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殺了他――!”


    隱藏在黑暗中的木村正秀焦急地呼喊出聲,回應著其master的命令,killer揮起手中之劍。


    “你的夢想,由我來粉碎――”


    劍風再起。


    那是竭盡全力的攻擊,連同killer剩下的八名人偶,化作緋色的劍向前方突刺。


    “soasipray。”


    麵對著他的敵人,紅色的騎士閉上眼睛,無視周圍將他包圍的敵人,還有瞬息即至的刀鋒。


    “unlimiteddeworks――!”


    ――無限之劍製。


    喊出寶具的真名,空間瞬間便被蔓延的異界侵蝕。


    毫無變化的周圍,此刻頓時近乎崩潰般的異動起來。


    緋色的身影在異動的空間中一陣扭曲,然後一個個現出原形,少年武士訝然的看著周圍的異變,中斷了指揮的人偶呆呆地停在原地。


    冰冷的火焰,就在寶具真名被呼喚出來的那一瞬間,劇烈的向四麵奔湧開來。


    類似於白色線條之物不斷遊走於地麵之間。


    空間如同被粉碎的玻璃一般迅速的崩壞,火焰****過的地方揚起紅色的塵埃。


    黑暗中的林間戰場,已經被異界徹底取代。


    於是,視線內所剩下的,隻有荒蕪的世界。


    透過厚厚的雲彩散落昏暗的光芒,俯視被世界重新分隔的人們。


    昏黃的天空上,那裏漂浮著巨大的齒輪,令人泛起難以言語的壓抑感。


    寂寞的四麵,全是空無一物的荒野,沒有一絲風,寧靜的恍若墳墓。


    硝煙彌漫的栗色地麵,無數名劍倒插於此,一直擴張到視覺的極限。


    如此數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理所當然的可以被稱之為無限了吧?


    這裏是,無盡之劍的世界,舍此之外再無一物的鋼鐵森林。


    “果然很驚人呐――!archer,這就是你真正的寶具吧。”


    良久,killer終於回過神來,欽佩地問著紅色的騎士。


    “連我的固有結界也知道了嘛,你的master。”


    在這劍之廢墟的中央,紅色騎士高傲地佇立於劍群之中,不再糾纏於木村如何知曉他的身份,他淡然地介紹著。


    “我並非弓兵也非劍士,未曾留下傳世之名,也未擁有聖劍魔兵,唯一擁有之物隻有這個世界而已。”


    “這家夥……居然是魔術師。”


    穿過周圍感覺不到溫度的幻影火焰,遠阪呆呆地看著赤色騎士。


    固有結界,想像侵蝕現實的魔術,極度接近魔法的魔術。


    準確的形容,是將魔術師的心象世界成形,製作出掩蓋現實的廣範圍魔術。


    沒想到一直被冠以弓兵的archer,居然使出了對魔術師來說也是奧義中的奧義,魔法般的固有結界。


    而且,她也沒法想象,archer的心象世界居然是這副模樣。


    如果要形容的話,這裏就是一個鑄鐵場。


    火焰在奔騰,齒輪在空中回轉。


    一望無際的荒野,無主之劍連綿不絕,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盡頭。


    這些劍,跟大地相連的凶器俱是名劍。


    失去了其主人的寶劍,孤寂的駐守在這荒野,與紅色騎士的靈魂呼應著。


    那家夥並非名劍的主人,而是它們的創造者。


    他所使用的寶具,原來都是這個世界編織出來的造物。


    “如果說寶具是英靈的symbol的話,那麽這個固有結界就是我的寶具,隻要是武器,,見識過原物一次就可以複製,並儲藏在這裏――這便是身為英靈的我的能力。”


    “那麽……這些寶具?“


    saber難以致信地喃喃自語。


    “全部都是假貨……“


    即使經archer親口承認,遠阪仍然難以相信眼前的場景。


    投影,便是archer的魔術,將所見寶劍記錄於心,然後投影至現世。


    然而將不存在於此的東西投影出來,必定會受到世界的修正,即使勉強投影出來,也隻是一具空殼而已。


    archer的投影卻違背了這個常理,入眼所見,眼前的一支支寶具無一不閃爍著自己的光輝,其散發出的魔力波動居然與真品一般無二。


    心念至此,遠阪望著自己失去的弓之從者,回想起聖杯戰爭中見過的各式英雄,心中也不由得再次泛一個念頭。


    又是一個****――


    漫步走過一支支耀眼的寶具,archer信手從其中抽出了一柄細長的劍,指向了凜然無懼地侵入於劍之國度的少年武士。


    “如果要打敗我的夢想,那就來吧killer,嚐嚐我的無限之劍――!”


    “以在下之劍起誓,必將你斬於此劍之下――”


    以雙方揚起的刀劍為標誌,語言交鋒宣告結束,名為killer的從者揮劍回應archer的挑釁,陡然間身影憑空從原地消失。


    “殺――!”


