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7-29


    話說雲沐陽帶著滿腔悲憤離去,一人形單影隻,心中愧憤不已,隻說是自己將人害死,卻是不知一切皆有因果。雲沐陽出了林子,將自家粗布衣服換上,背著包袱,神色落寞,月色寒涼更顯淒楚,一時竟不知該往何處,忽聞一聲馬兒嘶鳴,一回頭竟是那匹老馬!雲沐陽心下感動不已,立時便奔了過去,抱住馬頭,那馬兒也將頭往雲沐陽身上蹭了蹭,似若在安慰。


    “真不曾想到,你竟然跟了來!我還道我這一走,怕是不能再見你了!”雲沐陽頭靠在老馬頭部,手撫摸著馬兒鬃毛,自己卻是神色微微有些淒苦!“如今你來了,卻讓我倍感安慰!以後踏遍千山萬水也不是孤身一人!”


    月色之下,雲沐陽牽著老馬沿著小路前行,一路走,走了十數裏路,方見前方不遠處亮了燈火,火光微閃,似若星辰!時已是初秋,若是在橋頭村,此刻也是如炎炎夏日,隻是如今所在之處卻是吹起了涼風!


    雲沐陽瞧著那戶人家仍有燈火,心中也是疑惑,按說如今應是休息之時,而且此處地處偏僻,心中料想應是出了事情,雲沐陽翻身躍上馬背,馳馬過去!雲沐陽遠遠隻聽一婦人在哀嚎,又聽著屋中似乎亂作一。,雲沐陽因今晚之事本不願前去敲門,隻是聽著那人在屋中哭喊甚是痛苦,那婦人哭喊一聲,雲沐陽心中便顫栗一下,他心一軟,想著這荒山野嶺,孤僻古道,又是夜間隻怕難以請到郎中,自己雖然醫術不精,但也得去瞧瞧,若真是能搭得上手的便幫一幫,如此想著下了馬,前去敲門!敲門聲一響,少時便見一年約二十八、九,濃眉黑臉,雙目微腫的的男子把門開了一條縫。那漢子見是一位眉清目秀的俊朗少年牽了一匹老馬,方把門打開來!


    “這位大哥,在下雲沐陽,因師門有事,急著趕路,未曾打聽附近是否有居所,便貿然出行。在下一路走來也不見有人家,無地方落腳,直到此貴寶地,方見得此處有了燈火,故而前來叨擾,打擾之處還望見諒。不知大哥可否行個方便?”雲沐陽躬身問道。


    “雲小哥客氣了,這窮鄉僻壤哪能算是寶地?我姓鄭,名大年!小哥若不嫌棄,便進來坐坐,隻是…”那漢子臉帶淒色,猶豫片刻方才同意,還不時往屋裏望望,顯是家中有了煩憂!


    “如此便要多謝鄭大哥了!”那漢子讓了門,雲沐陽便進了屋中,隻見屋中狼藉,有一個六七歲的小孩自一房中微微探出頭來,又被人拉了回去,又聽得房間之內傳來剛才那婦人的哭喊之聲。


    “隻怕雲小哥難以在此好好休息一夜了。家母已病了好些時日,一犯起病來便是頭痛得厲害,不斷用頭撞那牆壁桌椅!”那漢子用手抹了下眼睛,便轉身去倒了碗溫水!


    “啊!實在是打擾了,不知令高堂得的是何病?不曾去瞧瞧郎中嗎?”雲沐陽雙捧著一碗溫水,隻見碗沿上有數個缺口。


    “哎!我不過是個獵戶,一年也賺不得幾個錢,還有一家子要養活!前些日子也帶老母親去了縣城,隻是那郎中見我沒幾個錢,便不肯治,隻開了個方子,抓了兩副藥便花光了一家子的積蓄!我跪下求那郎中,他卻叫人將我轟走!我倒是希望這痛的是我,老母年紀已大,實在是…”那漢子說著淚水已撲撲流了下來,“瞧我說的什麽呀!雲小哥要不嫌棄便在這將就一晚,如今風也有些大了!”


    雲沐陽聽了此話心中憤怒,“這為人醫者怎能如此視而不救?不管病人死活?”


    “誰叫咱是窮人呢?”鄭大年隻是長歎!“沒有錢誰願幫你?”


