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剛剛踏足江湖的時候,鄭懷柱就是雙線作戰。(請記住我快的小說站)省城是他的根基所在,濱海則是他起步的地方。也就是在認識馬峰之後,鄭懷柱的局麵才算是打開。局麵打開了,錢自然也就賺到了,袁八爺等人才心甘情願的跟在他屁股後麵尊他為一聲“懷少”。


    袁八爺也好,小周也好,隨便拉出來一個,在省城都可以算得上是太子爺,肯心甘情願任由鄭懷柱擺布,當然是出於利益方麵的考慮。這一點鄭懷柱心裏也很清楚,同時也更清楚袁八爺他們心裏還是傾向於馬峰,所以車還沒有下高速,鄭懷柱就警告袁八爺,到了濱海,見了方越元之後,無論如何不許提馬峰。


    袁八爺雖然不及鄭懷柱有經濟頭腦,可也不是一個傻蛋。以前偶爾還能自我膨脹一下,自從被程誌超狠揍了一頓,卻又拿他沒有辦法之後,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出院之後,就對鄭懷柱言聽計從,一邊開著車,一邊不住的點頭答應。


    轉眼之間,濱海已經在望,袁八爺將車開下了高速公路,拐上了通往濱海市中心的主幹道之後問道:“懷少,接下來咱們去哪?”


    鄭懷柱雙目微閉:“來之前,我已經和方越元通了電話,估計他那邊現在也正在準備著呢。既然他到現在還沒有信,咱們兩個哪裏也不去,找個賓館,開兩間房住下來,等著方越元的消息。”


    袁八爺也不是第一次來濱海,對濱海市的各個賓館還是比較熟悉,不等鄭懷柱發話,就開著車向自己常去的一家賓館駛去:“懷少,你這次來濱海找方越元,難道真想和方越元合作,把城東拿下來?”


    “不這樣的話,我大老遠的跑濱海幹什麽?”鄭懷柱睜開了眼睛,兩隻眼睛寒光閃閃,“人走茶涼,自古以來,江湖就是如此。張誠才剛剛倒台,就已經有好幾個人盯上了城東那塊肥肉。憑咱們的實力,如果和那些人硬拚,雖不至於會輸,但肯定也是慘勝。咱們是什麽身份,和那些人拚個兩敗俱傷,不值得。這就得借助外力。”


    “其實我覺得,以咱們的實力,不一定非要借助方越元的勢力。如果方越元和馬峰這兩個人,讓我二選一的話,我寧可選馬峰。”


    “哦?為什麽?”鄭懷柱笑吟吟的問道。


    “這不是你以前就總說的麽?”袁八爺奇道:“方越元的勢力大,野心也大。恐怕一個小小的濱海未必能容得下他,早晚有一天,他的手得伸到省城去。他現在還沒有插手省城,是因為沒有機會。咱們如果和他合作的話,那可就是引狼入室了。一旦讓他借著這個機會在省城站住腳跟了,恐怕是個禍患啊。至於馬峰,從認識他那天起,他就一直被咱們牢牢的捏在手心裏,即使把他弄到省城來,在咱們麵前,他也興不起太大的風浪。”


    “你考慮的這些,我和六哥也都充份考慮了。但是眼下咱們的問題是要把城東這個地方拿下來容易,想要站住腳,讓別人不敢再打那塊地的主意,就必須要有壓倒性的優勢。隻有這樣,省城的那些人才會害怕,才不敢和我們搶食。馬峰,他和方越元相比,還差得遠哪。”


    “那馬峰那邊,咱就徹底的甩了?”


