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26


    “雲道友有名門之風!”廖琦驁稽首一禮,麵帶歉意,“隻是我這殘卷還在廖莊之中,未曾攜在身上,故而…”


    “哦?”雲沐陽看了廖琦驁一眼,道,“無妨,我這裏有養元丹三瓶,統共一百零八顆,若道友覺著不夠我可再加上一些靈石!”雲沐陽也不覺心痛,這些東西都是那日霧漓穀所獲。


    “道友真是大方!”廖琦驁心中隻道,殘卷而已,又是佛門的,能換這些已是不錯,當下便定了下來,“若是如此,半月後我讓家姐送到原陣峰交給道友如何?”


    雲沐陽聽著心中發笑,廖琦驁此話已是明說今天比試過後,必定繁忙,不能再與雲沐陽一行人回廖莊,隨即他右手一翻取出三瓶丹藥,麵上道,“如此也好,這些個養元丹道友先收著吧!”


    廖琦驁看其爽快利落,也是高興,一手接了。這時一個身著皂色衣袍的老者站在大‘聽風閣’中間,“今日由老朽代為主持,若是諸位沒有異議,那便開始吧!”


    雲沐陽甚覺無趣,說是論道,不過是幾人談天說地,與道無關。又是半個時辰,那老者道,“今日論法到此暫告一段落!”那老者說完,便自行尋了一處地方坐下。又過得片刻,金十九郎踏出一步,閣內頓時安靜下來,“我前些時日得了幾樣好寶物,願與大家共享,若是諸位喜歡也可與我互換,隻要我滿意!”金九郎這話自然是對著孟氏、廖氏所說。


    雲沐陽幾人聞言不禁嗤之以鼻,麵上卻無動靜。廖琦驁靜坐下來,也不說話,眼看場麵便要冷下來,孟華英嬌笑一聲道,“金世兄,別再藏著掖著,還是快快拿出來,讓小妹等人一睹為快。”


    金十九郎隻覺顏麵大掃,心中冷哼,手上卻不遲疑,立時取出十幾件法器、玉盒!雲沐陽看著了無興趣,不過是三家小輩修士交換物品罷了,真個沒什麽看頭,小半刻鍾幾樣東西才被孟氏兩家弟子換了去。


    “金道友出身數百年的大世家,想必還能讓我們開開眼吧!”穆懷山見著也不覺好笑,突地插了一句話。


    “是極,那些東西雖入不得金家之眼,但對我們這些毫無根基的修士而言也必定是了不得的!我等可要拭目而待。”梁成不知何時腦袋轉過彎來,聽穆懷山一說也是插話道。


    金十九郎聽了頓時滿麵通紅,他本就極愛麵子,不由狠狠瞪了穆懷山四人一眼,一咬牙,取出一枚玉瓶,氣急道,“這裏有兩枚生元丹,哪一位要的就出價吧!”


    丹藥一被人換走,金十九郎怪聲怪氣道,“幾位都是靈藥宮高足,想來也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穆懷山朗聲一笑,望了雲沐陽一眼,見他不說話,這才道,“我們手中東西也不算珍貴,既然金道友有此話在先,穆某少不得要喧賓奪主了。”穆懷山說著攤出許多符籙,又加了幾瓶丹藥,和六七柄法劍。這些個法劍品相都是上佳,廖琦驁見了也是大為眼饞。


    穆懷山也不願多說,隻道,“這些個東西哪位看上了便上來商討一二,若是合適便定下來。”穆懷山話一說完,一刻鍾過後,穆懷山將換來的各色靈材寶物靈石一一收起,又是稽首一禮道,“穆某手中還有一件東西,諸位不妨一觀。”穆懷山說完,三家弟子都是望向他,便手一揮,立時地上站了一對神駿白鶴。兩隻白鶴高六尺有餘,一身翎羽雪白,毫無瑕疵,鳥喙朱紅,雙目炯炯有神,靈動異常,雙爪如墨玉,堅挺有力。


