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九日,是觀世音菩薩的生日。


    一大早,母親就叫山峰起床,準備去離家約有兩公裏的小寺廟還願。


    說中考前向菩薩許了願,如果保佑山峰考上師範或中專,就一定要來表達謝意。


    雖然山峰時代意識不落後,也不相信鬼神論。


    但是,既是母親為兒子許的願,自然從尊敬和感謝的角度出發,還是要陪著母親,恭恭敬敬地前往寺廟還願的。


    寺廟雖小,人卻不少。這也是農村的習俗。


    一路上,母親難免又絮叨起來。


    無外乎都是些師範學校開學後,一定要和初中住校一樣,學會照料自己。


    尤其要注意身體,千萬不要在外學壞了。


    當然,也說到了男女談戀愛的問題。隻是要以學業為重,個人婚姻的事情不要刻意想得太多。日後參加工作以後,機會多的是。


    山峰認真地聽著。他最信任父母。


    特別是母親,雖然沒有讀過書,但長時間的農村生活,已讓母親能獨擋一麵。


    她為人處世的方法和建議,都以誠實、本分、進取、知足為中心,對山峰一直潛移默化。


    山峰邊走邊思考自己與鶯子、平菊和芳瑜之間的點點滴滴。


    他暗暗告誡自己,雖然考上了師範,但任重而道遠。


    如果師範三年不努力,沒有練就過硬的本事,那麽步入社會就很難立穩腳跟。


    這樣一來,還談什麽美好愛情。


    “男人應以事業為主!”


    山峰望了望迎風搖擺,競相茁壯生長的秧苗,似有感悟地告誡自己。


    他決定,摒棄雜念,一心一意致力於師範學業。


    若有緣,師範畢業以後再說與鶯子、平菊和芳瑜之間的事情。


    或許,到時候一切都早已改變,而與未知的姑娘談戀愛呢。


    想到這裏,山峰在行進中做了幾個擴胸運動,實實地吸了幾口秧苗傳送過來的清新空氣,頓感精神振奮。


    無巧不成書。


    山峰與母親剛剛從寺廟還願出來,就遇見了鶯子和她的母親我姓弗格森。


    原來,鶯子和母親也是來還願的。


    同鄉同村,兩位母親自然認得,便走在前麵閑聊起來。


    山峰與鶯子自然跟在身後。


    意外見麵,鶯子甚為驚喜。


    她笑眯眯地看著山峰。


    雖然兩個母親在場,鶯子不敢放肆,卻也眼神火辣,嬌氣逼人。


    在母親麵前,山峰曆來都是恭恭敬敬的。


    所以,他對鶯子的母親微笑著打了招呼後,便滿臉冷峻,一言不發。


    他剛剛想過自己的未來。


    他必須僅僅把鶯子當作普通同學看待。千萬不能再犯錯誤,誤導鶯子的感情。


    鶯子才不管這麽多,調皮地招惹山峰。


    要麽就幹咳幾聲,看看山峰的反應。


    要麽趁兩個母親不留意,倒退著走路,歪著腦袋看山峰。


    要麽故意左走右擺,故意影響山峰正常行進。


    甚至,悄悄戳一下山峰的後腰,笑盈盈地看山峰的窘態。


    但有一點,鶯子始終不敢突破,那就是與山峰隨意交談。


    鶯子幾招不靈,又見山峰板著臉,母親在場又不敢發作,心裏異常鬱悶。


    山峰見鶯子慢慢停止了“躁動”,也就暗暗高興起來。


    “你們先走。我們歇息一下。”


    鶯子的母親轉過頭來說道。


    山峰見母親也點了點頭,自己便不好再說什麽,便與鶯子徑直往前去了。


    鶯子太高興了,不住地往前走,好在前麵脫離兩個母親視線的路上與山峰交談、嬉戲。


    山峰很鬱悶,也不住地往前走。


    一是怕鶯子又與自己嬉戲,被母親看見不好。


    二是想盡快回家,不給鶯子多情的機會。


    兩個年輕人各想各的,都默默地,規規矩矩地,如同競走比賽一樣,一會兒就脫離了兩個母親的視線範圍。


    “你要累死我?瘋子!”


