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慶龍在號裏麵的日子過得的確不怎麽愜意,由於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生怕無意中泄漏之後會給自己引來大麻煩,所以平時很少和其他人接觸。同時他家裏人也正努力的往外撈他,所用資金,大部分都是王瑞國出的。


    王瑞國當然不是什麽善男信女,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在關照著孟慶龍,該報的恩也算是報得差不多少了。但是孟慶龍出事之後,他還是相當的緊張,因為孟慶龍知道的事情太多。看守所裏沒有王瑞國的人,想找個機會把他幹掉都不成。另外王瑞國已經入了緬籍,在國內活動也不太方便。所以通過王瑞國的家人找到看守所的人,給孟慶龍送過去一筆錢。


    黑道之人自有他們的聯絡方式,幾乎在孟慶龍錢到帳的同時,王瑞國想要對他說的話也就送到了孟慶龍耳朵裏。所以孟慶龍在號裏表現得一向不怎麽高調,整天像個好好先生一樣,見到誰都未語先笑。


    這種人就算是在外麵也會經常性的被人欺負,更何況是在號裏麵,於是炮哥等比他先入號裏幾天的人終於逮著了一個冤大頭。而孟慶龍似乎也很樂意花錢免災,隻要能讓自己活著出去,花點錢又算什麽?


    他當然不知道,關於他的背景早就已經被人捅了上去,之所以還沒有馬上辦他,是因為他這個人還有點利用價值。


    安撫了程誌超之後,孟慶龍躺在了自己的鋪上歎了一口氣,耳裏聽著程誌超不住的倒吸涼氣的聲音,搖搖頭心想這又是何苦呢,一個人再厲害,也是勢單力孤。何必和那些人較勁,不就是一床被子嗎?


    他心裏麵也是心事重重,明知道家人正在花錢往外撈自己,但能不能撈出去還是一個未知數,從自己被捉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自己一點外麵的消息也沒有收到,看來不太樂觀啊。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直到後半夜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有了睡意。可就在他剛剛合上眼睛,將睡未睡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響動。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睡意,頓時被這陣響動給驚飛了。


    孟慶龍心裏麵一陣惱火,睜開眼睛看去,隻見程誌超從鋪上光著腳跳到了地上。昏暗的節能燈映照之下,這小夥子臉上青一片紫一片的,鼻子底下還有一縷淡紅的血跡。


    一看是程誌超,孟慶龍又歎了一口氣,以為他隻是起夜,卻驚了自己的好夢。對於弱者,他還是有點同情心的,剛才程誌超以寡敵眾。被人打得像三孫子似的,雖然驚擾了自己的好夢。孟慶龍卻也不想再責怪他。剛想閉上眼睛繼續培養睡意,就聽得程誌超冷笑了幾聲。


    現在這個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已經進入夢鄉,整個牢房區內一片靜寂,連巡夜的看守都沒有一個,因此程誌超這幾聲冷笑就顯得格外的陰森。


    孟慶龍心裏機靈一下。訝然抬起頭,隻見程誌超突然身形一晃,一個箭步就衝到了炮哥的鋪前。身形之快,就像是動物世界裏演的豹子一般,孟慶龍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看守所裏麵的床鋪是木板的通鋪。炮哥所在的位置是整個房間裏最好的位置,正對著透氣口,白天的時間,還能采到點陽光。此時炮哥也不知道正做著什麽好夢,嘴角一咧一咧的好像在夢裏發笑。


    孟慶龍一看到程誌超竄到了炮哥的鋪前,就知道他要幹什麽,剛想出聲提醒程誌超要冷靜一些,但是程誌超已經出手了。


    本來程誌超打算抓的是炮哥的頭發,但是進來之後,所有人的頭發都被剔掉了,光剩下一個光禿禿的腦殼。沒有辦法,隻能退而求其次,一把欣開炮哥的被子,兩隻手分別抓住他的左右肩井,大喝一聲,雙臂一較勁,炮哥偌大的身軀就像一條巨大的麻袋一般被程誌超掀了起來,一個漂亮的過肩摔之後,隻聽得“嗵”的一聲,炮哥已經像一條死魚一般被程誌超摜到了地上。


    孟慶龍本來已經半坐起來,想要去阻止程誌超,待看到程誌超如此幹淨利索的身手之後,馬上改變了主意,又躺了下去。


    炮哥在夢裏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麽,程誌超將他摜到地上的一刹那,明顯的看到他的下身高高的支起了一個小帳蓬,但是這一摔之後,隨著炮哥的一聲慘叫,小帳蓬奇跡般的縮了回去。


    這一聲慘叫好不淒厲,號房裏其他人都被驚醒了,紛紛爬起來看個究竟。剛一睜眼,就看到炮哥躺在地上張大嘴不住的吸著氣,而程誌超則光著大腳丫子狠狠的踹著。


    “我操,這小子要造反。”老尚第一個反應過來,罵了一句之後上來就要幫忙。他的個子比程誌超要矮一些,攻擊程誌超的頭部有些費勁,隻好從後麵抱住了程誌超的腰,打算奮力將程誌超摔倒。


