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01


    “奴家見過諸位高人。”妖雲中一道法光落入湖中,現出一嫋嫋娜娜的身姿來,隻見來人人首魚身,妙目顧盼,額頭數枚銀白鱗片在月色之下熠熠閃動,比起方才魚姬來雖然隻有三分顏色,但眉宇間又多一分別樣風情,“蒙諸位高人厚愛,奴家代川主謝過諸位。”


    旋即人首魚身女子蹈水而行,牽了被魚王護住的兩魚姬,往妖雲中去了。那妖雲頓時狂風大作,隨即又是一卷,趁著月色而去,而鍾鼓湖上眾銀魚也是一陣跳躍,隨著妖雲飛去方向跳去,鍾鼓湖上頓時黯淡下來。


    “哼,披鱗戴角之輩,也敢猖狂。”鍾鼓湖上見得董元伯離去,都是憤憤不平。


    “那東海魚姬能夠開口人言,算不得稀奇,不想董元伯手下的魚妖也是能人言,看來此妖不凡,連一氣清神丹都能拿得出來。”雲沐陽心中暗忖,這一氣清神丹煉製極難,便是靈藥宮中能夠煉製此藥的人也是屈指可數,而且此丹原材得來不易,常人又服之無用,故而少有人煉製。但若是妖物服用,便能煉化橫骨,淬煉人身。隻他而言雖然知道煉製關竅,不過卻未曾煉過。此外還有一種丹藥名為天妖煉形丹,服用此藥,便能提前度過天劫,成就人身,超脫族類。


    “郎君,稍後便是那壬癸水元精氣,”劉阿嬌笑著道,“隻是我們潛真島易寶會隻能出價三次,隻盼著郎君能夠一次拿下。”


    “三次?”雲沐陽微微詫異,旋即便是明白過來,潛真島中魚龍混雜,若是不立下幾分規矩,那便要亂了,他當下一點頭,道,“壬癸水元精氣也算是一樁靈物,尋常都難以獲得,不知千數金花可能換上一小瓶?”


    “這個奴家也是不知曉,這壬癸水元精氣出現在這易寶大會上,尚屬首次,乃是玉屍真人私貨。”劉阿嬌眉頭微蹙,稍稍一遲疑開口道,“不過既然是玉屍真人所有,這換取的必定不會是靈石,至少也應當是靈貝、奇丹一類。”


    “那這又如何折價?”雲沐陽眉頭一緊,望了一眼劉阿嬌。


    “郎君,這規矩都是人定的。”劉阿嬌訕訕一笑,朱唇顫動。


    雲沐陽這才一片恍然,點了點頭又向樓外望去。


    粉衣女子望著遠去妖雲,朱唇緊咬,麵現慍色,良久方才抬起素手,立時便有一妖嬈婢女捧了玉瓶上來,她將玉瓶接過,柳眉微微一挑,清聲道,“奴家手中之物名為壬癸水元精氣,這精氣承接天地靈息,最是精純不過,尋常修士若是吞食煉化,修為必定能夠更上一層。”


    此女話音剛落,立時又是引來一陣喧鬧,這東海之北向來偏僻,丹藥、法書、寶物都是匱乏,此刻聽聞這壬癸水元精氣都是蠢蠢欲動。


    “此物乃是玉屍真人之物,隻是真人有言,要想換取此物那便需得元晶十枚,亦或調和陰陽的寶丹一顆。”粉衣女子說完秀眸橫掃,但聞一片嘩然,她心中也是暗歎,這兩個條件都是千難萬難,不說這元晶乃是乃是靈脈地樞交孕而成,一條靈脈一年也未必會有一枚,便是調和陰陽的寶丹,那更是奇寶,既已稱得上是寶丹,那便是一件法寶也不為過。


    “元晶,寶丹,好大的胃口。”雲沐陽心中暗道,“這寶丹我沒有,元晶也隻一枚,這還是恩師所賜。這玉屍真人乃是僵屍成道,自來修煉都是靠了大機緣,又或是自身領悟,此番求取調和陰陽的寶丹,想來是修煉出了岔子。寶丹我無有,不過這魔功我倒是有一門。”


    “劉娘子,可否請你跑一趟,我有一事欲求陰閣主相助。”雲沐陽麵上一笑,寫了一張書信交給劉阿嬌。


    “能為郎君效勞,奴家的福氣。”劉阿嬌見他麵色並無懊惱,瞬間便是認定此人向自家閣主求取壬癸水元精氣。她一扭腰肢,款款擺蕩出了亭榭。


    雲沐陽見著劉阿嬌離開,便從袖中取了一張絲帛出來,此物乃是陰樺贈他的養貝秘法,他目光一掃,便見著其上不下百種靈草靈藥。他想著那壬癸水元精氣現時無法到手,這手中金花隻能換取其他寶物,過得片刻,他心中已有定計。


    過得一炷香時間,底下都是無人應答,粉衣女子眉間緊皺,抬首向著一處華美閣樓望去,少時她神色一鬆,開口道,“真人有言,隻要有人有這寶丹都可到玉屍宮同真人換取。”