    “鄭大哥,在下不才,但也曾跟隨師父習過幾年醫術,不如讓我看看,如何?”雲沐陽正色道。


    “果真?隻是…那你要收多少錢啊”那漢子停了一會兒,望著眼前這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滿是遲疑。


    “鄭大哥,我自不收分文!”


    鄭大年聽了此話,猶豫片刻,盡管滿心不信,但也無法子,才道,“那便有勞雲小哥幫老母親看看,若是治得好我家老母,我便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小哥!”說著便將雲沐陽領進裏屋!雲沐陽進了裏屋,隻見一七八歲的小女孩麵帶憂色伏在床沿,一年老婦人躺在床上不斷呻吟,額頭也已冒出冷汗,中年婦人坐在床邊拿著熱毛巾幫其抹著冷汗!那小孩見有陌生人進來也不害怕,隻又望了他兩眼便不理他,那中年婦人衝著雲沐陽微微一點頭!


    “四娘,你快讓讓,讓這位小哥給娘看看!”


    “這…”那中年婦人見雲沐陽年輕,微有遲疑,卻也讓開了路!


    雲沐陽坐在床邊,細心察看那位老婦人的病情!那老婦人實在是痛苦不堪,如今見了個毛頭小子為其看病,更是不安,卻是頭痛得很,雖是不安,也是要抱住這根救命的稻草,雙眼微微發亮!


    小半柱香過後,眾人已是急得不得了,雲沐陽卻仍未說話,眾人雖急卻不敢打擾,那老婦人眼中也是黯然。雲沐陽也不管其他人如何,隻自顧拿出銀針,在那婦人頭上幾處穴位一紮,片時那婦人便昏睡過去!


    “你做了什麽?”那漢子見自家母親昏睡過去,心中大急,一跨步過去,抓起雲沐陽的衣襟把人都提了起來,一聲大吼!這一吼把旁邊的小孩也嚇哭了。


    “孩子他爹,我看娘是睡著了,娘親應是沒事!”那中年婦人過去摸了摸老婦人鼻孔,見著仍有呼吸,便急切地對鄭大年喊道。


    “啊?”那漢子立馬放下雲沐陽,一步跨到床邊,便去看母親,見真是睡著,心下一鬆,複又望了望雲沐陽,心中十分歉意。“這,小哥,實在是對不住…”


    “無妨,大哥是純孝之人,隻是情急心切而已!我給老太太施了針,如此便能好好睡上一夜,也能將痛楚稍稍減輕。”雲沐陽整了整衣襟,“不知老太太是否曾經頭部受過傷?”


    “這,應該不曾…”那漢子猶豫片刻答道。


    “有的,有的!”中年婦人聽此稍稍一想,卻是如此答道,“五六年前,娘搬柴火時曾不小心摔了一跤,恰好傷了頭部,那時你在外打獵,待你回家時娘親已無大礙,娘怕你擔心便不曾說過!”中年婦人又對著那漢子說道。


    “恐怕令高堂是因頭部受傷積了淤血,初時還無事,隻是如今年紀更大,身體更是虛弱,方才顯現出來!”雲沐陽麵帶愁色。


    “那可怎麽辦啊!”那漢子見雲沐陽麵帶憂色,不等雲沐陽將話說完便急切問道!中年婦人卻是聰明,見雲沐陽雖然麵帶愁色,但恐怕也是有了治病救命的法子,隻是這法子或許有些難罷了,示意鄭大年莫要再插嘴。


    “隻需將淤血放出便可無礙!”


    “那還請雲小哥快快救我母親!”那漢子大喜,雙腿一彎已然跪了下來,雲沐陽立馬將其扶起,那人本不從,隻是如何能抵得住雲沐陽?


    “孩子他爹,你待雲小哥把話說完再說話也不遲。”中年婦人責怪道。


    “隻是若是將淤血放出,若是一旦有了一絲差錯隻怕…而且我雖懂卻不曾做過,隻不過若是不施針,老人家隻怕隻怕看不了今年的雪景了!”


    “你說什麽?你不曾治過這病!你這是在欺我嗎?若是…”那旁邊兩人一聽此話也是一怔,旋即又是哭了出來!


    “莫急,我雖不曾治過這病,但也有幾分把握,不若明日等老人家醒來,你們再問問,也考慮一下!”雲沐陽並不多說,生離死別之事怎好出口?那中年婦人先是回過神來,“小哥今晚便將就一晚,且容吾夫婦二人再思量一番!”雲沐陽也不推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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