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誌超和方曉晨等人走下山坡,到達剛剛還戰火紛飛的對抗陣地之際,一切都已結束,費盡千辛萬苦修築的陣地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到處都是戰鬥過後的遺跡,在被機步連炮火準備時轟擊得千瘡百孔的工事前,隻要伸手一抓,就能抓起一把把的彈殼。空氣中還彌漫著嗆人的火藥味,秦科長已經開始帶著人到陣地上查看情況,準備著手下一步的回填工作。


    回填工作由在機步連炮兵打擊下被判陣亡的士兵們負責,這些人從一開戰就呆在後方看熱鬧,沒有參加過激烈的戰鬥,不但沒有消耗半點體力,反而養jing蓄銳了半天,現在也應該由他們出點力了。雖然回填陣地是一個體力活,但是由於教導隊又打了一次勝仗,這些沒有參戰的士兵們的熱情還是相當高的。有些xing急的老兵剛到陣地上,就開始帶著自己的兵大聲呼喝著拆除工事上的木料鋼材,為接下來的回填工作清理障礙。00100/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從山坡上走下來的程誌超。在看到程誌超的同時,也一眼就看到了跟在他身後的方曉晨和劉欣。幾乎在一刹那,所有的士兵都停下了手裏的工作,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位美女,就連那些入伍多年,老成持重的老兵們的呼吸也都幾乎要停頓下來。


    教導隊太缺女人了,本來大多數的教導隊就算不安置在城裏,也都安置在城郊。並不會出現這種極端的現象。但羊宇建的教導隊卻不知道出於什麽考慮。放置在這深山老林裏,四周連住戶都少有,如果不走出去,想要看到一個異xing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近龍豔雪、羅苒芸和車藝三人在集訓的時候露過一麵,已經給了這些戰士相當大的震撼。但是這些人並不知道,引起自己巨大震撼的三位女兵已經被借調到了教導隊,都以為在今天的演習場上再度驚滿鴻一瞥之後,就再無相見的機會。沒想到就在此時,就在此地,竟然又看到了美女。而且這兩位美女不管是容貌和氣質,和龍豔雪等人比起來,絲毫不落下風。甚至那位個子高挑,嘴角含笑的美女。比龍豔雪還要出眾幾分,已經不是紅顏禍水,而是近乎於妖孽。


    一時之間,這些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驚著這兩位美女,而得意洋洋走在前麵的程誌超,反而被人自動忽略了。


    ――有時候,在某些人的心裏,一個英雄的影響力,始終還是不及美女。


    饒是方曉晨見慣了大場麵。但是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之下,走起路來還是覺得很不自然,拚命控製自己的步態,才能保持優雅的舉止,沒有順拐。但是劉欣以前就是模特出身,當初在台上的時候,別說這些初出茅廬的阿兵哥,就是那些肥豬老胖,眼睛閃閃發光的“成功人士”也見得多了,所以並無半點不自在的感覺。


    秦科長是這些人之中唯一的一名軍官。也是一個有家室的人,而且據說老婆長得相當夠水準,所以他是最先回過神來的。僅僅是驚歎了一下劉欣的美之後,就恢複了正常。看到自己手下的兵失魂落魄的樣子,肚裏暗罵這些人不爭氣。但又相當理解他們,歎了一口氣之後。假裝沒有看到這些人的樣子,領著幾個抵抗力稍強的老兵,繼續去查看陣地情況了。


    這些士兵們目送程誌超和方曉晨、劉欣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營地方向之後,沉寂了許久的陣地上才爆發出一陣陣驚歎聲:“哇塞,這腰條,這身段,這模樣,真是極品!”“哪來的?哪來的?看打扮,不像是女兵。”“根本就不是女兵,咱們見過的女兵,有幾個有人家的氣質?也就是龍工能和人家比一比。”“龍工和那個矮個的差不多少,和那個高個的相比就差得遠了。”


