的午餐時間稍晚了些，考慮到需要準備得比較豐盛，那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他……在吃核桃？”吳鳴猶豫了一下，又把自己的疑問壓了回去，因為他很擔心自己的質疑，會重新引發養肥了兩個人質以便吃肉的猜想。
“誰知道呢，但據說這世界上的確存在一種手機，除了可以用來通話，另外一個強項就在於砸核桃。”霍莉笑著攤開了雙手。
就在這時，馬文的工作也完成了。
畫麵被放大，畫質也出現了明顯的提升，而顯示的情況，和霍莉的口述毫無二致。
“好吧，你是對的。”馬文有些服氣了，“不過，就算他在現場，那又能說明些什麽？難道你就憑這就能推斷出那怪物目前所在的地點麽？”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當然能辦到。”霍莉仍然寸步不讓，“隻不過那需要你把這一小段視頻的每一個畫麵都放大到同等程度，鑒於你的工作效率如此低下，我估計至少得三年半的時間。”
“兩位還是先請安靜下來。”古川擺了擺手，“分析落腳點的工作可以慢慢進行，但要我猜，可能沒那必要了。”
幾人愣住了，都想不清楚這又是什麽意思。
“那位綁匪也在積極想辦法呢，不是麽？”古川笑著說，“他正在學習我們的語言，可能現在才剛剛入門，但他的動力很足，估計很快就能擁有一定的表達能力。他會主動找上門的，而且他也有那條件，至於你，吳鳴，你知道該怎麽做的。”
吳鳴麻木地點著頭，探手到懷裏摸了一下，那紅色的手機還在：“我會保持開機狀態。”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心裏都在回想著那怪物的可怕之處，再一想到還有另外一場無法避免的決戰，心髒立刻沉了下去。
一片死寂中，屠魯突然清了清嗓子。
“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注意到了，這放大了的畫麵上還有一點兒瑕疵，就在那兒。”他起身走到了屏幕前，指了指手機邊緣，“這地方的色調好像不對，因為如果那怪物正在拿著手機，這裏應該是他那黑色的手指，可這兒卻是淺色的，有點像……更像是人類的手指。”
馬文立刻回身去查看程序代碼，霍莉也再一次瞪圓了眼睛。隻有吳鳴坐在原處動也沒動。
“那就是他的手指，不會有錯。”吳鳴無比壓抑地吸了一口氣，“以他原有的身體條件，很難準確發出人類的聲音，而既然他打定主意要和我通上一回話，他就必須改變自身的形態。”
“什麽意思，改變自身的形態？”霍莉無可置信地笑著，“是種整形手術麽？也難怪雅吉一直沒敢正眼望向那怪物，他肯定被那血淋淋的模樣給嚇住了。”
“他原本的模樣才更值得被嚇住。”屠魯無法認同霍莉的看法，“馬文那天沒給你調出來那珍貴的圖像資料麽？那可是他在這世界上惟一留下的倩影，看一眼保管讓你做上一個月的噩夢。”
對兩位的這番有關怎樣才算嚇人的爭論，古川並不感興趣，他一直在品味著吳鳴的話：“你能不能說得再清楚一些？改變自身形態，是像昆蟲蛻去蛹皮那樣麽？”
“那完全是兩種概念……”吳鳴把那口氣又歎了出去，“他可以令自身的細胞重組，而他的威力，絲毫不會受到影響。”
屠魯明顯打了個寒戰：“那太變態了吧？”
吳鳴在搖著頭：“那不叫變態，而是恐怖！”
視頻放慢了速度，一點點地回溯。馬文這回操作得很仔細，生怕再漏看了什麽。
所有人都清楚霍莉的本事——作為一名國際級的盜賊，她在人群中隻需掃上一眼，就能立刻判斷出誰的錢包最鼓，誰又疏於防範。既然霍莉有所發現，那絕對是重要的線索！
“停！”霍莉突然輕敲了一下桌麵，“就是這裏了。”
她眯起了眼睛，尖鼻子幾乎頂到了屏幕上，而後又抬起了頭，把難題留給了馬文：“有沒有可能把這個角落放大十倍，對比度最好再強化一些，否則我怕你們都看不出什麽。”
馬文揉著太陽穴想了想：“我大概需要5分鍾。”