    鶯子壓抑了許久,嬌滴滴地戲謔山峰。


    山峰立足腳步,扭頭發現身後八九米的鶯子,早已是氣喘籲籲。


    她用手背撐著楊柳細腰,極為嗔怒的樣子。


    以往看見鶯子這樣,或許,山峰會倒回去攙扶她。至少要倒回去與鶯子一起重新出發。


    而現在,山峰非常冷靜。


    他不能違背母親的諄諄教誨。


    上周,初中老師也把考上了師範和中專的學生通知回校,專門強調要繼續專心學習,力爭以優異的畢業成績回報社會美女請留步最新章節。


    山峰僅僅是停止腳步等鶯子。他隻能這麽做。


    鶯子原以為山峰會關切地倒回去攙扶他,結果發現山峰無動於衷,一臉冷漠。


    鶯子猛地一跺腳,站在路邊就準備不走了。


    山峰決心已定。


    “那你等一等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兩隻灰色蜻蜓扇動翅膀,鼓著碩大的眼珠,跟著山峰往前飛。還不時地轉過眼珠瞧瞧早已淚流滿麵的鶯子。


    “走吧,傻女子。他今天決心已定。如果有緣分,以後再說吧!”


    其實,山峰心裏也很難受。


    畢竟,鶯子的所有表現已充分證明,她是愛自己的。而且深入神經,滲入骨髓,融入血液。


    鶯子貌若天仙,確實也有許多動人之處。


    說實話,一般的男生,鶯子肯定打不上眼,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來電的感覺。


    唯獨山峰,徹底地征服了她。讓這個柔美女子深深眷戀。


    但為了真正的未來,山峰必須鐵石心腸。


    他想,這既是為了自己,也是對鶯子的一種提醒。希望她能將心思轉移到學業上。


    山峰希望如此,內心深處祈禱鶯子清醒過來。


    如果真的這樣,到時候,自己說不定還會主動向鶯子求愛。


    但現在又不能對鶯子明說。


    山峰自我難受著,繼續昂頭往前走。


    鶯子猶如從天堂突然跌落到地麵,重重地摔了一跤。


    所有興奮,所有憧憬,所有激情,所有嫵媚,瞬間化為烏有。


    她原以為,山峰一定會理解她的柔情,定然會接受她幾乎裸露的愛。


    如今……


    秧苗停止了搖擺,靜靜地彎下頭,似乎都在理解鶯子,默默地幫助鶯子想辦法。


    隱約看見兩個母親蹣跚而來。


    鶯子趕緊擦幹眼淚,整理了一下秀發,便往前走去。


    山峰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她的淚又來了。


    不過,她沒有快步行走。


    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等母親回到家的時候,山峰已與超挺下完了兩局象棋。


    母親自然不會談及自己與鶯子的母親一路上閑談的內容。


    盡管鶯子的母親不斷暗示自己的女兒喜歡山峰。


    至於隨後鶯子與她們同行時,對她異常尊敬,還邀請到家裏坐坐等之類的,就更不會向山峰提及了。


    母親隻是摸了摸兒子冒汗的額頭,便忙活計去了和老師同居:風流學生全文閱讀。


    這是母親的一貫做法,關心兒子,相信兒子。


    超挺與山峰關係一直不錯。


    盡管上次幫助奇叔奇嬸,“巧妙”促使芳瑜與山峰水中激情擁抱,似乎有點尷尬。但依然沒有影響二者的草根關係。


    對弈閑聊間,超挺無意又說起堂妹芳瑜。


    超挺似有惋惜地說:


    “其實,芳瑜很喜歡你的。”


    山峰淡淡一笑。


    “芳瑜的確不錯。我可能還……”


    山峰剛想謙虛一下,說自己配不上芳瑜。


    “就是,你要主動些!”