    幾天以來,龍豔雪已經是這些年輕人心中的大眾情人,但劉欣的出現之後,一些立場不堅定的士兵們馬上就轉移了目標。


    每個人在驚歎之餘,心裏都在想一個問題:“這兩個女人是誰,為什麽會和那個叫程誌超的新兵蛋子在一起?看三人的樣子,好像很熟悉。但是為什麽程誌超又要和她們隔得那麽遠,這不合常理啊。”


    士兵們心中的“常理”很簡單――如果真有和自己如此熟悉的美女,那麽在戰友麵前必須要好好顯擺顯擺,就算是沒有情況,也得給大家造成一種有情況的假象,這樣才能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但程誌超卻並沒有這樣做,於是乎,程誌超大少爺的舉動在這些人看來,就相當的不合常理了。


    這種想法,不但出現在陣地上的士兵們的腦中,就連剛剛打完仗,正在休息的參戰士兵們在看到程誌超和兩位美女之後,也都冒出了同樣的想法。真正不感到意外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趙濟勇趙大少爺。


    他已顧不上想其他的,滿腦子都是難以置信。等程誌超三人走到近前,終於確定自己沒有做夢之後,趙濟勇怪叫一聲,指著方曉晨和劉欣,瞪大了眼珠子,吃吃的道:“你……你們……,我靠,不行,我得去洗把臉清醒一下,***打仗打得出現幻覺了。”


    劉欣抿嘴一笑,方曉晨則一臉不悅,張嘴喊住了他:“趙濟勇,你跑什麽啊,我和劉欣就這麽讓你害怕,見到我們連個屁都不放就想跑?”


    “哇!”和剛才陣地上的士兵們一樣被美女飄渺如仙的絕世容顏震撼的士兵們聽了方曉晨如此強悍的對白,都驚呼起來,暗道這年頭美女變得越來越有個xing了。


    趙濟勇已經逃出好幾步,他還真想去找點水洗洗臉。讓自己清醒一下。不過方曉晨的話讓他用不著打水洗臉也變得清醒了。直到此時,趙大少爺終於確定,自己不但沒有做夢,而且也並沒有打仗打出幻覺,方曉晨和劉欣這兩個暴妞真個出現在他眼前,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其實劉欣和方曉晨在家的時候,也沒有怎麽整治他,不過在濱海的時候,趙大少爺險些被劉欣開車撞飛,那次之後。趙濟勇心裏就留下了yin影,即使劉欣以後再表現得柔情似水,她在趙濟勇心目中的印象也都已經定了型,是以對劉欣和方曉晨。他心裏始終有一種很複雜的敬畏。


    在被方曉晨叫住之後,趙濟勇也知道老朋友見麵,如果不熱情的打個招呼,會顯得自己非常沒有風度。於是乎,打起jing神的趙濟勇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換上了一副諛媚無比的笑容:“哎喲,你看我這眼神,竟然沒有認出是方大小姐和劉大小姐到了。哈哈哈哈,該死,真是該死。”


    方曉晨笑著哼了一聲:“你的確夠該死的。見到我們,不但不打招呼,反而想腳底抹油。”


    “非也非也,我不是想腳底抹油,而是你也看到我這身行頭是什麽樣子了,兩位天仙似的美女,我這一身泥巴,站在一起很不協調,所以我打算換一身行頭再和兩位打招呼。而且,我鄭重的說明。我說該死,並不是說自己,而是說程誌超。你說這小子也真是的,兩位美女來訪,這麽大的事情。他竟然不提前給我打個招呼,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你說他該不該死?”


    劉欣皺著眉歎了一口氣:“真是江山易改,本xing難移,本以為在部隊鍛煉了這麽久,你多少能改變一些,沒想到還是這麽貧。”


    “呃……”美女似乎很不喜歡看到自己油嘴滑舌,趙濟勇隻好幹笑兩聲,閉上了嘴巴。


    “我說,你們兩個怎麽來了?”