    但是他的手剛剛抱住程誌超的腰,還沒等他使力,手腕就被程誌超抓住了,老尚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緩緩的將自己的雙手扳開,雖然他已經拚盡了全力,缺口卻還是越來越大。然後就看到程誌超獰笑著轉過身來:“老尚大哥,你的力氣還得要加強啊。”


    說完了這一句之後,老尚就覺得下身一陣劇痛,額頭上頓時現出了一層白毛汗,程誌超笑吟吟的放下了頂在他襠部要害處的膝蓋,鬆開一隻手,輕輕的在他的臉上拍了一下,突然運拳如風,一拳擊在了老尚的腮幫子上。


    老尚上下分別遭到了重創,大叫一聲,飛出去兩米多遠,捂著小弟弟不住的翻滾號叫著,突然間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兩枚長長的牙齒帶著血沫子從嘴裏噴了出來。


    其他和炮哥交好的人看到這一幕之後,先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之後,紛紛大叫著撲了上來,想要憑借人多的優勢將程誌超摁倒之後再慢慢收拾他。


    但是程誌超本來就是想要借此立威。怎麽可能會給他這個機會?冷笑一聲,快步迎了上去。這個時候就能看出久經訓練的格鬥高手和烏合之眾的區別了。程誌超自從在濱海和蔣彬打過那一架之後,除了和莫鐵軍是單挑之外,所參與的戰鬥大部分都是群架,而且都是以少打多,在群毆方麵已經有了非常豐富的經驗。參加特種兵選拔之際。麵對著那麽多的特種兵都打得有聲有色,絲毫不落下風,更何況是對著幾個牢頭獄霸?


    那些人也並非全都是因為打架入獄的,事實上每個看守所裏的人品流都十分的複雜,打架鬥毆進來的隻占很少的一部分,這些人之中,有些以前從小到大根本就沒有打過架,在號裏群毆,隻不過是湊個熱鬧。打醬油而已。這麽一群烏合之眾,又怎麽能是程誌超這種格鬥高手的對手?


    程誌超存心為了讓孟慶龍看到自己真正的實力,因此出手絕不留情,雖然沒有使上老江傳授的終極殺招,不過那些人卻都已抵擋不住,一時之間,整個號房裏麵雞飛狗跳,不到三分鍾。敢於上來和程誌超拚命的都已經趴在了地上隻有不住的哼哼的份。其他人則坐在那裏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嘴巴張得能塞進去兩個雞蛋。


    程誌超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汗水。走到還躺在地上不住吸氣的炮哥麵前,伸腳踩在了他的臉上,冷笑著說道:“媽的,老子當年在偵察大隊,十幾個特種兵不到五分鍾就全讓老子給放倒了,你們算個什麽東西?剛進來。給你們留點麵子,不想招惹你們,沒想到你他媽的倒蹬鼻子上臉了,有本事你滾起來再裝裝大尾巴狼啊。”


    炮哥沒有發表意見。


    “裝死是不?”程誌超抬起腳就要往他臉上再踹幾腳,反正已經打算立威了。索性裝得更凶狠一點。


    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喝:“幹什麽呢?你們幹什麽呢?作死是不是?”


    程誌超回頭一看,隻見外麵站著兩個看守所的獄警,手裏拎著電棍,臉色比灶王爺還黑――久違的獄警終於出現了。在他挨打的時候,他們沒有出現,現在他把炮哥幹翻了僅僅幾分鍾,這些人就及時的出現了。


    他現在的身份也是在押人員,看到獄警過來,當然不能太囂張,連忙收回了腳丫子。孟慶龍一見,連忙挺身而出,笑著對獄警說道:“沒什麽,就是新來了一個人,大夥高興,做個遊戲而已。”


    “放屁,有你們這樣做遊戲的麽?”那獄警顯然並沒有給孟慶龍麵子,掏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來。剛才在外麵,隻看到一群人趴在地上,程誌超用腳踩著炮哥的臉,具體情形看得並不太清楚。進來之後,才算是完全搞清楚了情形,低下頭看了看老尚等人的傷勢之後,這獄警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瞪著程誌超問道:“這些人全都是你打的?”


    屋裏屋外全都是監探探頭,程誌超就算是想否認也無從抵賴,隻好點了點頭。


    “好小子,看不出來,倒是個狠家夥,跟我走。”獄警說完之後,伸手從腰上取出一副手銬,麻利的銬在了程誌超的手上,在背後推了他一把,將他推出了號房。另一個則通過通訊器呼叫其他獄警和武警,匯報了現場情況之後,對講機裏傳來了讓他先在號裏維持秩序,其他人馬上就過來支援的聲音。


    程誌超則被另一外那個獄警連推帶搡的帶了出去,隨後被關到了一間隻有牆壁,連扇窗戶也沒有的屋子,“咣”的一聲巨響,厚重的鐵門被死死的鎖住,屋裏隻留下了程誌超一個人。


    “這算什麽?禁閉麽?”屋裏隻有一張床,程誌超坐在床上苦苦一笑。新兵連的時候,他光著身子和趙濟勇一起被關到了禁閉室裏,結果眾哥們凍得隻能烤蠟燭取暖。現在一晃自己已經是老兵了,沒想到又一次被關到了禁閉室裏,還是看守所的禁閉室,而且依然光著身子。隻不過和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沒有自己人給自己提供後勤保障,他就算是感冷的話,也沒有人給他提供蠟燭讓他烤了。