    廖琦驁一見這兩隻白鶴,不由大奇,這兩隻靈鳥先前一直寄養在廖莊,他也是知曉這兩隻靈鳥隻是虛有其表,如此想著望向穆懷山,見他一臉笑意,又望向孟氏、金氏等人,隻見個個都是羨慕不已,頓時心下明了。


    金十九郎也是見過許多靈鳥,可從未見過如此神駿的靈鳥,不由心中喜愛,隻是望向穆懷山又是冷然。


    “這兩隻靈鶴乃是自小養的,我也喜愛非常,隻是近來新收了護法靈獸,實在養不起代步靈鳥,這才將這兩隻靈鳥拿出來換,我實在是舍不得,隻是也無辦法!”穆懷山說著,麵上不舍之意溢於言表。


    “原來如此。”廖琦驁滿麵可惜之意,又道,“我對穆道友這兩隻靈鳥甚為喜愛,願意養這兩隻靈鳥,若是道友日後閑暇也可來廖莊探望。”廖琦驁斜睨金十九郎一眼,心有定計,說著麵上又是轉為欣喜,不斷打量著兩隻靈鳥。


    “我們孟家也養有四五十隻靈鳥,以作代步,可從未有此神駿者,故而我也看上了,廖世兄可要相讓一二啊!”孟華英嗤嗤一笑,望著廖琦驁,兩人雙目對視足有數息。


    廖琦驁朗聲誠懇道,“廖某身家也是不足,但願意出一千靈石,必定會為道友好好照料!”


    “廖世兄,如此可不厚道了!要不一人一隻?”孟華英抬起雙目,凝神淺望。


    “這靈鶴本就是一對,師妹願意他們勞燕分飛,穆道友必然也是不答應的!”廖琦驁搖了搖頭,兩人又是一番拉鋸又提了兩百。


    “哼,不過是兩隻飛禽,值得你們這樣丟臉麵?一千五,我這邊收了,你們也別吵來吵去,聽著怪是心煩。”金十九郎早已大為意動,如今聽他們扯皮,不由怒喝一聲,孟華英兩人滿心不忿,恨恨瞪著,當下孟華英水袖一甩,別過頭去。


    穆懷山見著孟華英二人演技拙劣,見著廖琦驁還有話說,不願他們再糾纏下去,“既然金道友這般說了,若再爭下去,倒是穆某的不是了!大白、小白便交給道友了。”穆懷山走過去摸了摸兩隻靈鶴的翎羽,麵色憂傷,長歎一聲將靈鶴收起,交給金十九郎。金十九郎接了,轉過身去抽了靈石拋給穆懷山,便看也不看一眼轉身坐了下來。角落上幾位年老的修士看著這場鬧劇,臉色各異,可都無人出來阻止。


    穆懷山接了靈石,找了個由頭,帶著三人駕了靈鳥衝上天去。月色雖好,穆懷山仍舊手拿一枚碩大夜明珠照亮前路,一行四人早已笑開了花。


    “穆師兄,日後你也要被金家惦記著了!”雲沐陽開懷笑道。


    “隻盼著是金家的幾位姑娘惦記著!”穆懷山一捋長袖,朗聲大笑。


    “嘿嘿,穆師兄你怎麽能確定金十九郎會上當的?他的親哥哥金九郎可是鶴靈峰的執事。”梁成咧著嘴笑問道。


    “我也不能確定,原先隻是想著戲耍一番,也未料到真個騙了他。”穆懷山答道,“隻是想著金九郎是鶴靈峰執事,金十九郎可不是。”


