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一年後
慈寧宮
坐在老佛爺床邊兒，永璂握著老佛爺微微發涼的手,道：“皇瑪嬤,您好點兒了麽？”
聞言，老佛爺笑笑,道：“永璂，是不是他回來了？”
“他？”微微一愣，永璂道：“您說的是誰？”
喘了幾口氣兒,老佛爺道：“永璂，這些天我都感覺到了，我的身子越發的不中用了,咳咳咳……。”說著,老佛爺竟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見狀,永璂急忙給老佛爺順氣兒，“皇瑪嬤。”
抓住永璂為自己順氣兒的手，老佛爺道：“是他麽？是他要殺我麽？”
被老佛爺這樣的神情弄得有點兒了愣，永璂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了。
“皇瑪嬤。”
抓住永璂的手，老佛爺一邊兒急促的喘息一邊兒道：“永璂，我想見見他，我知道我沒多久時間了，讓我見見他吧。”
永璂猶豫了一下，可是，看著老佛爺眼底的祈求之意後，還是道：“孫兒，……盡力。”
聞言，老佛爺如釋重負，舒了一口氣後鬆開了永璂的手，同時道：“謝謝了，永璂。”
“皇瑪嬤。”看著閉上眼養神兒的老佛爺，永璂歎口氣。
乾清宮
批著奏折，胤禛頭也不抬的對剛剛回來的永璂道：“去見她了？”
“是。”點點頭，永璂並沒有否認，反正否認也沒有意義不是麽。
“……。”胤禛看也不看永璂，依舊不停地用朱筆在奏折上批寫著。
走到胤禛身邊兒，永璂想了想，開口道：“皇瑪法，皇瑪嬤想要見您。”
放下筆，胤禛將麵前的這份奏折放在書案前晾著，伸手從邊兒上拿起了一個份兒全新的折子。
“朕知道了。”拿起筆，胤禛繼續批複著。
似乎是因為開口了吧，永璂接下來的話很容易就出口了。
“皇瑪法，您回去見皇瑪嬤的吧？”
聞言，胤禛終於是有反應了。
歎口氣，胤禛放下手中的朱筆，站起身將椅子讓給永璂，道：“這些折子是新送上來，一年了，你也該學著獨自批折子了。”
“是。”毫不遲疑的，永璂坐在了胤禛剛剛做的位置上，拿起奏折看了起來。
盯著永璂獨自批複完了一本兒奏章後，胤禛滿意點點頭，離開了乾清宮。
慈寧宮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桂嬤嬤急忙行禮，道：“奴婢見過四爺！”
擺擺手，胤禛道：“你們都退下吧。”
“喳。”
屋裏的人都走幹淨了，胤禛抬腳走進了老佛爺的房間。
聽見熟悉的腳步聲，老佛爺呼吸不由一滯，接著用陳顫抖的聲音問道：“是誰來了？”
“是朕。”兩個字，足以讓老佛爺確認來人的身份。
看著熟悉的麵孔，老佛爺雙目模糊了。
“四爺！”喚了一聲後，老佛爺掙紮著起身請安。
一手按住了老佛爺起身的動作，胤禛道：“躺著吧。”
“謝四爺。”老佛爺也不矯情什麽，她知道自家四爺不喜歡。
一室無言，老佛爺就這麽定定的看著胤禛。
見她隻是看著自己不說話，胤禛不悅皺眉道：“叫爺來就是盯著爺看的麽？”
聞言，老佛爺扯扯嘴角，笑道：“真好呢，爺還活著。”原本，他還以為爺已經死在了她的前頭呢。
“朕從沒有想要掩藏過什麽。”確實，對於自己還活著的事兒，無論是宮裏宮外都沒有掩藏，雖然沒有昭告天下，可是朝堂上的大臣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兒的。
至於後宮，他天天在乾清宮呆著，雖然為了避嫌沒有往裏走過，但是他回來的事兒後宮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耳聞的。
聽著胤禛的話，老佛爺揚起的嘴角微微垂了一下，歎口氣，老佛爺道：“爺，那藥，那香奴婢都知道。”
“……。”胤禛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看著她，示意她接著說。
稍微休息了一下，老佛爺接著道：“爺，您要奴婢死，奴婢就是再害怕也是會去死的。”
聞言，胤禛的感覺雖然不能用感動形容，但是老佛爺的話還是讓胤禛有點兒……。
歎口氣，胤禛道：“你死後朕會讓你得到你應得的。”到是陪了自己這麽些年的老人兒，胤禛終於還是心軟了一次。
聽胤禛這麽說，老佛爺先是一愣，接著想想道：“奴婢不求別的，隻求將來能和爺合葬。”