    山峰愕然!


    但想到與超挺的特殊關係,也就含糊地應了一句:


    “願大家都過得好!”


    “好!”


    超挺異常高興。他也想與山峰建立更進一層的特殊關係。


    因為,自上次堂妹與山峰水中一幕後,他發現,芳瑜每天似有憂愁,但又像很愉悅,似有一種深情的期待。


    以往芳瑜在外人麵前,總是落落大方。


    但現在,總感覺時常羞澀。有時還悄悄抿著嘴笑呢!


    奇叔奇嬸看見女兒每天青春滿麵,柔情洋溢,也知道女兒已愛上了憨厚的山峰。自然,也就會心地笑了。


    兩老期待著,也時常有空無空找個理由與山峰的父母閑聊。


    表麵都說些與山峰、芳瑜無關的話題,實則用意很明確,那就是,加強日常接觸,為來日的鄭重提親奠定基礎。


    山峰的父母明知對方的目的,但又不好拒絕。


    所以,兩邊長者接觸持續。


    久而久之,山峰也習以為常。


    反正,他心裏有數:


    “不管你們怎麽做。我做我的,看以後的緣分吧!”


    馬上就要師範開學了,父母特意為山峰製作的木箱子也做好了。


    雖然沒有條件塗漆,但山峰喜歡這凝聚著深深父母之情的素色箱子。


    他默默地提醒自己,一定不辜負初中老師和父母的期望,紮實學習,力爭以真正的魅力,去工作,去生活,去孝敬父母,回報社會。


    當然,自己的婚姻大事也就順心如願!


    鶯子與母親回到家的時候,一直似有隱衷,默默地把自己關在寢室裏。


    她拿出鏡子,仔細打量自己。


    她還在回想路上山峰對她的態度。


    自己好像沒有做錯什麽,山峰為何如此冷漠。


    鶯子抱起繡花枕頭,重重地倒在床上,默默地看著柔柔的白色蚊帳我跟著警察師傅辦鬼案全文閱讀。


    這蚊帳,是她考上師範後新買的。這枕頭,是母親專門為她親自縫製的。


    母親就這麽一個女兒,一直視為掌上明珠。


    前來提親的人早已踏破門檻,但母親從來都是幹脆拒絕。


    她就這麽一個女兒,要求自然很高。


    加之女兒出落得水淋淋的,是一般的男孩子能癡心妄想的嗎?


    所以,這些事情,母親都自己做主,叫他們都甭想見女兒一麵。


    事實上,鶯子已把自己與山峰在竹林的一幕告訴了母親。


    母親也看好山峰,很希望這兩個年輕人能走在一起。


    所以,她曾告訴鶯子,對山峰這類憨厚的男孩,就要主動出招。


    要潑辣,也要溫柔。要剛柔相濟,以求性格互補。


    鶯子也是按照母親的吩咐來做的。


    隻是現在的效果,的確讓鶯子心裏不踏實。


    山峰這個人很特別,外人很難從他的表情猜透他的心思。也正因為這樣,鶯子著實很鬱悶。


    她確實不知道山峰對她是否有那種男歡女愛的感覺。


    鶯子又想到了與山峰的一幕幕。


    她的臉,又悄悄地泛紅啦!