    鄭懷柱沉默了好一會,才一字一頓的說道:“老八,你記住,想要成大事,就不能有婦人之仁。馬峰隻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當這顆棋子在棋盤上,還能起到一定作用的時候,咱們必須得珍視。但是當這顆棋子和另一個更為重要的棋子產生衝突,隻有二選一的時候,就必須要快刀斬亂麻。一切皆為我所用這才是處世之道。”


    袁八爺聽了他的話之後,打了一個冷戰,半晌不語。在整個團隊之中,真正對鄭懷柱有影響的,是那個神秘莫測的六哥,而他對鄭懷柱的影響則相當有限。即使是他對馬峰現在的處境很是同情,可是也隻能是同情一番而已。除此之外,其他作用一點也起不了。


    過了好一會,袁八爺才小聲問道:“那咱們這一次來濱海,和方越元談完了之後,還見不見馬峰?”


    鄭懷柱道:“見,當然要見。”他雙手放在腦後,整個人靠在椅背上,繼續說道:“馬峰對咱們生意的作用雖然是越來越小了,但卻是製約方越元這方麵一顆重要的棋子。有他們,方越元在某些時候,就不能不考慮一下後果。一會到地方之後,你先和馬峰聯係一下,明天晚上咱們見一見他。”


    “咱們是來見方越元的,以方越元的個性,咱們兩個到了濱海,他不可能不暗中派人跟著咱們。如果讓他知道咱們在和他見麵的同時,又和馬峰見了麵,會不會……”


    “如果咱們不和馬峰見麵,那他才會犯核計。”鄭懷柱冷笑兩聲,別的不用多想,就按我說的辦。


    …………………………………………………………………………………………………………


    方越元雖然不知道這一次鄭懷柱來見他的真正目的,可是也清楚,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鄭懷柱絕對不可能大老遠的從省城跑到濱海來。但在電話裏問他來濱海的目的,鄭懷柱卻隻說是好事,在電話裏一時半會的說不清楚,等他到了濱海之後麵談。


    對於此次和鄭懷柱的會見,方越元心裏也很謹慎,畢竟鄭懷柱以前和馬峰關係極度密切,和自己隻不過是在省城見過幾麵而已。方越元的江湖閱曆何等豐富,當然不會天真到和鄭懷柱見過幾次就指望對方把自己當成朋友的程度。


    孫晉寶得到方越元的允許出去辦事,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但他心裏也很清楚,方越元這樣做的目的,恐怕不止是心疼他那麽簡單。所以匆匆跑到外麵,找到了負責在外麵辦事人,尤其是站前那一片的老大肖楊,將方越元的吩咐交待下去之後,就又急匆匆的回到了公司,直奔方越元的辦公室。


    果不其然,方越元看到他如此乖覺,沒用自己吩咐,辦完事之後就回公司之後,心裏非常高興,笑得合不攏嘴,態度也和藹了許多:“怎麽樣?事情都交待下去了?”


    “嗯,全都交待下去了,站前那一片事情不多,我特地讓肖楊撥出一批人分散到其他地方去候著鄭懷柱。除非他不來,隻要他一進濱海,咱們馬上就能收到消息,鄭懷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脫咱們的視線。”


    方越元臉上依舊帶著和藹的笑容:“也用不著這麽大的陣勢,鄭懷柱這個人,你說他可靠,他也算是一個可靠之人。但你說他不可靠,此人又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總之你要記住,以後和這種人打交道,無論如何也得多留幾個心眼,否則的話,被他咬掉一塊肉,你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下的口。”


    “他和超哥是發小,省城那邊又有我姐她們活動著,鄭懷柱應該不會做出對咱們不利的事情吧?”


    孫晉寶果然不是一個坐在辦公室的材料,幾天辦公室坐下來,這小子鬱悶得人都瘦了一圈。可是一旦把他放出去,不到一個小時,這小子又像是見了水的魚一樣活蹦亂跳,腦子也似乎活絡了話多。


    “他和程誌超是發小不假,可是通過這兩次的接觸,誰都能看得出來,此人對我們還是存有戒心,我估計這一次肯定是碰到啃不動的硬骨頭,所以想和咱們合作,晚上見麵的時候,你什麽也不用說,在一旁聽著就行。”女兒女婿都不在身邊,方越元心目中理想的培養對象,隻能是孫晉寶這個毛頭小子,話也就多了起來。說完之後,轉過頭望著掛在牆上的一張全國地圖,從中找到了省城的位置,眼神變得熾熱起來。