“……好。”猶豫了一下，胤禛終於點頭了。
“謝爺。”說著，老佛爺臉上掛上了笑容。
抿抿唇，胤禛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盒子，打開後，一枚棕黑色的藥丸兒被一個賜托托著。
彎腰把藥放在老佛爺枕邊兒，胤禛道：“這是最後一味藥，吃了，你就解脫了。”
“謝爺賞賜。”
三個月後
看著好像沒事兒人似的乾隆，小燕子終於忍不住問道：“四郎，老佛爺死了，為什麽你一點兒也不驚訝，或者說，一點兒也不難過呢？”除了得到信兒的那天乾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外，過後竟然沒有再提過這事兒。
聞言，乾隆正寫字的手一頓，立時，宣紙上暈開了一大片黑色的墨跡。
眼見著這張紙是廢了，歎口氣，乾隆放下筆，道：“皇額娘的死在我離京的時候就預料到了，畢竟，那個人絕對不會留下這麽一個隱患給永璂的。”同為皇帝，雖然兩人有很大的不同，可是，多多少少都能猜到彼此的想法。
皺皺眉，小燕子聽出了乾隆的話中隱藏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老佛爺是雍正爺殺的？
點點頭，乾隆道：“皇額娘是皇阿瑪親手殺的。”
“嘶。”倒吸一口冷氣，小燕子隻覺得一道冷氣順著後背升起來了。
雖然老佛爺並不一定是雍正所愛，可是就這麽簡簡單單的把人殺了，也太……。
“如果同樣的情況下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麽做的。”乾隆微微眯起眼睛，“大清絕對不能出現身份過高的女子。”
現在可不是順治爺的時代，再說了，就算是遇見了相同的情況，大清可不一定能遇見第二個孝莊太後，牝雞司晨的事兒，自然是要早早預防的。
“是麽。”輕笑一下，小燕子也不再為這事兒煩惱了，反正乾隆現在不是皇帝了，那些事兒她就算是擔心也是白搭的。
見小燕子似乎沒有什麽別的意思，乾隆也不由鬆了一口氣。
一邊兒換一張宣紙，乾隆一邊兒道：“能夠死在皇阿瑪手裏，我想皇額娘也是高興的吧。”
——————
番外二：在小燕子拒絕胤禛提議離開後發生的事兒
——————
小燕子離開後，胤禛淡淡道：“出來吧。”
胤禛話音剛落，乾隆和永璂就從裏間兒走了出來。
兩人行禮，道：“皇瑪法（皇阿瑪）。”
側頭看著乾隆，胤禛道：“弘曆，小燕子的話你聽見了？”
“兒子聽見了。”乾隆點點頭。
看了乾隆一會兒，胤禛道：“你走吧，養好傷後，就走吧。”
聞言，乾隆先是一愣，接著喜道：“謝皇阿瑪。”
冷哼一聲，胤禛道：“如果不是因為小燕子不能生育了，朕絕不會允許你們兩個在一起的。”
（小易的畫外音：四爺，你傲嬌了。）
“兒子知道。”對於胤禛這難得的……，乾隆自然是順著他了。
突然地，胤禛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看著乾隆，嚴肅道：“弘曆，你能保證永遠不會想辦法解開小燕子所中的毒麽？”不能讓小燕子生下愛新覺羅家血統的孩子，這是胤禛最後的底線了。
乾隆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道：“兒子，保證。”
“很好。”點點頭，胤禛看了一眼永璂，本想說什麽的，猶豫一下後，還是擺擺手，道：“蘇培盛，高無庸你們兩個送他回去吧。”有的話，他還是覺得乾隆聽見不好。
“喳。”
乾隆走後，永璂看著胤禛道：“皇瑪法是有話要和孫兒說？”
一聽這話，胤禛毫不猶豫，道：“你死心了？”
聞言，永璂先是一愣，接著笑道：“皇瑪法多慮了，一開始孫兒就沒有什麽別的想法的。”雖然他喜歡小燕子，可是也僅僅是喜歡，那份喜歡並不能動搖他一開始的初衷。
“是麽？”胤禛語氣裏盡是懷疑。
“是的。”點點頭，永璂的話並不似作偽。
看了永璂一會兒，胤禛終於還是相信他了。
“罷了，過些日子等他養好了傷，你便準備一下登基事宜吧。”
“是。”
————————
番外三：乾隆離京十三年後
————————
乾清宮
跪在榻前看著虛弱的胤禛，永璂淚流滿麵。
