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程誌超一直認為,城市和農村最大的區別,一方麵在於城市裏人多一些,房子和車多一些;另一方麵,則是農村人起床,靠的是公雞打鳴,城市裏養公雞的極其罕見,所以隻能依靠鬧鍾。


    自從搬進了軍區大院之後,鬧鍾也不用了,每天都是聽著院裏的起床號起床,十幾年下來,對於各種號點的熟悉程度,比一般的新兵還要深上許多。隻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今天早上,居然是讓手機吵起來的。


    他沒有用手機定鬧鍾的習慣,一來用不著,二來是信不著這東西,萬一真有什麽重要的事需要定鬧鍾,手機卻偏偏沒了電,那可就麻煩了。所以當他迷迷糊糊的聽到手機叫魂一樣大吵起來的時候,第一反應是發生了靈異事件,這東西居然活了,自己給自己定了鬧鍾。


    再清醒了一些之後,將這個詭異的念頭迅速排除了,不是手機活了,而是真有人在大清早的給自己打電話。


    一直像小貓一樣蜷在自己懷裏的方曉晨也被這突出其來的手機鈴起吵醒了,隻是這丫頭的覺癮更大一些,眼皮微微動了一下之後,扭了扭身子,將修長的大腿盤在了程誌超的腰上,摟著程誌超的手臂緊了緊,用這種完全不管春光外泄的動作示意程誌超自己非常享受被他摟在懷裏睡覺的感覺,不要理會是誰打來的電話。


    微微晨曦之下,懷裏的佳人就像是一個恬靜無比的瓷娃娃,由於剛才扭動了幾下身子,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一小半,露出一片白膩雪滑的俏臀。程誌超心中一動,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伸出手輕輕的將她盤在自己腰間的大腿挪下,又拉過被子小心的蓋在她身上,起身摸到了電話。


    剛從床上坐起來,就感到一陣腰酸腿疼,不由得暗叫厲害。從昨天晚上和方曉晨見麵開始,兩個人就一直做著“最快樂的事”,也不知道做了幾次,直到後半夜,才精疲力盡的相擁而眠,方曉晨固然累得渾身癱軟,程誌超比她也好不了多少。若不是這些日子一直隨著老江進行強化訓練,還真就不一定能頂得住。


    扭頭看了看最對自己胃口的“靜若處子,動若蕩婦”的方曉晨,程誌超苦笑著搖了搖頭,按下了接聽鍵。


    還沒有來得及打招呼,聽筒那邊就傳來了單葦清聽起來也有些異樣的聲音:“超超,你現在在哪裏?怎麽還不回家?”


    程誌超頓時一陣心虛,昨天他出門的時候,隻是交待趙濟勇替自己請一會的假,晚一會回去而已,現在鬧了個夜不歸宿,真就不知道如何解釋,吱唔了兩聲:“……,這個……,媽,我現在在外麵呢,沒事,一會就回家了。”


    單葦清何許人也,聽他的語氣,就明白了個大概,語氣變得嚴峻起來:“你和誰在一起呢?是不是昨天濟勇說的那個劉欣?”


    程誌超這才明白家裏人並不知道方曉晨已經突然襲擊,來到了省城,單葦清見自己一夜未歸,以為是和劉欣在一起,急忙分辯道:“你別濟勇在那裏胡說,我和曉晨在一起呢。”


    單葦清聽兒子和方曉晨在一起,不禁愣了一下,不過她最擔心的兒子年輕,對於男女之事把持不住,留下一個私生活靡爛的惡名。昨天晚上趙濟勇替程誌超請假,她心裏就犯嘀咕,隻是程誌超已經自做主張溜之大吉,追也追不回來,隻好做罷。擔心了一宿心之後,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到程誌超臥室查房,一看程誌超夜不歸宿,擔心變成了現實的單葦清第一時間就撥通了程誌超的手機。


    隻是沒有想到,程誌超的確是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可這個女人卻並不是自己心裏想的劉欣,而方曉晨。雖然方曉晨悄無聲息的來省城讓她有點意外,但是人家畢竟是程誌超的正牌女友,之前和程誌超又有過多次的親密接觸,自己似乎有點不方便在這方麵對程誌超嚴加管教。


    “這孩子,來省城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就這麽冒冒失失的過來了。你也是的,她來省城了,你怎麽不把她領家裏來?現在你們在什麽地方?”