    她稍稍一頓,把素手一招,又一力士捧了一隻碩大古樸銅鍾上來,這見著銅鍾靈光暗現,細細一看隻覺著神魂震蕩。


    “此物名為三聲落神鍾,乃是一件法寶。”粉衣女子精神都是一震,望著落神鍾心神搖蕩。


    “法寶?”鍾鼓湖中都是安靜下來,屏息凝聽此物來曆、神妙。


    “這法寶已經凝練寶禁三重,敲響一聲落人神魂無歸處,敲響兩聲奪人性命滅元靈,敲響三聲地動山搖海倒卷。”粉衣女子望著法寶神色迷離,良久她一咬舌尖,這才清醒過來,卻是出了一身冷汗,“此物乃是董翟川董川主留下,其言換取這玉冊中的靈藥,以及靈貝十對。”粉衣女子素手一揚,頓時飛出十來道靈光,往湖中魚背上鑽去。鍾鼓湖中眾修士見此立時施法,牽動身負玉冊的惜花奴。


    “阿母,三聲落神鍾已出。”龍天咼目中喜色飄然,對著上首美婦人喊道。


    “不急!”那美婦人鳳目一凜,口中如此說著手下卻是不慢,皓腕一抬撈起一隻‘惜花奴’,取了玉冊一看,不由神色一凝。


    “阿母,可是這要求太過?”龍天咼見她神色,也是心中急切。


    “這些靈材雖是珍貴,可又怎麽比得上一件法寶?”美婦人微微吐出一口濁氣,目中堅決道,“我們龍家傳承千年,可是卻沒有幾件法寶,今次這董老妖不知發了什麽瘋,連這等物事都往外送,即便是有些陰謀,我也是不在乎的,天予不取必受其咎。二郎,取朱筆來。”


    “是!”龍天咼大喜,急急取了朱筆呈上。


    美婦人手握朱筆,運轉法力,稍一沉思,便在玉冊上刻寫起來。


    “夫人,這玉冊之上的靈材雖然稀罕,可是也比不上一件法寶啊,夫人不出手拿下嗎?”中年仆婦端了清茶奉到陰樺跟前,清聲道,“若是讓那人得了此物,隻怕…”


    “哼,就憑他?”陰樺麵露厲色,恨恨道,“你也不看看這鍾鼓湖中有幾大世家?這些都是傳承千年的,豈會讓他便宜?便是那一位就夠他吃一壺。”過得片刻她神色一鬆,望了一眼手中書信,不由麵上冷笑。


    鍾聲大響,粉衣女子抬首一望月色,輕輕一點頭,立時便有十二尾金色惜花奴一拍尾翼,靈光吐露,這時便有十二名美婢,上前取了惜花奴口中玉冊寶囊。粉衣女子令人把寶囊放在一朵蓮花上,霎時之間,各座樓台亭榭中的一麵鉛花水鏡放出光芒來,少時便見著水鏡中現出一團銀色法雲。


    “借鏡幻形。”美婦人素手一拍桌麵,頓時整一座樓台都是晃動。隻見她檀口大張,麵色驚訝非常。


    這邊美婦人驚詫失態,而陰樺那邊也是如此,不過卻是平靜許多,歎道,“董川主,大道在望。”能夠借鏡幻形,已是證明此人修為已足,載營魄抱一,嬰兒俱足,成就元嬰已是不遠。


    “看來還是本公子看得準,董老妖成嬰在望。”翩然男子嘿嘿一笑,隨即閉口不言。


    那麵鉛花水鏡中飛出一點靈光,往其中一隻金色寶囊一點,隨即那隻金色寶囊寶光大作,瞬間衝入夜空消失不見。


    “怎會如此?”龍天咼望著那被裹走的包囊又羞又怒,一掌拍在桌椅上,直震得桌椅紛紛碎裂,身邊奴仆見此都是噤若寒蟬。


    美婦人鳳目一瞪,厲色隱現,頭上步搖更是晃得叮叮作響。她已將那玉冊之上的寶物靈材添了數倍,還添了幾樣珍貴天材地寶,卻未想到仍舊是棋差一招。


    “哈哈!”一人朗聲大笑,驚得水中惜花奴紛紛潛入水底,旋即隻見著一道法光卷起三聲落神鍾。


    “哼,三聲落神鍾也是你這小輩拿得起的?”龍天咼鐵齒狠咬,望向那翩然男子心中發狠,旋即一道法光衝出去。


    “原來還有不服氣的?”翩然男子把目一瞪,嘿嘿笑道,隨即往足下一指,霎時空氣為之一寒,朦朦朧朧自水中刺出數百冰錐。


    龍天咼心下作狠,肩膀一抖,頭頂之上現出一條長達數十丈的龍鯨之相來,往翩然男子所乘大舟之上撲去。


    “夫人,外間打起來了。”中年仆婦神色擔憂,可是見著陰樺一派悠閑,又不敢過多打擾。


    “月上柳梢頭,法光紛紜走。”陰樺斜躺在雲榻上,目色迷離,顯是悠然。


    中年婦人見此不敢再說,自從大官人遭劫後,自家夫人性格便是大變,她稍稍一想隻侍立在旁。


    雲沐陽把目一眺,眉頭微皺,良久都是無人出來阻止,而鍾鼓湖中已是一片亂象,原先隻是兩家起爭,如今卻波及整片湖域。


    “兀那小子,便是你竊了我師門重寶,速速交出來饒你不死。”雲沐陽直聽得一陣斷喝,不由劍眉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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