“皇瑪法。”輕輕地喚了一聲，永璂已經泣不成聲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永璂的那一聲輕喚，胤禛慢慢睜開眼，伸手摸摸永璂的頭，道：“永璂啊，朕護了你十三年呢。”
看著那樣一個小小的少年慢慢長成現在這般俊秀，這十三年裏，他付出的絕對比當年對弘曆付出的要多。
“恩。”哽咽著，永璂說不出話。
看著永璂，感受著永璂心中的悲意，胤禛笑笑。終於，世上還有人真的在乎他呢。
喘了幾口氣兒，胤禛道：“如今，你也能獨當一麵了，萬萬記住朕囑咐你的話。”
“恩。”永璂點頭。
似是不放心，胤禛再次囑咐道：“記得，親賢臣，遠小人。”
“恩。”
皺眉想了一會兒，胤禛道：“永璂，你要記住，弘曆那邊兒，萬萬不可放鬆，雖然他沒有要做什麽的意思，可是不得不防。”
聞言一愣，接著，永璂點點頭，“……是，孫兒記住了。”
看著永璂眼中的猶豫之色，胤禛眼中一道流光閃過，他的天子，終究還是心軟了。
“朕就知道你會心軟，所以朕讓人給他們兩個下了藥，最多五年，他們兩個就會死去。”隻要那兩個人死了，永璂的心就不會再被什麽動搖。
“什麽！”永璂聞言徹底愣住了。
歎口氣，胤禛道：“永璂，雖然對於旁人你的心很硬很冷，可是對於小燕子你總是留下兩分，這些年，朕看得很清楚。”
“皇瑪法，小燕子她不是……。”說到這兒，永璂是在是說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剛想說什麽，胤禛就咳嗽了起來，見狀，永璂急忙上前給胤禛順氣兒。
過了好一會兒，胤禛這口氣兒才緩過來。
躺在床上，胤禛握著永璂的手道：“那個女人還在你心裏，你放不下她。”
“孫兒……。”
打斷永璂的話，胤禛道：“不管怎麽樣，這些年的毒藥也足以讓他們死去了，即便你找人研究出了解藥，那時也已經來不及了。”
閉上眼，永璂靜了一會兒，睜開眼問道：“皇瑪法為什麽要這麽做？”那兩個人，難道皇瑪法還是放不下麽？
“永璂，你是大清的皇帝，你不能太過心軟，那個人留著終究是禍患。”那個人自然指的就是乾隆了。
聞言，永璂想也不想就道：“皇瑪法，那也不用弄死他們啊。”
冷哼一聲，胤禛道：“永璂，你心軟朕可不心軟，你做不到的朕都會為你做好，殺了他們是朕唯一能的，也是最後為你做的一件事兒。”他說過要好好教導自己的天子，自然的，永璂身邊兒的一切隱患他都要為了他祛除。
“……。”雖然知道皇瑪法是為了自己好，可是永璂一時間還是隱隱有點兒怨上了他。
感覺到自己時間不多了，胤禛打算盡快將自己身後的事兒安排好。
想了想，他道：“永璂，他們死了以後不得入皇陵。”
聞言，永璂愣了，“皇瑪法。”難道……
“既然他們願意做一對兒野鴛鴦，那就一直野在外邊兒好了。”說到底，對於乾隆當年的做法，胤禛心裏還是有個坎兒的。
“……。”永璂也是聽出了胤禛的話茬兒，抿抿唇，不說話了。
胤禛冷哼一聲，道：“即便你恨朕，朕也要做。”
“皇瑪法，孫兒不會恨您。”說著，永璂站起身，離開了。
看著被自己‘氣’走的永璂，胤禛先是勾唇一笑，接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見狀，蘇培盛急忙上前給胤禛順氣兒，“爺啊，爺，您為什麽要說這些話啊。”
感受著喉頭的腥甜之意，胤禛強自將那種感覺咽下，道：“要想讓永璂真的冷下心腸也隻有這個方法了，這是朕唯一能為他做的真正的最後一件事兒了。”說完這話，胤禛閉上了眼睛。
“爺，爺。”
雍正駕崩
——————
番外四：龍燕之死
——————
江南
端著碗，高無庸輕聲對乾隆道：“主子，喝點兒參茶吧。”
自打半個月前，乾隆和小燕子身體是越發的差了，這兩天兩人都沒有吃任何東西。
跟來的禦醫都說，兩人也就是這兩天了。
乾隆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推開高無庸伸過來的碗，搖搖頭，坐起身來道：“不了，小燕子呢？”
聞言，高無庸一手把碗放在床頭的小凳子上，一手扶著乾隆起身，道：“燕主子在隔壁屋子呢。”
“扶爺去看看。”
“喳。”
被高無庸攙扶到了小燕子房間，坐在小燕子床邊兒，乾隆對屋裏的人道：“你們都出去吧。”
猶豫一下，高無庸點點頭，“喳。”
待屋裏的人都走幹淨後，乾隆一回頭就見小燕子正看著自己呢。
勾唇一笑，乾隆摸摸小燕子的臉頰道：“醒了？”
