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為什麽你也要這麽對我?”


    “如果是saber綁起了學長,那一定是學長想要做危險的事。保護學長的心情,我、我與saber是一樣的。”


    開始拒絕我的時候,櫻的表情還有點慌亂,在說明的過程中,她的表情變得更加堅定。


    “沒有那樣的事……”


    “我知道有――學長、saber、遠阪學姐,還有我的哥哥,你們都在做危險的事。”


    櫻打斷了我試圖掩蓋的話。


    對了,如果櫻召喚了rider、並且命令rider救回慎二,那麽她一定知道一些聖杯戰爭的一些內容。


    “櫻……是rider告訴你的嗎?”


    我緊張地看著坐在旁邊的少女。


    “rider……學長也見過?”


    “所以,櫻也知道我是魔術師?”


    少女呆了呆,表情又開始慌亂。


    “對不是學長,那是、在幾年前的時候,我晚上見過學長在鍛煉魔術的樣子。因為學長沒有告訴任何人,所以我也假裝不知道。即使學長用這麽危險的方法鍛煉魔術,幾乎一不小心就會送命,我也不敢說話。”


    “櫻也知道了saber身份,知道召喚saber、archer還有rider的作用嗎?”


    紫色的少女垂下了頭。


    “即使大家都不說,我也知道是危險的事,哥哥從我手中拿走了rider的指揮權,說是要幫我完成我的責任。然後便消失了好幾天,學長與saber晚上偷偷地出去,遠阪學姐身邊出現了奇怪的男人。大家都瞞著我與藤村老師,什麽也不說。就連rider上次突然出現在我身邊,她也不跟我說……”


    櫻扳著指頭列舉出一項項事實,說到被所有人隱瞞的時候,她痛苦地咬了咬嘴唇。


    “……隻是告訴我哥哥不會再出現,我怎麽問她rider也不回答。最後我請求她,不管發生什麽事,也要把哥哥帶回來。”


    所以rider才會與我們結盟,去救她並不滿意的master慎二。


    “其實沒有你們想地那麽嚴重。那個、是這樣的,saber他們都是要找個東西,要在晚上才可以找到……”


    我絞盡腦汁試圖編造一段合理的故事。


    “可一定有危險,否則哥哥不會突然消失,saber也不會綁住學長。”


    少女一語道出重點,她在這方麵的敏銳杜絕了我說謊的可能。


    “學長是無法放下別人不管的人,如果有人處於危險當中,學長一定會去救,所以想要保護學長的saber,才會強硬地綁住學長。”


    “櫻,相信我好嗎?我能夠保護自己,隻是現在我有些事要做,所以不得不離開。”


    我再次放低姿態哀求櫻。


    “學長會忘記的,總是會為了別人而忘記保護自己,可如果你受了傷,我會很痛苦的,隻要一想到這樣的事,我的心口就非常的痛。別離開好嗎,學長?”


    名為櫻的可愛的少女悲傷地按著自己的心窩,希望我不要離開。


    為了一個人,而放棄另一個人。當事情隻能在這兩種選擇選其一的話,無論如何也隻有悲傷。


    櫻悲傷的話語,每一句都深深地刻進心底,從幾年前我受傷開始,她一直照顧著我,從未向我提出任何請求。


    而今天,她為了我的安全,而請求我保護好自己,這幾乎是我不能拒絕的要求。


    我原本以為,自己能夠為了更多的人放棄少數人,成為一名正義的使者,給大多數人、甚至全部的人帶來幸福。


    而當我隻能為一個人而放棄另一個人時,無論怎麽選擇都違背了自己的理念。


    數量,在這場抉擇中沒有意義,或許,它根本不應該出現在我心裏。


    現在,我隻能順從自己的心意、人類的私心。


    “櫻,我會留下來的,我會留下來。”


    “是真的嗎,學長?”


    少女的眼睛亮了起來,好像黑夜裏璀璨的明珠。


    “真的,櫻。”


    “太感謝你了,學長――”


    突然地,少女柔軟的身體撲進了我的懷裏,伴隨著綴泣的聲音,低訴著謝謝我的話語。


    “學長,我感覺好幸福。這輩子,我都想伴在學長的身邊……隻要學長還願意。”


    那個――


    櫻,那是犯規的發言。


    少女緊緊摟著我說出的話,似乎超過了妹妹的限度。


    複雜的感情從心底泛起。


    可是――


    “櫻,你這麽扒著,我的身體會發麻的。”


    “對不起,學長,我忘記你現在動不了,我馬上幫你解開。”


    櫻抬起身俯視著我,遍布紅暈的臉上散發著動人的嫵媚。


    少女探索著解開繩索的動作,好像打開稀世的珍寶。


    繩子被一圈圈解下,我恢複了自由,站起身活動一下身體,回頭看見櫻癡癡地看著我。


    “櫻,怎麽了……”


    “嗯……啊,學長在叫我什麽?”


    陷入了慌亂的少女似乎沒能聽見我的話,不過狀態應該還好。


    “唔,沒什麽……”


    “可是,就這樣嗎?”