    五點多鍾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下來,街道兩側的路燈和店鋪的招牌也都亮了起來。白天看起來灰撲撲的濱海市,又到了燈火璀燦的時候。隻不過現在的光景是冬天,濱海雖然地處海邊,但是溫度在零下,街上的行人並不太多。


    方越元和孫晉寶兩人一直坐在方越元的辦公室裏等候著消息。沒過多久,孫晉寶的電話突然響起,掏出來一看,正是肖楊打來的。


    “來了,肖楊的電話。”孫晉寶將手裏的電話伸到了方越元的麵前。


    “接。”


    孫晉寶不敢怠慢,按下了接聽鍵,嘴裏嗯嗯的哼哈個不停。過了兩三分鍾,掛斷了電話,對方越元說道:“剛才肖楊打電話說,鄭懷柱已經到了濱海,在天河賓館開了兩間房住下了。”


    “哦?”方越元眉頭一挑,“兩間房?和他一起來的還有誰?”


    “是個胖子,肖楊說查了一下賓館的登記卡,姓袁,應該是前幾天被超哥揍進醫院的那個袁老八。”


    “他倒挺結實,這麽快就出院了。”方越元對袁八爺和程誌超之間的過節知道的一清二楚,本來依照孫晉寶的意思,那個袁八爺既然敢吃了熊心豹子膽,跑去找劉欣和方曉晨的麻煩,那麽就應該一不做,二不休,到醫院裏再問候他一下。但是卻被方越元給攔住了,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鄭懷柱都表明了態度,和程誌超站在同一陣線上,如果再去醫院裏找袁八爺的麻煩的話,恐怕會惹得鄭懷柱不快,從而給程誌超、方曉晨以及劉欣在日後和鄭懷柱相處的時候弄出麻煩。


    孫晉寶臉現笑意:“嘿嘿,我記得在省城的時候,鄭懷柱說要找個機會帶著曉晨姐和超哥去給他賠個不是,這件事就算是了結了,恐怕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還沒等賠不是,超哥就被送去當兵了。”


    方越元也笑了起來:“程大參謀長害怕我把他的兒子拐壞了,火燎屁股似的將兒子送到了幾千公裏之外,嘿嘿,也算得上是煞費苦心了。”


    “我就搞不明白了,超哥又不是在那裏當一輩子兵不回來了,送走這兩年有用麽?”


    “起碼在他看來是相當有用的。”方越元笑著說道:“這兩年省城也好,濱海也好,正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的亂套階段,左邊是鄭懷柱,右邊是老丈人,兩夥人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如果不走的話,你這個未來的姐夫,現在的超哥夾在中間的日子可是不怎麽好過啊。當了兩年兵,回來之後,大局基本已定,程大參謀長,不愧是在部隊裏幹了半輩子的老兵油子,老謀深算哪。”


    孫晉寶吐了吐舌頭,說了一聲厲害。這一聲讚歎可是完全發自內心,絕對不摻一分水份的。以程衛國的身份,卻對江湖上的事情如此了解,由不得他不由衷的讚歎。


    等他讚歎完了之後,方越元眼中精光閃動,突然問道:“剛才肖楊有沒有說鄭懷柱到了濱海之後,有沒有和馬峰聯係?”