“恩。”
“好點兒了麽？”
“好多了。”
“起來坐會兒？”
“恩。”
扶著小燕子靠著自己的肩膀坐著，乾隆不由有些氣喘。
靠著乾隆的減半，小燕子問道；“是雍正爺要殺我們麽？”乾隆的年紀在這兒生病情有可原，可是自己無論如何也是不該的。
再加上，兩人幾乎是同時生病，小燕子要是想不到什麽才是奇怪呢。
“恩。”點點頭，乾隆歎口氣。
“為什麽？”他們兩個難道還會對永璂造成什麽傷害麽？
搖搖頭，乾隆道：“不知道，不過，他肯定是為了永璂。”
“是麽？”小燕子不想再說什麽了，反正都這樣了，糾結那些還有意義麽。
“恩。”
過了一會兒，小燕子突然道：“幾點了？”
聞言，乾隆轉頭去看桌上擺的西洋種，道：“四點多了。”
舒口氣，小燕子道：“還有一會兒就有落日能看了。”
“恩。”
“開窗戶吧，我想看看。”
“好。”
乾隆話音剛落，正對著床的窗戶就開了，顯然，這是暗衛做的。
“可惜是春天，不然一定能看見百花盛開呢。”現在，花園裏光禿禿的隻有樹枝子。
突然的，乾隆問道：“咱們出來多少年了？”
聞言，小燕子一愣，“忘了。”
“我也忘了。”
————————
番外五：終末之章
————————
坤寧宮
自打老佛爺死後，永璂的皇額娘就移到了慈寧宮，現在，坤寧宮裏住的是永璂的皇後。
因為曾經在坤寧宮住過，所以，時不時地永璂就會回到坤寧宮自己住過的那個房間呆一會兒。
今天，因為胤禛當年說的事兒，永璂心神不寧自然的就來到了這個房間。
將茶放在桌上，皇後走到永璂身邊兒，道：“皇上，您今天怎麽心神不寧的樣子？”
搖搖頭，永璂道：“沒事兒。”
“南邊兒有什麽好看的麽？”值得他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
見皇後這樣，永璂皺皺眉，道：“朕要一個人待一會兒。”
“……是。”被永璂的態度弄得一愣，猶豫一下，皇後終究還是行禮退下了。
皇後離開後，永璂道：“李福。”
“奴才在。”
“算算日子也就是這兩天了吧。”
“是。”
“為什麽呢？”為什麽皇瑪法要這麽做呢？
李福跟了永璂這麽多年，多少還是知道一點兒什麽的。
不過，主子的事兒奴才哪裏能開口啊，隻得道：“主子節哀。”
“墓造好了麽？”
“造好了，就選在您說的那個地方。”
“墓穴挖深點兒，隨葬品什麽的，把內務府當年截留下的東西放進去吧。”因為當年乾隆沒死，所以，乾隆的那些陪葬便被胤禛截了下來，反正當時國庫也沒少錢，乾隆的那些隨葬品自然就被省下了。
現在，國庫豐盈，永璂自然是要為之備上一點兒了。
“是。”
“東西多了點兒，讓你手下的人辛苦一下吧。”
“不敢，皇上嚴重了。”
正說著，一個人走進房間，手中拿著一個竹筒。
接過竹筒，李福檢查了一下後，雙手呈給了永璂。
“江南的兩個人，死了。”看著手中的紙，永璂歎口氣，道：“這一次，真的是終章了，以後，朕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呢。”
慈寧宮
坐在老佛爺床邊兒，永璂握著老佛爺微微發涼的手,道：“皇瑪嬤,您好點兒了麽？”
聞言，老佛爺笑笑,道：“永璂，是不是他回來了？”
“他？”微微一愣，永璂道：“您說的是誰？”
喘了幾口氣兒,老佛爺道：“永璂，這些天我都感覺到了，我的身子越發的不中用了,咳咳咳……。”說著,老佛爺竟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見狀,永璂急忙給老佛爺順氣兒，“皇瑪嬤。”
抓住永璂為自己順氣兒的手，老佛爺道：“是他麽？是他要殺我麽？”
被老佛爺這樣的神情弄得有點兒了愣，永璂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了。
“皇瑪嬤。”
抓住永璂的手，老佛爺一邊兒急促的喘息一邊兒道：“永璂，我想見見他，我知道我沒多久時間了，讓我見見他吧。”
永璂猶豫了一下，可是，看著老佛爺眼底的祈求之意後，還是道：“孫兒，……盡力。”
聞言，老佛爺如釋重負，舒了一口氣後鬆開了永璂的手，同時道：“謝謝了，永璂。”
“皇瑪嬤。”看著閉上眼養神兒的老佛爺，永璂歎口氣。
乾清宮
批著奏折，胤禛頭也不抬的對剛剛回來的永璂道：“去見她了？”
“是。”點點頭，永璂並沒有否認，反正否認也沒有意義不是麽。