    “梁師弟,你若隻是想著今日之事好笑解氣,而沒有所得,那你可就辜負了穆師兄一番心意了。”雲沐陽見著梁成一副得意模樣,隻好出言警醒。


    “這又是何故?”梁成聽著,止了笑意,疑惑不解。


    “梁師弟,此行原本還了靈鶴,便已了事,大可不必有今夜之行。穆師兄之所以多此一舉,一則讓我們見識所謂世家的嘴臉、本事,二則便是讓我們識得人心,知曉人心險惡,不要輕易相信,遇事都需要多思量。就拿方才金十九郎之事來說,如若他不是初時倨傲,給人難堪,不將一眾人等放在眼中,穆師兄又如何會教訓他一番?即便是教訓於他,他隻要多留心、多思量,也斷然不會被孟華英兩人的小把戲給玩弄於掌間。今夜之事還不足以讓你平日裏多留些心眼,時常保持謙和謹慎之心嗎?”齊芳與梁成相處時日最多,見他還是一副糊塗模樣,不由長歎一口氣。梁成聽得麵紅耳赤,隻聲聲應是。


    “廖琦驁其人心術不正,膽敢算計我們,這次也要讓他自嚐惡果。”穆懷山心中微哂,已有定計,又見著梁成已是盡心體會齊芳之言,心中舒暢,笑道,“今天得了一筆意外之財,當然是見者有份,師弟師妹們,回到去之後便將它平分如何?”


    “如此,師妹就先謝過穆師兄了。”齊芳微微笑道。


    四人都是一拍胯下靈鳥,靈鳥得令,立時疾飛,直往靈藥宮飛去。待得四人回到靈藥宮之時天色將亮,幾人都是珍惜這幾日的相聚。四人都將各自修煉之中所遇問題條條陳列出來,四人互相探討,也將各自修煉之中所遇所感一一道出,互相印證。四人當中又以雲沐陽修為最高,故而大多時候都是雲沐陽在分享其修煉心得,為三人解惑。


    “雲弟,是樂師叔要你閉關嗎?”齊芳這幾日都是心樂難言,本道自今日後又能時常見著雲沐陽了,可是又聽著雲沐陽明日要去麵見樂長生,一同去尋辜芳莛,不由心下難過。原本她也想要拜入原陣峰,無奈原陣峰石陣千變萬化,即便雲沐陽事先告知過她其中玄妙也是不能闖過,如是三五次後,她已是歇了心思。


    “齊師姐,你當高興才是,雲師兄得樂師叔看中,說不定樂師叔還要收雲師兄為弟子,到時師兄就能凝元築基,金家的人也不敢再隨意欺淩我們,師姐不是應該高興嗎?”梁成看著齊芳淚水迷蒙,神色憂傷,隻覺心中酸澀難言。


    “是啊!齊師妹,說不定下次再見雲師弟,他已凝元築基了,這不應該感到高興嗎?”穆懷山自認識雲沐陽與齊芳以來,便已知齊芳芳心有主,奈何隻是落花有意。雲沐陽對她向來都是敬,從無出格之事。穆懷山不由心中長歎,情之一字,委實難言難道。


    雲沐陽負手而立,一臉淡然,抬眼仰望遼闊天際,“離合散聚,如雲來雲去,隻當笑看!”


    “雲師弟說得極是,笑看聚散離合,當一心尋道,以期一日脫去束縛,如天上浮雲漂浮自在。”穆懷山見著氛圍漸漸有些凝重,又見流水無意,也不免心中淒淒,然又不能一味如此,故而出言勸道。


    齊芳臻首緘默不語,一雙素手不斷纏繞著衣角。


    “齊師妹、梁師弟,三日來雲師弟都未曾休息,明日早間又要去拜見辜師叔祖,為免得明日麵見之時雲師弟靈息不調,以致失禮,我等還是讓雲師弟先行回居所,調息修養一夜,養足精氣神。”穆懷山長歎一口氣,對著兩人說道,隨即又是對著雲沐陽道,“雲師弟,不若你先回去養足精神,所幸你我四人同在靈藥宮,日後並不愁相見之機。”


    雲沐陽心中也是悵然,他仍是年少,也是不知該如何解決此事,隻是一拂衣袖,道了聲別,往居所去了。


    齊芳見著雲沐陽這般,心如刀絞,望著雲沐陽遠去,心中情絲纏繞,苦痛難言,隻好又含淚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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