霍莉“切”了一聲，不屑地揚了一下手掌：“聽你那口氣，還真以為你是世界上最棒的技術人員，這點小事竟然也得耽誤時間。”
馬文又被激怒了：“我是最棒的，但這需要程序來處理，而那對我來說隻是副業！”
霍莉在吐著舌頭，似乎激怒馬文也是她的樂趣所在。
這回輪到古川出來調停爭端了。
由於古川雙目失明，電子屏幕又無法提供真人的氣息，因此畫麵上究竟顯示了什麽，他稱得上一無所知。不過在這段時間裏，古川也並非隻是個無所事事的旁聽者，通過幾人的爭論，他還是了解了個大概，深知雅吉冒死傳回的視頻信號有可能存在巨大的價值，而能對其中價值給予準確評估的那個人，恐怕也隻有霍莉了。
“你們不覺得氣氛有些過於緊張了麽？我們其實正可以利用這短短的5分鍾放鬆一下呢。”古川笑著對霍莉說，“而如果在此期間，你能解釋一下你觀察到的特異之處，我們將十分歡迎呢。”
吳鳴也充滿期待地望向了霍莉。
屏幕上目前定格的畫麵，吳鳴已經研究了一陣子，但他一無所獲，因為那圖像很模糊，似乎顯示的是一張桌子，而被霍莉提出需要重點處理的那個角落，更是隻有兩個淡淡的陰影，如果霍莉不曾指出，恐怕根本沒人會留意到。
被人重視的感覺很令霍莉享受，她歪著腦袋，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用眼神掃著現場的每一個人，甚至還包括趴在地上的豆子。
“他應該就在現場。”霍莉終於結束了賣關子的步驟，換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我指的是那個可怕的怪物，應該就在那間屋子裏，這一點我想你們不會有異議。”
“不可能吧？”屠魯舉起了手，代表在座諸位提出疑問，“如果他在場的話，那倒黴鬼又怎麽敢偷偷和我們通訊？我們都知道，那怪物對無線信號非常敏感，哪怕天眼係統的信號微乎其微，他也肯定能感覺得到。”
“真難得，你竟然動腦子了。”霍莉對屠魯笑了笑，但那笑容中不含任何讚許，“正如你們一直在講的，他對無線信號非常敏感，而且有能力對其進行屏蔽。但我們換一個角度來想，如果他手中正拿著一樣無線信號非常強烈的物品，而且他也需要保持那物品的信號暢通，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其它的、相對微弱的信號，就被他忽略了？”
“你是說……”吳鳴恍然大悟了。而他沒說完的話，則被古川補充完整：“那隻手機？”
“正確！”霍莉把手指指向了天空，就好像那裏被她點亮了一盞燈，“看到那稍微大一些的陰影了麽？如果把它放大十倍，再去除旁邊那些由運動產生的虛影，你們就能看清，那就是他帶走的老式手機。那應該是銀灰色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
霍莉應該聽說過那怪物拿走了老何塞的手機，但她絕對不會事先就知道那手機的顏色，現場的所有人也都一樣，就連吳鳴也隻是在老何塞的那堆遺物中看到了盒子，才知道那古董手機原來不僅僅有火山紅那麽一種略顯娘氣的顏色。
這樣看來，霍莉沒有故弄玄虛，這番分析擁有相當的可信性。
但是……就算那是手機，怎麽又能斷定奇塔就在現場？
霍莉繼續了下來：“視頻到了這裏，我們剛好可以聽到一陣喀嚓喀嚓的響動，我想我們這裏有聽覺方麵的行家，看看他怎麽說。”
古川笑著接下了這一招：“我確實聽到了那聲音呢，就好像薄而脆的物體受到了敲擊，如果非要我描述出那副畫麵的話，我想……大概是某種堅果被砸碎了。”
霍莉鼓起了掌：“棒極了！你這麽一說，估計在場的另外三人都羞愧得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刻下手，把自己也給弄瞎了。”
屠魯咬起了牙根，馬文也恨恨地刪除了一行代碼。古川倒是沒怎麽介意，仍然笑眯眯的：“我隻是瞎猜呢，真實的情況還得靠你這明眼人來解釋。”