“……。”胤禛看也不看永璂，依舊不停地用朱筆在奏折上批寫著。
走到胤禛身邊兒，永璂想了想，開口道：“皇瑪法，皇瑪嬤想要見您。”
放下筆，胤禛將麵前的這份奏折放在書案前晾著，伸手從邊兒上拿起了一個份兒全新的折子。
“朕知道了。”拿起筆，胤禛繼續批複著。
似乎是因為開口了吧，永璂接下來的話很容易就出口了。
“皇瑪法，您回去見皇瑪嬤的吧？”
聞言，胤禛終於是有反應了。
歎口氣，胤禛放下手中的朱筆，站起身將椅子讓給永璂，道：“這些折子是新送上來，一年了，你也該學著獨自批折子了。”
“是。”毫不遲疑的，永璂坐在了胤禛剛剛做的位置上，拿起奏折看了起來。
盯著永璂獨自批複完了一本兒奏章後，胤禛滿意點點頭，離開了乾清宮。
慈寧宮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桂嬤嬤急忙行禮，道：“奴婢見過四爺！”
擺擺手，胤禛道：“你們都退下吧。”
“喳。”
屋裏的人都走幹淨了，胤禛抬腳走進了老佛爺的房間。
聽見熟悉的腳步聲，老佛爺呼吸不由一滯，接著用陳顫抖的聲音問道：“是誰來了？”
“是朕。”兩個字，足以讓老佛爺確認來人的身份。
看著熟悉的麵孔，老佛爺雙目模糊了。
“四爺！”喚了一聲後，老佛爺掙紮著起身請安。
一手按住了老佛爺起身的動作，胤禛道：“躺著吧。”
“謝四爺。”老佛爺也不矯情什麽，她知道自家四爺不喜歡。
一室無言，老佛爺就這麽定定的看著胤禛。
見她隻是看著自己不說話，胤禛不悅皺眉道：“叫爺來就是盯著爺看的麽？”
聞言，老佛爺扯扯嘴角，笑道：“真好呢，爺還活著。”原本，他還以為爺已經死在了她的前頭呢。
“朕從沒有想要掩藏過什麽。”確實，對於自己還活著的事兒，無論是宮裏宮外都沒有掩藏，雖然沒有昭告天下，可是朝堂上的大臣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兒的。
至於後宮，他天天在乾清宮呆著，雖然為了避嫌沒有往裏走過，但是他回來的事兒後宮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耳聞的。
聽著胤禛的話，老佛爺揚起的嘴角微微垂了一下，歎口氣，老佛爺道：“爺，那藥，那香奴婢都知道。”
“……。”胤禛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看著她，示意她接著說。
稍微休息了一下，老佛爺接著道：“爺，您要奴婢死，奴婢就是再害怕也是會去死的。”
聞言，胤禛的感覺雖然不能用感動形容，但是老佛爺的話還是讓胤禛有點兒……。
歎口氣，胤禛道：“你死後朕會讓你得到你應得的。”到是陪了自己這麽些年的老人兒，胤禛終於還是心軟了一次。
聽胤禛這麽說，老佛爺先是一愣，接著想想道：“奴婢不求別的，隻求將來能和爺合葬。”
“……好。”猶豫了一下，胤禛終於點頭了。
“謝爺。”說著，老佛爺臉上掛上了笑容。
抿抿唇，胤禛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盒子，打開後，一枚棕黑色的藥丸兒被一個賜托托著。
彎腰把藥放在老佛爺枕邊兒，胤禛道：“這是最後一味藥，吃了，你就解脫了。”
“謝爺賞賜。”
三個月後
看著好像沒事兒人似的乾隆，小燕子終於忍不住問道：“四郎，老佛爺死了，為什麽你一點兒也不驚訝，或者說，一點兒也不難過呢？”除了得到信兒的那天乾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外，過後竟然沒有再提過這事兒。
聞言，乾隆正寫字的手一頓，立時，宣紙上暈開了一大片黑色的墨跡。
眼見著這張紙是廢了，歎口氣，乾隆放下筆，道：“皇額娘的死在我離京的時候就預料到了，畢竟，那個人絕對不會留下這麽一個隱患給永璂的。”同為皇帝，雖然兩人有很大的不同，可是，多多少少都能猜到彼此的想法。
皺皺眉，小燕子聽出了乾隆的話中隱藏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老佛爺是雍正爺殺的？
點點頭，乾隆道：“皇額娘是皇阿瑪親手殺的。”
“嘶。”倒吸一口冷氣，小燕子隻覺得一道冷氣順著後背升起來了。