    “怎麽誰一看到我們都問這個問題,你們就不能問點別的?”方曉晨一臉的不耐煩,“我說,你們什麽時候能完事?”


    “幹什麽?”


    “喝酒啊,一晃大半年沒見了,你說還能幹什麽?找你們領導請個假,我請你喝酒。咱們找個好地方,不醉不歸。”


    “哇,美女會喝酒。”在一旁假裝忙來忙去,但卻一直偷偷關注著這兩男兩女的士兵們心裏是又連聲驚歎,終於發現,這兩位美女不僅僅是美女那麽簡單,不但言語彪悍,行事風格也與其他的美女大不相同。


    “喝酒?”趙濟勇眼睛一亮,在大學的時候,他就已經學會了喝酒,而且酒量還相當不錯。當初程誌超去他們學校借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為數眾多的啤酒瓶子,自從來到部隊之後,趙濟勇幾乎就沒有再喝過酒。平時沒有提起這茬倒還好一些,現在被方曉晨將這茬提了起來,頓時將他肚子裏的酒蟲勾了起來。


    “怎麽,不方便?”方曉晨見他隻是眼睛亮了一下,但腳下卻沒有動地方,還以為有什麽不方便,忍不住開口詢問。


    “不是不是,很方便,很方便。”趙濟勇急忙將頭晃得像撥浪鼓一般,遲疑了一下之後,又說道:“但是你有所不知,我和程誌超雖然是教導隊的人,但是部門比較特殊,直接管轄我們的,卻不是教導隊的嫡係,而是兩個外來戶。這兩個外來戶一天到晚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去請假,恐怕夠嗆能請下來。但是她們對你們家程誌超似乎另眼相看,如果你們家程誌超能出馬的話,估計應該能把她們拿下。”


    “是嗎?他還有這本事?”方曉晨和劉欣大為驚奇,一齊向程誌超看了兩眼,眼睛笑得幾乎眯成了一條縫。


    “說來命苦。”趙濟勇向四下裏看了看,發現周圍人都像兔子一直伸長了耳朵,連忙將她們請到了一個沒有多少人的地方,連同程誌超也帶了過來,這才小聲說道:“老實說,我是服了你們家程誌超了,來這沒多長時間,硬是讓他混得風聲水起,相比之下,我就慘了,處處受排擠,天天受壓迫。”


    “壓迫你的人,是那兩個外來戶?”方曉晨嬌笑道:“我就搞不明白了。你們這麽大個教導隊。怎麽能讓兩個外來戶說了算?”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們隊長姓羊,不知道哪頓藥吃錯了,神經了。天天白


    i做夢,想要將教導隊打造成什麽信息化的快速反應部隊,前幾天,從培訓中心挖來兩個高科技人材,要組建信息室。我和程誌超就被分到了那兩個高科技人材手底下當兵。本來我們都是一樣的,但是待遇卻天差地別。”


    程誌超見他越說越不對勁,似乎在拐著彎向方曉晨和劉欣打自己的小報告。當場就嚇得一個機靈。剛才在山上,方曉晨已經表現得很不正常了,要是讓她相信了趙濟勇的胡說八道,那還了得?隻怕當場就得要和自己翻臉。眾目睽睽之下鬧將起來,自己這張老臉可就丟得一幹二淨了。


    情急之下,也不管方曉晨和劉欣正聽得津津有味,大聲喝止了趙濟勇。


    方曉晨對他的表現相當不滿,本來滿含笑意的臉一沉,不悅的說:“你幹什麽?他說挺好玩的,又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有什麽不能說的。”


    趙濟勇哈哈一笑,說道:“就是,本來就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有什麽不能說的。說到我們兩個的待遇問題,說起來真是氣死人。我天天像個碼頭工人一樣搬搬扛扛,你們家程誌超卻隻需要和小姑娘膩在一起鼓搗鼓搗電腦就可以了,你說這天底下還有公平二字可言嗎?”