    少女又發出低低的聲音。


    “什麽……”


    “我還不知道學長對我的想法呢。”


    抬頭看了我一地低下頭,半晌,她終於下定心,毅然地盯著我的眼睛。


    ――你就是我最喜歡的妹妹啊。


    本來可以道出這最標準的答案,在櫻渴望的表情前,我卻張了張口又咽了下去。


    ――說錯了的話,櫻會很傷心的喲。


    耳邊好像想起rider的聲音,真是奇怪,現在居然會想到曾經的敵人,還有在夜裏尋找櫻的那一晚,rider對我說的話。


    傷什麽腦筋,也許是自己太自作多情。


    哪裏會有這麽多這麽複雜的感情。


    我隻是一個平凡的、各方麵都不突出的普通學生。


    我再次張口想要說話,嘴裏還是有什麽堵著。


    櫻的看著我的眼睛,臉色漸漸地白了,她牽動嘴唇,努力笑了出來。


    “真是笨蛋啊,學長……連這麽明顯的戲弄都看不出來。”


    “算了,我本來就很笨,實在沒有辦法。”


    看著我傻笑的表情,櫻突然說道。


    “這麽笨的學長,真想抱一抱……”


    溫香軟玉撲進我的懷裏,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


    “哈哈,學長的表情好奇怪,我又戲弄了學長一次。”


    俏臉藏在我的肩頭,櫻嘻笑著說。


    “櫻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戲弄我的呢?”


    “當然是很久以前就有的想法。隻是以前一直不敢跟學長說。”


    不忍心拒絕,沒辦法推開,少女緊緊地抱著我,似乎要這樣抱一整個晚上。


    我努力尋找著話題,與櫻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她一直安靜地靠在我的肩頭,如果不是小小的聲音,我幾乎以為她睡覺了。


    說話間,我的右手撫上了櫻的脖頸,入手之處是細膩的肌膚,還有血液流動的動脈。


    在動脈的位置輕輕按了下去,少女鬆力倒在我身上。


    “對不起,櫻。”


    小心地將少女抱起,櫻柔軟的身體輕若無物。


    “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隻能在完成那件事之後,我才能留下來。”


    抱著美麗的少女,我穿過黑夜裏幽靜的走廊,將少女送回她的房間。


    “隻有拯救了那個人,結束聖杯戰爭,我才能安心地回來。”


    ――現在,我已經停不下來了。


    拯救的理念,變成了對saber的執念。


    那個我曾經放棄去救的女孩,已經充滿了我的全部。


    從開始到現在,殺戮、殺戮,一直是無止境的殺戮。


    以拯救的名義殺戮一切,終於成為沒能拯救任何人的失敗者。


    至少,讓我再努力一次,去救saber,終結她悲傷的輪回。


    ――想救saber、好想救saber。


    不再是因為有人處於困境而想要拯救。


    而是她已經充滿了我的心裏,讓我除了她再看不見任何人。


    要說崩壞的話,我早已經壞掉了。


    那就讓正義的使者,最後一次完成拯救的機能。


    ~~~~~~~世~~界~~需~~要~~分~~割~~線~~~~~~~


    太陽在一點一點的下沉。


    與宗一郎大人相伴的日子,又過去了一天。


    如同最忠實的妻子,caster坐著葛木宗一郎的旁邊,正對著夕陽落下的方向,無聲地相伴在一起,享受著陽光從熱烈變得紅彤,樹影爬過庭院、攀上肩頭的幸福。


    期間,陷入愛情的魔術師總止不住地看著她的master,熱情的眼睛裏充滿了愛意。


    宗一郎大人,也是在享受這美好的時光嗎?我坐在他的旁邊,他是因為喜歡才一直呆在這裏的嗎?


    在宗一郎冰封般冷漠的表情麵前,心中或許有過惶恐,轉眼間又被幸福所淹沒。


    畢竟,她隻是個愛情的魔女。


    輕易被愛情遮住了眼睛,一次次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的魔女。


    為了愛情背叛了親人,結果也被愛情背叛的魔女。


    其名為――


    ――美狄亞。


    傳說中把自己的弟弟大卸八塊的女人。


    常使用的以龍牙為憑依物化為人型,是傳說中科爾喀斯王的魔術。


    其女兒美狄亞公主,還被譽為稀世魔女。


    這就是archer認出caster真身的根據。


    被認出了也無所謂,我不過是個想要一份完整的愛情的女人。


    任由你們在曆史中尋找我的缺點也罷,我隻想要我的愛情。


    那個,一定會在眼前的愛人麵前完美。


    再一次地,美麗的愛情遮住了魔女的眼睛。


    隻有他,承認了自己。


    隻有他,包容了自己的錯誤。


    隻有他,沒有任何理由地為自己付出。


    隻有他,像神明一般地擋在自己麵前。


    有了這樣的人,我如何能不幸福呢?


    當樹影還在庭院的一半時,caster小心地移動、悄悄地將自己靠在master堅定的肩膀上。


    宗一郎看著夕陽的身子一動也不動,沒有抗拒、沒有接受。


    但他允許自己靠過來,已經是最好的接受。


    caster依偎在master的肩頭,低垂的臉上露出甜甜地笑容。


    任由她的背後,呆在屋內的兩名礙事者發出不滿的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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