雖然老佛爺並不一定是雍正所愛，可是就這麽簡簡單單的把人殺了，也太……。
“如果同樣的情況下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麽做的。”乾隆微微眯起眼睛，“大清絕對不能出現身份過高的女子。”
現在可不是順治爺的時代，再說了，就算是遇見了相同的情況，大清可不一定能遇見第二個孝莊太後，牝雞司晨的事兒，自然是要早早預防的。
“是麽。”輕笑一下，小燕子也不再為這事兒煩惱了，反正乾隆現在不是皇帝了，那些事兒她就算是擔心也是白搭的。
見小燕子似乎沒有什麽別的意思，乾隆也不由鬆了一口氣。
一邊兒換一張宣紙，乾隆一邊兒道：“能夠死在皇阿瑪手裏，我想皇額娘也是高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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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在小燕子拒絕胤禛提議離開後發生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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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離開後，胤禛淡淡道：“出來吧。”
胤禛話音剛落，乾隆和永璂就從裏間兒走了出來。
兩人行禮，道：“皇瑪法（皇阿瑪）。”
側頭看著乾隆，胤禛道：“弘曆，小燕子的話你聽見了？”
“兒子聽見了。”乾隆點點頭。
看了乾隆一會兒，胤禛道：“你走吧，養好傷後，就走吧。”
聞言，乾隆先是一愣，接著喜道：“謝皇阿瑪。”
冷哼一聲，胤禛道：“如果不是因為小燕子不能生育了，朕絕不會允許你們兩個在一起的。”
（小易的畫外音：四爺，你傲嬌了。）
“兒子知道。”對於胤禛這難得的……，乾隆自然是順著他了。
突然地，胤禛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看著乾隆，嚴肅道：“弘曆，你能保證永遠不會想辦法解開小燕子所中的毒麽？”不能讓小燕子生下愛新覺羅家血統的孩子，這是胤禛最後的底線了。
乾隆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道：“兒子，保證。”
“很好。”點點頭，胤禛看了一眼永璂，本想說什麽的，猶豫一下後，還是擺擺手，道：“蘇培盛，高無庸你們兩個送他回去吧。”有的話，他還是覺得乾隆聽見不好。
“喳。”
乾隆走後，永璂看著胤禛道：“皇瑪法是有話要和孫兒說？”
一聽這話，胤禛毫不猶豫，道：“你死心了？”
聞言，永璂先是一愣，接著笑道：“皇瑪法多慮了，一開始孫兒就沒有什麽別的想法的。”雖然他喜歡小燕子，可是也僅僅是喜歡，那份喜歡並不能動搖他一開始的初衷。
“是麽？”胤禛語氣裏盡是懷疑。
“是的。”點點頭，永璂的話並不似作偽。
看了永璂一會兒，胤禛終於還是相信他了。
“罷了，過些日子等他養好了傷，你便準備一下登基事宜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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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乾隆離京十三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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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
跪在榻前看著虛弱的胤禛，永璂淚流滿麵。
“皇瑪法。”輕輕地喚了一聲，永璂已經泣不成聲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永璂的那一聲輕喚，胤禛慢慢睜開眼，伸手摸摸永璂的頭，道：“永璂啊，朕護了你十三年呢。”