    過了幾分鍾。外麵傳來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似乎是有人奔著牢區跑了過去,過了好一會,那陣腳步聲又從牢區傳了回來。但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再理會他。鐵門隻有一個小小的窗口能夠看到外麵,程誌超走到門口。透過那個窗口向外看了兩眼,卻隻看到了幾個背影,其他的什麽也沒有看到,隻好又坐回到床了。


    過了一個來小時,還是沒有人過來理會他,程誌超的困勁湧上來,仰麵躺在了床上,決定先睡一覺再說。


    不能不說,他對環境的適應能力還是相當強的。一般人到了這種地方,都會有一定程度的失眠現象,而程誌超卻完全沒有這方麵的跡象,眼睛一閉,沒到兩分鍾就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隨後,竟然還做了一個夢。


    在現實生活中讓他頭痛不已的事情,在夢中得到了極其圓滿的解決。首先他夢到了自己穿越回了古代,而且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地方官。實權在握,春風得意。更讓他驚喜的是,他不是一個人穿越回古代的,和他一起穿越回去的,還有方曉晨、劉欣、龍豔雪等人,幾個人在一次廟會上終於又聚到了一起。至於為什麽是在廟會上聚到一起的。程誌超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反正夢就是這樣,很多情景都荒誕無稽。


    回到了古代,又做了官,事情解決起來就簡單多了。場景再一轉換,就是程誌超一箭三雕拜堂成親的好日子,婚禮進行得很順利,隻是方曉晨卻嘟著嘴看起來不怎麽太高興。夢裏的程誌超清楚,這妮子是因為另外兩個女人的出現,奪了自己的專寵,心裏有些不痛快,少不得第一站就要宿到她的房裏顛鸞倒鳳一番,用自己男性的雄壯先征服的身體,再用男人的嘴甜言蜜語征服她的心。


    正夢到緊要關頭,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大響,程誌超一驚而醒,差點沒萎了下來。


    竟然有人在如此緊要的關頭擾了自己的美夢,程誌超心中大怒,翻身抬頭剛要發火,但一看來人,頓時又變得滿臉通紅。


    那一聲大響是鐵門打開的動靜,隨著鐵門大開,進來了兩男一女三個人,其中隻是隱隱約約的有點印象,應該是看守所裏的人,而另外那一男一女則是熟人,兩個人都是身著警服,正是許承均和曲蘊婷。


    門打開之後,曲蘊婷是第一個走進來的,一眼就看到了程誌超下麵那個支得比炮哥還要高的小帳蓬,當場就臊了一個大紅臉,比程誌超的臉還要紅。程誌超順著她的目光,馬上也發現自己現在的樣子難以見人,呻吟一聲之後,下意識的伸手將那地方捂住。


    曲蘊婷深吸了一口氣,飽滿的臉部隨著起伏了一下之後,臉色才稍稍正常一點,看了一眼程誌超精赤的上身和下麵那條三角形的小褲頭,皺著眉向看守所那個警員問道:“我說,你們這裏什麽時候改了規矩,關禁閉還要脫了衣服?”


    那警員嗬嗬一笑:“規矩是沒改,不過這小子是在大半夜睡覺的時候和人家打起來的,我們過去之後,他就是這個樣子,當時也沒考慮太多,就先把他帶出來了。要不,你先等一下,我去把他的衣服取來。”


    “嗯,正好我也想和他嘮一嘮。”曲蘊婷點了點頭。


    那看守看她羞窘不安的樣子,心裏一陣好笑,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等那個看守走後,曲蘊婷似笑非笑的對程誌超說道:“程誌超,你可以啊,剛住進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把號裏弄得雞飛狗跳的。”


    “這可不能怪我,是他們先惹我的。”


    “你應該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身份,新人在這裏麵本來就是要受點苦頭的,這也是號裏的潛規則。來之前,我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怎麽還這麽沉不住氣?重傷兩個,輕傷兩個,你出手倒是挺利索的。說說吧,這事怎麽辦?”曲蘊婷的俏臉板了起來。


    “我已經很沉得住氣了,不過我發現了一件事情,讓我必須得這樣做。”


    “你發現了什麽事?”曲蘊婷臉色稍緩。程誌超現在由她和許承均來負責,間接的也就算是她的人,現在搞出事情來了,她也得跟著吃鍋烙。所以她需要程誌超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現在一聽程誌超果然不是在無理取鬧,態度馬上就有所好轉。


    “在說之前,我有權知道,在號裏傷人的事情,領導們是不是會替我兜著?”


    曲蘊婷剛剛緩和的臉色馬上又板了起來:“那得看是什麽事,如果你有合理的理由,上級會考慮幫你兜著的。但是如果你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隻是純粹的無理取鬧,那麽責任當然由你自己來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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