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山在廈門發動兵變,自然是金釗一手策劃的。那日在離開廈門之後,金釗便派人暗中收買了周大山等特務團軍官。金釗對於黃強始終不信任,福建事變之後更是加強了對黃強等人的監視。黃強等人通電擁護中央後,金釗立刻下令周大山發動兵力,並派潛伏在廈門的人協助周大山。


    對於黃強這個人,金釗本來就沒有什麽好感。但是黃強人雖然不怎麽樣,但是畢竟是十九路軍的參謀長,廈門市市長,位高權重,且鐵了心投靠老蔣,留下就是個隱患。因此金釗果斷的下達命令將他給殺了,借此也算給林惠元報仇了,從而將這個民政方麵的人才,徹底拉攏到了自己的麾下。


    金釗隨即給周大山等人回電,稱廈門能守則守,不能守則退往漳州。


    從1月10日開始,眼看十九路軍連遭敗績,參加閩變的各方人士頓時化作鳥獸散。開始分批撤離福州,陳友仁,徐謙,餘心清等人乘船離閩。何公敢,林植夫等人沿福泉公路乘車南撤。


    13日,人民革命政府宣布停止一切辦公,遷都漳平。大勢已去的情況下,所謂的遷都一說,不過是閩變領導人尋求自我安慰,鼓舞士氣的說法而已。


    14日,李濟深,陳銘樞,蔣光鼐,黃琪翔等人乘坐飛機離開福州。


    15日,蔡廷鍇離開福州司令部,準備南撤。他是閩變領導人中最後一個撤退的。坐在汽車裏緩緩的行駛在福州的大街上,蔡廷鍇心情沉重,偶爾望向窗外,隻見大街上貼著一個標語,上麵寫著“歡送十九路軍”。蔡廷鍇立刻坐直了身子,隻見後麵還有,“十九路軍軍紀古今無雙”。“十九路軍雖敗猶榮”等等貼滿了福州市的大街小巷。


    蔡廷鍇的眼睛濕潤了,喃喃自語道,“我等愧對福建父老呀!”說完沉痛的閉上了眼睛,兩顆炙熱的眼淚滾落臉龐。


    良久,蔡廷鍇的情緒反才穩定下來。這時福州城內突然響起了防空警報。司機慌忙將車停了下來,蔡廷鍇在副官衛士的保護下下了車。不久福州市上空出現了幾架飛機,在福州上空盤旋,尋找目標。蔡廷鍇躲進了附近的一出民房裏,外麵不時有劇烈的爆炸聲傳來。


    蔡廷鍇心中一陣憋屈,心情激動下。很想令各軍回頭和中央軍決一死戰,以報此仇。可惜此時主力已經南撤,無法集中了。蔡廷鍇隻能黯然神傷的離開了福州。


    當天晚上,十九路軍全部撤離了福州。陳紹寬得到消息後,隨即命令命令海軍陸戰隊登岸,向福州城內推進,接管福州城台各機關。老蔣為了防止日本借口護橋,尋釁幹涉。嚴令各部官兵帶械進城。要求各部隊到達洞口,洪山橋一帶後。在通往福州的要道上設立盤查哨,非有師長的許可證,一概不準入城。尤其不準到日橋聚集的倉前山,南台等處。


    16日。蔣鼎文率部進駐福州,全市垂懸青天白日旗。占領福州後,老蔣認為大局已定,於是將孫元良的八十八師調回南京填補京滬杭防務空虛。但是老蔣也沒有放棄追擊十九路軍。老蔣嚴令其餘各部不得停留,繼續向南追擊,圍截。並任命蔣鼎文為東路軍總司令。所有在福建的中央軍,且受其節製。不過現在的蔣鼎文並不高興,相反卻非常生氣,因為本來老蔣將福建省主席的位置暗中許給了蔣鼎文。但是最近行政院下達的正式任命,卻是任命了於日本人關係密切的陳儀擔任福建政府主席,這樣蔣鼎文非常不滿。


    但是蔣鼎文也隻能將這種不滿發泄到了十九路軍身上,他隨即下令八十三師,三十六師等部全力追擊十九路軍殘部。同時李玉堂部第三師也在馬尾乘船,在海軍艦艇掩護下,到廈門登陸後直取漳州。


    17日下午,蔡廷鍇僅率領少數幕僚和警衛人員到達泉州。毛維壽及其參謀長趙錦文則已先蔡一步到達。當時的泉州駐軍除了翁照垣的第六軍一部,及興泉警備司令部外。主要是毛維壽的第二師及第二軍直屬部隊。第一,三,四軍尚在行軍途中。而第六軍都是由當地民團新組編的,戰鬥力實在不強。也就是說這時,整個泉州形勢已經掌握在了毛維壽手中。


    此時蔡廷鍇情知情況危急,剛到泉州的蔡廷鍇,隨即召集已到泉州的軍,師長及參謀長開會。


    開會之前,蔡廷鍇先於毛維壽麵商今後大計。蔡廷鍇皺著眉頭說道,“現蔣軍勢大,我軍新敗,士氣低沉,恐難以力敵。我想暫時退卻,避其鋒芒,等部隊恢複士氣之後再與蔣軍決戰。隻是關於轉進方向,我還沒有想好,祺勳(毛維壽)可有良策?”


    毛維壽眉頭深鎖,良久才說道,“老總所言甚是,現在我軍已敗,士氣消沉,從福州退到泉州,已經有人脫離部隊,如果再退!恐怕有全軍崩潰的危險。”


    蔡廷鍇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雖然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這種程度,但是也不得不防。想了想蔡廷鍇才試探著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迎敵,在泉州打幾個勝仗,恢複一下士氣,再做打算?”其實蔡廷鍇再剛撤出福州時,便有心想集中十九路軍主力打上一仗,將後麵追擊的蔣軍擊潰之後,再撤退。但是當時各軍軍長,都以大軍開拔,難以集結為由反對,蔡廷鍇也就沒在堅持。這次見毛維壽說後退困難,蔡廷鍇再次說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希望能夠得到毛維壽的支持,但是最終蔡廷鍇還是失望了。


    毛維壽搖搖頭道,“老總,你怎麽還看不清形勢,你剛才也說了,蔣軍勢大,我軍根本難以力敵。以我十九路軍一軍之力,和天下大軍相抗,安能不敗!況且我軍已陷入蔣軍重圍,突圍無望,戰則必亡!”說到這裏,毛維壽轉而用懇求的語氣說道,“軍座!請看在我十九路軍數萬將士性命的份上,為我們十九路軍留點種子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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