看著那樣一個小小的少年慢慢長成現在這般俊秀，這十三年裏，他付出的絕對比當年對弘曆付出的要多。
“恩。”哽咽著，永璂說不出話。
看著永璂，感受著永璂心中的悲意，胤禛笑笑。終於，世上還有人真的在乎他呢。
喘了幾口氣兒，胤禛道：“如今，你也能獨當一麵了，萬萬記住朕囑咐你的話。”
“恩。”永璂點頭。
似是不放心，胤禛再次囑咐道：“記得，親賢臣，遠小人。”
“恩。”
皺眉想了一會兒，胤禛道：“永璂，你要記住，弘曆那邊兒，萬萬不可放鬆，雖然他沒有要做什麽的意思，可是不得不防。”
聞言一愣，接著，永璂點點頭，“……是，孫兒記住了。”
看著永璂眼中的猶豫之色，胤禛眼中一道流光閃過，他的天子，終究還是心軟了。
“朕就知道你會心軟，所以朕讓人給他們兩個下了藥，最多五年，他們兩個就會死去。”隻要那兩個人死了，永璂的心就不會再被什麽動搖。
“什麽！”永璂聞言徹底愣住了。
歎口氣，胤禛道：“永璂，雖然對於旁人你的心很硬很冷，可是對於小燕子你總是留下兩分，這些年，朕看得很清楚。”
“皇瑪法，小燕子她不是……。”說到這兒，永璂是在是說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剛想說什麽，胤禛就咳嗽了起來，見狀，永璂急忙上前給胤禛順氣兒。
過了好一會兒，胤禛這口氣兒才緩過來。
躺在床上，胤禛握著永璂的手道：“那個女人還在你心裏，你放不下她。”
“孫兒……。”
打斷永璂的話，胤禛道：“不管怎麽樣，這些年的毒藥也足以讓他們死去了，即便你找人研究出了解藥，那時也已經來不及了。”
閉上眼，永璂靜了一會兒，睜開眼問道：“皇瑪法為什麽要這麽做？”那兩個人，難道皇瑪法還是放不下麽？
“永璂，你是大清的皇帝，你不能太過心軟，那個人留著終究是禍患。”那個人自然指的就是乾隆了。
聞言，永璂想也不想就道：“皇瑪法，那也不用弄死他們啊。”
冷哼一聲，胤禛道：“永璂，你心軟朕可不心軟，你做不到的朕都會為你做好，殺了他們是朕唯一能的，也是最後為你做的一件事兒。”他說過要好好教導自己的天子，自然的，永璂身邊兒的一切隱患他都要為了他祛除。
“……。”雖然知道皇瑪法是為了自己好，可是永璂一時間還是隱隱有點兒怨上了他。
感覺到自己時間不多了，胤禛打算盡快將自己身後的事兒安排好。
想了想，他道：“永璂，他們死了以後不得入皇陵。”
聞言，永璂愣了，“皇瑪法。”難道……
“既然他們願意做一對兒野鴛鴦，那就一直野在外邊兒好了。”說到底，對於乾隆當年的做法，胤禛心裏還是有個坎兒的。
“……。”永璂也是聽出了胤禛的話茬兒，抿抿唇，不說話了。
胤禛冷哼一聲，道：“即便你恨朕，朕也要做。”
“皇瑪法，孫兒不會恨您。”說著，永璂站起身，離開了。
看著被自己‘氣’走的永璂，胤禛先是勾唇一笑，接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見狀，蘇培盛急忙上前給胤禛順氣兒，“爺啊，爺，您為什麽要說這些話啊。”
感受著喉頭的腥甜之意，胤禛強自將那種感覺咽下，道：“要想讓永璂真的冷下心腸也隻有這個方法了，這是朕唯一能為他做的真正的最後一件事兒了。”說完這話，胤禛閉上了眼睛。
“爺，爺。”
雍正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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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龍燕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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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
端著碗，高無庸輕聲對乾隆道：“主子，喝點兒參茶吧。”
自打半個月前，乾隆和小燕子身體是越發的差了，這兩天兩人都沒有吃任何東西。