    方曉晨剛開始的時候見他說得可笑,都齊聲嬌笑起來,但是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兩個女人的笑容馬上消失了,眼神也變得銳利如刀:“你說什麽?和小姑娘膩在一起鼓搗電腦?”


    程誌超心底慘呼一聲,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列兵被兩位天仙般美貌,修羅般殘暴的美女左右夾攻。不得翻身的悲慘情景。


    趙濟勇假裝沒有看到危險苗頭已現,一本正經的說道:“當然了,都是革命戰友,彼此之間的關係很純潔。我在旁邊偷聽了幾天他們的談話,除了討論技術之外。沒有其他敏感話題,也就是說。你們家程誌超對你還是忠心不貳的。其實這也不能怪他,我長得沒有他帥,又不會討好領導,更沒本事認幹姐姐,吃點苦,受點累也是應該的。”


    方曉晨和劉欣的眼神變得更加的銳利,幾乎要冒出火來,強忍怒氣的齊聲問道:“他還認了幹姐姐?”


    “這事說起來話可就長了,一時半會我也解釋不清,不過程誌超的幹姐姐就是我們的直屬領導,如果要請假的話,必須經過她的同意。人家從一開始就看不上我,我估計我請假的把握不大,但是你們家程誌超可是領導麵前的紅人,如果他肯定幫我請假的話,領導應該會慎重考慮的。所以,我建議,由程誌超出麵替我請假。然後咱們找個地方,邊喝邊聊,我再慢慢向你解釋這其中的緣由。”


    方曉晨和劉欣對視一眼,一個眼神之間,兩個女人的思想就達成了共識,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就一齊點頭:“好,就依你說的,程誌超幫你請假,你把這裏麵的事情要源源本本的告訴我們。”


    程誌超幾乎暈了過去,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和劉欣之間的那點小秘密被方曉晨發覺,引起了方曉晨的反常舉動,還不知道如何處理,現在趙濟勇又沒事找事,將自己和龍豔雪之間說得不清不楚的,又引起了兩個女人的同仇敵愾,自己這一世英名,好不容易因為引爆了手榴彈,守住了陣地而在教導隊積攢下來的那點人氣,隻怕這次會在趙濟勇的手裏葬送得一幹二淨。


    ――兄弟這兩個字,有時候真是一個不靠譜的字眼。


    方曉晨說完之後,像隻磨爪子的貓一般屈張了幾下手掌,故意將亮晶晶的手指甲在程誌超的眼前晃來晃去,獰笑道:“怎麽著,程誌超大少爺,趙濟勇是你的好兄弟。既然你有這等人脈,是不是應該替兄弟出出頭,幫他請個假,咱們一起出去喝點酒,助助興?”


    程誌超向後縮了縮身子,媚笑道:“這是自然,就算濟勇不說,我也會幫他這個忙的。”


    “這麽說,你還真有這等人脈?”劉欣的麵目也變得猙獰起來,一點也不亞於方曉晨。


    程誌超暗叫危險,不敢再多說,生怕言多語失,再讓二女抓到把柄,連忙拉著趙濟勇扭頭就跑:“你們兩個先等一會,我去找領導請假。”


    方曉晨見他逃得飛快,張口yu呼,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是跺了跺腳,恨恨的說道:“這個該死的,以前一點也沒看出來,還是一個花心大蘿卜,走到哪花到哪。這才幾個月沒看住他,竟然在部隊認起了幹姐姐。劉欣,你說怎麽辦?”


    劉欣雖然也是怒火中燒、妒火中燒,但比方曉晨還是冷靜了一些,咬牙切齒的罵了幾句之後,又遲遲疑疑的說:“我看趙濟勇的話也不盡不實,還是……還是等問明白了再說。”


    方曉晨扭過頭,冷哼一聲,抹下了眼皮,瞪了劉欣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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