    聲音還在艱難地突破著空氣的障礙,冰涼的刀鋒便將吻上肌膚。


    數道緋色身影正麵襲來,更多的身影悄然向側方移動,退出archer的視野。


    紅色騎士將手中的名劍狠狠向前甩出,才飛過數米遠便憑空如琉璃般破碎。


    黑白雙刃浮現於雙掌之中,archer清空心中的雜念,憑借著千錘百煉修得的戰鬥直感,擋下了隱藏在空氣中的刀鋒。


    冷冽的死亡之風貼著身體刮過,紅色騎士發出豪邁的笑聲,迎上隨後撲來的數道緋影。


    再也無所遲疑,再也無所畏懼。


    無論對手有多麽強大,自己也要用心中的整個世界與之對抗。


    緩緩地,劍墳上立著的名劍一支支高高飛起,將銳利的劍尖指向了archer的敵人。


    然後,劍如雨下。


    不――


    在那之前,緋色的身影鬼魅般地從空氣中隱現,飛揚的衣袂擋住了弓之騎士的視線。


    在如暴雨般落下的寶具之雨前,來自幕府時代的少年武士緊貼著出現在archer的上方,過近的距離讓劍雨不得不避開了killer。


    緋色的殺人者右手倒持長刀,自上而下斜斜地紮向archer的小腹,左手同樣反持白色的匕首,虛托著長刀的刀柄。


    早有預料地,一支黑色的短刃出現在archer的右手中,紅色騎士揮劍將襲來的長刀劈開。


    電光火石之間,連變招的時間也沒有,從未與敵方servant的兵器接觸過的武士刀,撞上了archer引以為豪的愛劍。


    心眼*真――這是以archer之階稱現世的男人曆經無數次生死戰鬥才擁有的能力。


    並非戰鬥天才那種天生便能預知敵人在戰鬥時的行動的能力。


    而是他在一次次麵臨死亡的戰鬥中,不斷地計算對方出手的方式,最終估算對方最有可能采取的行動。長久鍛煉與經驗積累之後,終於能達到類似第六感的技巧。


    最初的戰鬥時,男人隻能不斷地對對手的經曆、學習、性格、語言進行分析,從而推斷對方的戰鬥風格與方式,提高自己戰勝的概率。


    後來,他隻要與敵人進行數次對戰,便能迅速分析出對方的出手方式,提醒自己如何避開敵人的殺招。


    到最後,男人隻用要在與別人幾句對話中,便能了解對方的戰鬥風格。


    ――如同一眼便能看穿敵人的心眼。


    雖然其男人達到的境界足以用神奇來形容,嚴格說來也不過是一名愚鈍者的奮鬥。


    他沒有快速看透敵人招數的天賦,也使不出一招決定勝負的絕技。


    對他而言,戰鬥隻是一場努力幸存的遊戲。


    每一次挑戰都是強者,每一名敵人都如此強大。


    他隻有一次次分析、一次次努力、一次次等待,才能找到戰勝敵人的機會。


    終於,他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的敵人隻有自己。


    隻有戰勝愚鈍且弱小的自己,戰勝現實中軟弱無能的自己,他才能擁抱勝利。


    年紀輕輕便劍術高絕的killer,也被archer幾度交鋒中,就看透了少年所習的名為飛天禦劍流的東方古劍術。


    早就在等著你現身,小子――


    killer手中之劍並非傳奇名劍,自恃能一擊斬斷對方的武器的archer,心中不免露出一絲得意。


    叮――


    刀劍相擊,發出清脆的叮響。


    反常的、輕輕碰撞的聲音。


    archer的表情驀地凝固,他如臨大敵地拋開手中格擋的寶具,猛地向後一躍,力圖以最短的時間退出少年武士的攻擊範圍。


    被拋下的黑色之刃餘勢未盡的斜斜墜向地麵,而少年武士的長刀巧妙地點在黑刃的刀身上,輕巧地改變了黑刃的運動方向。


    同時,killer另一隻手中的幻想殺手沿著右手的長刀一路滑至刀尖,在黑刃上輕輕一點,archer的愛劍便如玻璃般崩碎,水晶般散落的碎片於半空中消失於無形。


    “好劍法――!”


    看到這神奇的一幕,一邊觀戰的持劍少女不禁發出一聲喝彩。


    全場能理解killer的劍術的人,也許隻有saber一人,其他人甚至連killer的劍都看不清。


    而習慣使用雙手劍大開大合使用劍法的saber,也完成不了killer這等精巧到了極致的劍法。


    在刀劍交鋒前的一瞬間,陡然變幻劍速,用最快的速度避開archer的刀鋒,然後用劍尖點中archer的刀身,偏離對方的攻擊方向。


    電光火石之間,killer便完成了劍之從者也自愧不如的操作。


    持劍的少女自認能夠利用自己對劍的把握,在接敵的瞬間扭轉寶劍防止killer刺中自己的劍身,而一直對自己劍法防禦引以為豪的archer卻做不到這一點。


    ――這一次,archer遇上了最可怕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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