跟來的禦醫都說，兩人也就是這兩天了。
乾隆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推開高無庸伸過來的碗，搖搖頭，坐起身來道：“不了，小燕子呢？”
聞言，高無庸一手把碗放在床頭的小凳子上，一手扶著乾隆起身，道：“燕主子在隔壁屋子呢。”
“扶爺去看看。”
“喳。”
被高無庸攙扶到了小燕子房間，坐在小燕子床邊兒，乾隆對屋裏的人道：“你們都出去吧。”
猶豫一下，高無庸點點頭，“喳。”
待屋裏的人都走幹淨後，乾隆一回頭就見小燕子正看著自己呢。
勾唇一笑，乾隆摸摸小燕子的臉頰道：“醒了？”
“恩。”
“好點兒了麽？”
“好多了。”
“起來坐會兒？”
“恩。”
扶著小燕子靠著自己的肩膀坐著，乾隆不由有些氣喘。
靠著乾隆的減半，小燕子問道；“是雍正爺要殺我們麽？”乾隆的年紀在這兒生病情有可原，可是自己無論如何也是不該的。
再加上，兩人幾乎是同時生病，小燕子要是想不到什麽才是奇怪呢。
“恩。”點點頭，乾隆歎口氣。
“為什麽？”他們兩個難道還會對永璂造成什麽傷害麽？
搖搖頭，乾隆道：“不知道，不過，他肯定是為了永璂。”
“是麽？”小燕子不想再說什麽了，反正都這樣了，糾結那些還有意義麽。
“恩。”
過了一會兒，小燕子突然道：“幾點了？”
聞言，乾隆轉頭去看桌上擺的西洋種，道：“四點多了。”
舒口氣，小燕子道：“還有一會兒就有落日能看了。”
“恩。”
“開窗戶吧，我想看看。”
“好。”
乾隆話音剛落，正對著床的窗戶就開了，顯然，這是暗衛做的。
“可惜是春天，不然一定能看見百花盛開呢。”現在，花園裏光禿禿的隻有樹枝子。
突然的，乾隆問道：“咱們出來多少年了？”
聞言，小燕子一愣，“忘了。”
“我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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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終末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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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
自打老佛爺死後，永璂的皇額娘就移到了慈寧宮，現在，坤寧宮裏住的是永璂的皇後。
因為曾經在坤寧宮住過，所以，時不時地永璂就會回到坤寧宮自己住過的那個房間呆一會兒。
今天，因為胤禛當年說的事兒，永璂心神不寧自然的就來到了這個房間。
將茶放在桌上，皇後走到永璂身邊兒，道：“皇上，您今天怎麽心神不寧的樣子？”
搖搖頭，永璂道：“沒事兒。”
“南邊兒有什麽好看的麽？”值得他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
見皇後這樣，永璂皺皺眉，道：“朕要一個人待一會兒。”
“……是。”被永璂的態度弄得一愣，猶豫一下，皇後終究還是行禮退下了。
皇後離開後，永璂道：“李福。”
“奴才在。”
“算算日子也就是這兩天了吧。”
“是。”
“為什麽呢？”為什麽皇瑪法要這麽做呢？
李福跟了永璂這麽多年，多少還是知道一點兒什麽的。
不過，主子的事兒奴才哪裏能開口啊，隻得道：“主子節哀。”
“墓造好了麽？”
“造好了，就選在您說的那個地方。”
“墓穴挖深點兒，隨葬品什麽的，把內務府當年截留下的東西放進去吧。”因為當年乾隆沒死，所以，乾隆的那些陪葬便被胤禛截了下來，反正當時國庫也沒少錢，乾隆的那些隨葬品自然就被省下了。
現在，國庫豐盈，永璂自然是要為之備上一點兒了。
“是。”
“東西多了點兒，讓你手下的人辛苦一下吧。”
“不敢，皇上嚴重了。”
正說著，一個人走進房間，手中拿著一個竹筒。
接過竹筒，李福檢查了一下後，雙手呈給了永璂。
“江南的兩個人，死了。”看著手中的紙，永璂歎口氣，道：“這一次，真的是終章了，以後，朕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