    程誌超當然不會告訴單葦清自己和方曉晨在酒店裏胡天胡地了大半宿,推說昨天方曉晨來了之後,劉欣招待她吃了一頓飯,吃完之後,就留在劉欣這裏睡下了。單葦清的印象之中,兒子向來不怎麽會說謊,對他這番話信以為真,皺著眉頭埋怨他不應該給人家劉欣添麻煩,再者說他和方曉晨還婚都沒有訂,就這麽胡來,劉欣嘴上不說,心裏也肯定會尷尬。


    對於她的埋怨,程誌超自然是連連稱是,深刻檢討。單葦清懸了一宿的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裏,簡單交待了幾句,讓他盡快把方曉晨帶回家給程衛國過過目,就放下了電話。至於她自己,對這件事倒是沒有程衛國熱心,之所以沒有反對見見這個未來的兒媳婦,主要還是由於家裏三口人,程衛國和程誌超以二比一的票數占了上風,她也隻好隨大流。


    程誌超放下電話回到被窩裏的時候,方曉晨已經完全醒了過來,正睜著一雙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領導查崗?”


    程誌超活動了一下腰肢,將她摟在懷裏:“昨天晚上一宿沒回去,領導不查崗才是一件怪事。”


    “以前你也不是沒去過我那裏,也是一宿不歸,怎麽沒有碰到查崗的?還有,我也來過省城找你,也是到外麵開的房,也沒見查崗,今天是怎麽回事?”


    “那不一樣,那時候不正是上學麽,一直住校,除非沒有生活費,否則我很少回家,他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不在學校,想查崗也無從查起。”


    方曉晨伏在他懷裏,吃吃的笑道:“有時候我都得相當奇怪,家裏麵有權有勢有背景的,我見不止一個,人家對自己的子女很少管得像你們家裏這麽嚴的,你們家老爺子究竟是怎麽想的?”


    程誌超苦笑著歎了一口氣:“以前我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不過最近發生了這麽多的事,綜合了一下各方麵得來的資料,我總算是摸到點門了。”


    “那你告訴我好不好?”


    程誌超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又是一連串的歎息,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我和趙濟勇家裏的那兩個老頭子,一直希望我們兩個能子承父業,就算是達不到他們的高度,但是至少也得幹出一番事業來,以證明在他們心中根深蒂固的‘老子英雄兒好漢’的思想。現在回頭過想一想,從我們懂事的時候起,他們就是按照新兵的標準訓練我們,七八歲的時候,疊被子就得是直線加方塊,我要說我六歲的時候,就會打軍體拳了,你信不信?”


    方曉晨吐了吐舌頭:“厲害,厲害。”隨即一臉的憐憫,伸手在程誌超的臉上撫摸了一番:“可憐的老公,我做夢都沒有想到,你的童年生活竟然如此的悲慘。”


    “我根本就沒有童年。”提起童年生活,程誌超也是一臉的苦大仇深,“每天放學回家之後,寫完作業,就被送到老江那個變態的家夥那裏學武練拳,一練就是十幾年,直到上了大學,我們兩算是出徒。本以為苦難就此結束,沒想到老爺子不知道發了什麽,逼著我和趙濟勇這個暑假又學了一套拳。”


    方曉晨“哇”了一聲:“劉欣和小寶都說你那天三下五除二就把肖楊他們打趴下了,蔣彬他們更是一聽到你和趙濟勇的大號就談虎色變,咱爹還不滿意?”


    程誌超被她一句“咱爹”叫得心懷大暢,一翻身壓在她的身上,在她的櫻唇上印上了一個長達五分鍾的熱吻。方曉晨鼻孔裏“嗯”了兩聲,閉上眼睛,摟住了他的脖子,熱烈的回應著,這一吻直吻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直到由於肺裏缺氧,兩個人都眼冒金星了才分開。


    方曉晨的呼吸又粗重起來,伸手在程誌超的下麵摸了一下,捉住了程誌超的分手,在他耳邊細不可聞的說道:“我想要……”


    程誌超眼前一黑,這個方曉晨,還真是一個人間極品。他對女人沒有什麽太深的認識,印象之中,經過昨天晚上一番盤腸大戰之後,自己都弄得腰酸腿軟,按理說以方曉晨嬌弱的體質,應該早就沒那方麵的精力了才對。可是這丫頭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一個長吻過後,又想要了。要是這種生活持續下去的話,恐怕用不了幾年,自己非被掏空了不可。


    膽戰心驚之後的程誌超一臉的壞笑:“你想要什麽?”


