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曼不在院中,找了很久才發現哨塔下麵的兩個人影,艾澤跟羅德曼似乎在交談著什麽。


    “爺爺,大哥!”王蠻情緒有些激動,跟前麵的二人打了個招呼就直接過去了。


    “嘿,小子!你有事嗎?”艾澤的聲音還是那麽粗獷,重劍斜插在地裏,看起來比之前鋒利了許多。


    艾澤自從來到阿裏納斯,跟王蠻並沒有過多的交集,整個人看起來尤為孤傲,對王蠻主動搭訕的機會也不多。


    隻有王蠻跟艾希在一起的時候,艾澤才會出來萬般阻撓,似乎他很介意王蠻跟艾希的過分交往。


    這麽長時間以來,每當王蠻有問題需要谘詢的時候,艾澤給他的回答都是這樣,這讓王蠻有些害怕又有些難忍。


    為了阿裏納斯的安全,此時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在艾澤嚴厲的目光逼迫下,王蠻諾諾的說道:“你們是要離開阿裏納斯麽?”


    羅德曼臉上笑容依舊,他捋了捋胡須沒有做正麵的回答。


    “你們是要離開阿裏納斯麽?你們離開了,留下的村民們怎麽辦?讓他們在狼群中無助的呐喊跟顫抖麽?”


    羅德曼微微笑著,奇怪的點了點頭,轉身背對著王蠻。


    “你們……”


    “嘿,小子。不該你過問的你別多事,我們自有打算。”艾澤的一聲爆喝打斷了王蠻的話語,不得不說,艾澤在王蠻心中已經留下了足夠的心理yin影,雖然不知道這個yin影真正的主角光環是誰給的,是艾澤?還是艾希!


    “你們不可以離開的,這裏的村民離不開你們,你看那些呱呱墜地的孩子,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都變成狼人麽?”王蠻鼓起勇氣,麵對艾澤這樣的三階重劍騎士,他覺得有必要說。


    艾澤顯得很不耐煩,伸手將重劍拔出來,又刺了進入,這一次重劍力大勢沉,隻留下尺許長的劍柄裸露在外。


    “小子!你難道要挑戰我的權威麽?我要走便走,你能奈我何?”


    艾澤的回答讓王蠻傷心,他想不到為什麽這些人會在短短的幾天中變成了這樣,難道這就是他們的真實嘴臉?還有最平易近人的羅德曼,今天怎麽回避著一句話也不說?


    失落,絕望,回蕩在王蠻的腦海中。


    “你們走了,我來保護阿裏納斯,有一天你們會為今天所做的決定後悔的。”王蠻摔下話,倔強的轉身就走,一步都沒有停息。


    看著年輕人離開的背影,羅德曼微微轉身,看著艾澤,兩人相視一笑。


    “伯爵,這小子果然不是池中物,算我沒看錯他。”


    “哈哈,男爵,這次你一路可要小心了哦。”羅德曼悠然笑談著,也向村莊內走去……


    回到房中的王蠻表情易常難堪,把艾希嚇到了。


    “阿兄?”


    “阿兄……”


    王蠻背對著艾希,此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半天後,聽著輕微的關門聲,王蠻焦急的轉過身去,艾希已經不在房中。


    令人失望的世界,沒有能打動王蠻追求艾希的決心。


    想必村民們都已經知道靈者們要離開的消息,反常的是她們並沒有做出多餘的挽留。


    紀氏敲響了房門,輕輕的走了進來,輕輕的關門。


    “母親!他們就要離開這裏了,狼群也很快就會攻打這裏。”似乎沒有人能站在王蠻這一邊,無奈之下,隻好跟母親做起了陳訴。


    紀氏沒有直接回答兒子的抱怨,走到房間的左邊,掀起了淩亂的茅草,在燈盞的照耀下,一扇門暴露在王蠻眼前。


    “這……”長這麽大,還不知道在自己休息的塌下有一扇門,王蠻心中七上八下,口齒含糊的看著母親。


    紀氏隻是微微的歎息,幹枯的手無力的推開榻上的小門,突然間一陣淒涼的風聲拂麵而過,陳舊的氣息衝蕩著破舊的茅屋。


    漆黑黑的洞口就在王蠻腳下,祥和寧靜的屋子中從下方傳出悠揚曠古的呼嘯聲,忍不住心中的忐忑,王蠻撿起地上的碎石扔了下去,片刻就聽到激蕩沉凝的回聲,這才心中暗自虛了一口氣,好在並不是很深。


    紀氏手挽著燈盞,俯身從洞口爬去。


    “母親。”王蠻依然不安,當看到紀氏微笑著朝自己點了點頭後,這才徹底放心,不過母親為什麽會在屋裏挖這樣一條地道呢?