    孫晉寶愣了一下,老老實實的答道:“這個倒沒有說,不過這也不能怪肖楊,鄭懷柱想要聯係馬峰的話,打個電話就行了,肖楊他們再怎麽有本事,恐怕也不能將鄭懷柱的一舉一動都查得清清楚楚。”


    說話之間,眼見方越元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遲疑了一下,小聲問道:“難道這裏麵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如果鄭懷柱聯係馬峰,就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如果不聯係他的話,那就大大的不對。”方越元點了一支煙,慢慢的抽了兩口,卻並沒有用力將煙霧吹散,而是任由吐出來的煙霧在眼前繚繞著,似乎陷入了沉思。


    孫晉寶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眼巴巴的望著他,不敢出聲打擾。過了好一會,才見到方越元長出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腕間的手表,說道:“時候差不多少了,如果鄭懷柱想要聯係馬峰的話,應該早就聯係完事了。你現在給鄭懷柱打個電話。”說著,提起筆來,在一張便箋上寫了一個電話號碼推到了孫晉寶麵前。


    孫晉寶吃了一驚,眼珠子瞪得溜圓:“我給他打?”


    “不是你給他打,難道還是我給他打不成?”方越元冷笑一聲,“鄭懷柱是程誌超的發小,和程誌超稱兄道弟,見了程衛國不是叫叔叔,就是叫大爺。我是程誌超的老丈人,和程衛國是平輩,這個電話我打過去了,豈不是自降身份?”


    孫晉寶連連點頭:“方叔說的是,您是什麽身份?怎麽可能親自給他打電話?方叔稍等,我這就給他打。”伸手將那張便箋拿在手中,看了一下,不由得一愣:“這是濱海的電話,好像不是鄭懷柱的吧?”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是鄭懷柱的電話了?你照著這個電話打,就能找到鄭懷柱了。”


    他這麽一說,孫晉寶馬上就明白這個電話號碼應該是天河賓館前台的電話,不敢再多說,掏出電話撥了過去。


    果不其然,接電話的是天河賓館的前台,小姑娘不知道模樣長得如何,說話的動靜卻是又軟又糯,動聽無比。孫晉寶這些日子在網上和小姑娘聊天聊得火熱,已經落下了病根,聽以動聽的小姑娘聲音,心裏就發癢。此時聽到那前台服務員的聲音如此之好聽,心裏不由得一蕩,剛想撩撥幾句,無意中一回頭,猛然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方越元,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語氣也變得一本正經起來,打聽鄭懷柱所在房間的分機號。


    那個服務員辦事倒是相當的麻利,一分鍾不到,就將電話轉到了鄭懷柱的房間內。


    此時鄭懷柱正和袁八爺坐在房間裏討論和方越元見麵的具體細節,別看平時鄭懷柱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但事到臨頭,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不知道方越元會不會給自己這個麵子,抽出時間會見一下自己這個不速之客。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鄭懷柱的心也被這震鈴震得一顫,打起精神,拿起了話筒。


    剛剛喊出一句:“喂――”還沒等往下說,就聽得聽筒裏麵傳過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喂,請問是鄭懷柱,懷少麽?”


    鄭懷柱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和孫晉寶沒有見過幾次麵,就是見了麵,也基本上沒怎麽說過話,對孫晉寶的聲音並不太熟悉,心裏不由得驚疑不定:“你是哪位?”


    孫晉寶哈哈一笑,故作老成的說道:“懷少真是貴人多忘事,咱們兩個在省城又不是沒有見過麵,怎麽這麽快就忘了小弟了?”


    “小弟?”鄭懷柱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小兄弟開玩笑了,我哪裏是什麽貴人?不過小兄弟別怪哥哥耳拙,我還真就沒有聽出來你是哪位。”既然對方張口就說是自己的小弟,鄭懷柱也就老實不客氣的口稱“哥哥”。


    孫晉寶嘿嘿一笑:“我給哥哥提個醒吧,在我姐和曉晨姐的開業慶典上……,那天懷少也在場。”


    “哦――”鄭懷柱拉了一個長聲:“哎呀,這事鬧的,是哥哥不對,竟然沒的聽出小弟的聲音,哈哈哈哈。”向袁八爺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卻想:“這小子究竟是何許人也?怎麽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豹隱第二八二章誰都不傻(正文)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豹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貝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貝戎並收藏豹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