    “壞蛋……”


    方曉晨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嬌喘細細,抬起了雙腿,盤在了他的腰間,雖然再也沒有說一句話,可是眉梢眼角的春意卻無疑是天地間最大的誘惑。程誌超腦袋一熱,調整了一下方位,一聳身子,兩個人同時發出了一聲滿足的低吟。


    和昨天晚上的激情相比,也許是二人多日的相思已得了充分的緩解,此時需要的是溫情,而不是激情。正因為如此,兩個人的動作也輕柔了許多。方曉晨顯然在這方麵是個多麵手,激情的時候,熱情似火;溫情的時候,卻又柔情似水。雖然兩個人的動作不怎麽激烈,可是卻比昨天晚上的激烈交鋒更讓程誌超滿足。


    也許在他內心裏的潛意識裏,他所需要的,恰恰是這種生活――簡單、平淡,雖然少了許多大風大浪,大起大落的激情,但卻是平和、安逸。


    看著自己的男人滿足的表情,方曉晨的心裏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方大小姐就像是一隻驕傲的孔雀,美麗得讓人不敢逼視,強勢得令人敬而遠之。隻有在程誌超麵前,她才變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小女人,她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盡最大的努力來滿足這個男人,牢牢的把他抓在手心裏,讓自己成為他唯一的女人。


    愛情這東西究竟是什麽,她完全不懂,她隻知道,隻有眼前這個讓自己愛到了極點的男人心裏,自己是他唯一的女人,自己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程誌超卻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他的感覺很直接,和方曉晨在一起這麽久了,也曾經經曆過無數的激情,卻隻有這一刻,兩個人的靈魂才真正的相融。這種心與心的無限拉近的所謂精神上的快感,甚至遠遠超過了肉體的結合所帶來的實實在在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的又吻上了方曉晨的櫻唇。


    方曉晨一直雙目微閉,鼻翅翕動,任由他掠取,隻是將他摟得更緊了。


    看著她滿足的神情,卻又略顯蒼白的麵孔,程誌超心裏突然莫明的產生了一種痛痛的感覺,停下了動作,輕輕的捧起了她的臉,柔聲說道:“畢業之後,咱們就結婚吧。”


    方曉晨身子一震,一臉的幸福:“我什麽都不會,洗衣服、做飯、收拾屋子,一樣都不會。”


    “我會,我教你。”


    “這個壞蛋,就不能說他來做?”方曉晨咬著嘴唇輕輕的打了程誌超一下,“最主要的是我不會掙錢貼補家用,花錢還厲害。”


    “這更不是問題,等我畢業之後,就找一份工作,然後我就把你養得白胖白胖的,我簡單的考察了一下,我們高分子專業的人,找工作很容易。”


    方曉晨深情款款的看著他:“那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要好好的讀書,畢業之後,一定要找一份好工作,不要讓我陪著你吃苦。”


    程誌超重重的點了點頭,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一個男人的責任,當然義不容辭。


    方曉晨滿意的主動送上櫻唇,在程誌超的嘴上吻了一下,又歎了一口氣:“我最擔心的就是我爸爸,還有你爸爸,他們的工作要是做不好的話,恐怕咱們兩個結婚沒有那麽容易。”


    “嘿嘿,放心好了,前一段時間,我和咱們的好爹爹說了簡單介紹了一下你的情況,他老人家對你很感興趣,一個勁的誇你肯定是我的賢內助呢。”


    方曉晨眼睛一亮:“真的?”


    “我騙你幹什麽?過些日子,他要去北京進修,一去就是好幾個月,對我說,要趕在他進京之前,盡量安排一下,讓他見見你。要不,這次你就多呆些日子,抽個時間,見一麵吧。”


    “啊?”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方大小姐聽了這話之後,也是一陣心虛,“我……,我一點準備也沒有。”


    程誌超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怕什麽,醜媳婦難免見公婆,更何況你美若天仙,一點也不醜。”


    “油嘴滑舌。”方曉晨又白了他一眼,嬌媚的說道。這一眼,當真是媚態橫生,程誌超心裏一蕩,又動了起來,這一次的動作比剛才快了許多,方曉晨嬌啼不勝,拚命的迎合著。


    正在緊要關頭,突然一陣的急促的敲門聲傳了過來,程誌超正在飄飄欲仙的當口,被這陣敲門聲嚇了一跳,腰眼一麻,身子打了幾個冷戰,一股火熱從體內噴射出來,那話迅速的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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