    少時,母子兩已經站在洞內,紀氏走在前方,依次點亮了洞中的三盞明燈。


    這是一個修理整齊、牆壁光滑的儲藏室!要不是這間密室是修建在自己的榻下,王蠻一點也不會感到好奇,因為村裏的院落中就有一間比這大上五倍的儲藏室,用來儲存積蓄下來的食物。


    掃視了一遍,這間地下室沒有一點食物的發酵味道,地麵平整、牆壁幹淨,唯一能讓王蠻注意的是正麵的牆上懸掛著的一柄十字劍。


    除了這把劍,這裏好像沒有別的。


    紀氏指著牆上的劍,低聲說道:“兒子,你去取下來。”


    王蠻愣了一下,心中還沒想明白,便應聲走過去,凝力將寶劍摘下,筆直的豎在胸前,劍身質樸,劍柄間隱約刻著“縱橫”二字,不過擋不住歲月留下的鏽跡;寶劍沒有預想中的那麽重。


    紀氏一臉溫婉的看著眼前的身高體闊的兒子,仿佛像是欣賞這自己的傑作,眼神中灑滿奢侈的追憶,又像是在念舊昔ri的真情。


    對於王蠻來說,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劍,因為在他的生涯中,觸摸的僅僅是劣質的弓弩跟枝幹打磨的長毛,這樣一把金屬鐵器如今就在自己手中,實在太讓他興奮了。


    “母親,這劍跟艾澤的差不多吧,劍是哪來的?”


    紀氏笑容滿麵,慈祥的問道:“喜歡麽?”


    “恩,喜歡!”


    “喜歡就好,這樣我們家的阿蠻就看起來像個大英雄了。”紀氏看起來很高興,卻還是壓抑不住眼中露出的憂傷。


    王蠻沉浸在寶劍帶來的喜悅中,絲毫沒有注意到紀氏臉上的垂淚跟不舍,站在原地兀自抽搐的紀氏心中還有七分恐懼。


    “兒啊!這是你父親的佩劍,年代雖久不能像從前那麽鋒利,但是母親給你是要讓你好好做人。”紀氏忍著悲咽說出了寶劍的主人。


    王蠻頓時僵在了原地,父親?這是父親的佩劍?父親不是一直在村裏生活了多年麽?難道母親有事隱瞞著自己?


    “母親,父親的佩劍上為何有‘縱橫’兩個字?”


    紀氏迎著王蠻的不解走到了跟前,從袖中掏出一塊破舊的布料擦拭著寶劍,一邊答道:“你的父親是縱橫王國的一名優秀的士兵,為了正義曾立下過汗馬功勞;是母親,是我害死了你的父親,要不是當年他帶著我私奔到阿裏納斯,就不會遇到……”


    “好了母親,過的事情就不要提了。”看著母親越發顫抖的雙手,王蠻急忙打斷了母親的話,他不想看著母親一臉憂愁,因為自己還要陪伴母親度過接下來異常艱難的ri子。


    “阿蠻,以後做人要像這把劍一樣,剛正不阿,劍鋒外擴,對人要公平公正,隻要走上正義的路,任何塵埃都不會阻擋你。”


    王蠻不知道今天母親為什麽要告誡自己這麽多,不過他發現,母親說完話時,寶劍已變得光亮刺眼,上麵的鏽跡已然不見。


    “母親,孩兒知道了。”王蠻聚jing會神的看著劍身,一張成熟的臉照了出來,有決絕、有大氣。


    夜晚總是漫長的,漫長到王蠻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才被院落中的聲音吵醒,起床時,母親就在旁邊,眼神溫潤的盯著自己,看得出紀氏很久沒合上眼睛了。


    這麽多年的夜晚!什麽時候才能出現傳說中的陽光跟月亮?王蠻不知道,披掛持劍站在了母親麵前,還有些擔憂的看了看窗外。


    “他們要走了!”王蠻自言自語。


    “你不去送送麽?他們可是阿裏納斯曾經的保護神。”紀氏在一旁旁敲側擊,看著兒子振作著肩膀走出了門外……


    外麵的艾澤正在整理著包袱,艾希跟在身後正跟索拉告別,羅德曼在村口矗立,沒有離開的悸動。


    看到這一幕幕,王蠻頓時欣喜,看來羅德曼跟索拉並沒有打算要離開這裏;不過看著將要啟程的艾希兄妹,又有些失落,尤其是看著楚楚動人的艾希,王蠻此時的心都要被冰封,凍結。


    眾人整理完畢後,艾澤踏出了村莊,艾希轉身向村民們揮手,看到在門前目光呆滯的王蠻後,裂開嘴微微一笑。


    這樣的場合?王蠻不想讓人們看到眼角的濕潤,作勢轉身進屋。


    “年輕人?你難道不想來麽?你有一位偉大的母親,可是你也有一名偉大的父親,不是麽?”


    身後傳來艾澤沉重的聲音,孔武有力,沈厚結實。


    王蠻停住腳步,疑惑的看著院落中的所有人,當他發現每個人都充滿期待的看著自己時,才有所頓悟,不解的指了指自己,眼神隔著圍欄詢問著村莊外麵的艾澤。


    這是紀氏走到身邊,拍拍肩膀說道:“兒子,你跟著艾澤哥哥去學藝吧!阿裏納斯會有人保護的;記住要好好做人,你的父親叫王淵,找到他!”


    “母親……”


    王蠻難以抑製心中的激動跟不舍,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


    “嘿,小子,再不來我們可走了啊。”艾澤在外麵咆哮,艾希笑如桃花,在跟王蠻招手。


    瞬間!時間停滯了,艾澤的一句話,讓王蠻感到自己就像被菩提老祖敲了三下後腦勺的孫悟空,全身上下的三萬六千多個毛孔都盡情的舞蹈。


    別了,阿裏納斯……


    別了,可愛淳樸的村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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