霍莉故意繞到了馬文身邊，既像是在示威，又像是故意在添亂：“你還沒好嗎？我這都要解釋完了，卻一直沒能得到畫麵的配合，真不知道你這技術人員是怎麽幹活的。”
馬文在生著悶氣，手指卻快得都要變成一片虛影：“馬上就好，你別賣關子了！”
霍莉調皮地笑著轉了回來，慢悠悠地向大家解釋說：“下麵的那個淺淺的陰影，很明顯是個被砸碎了的核桃，他就坐在畫麵之外，剛替自己弄了點吃的，結果被雅吉的嘔吐影響了情緒，估計接下來應該正在向那傻瓜發脾氣。嗯……差不多吧，他們的午餐時間稍晚了些，考慮到需要準備得比較豐盛，那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他……在吃核桃？”吳鳴猶豫了一下，又把自己的疑問壓了回去，因為他很擔心自己的質疑，會重新引發養肥了兩個人質以便吃肉的猜想。
“誰知道呢，但據說這世界上的確存在一種手機，除了可以用來通話，另外一個強項就在於砸核桃。”霍莉笑著攤開了雙手。
就在這時，馬文的工作也完成了。
畫麵被放大，畫質也出現了明顯的提升，而顯示的情況，和霍莉的口述毫無二致。
“好吧，你是對的。”馬文有些服氣了，“不過，就算他在現場，那又能說明些什麽？難道你就憑這就能推斷出那怪物目前所在的地點麽？”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當然能辦到。”霍莉仍然寸步不讓，“隻不過那需要你把這一小段視頻的每一個畫麵都放大到同等程度，鑒於你的工作效率如此低下，我估計至少得三年半的時間。”
“兩位還是先請安靜下來。”古川擺了擺手，“分析落腳點的工作可以慢慢進行，但要我猜，可能沒那必要了。”
幾人愣住了，都想不清楚這又是什麽意思。
“那位綁匪也在積極想辦法呢，不是麽？”古川笑著說，“他正在學習我們的語言，可能現在才剛剛入門，但他的動力很足，估計很快就能擁有一定的表達能力。他會主動找上門的，而且他也有那條件，至於你，吳鳴，你知道該怎麽做的。”
吳鳴麻木地點著頭，探手到懷裏摸了一下，那紅色的手機還在：“我會保持開機狀態。”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心裏都在回想著那怪物的可怕之處，再一想到還有另外一場無法避免的決戰，心髒立刻沉了下去。
一片死寂中，屠魯突然清了清嗓子。
“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注意到了，這放大了的畫麵上還有一點兒瑕疵，就在那兒。”他起身走到了屏幕前，指了指手機邊緣，“這地方的色調好像不對，因為如果那怪物正在拿著手機，這裏應該是他那黑色的手指，可這兒卻是淺色的，有點像……更像是人類的手指。”
馬文立刻回身去查看程序代碼，霍莉也再一次瞪圓了眼睛。隻有吳鳴坐在原處動也沒動。
“那就是他的手指，不會有錯。”吳鳴無比壓抑地吸了一口氣，“以他原有的身體條件，很難準確發出人類的聲音，而既然他打定主意要和我通上一回話，他就必須改變自身的形態。”
“什麽意思，改變自身的形態？”霍莉無可置信地笑著，“是種整形手術麽？也難怪雅吉一直沒敢正眼望向那怪物，他肯定被那血淋淋的模樣給嚇住了。”
“他原本的模樣才更值得被嚇住。”屠魯無法認同霍莉的看法，“馬文那天沒給你調出來那珍貴的圖像資料麽？那可是他在這世界上惟一留下的倩影，看一眼保管讓你做上一個月的噩夢。”
對兩位的這番有關怎樣才算嚇人的爭論，古川並不感興趣，他一直在品味著吳鳴的話：“你能不能說得再清楚一些？改變自身形態，是像昆蟲蛻去蛹皮那樣麽？”
“那完全是兩種概念……”吳鳴把那口氣又歎了出去，“他可以令自身的細胞重組，而他的威力，絲毫不會受到影響。”
屠魯明顯打了個寒戰：“那太變態了吧？”
吳鳴在搖著頭：“那不叫變態，而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