    她翻身把枕頭壓著,似乎就想這樣抱著山峰一樣,甜蜜的,幸福的,溫馨的,直到一輩子。


    鶯子閉上眼,癡癡地想著,偷笑著……


    山峰的母親果然接受了她的邀請,還買了一大包水果,滿臉笑容地到家裏做客。


    自然身後跟著山峰,還是一臉冷峻。


    母親早出來迎接,泡茶寒暄。


    平時對生人異常凶猛,必定狂吠的黑色狼狗也搖著尾巴,嗚嗚地叫著,似乎它也明白,這兩位來客與主人應該有著特殊的關係。


    父親是個老實人,在一旁笑嗬嗬地。


    恍惚中,鶯子羞滴滴地,一味地撒嬌。


    好像又是兩個母親推著山峰進了鶯子的寢室,又是道歉,又是安慰,或者是輕輕牽手,竭盡溫柔地。


    終於,鶯子換了一件衣服。又似乎是當著山峰換的。還請山峰把蝴蝶結插上,款款而出。


    就餐時,也不知吃了些什麽,隻知道山峰與鶯子坐在一張條凳上,親親密密的。


    山峰還不時地給鶯子夾菜,儼然在自己家裏一樣。


    飯後,鶯子羞澀地拉著山峰的手,在同院子鄰裏之間轉了一圈,似乎在介紹“這是我的男友”之類的。


    鶯子還和山峰一起到屋前的小池邊垂釣。


    山峰執竿,鶯子在一旁靜靜地笑著,看著。


    鶯子沒有看浮漂,也不關心是否有魚兒上鉤最強宗師。隻是癡癡地注視著山峰,似有千言萬語。


    忽然,感覺小池水位上漲,一條大魚咬著魚鉤橫空躍起,直接把山峰拽進池裏……


    鶯子嚇得在岸上大哭,呼天搶地……


    鶯子的母親聽見女兒哭泣,衝進寢室,看見鶯子還在沉沉入睡。隻是,臉上有淚滴。


    母親心疼地輕輕推醒女兒:


    “做噩夢?”


    鶯子目光呆滯地看著母親,想著夢裏的一切,憂傷之情難以自控,抱著母親大哭起來……


    母親似懂非懂地拍著女兒的香肩,眼眶濕濕的……


    忽然,門外傳來了黑色狼狗的狂吠聲。


    “鶯子,鶯子!”


    原來是平菊來了。


    鶯子趕緊拭幹眼淚,出門迎接平菊。


    母親也笑盈盈的,拉著平菊進裏屋就做沏茶,稱自己還有點事,就讓兩個女子在家敘聊。


    平菊見鶯子雙眼紅紅的,也猜出了一點眉目。


    想想自己,心裏一陣酸澀,也眼眶濕濕的。


    兩個多情的女子手拉手,依偎在長椅上,默默流淚。


    畢竟是情同姐妹,心,是相通的。


    其實,平菊那天上山集體約會後,心裏一直很梗塞。


    她既恨鶯子太張狂,又恨山峰無動於衷。


    但隨後轉念一想,畢竟大家同學一場,以後也都一起就讀師範,說不準還會同班,何必計較太多呢。


    更何況,愛情這個東西,無法捉摸,無法定論,就隨緣吧。


    就算山峰的心裏根本沒有自己,隻喜歡鶯子,甚至最終就與鶯子結婚生孩子,美滿幸福,也應該祝福才是。


    沒有得到山峰的心,至少要保持同學關係,維護自己與山峰、波德、勇尚和鶯子之間真誠的友誼。


    否則,就什麽也沒有得到,豈不得不償失。


    所以,她今天是專程來找鶯子談心的。


    她希望二人之間的真摯情感持續永遠,無論最終山峰與哪個女子相好。


    鶯子也似乎看出了這一點。


    其實,她鍾情於山峰並不是想要以犧牲平菊來做代價。她與平菊無話不說,無事不談,姐妹情深並非一朝一夕。


    兩個豆蔻少女越說越投機,居然又哈哈大笑起來。


    平菊說,昨天上午,波德、勇尚一起到她家玩,還買了些水果,一本正經的。


    “你還是搶手貨!兩個男生同時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鶯子咯咯直笑。


    “還說我,你呢!”


    二人又是一陣打鬧,把門外的黑狼狗也驚得狂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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